“没什么事?”尾音高挑,他质疑:“小菁足跟我哭了半个钟头!”又低声问:“是夏星耀和庞宇那两个人渣?”
身侧人流络绎, 大庭广众, 他们仨站在这处显眼得很, 沈娆压了压墨镜:“回去再说。”语罢转身往回走。
本不想告诉段子修,既然他这么好奇, 让他了解了解这圈里的手段也无妨。省得他毫无长进, 随便叫人骗了去。
段子修亦步亦趋跟着,罗晓坠在不远后头,噼里啪啦按着键盘抱怨, 沈娆待这件事的后续处理太过轻描淡写, 令她这个经纪人都看不过眼。
满满一屏情绪化语句发过去, 没过两秒对方发来回复。
和他为人一般冷淡[我会处理。]
罗晓于是满意了, 追上前头两人。
车上,沈娆抓紧时间对段子修进行三观再教育时罗晓见中二青年段子修难得乖顺听讲, 死皮赖脸要求旁听,结果越听越气, 下车, 啪地摔回车门,去片场盯着了。
“她怎么了?”
沈娆避而不答:“我跟你讲的都记住了?”
段子修拳头收紧:“等我站在高处,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没待他站在最高处, 庞宇已泪流满面过来赔罪。
沈娆下了戏正要上车,一个人影扑过来, 噗通就跪下了, 借着路灯亮堂的光, 可以清晰见到庞家二少脸上红肿巴掌印。
“沈姐!沈姐!您饶了我吧!”他边哭边打自己耳光,望起来凄惨无比。
沈娆灵巧躲过拉她裤角的手,罗晓挡在她前头:“哎呦,我家沈娆可没能耐饶你。说不定下次又要二少被请到哪里吃饭呢。”
“嗡——”一串陌生号码。
“沈小姐?”对面男人声音低沉,带着笑意:“冒昧打扰,不知你对我这不成器的弟弟认错态度还满意么?”
地上耳光声与哭声还在继续,沈娆警觉地四处张望,只不远处一辆银灰轿车映入眼帘。车前有一团墨影,看不清样貌。
“庞总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做错了事就得挨罚。你要是不满意,今儿回去我就卸他一双手。明儿一条腿,后另一条,哦不”电话里的人低低笑了两声:“最该先卸的是脐下三寸那祸根。”
声音漏出,顺着凉风窜到庞宇耳朵里。庞宇打了个哆嗦,哭喊越发嘹亮:“沈姐!我都是被骗了啊!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沈娆拿远电话,轻声问罗晓:“老板找过他?”
庞宇迫不及待替罗晓哭答:“是!”他的脸已被自己打得面目全非,车轱辘话来回说:“沈姐!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叫方总饶了我啊!”
“倒是聪明。”庞泽戏谑道:“你要是不松口,我这庞氏可就要不日倒闭了。”
沈娆沉默。别看庞泽现在这么和蔼可亲,能做到他这个位置,怎么会乐意受别人威胁,哪怕是方桐。她已经受了方桐不少照顾,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也不想再给自己树个如庞泽这样的强劲对手。
但也不能轻易妥协。否则就显得方桐多事,也相当于说自己骨头软,好揉捏。
她低头,看了眼涕泗横流的庞宇,轻轻一笑:“那就多谢庞总大义灭亲了。那这样,我先把他带走,一会通知您去接人,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行。”对面答应得爽快。
沈娆拉开罗晓,向地上狼狈不堪的庞泽道:“你说你知错,我便信你。只不过却得给你点教训,不然怕你没过几天,便忘了这回事,又开始作孽。”
庞泽自是连连应是。相比失去命根子,胳膊腿,被带走一会算得了什么呢!充其量给他打一顿!过了今天与方桐一交差,他还是他万花丛中过的庞二少!
沈娆点头,罗晓不满,想要说什么,被沈娆用眼神制止。
二人没坐沈娆座驾,而是开了罗晓常日闲置在片场的保时捷,拎着庞宇到了一家医馆。这家医馆建在地下室,明面是间棋牌室,掩藏得极好,只要有钱,什么都买得到。
“给他打一剂。”隔着玻璃窗,沈娆挑了蓝色药盒,指了指对面庞宇,盒上人形图案十分不正经。
护士亮出pos机:“一千八。”
结完账,看着药剂打进庞宇身体里,沈娆带着罗晓扬长而去。身后,起了反应的人很快被护士扫垃圾似的扫出棋牌室,扶着墙颤颤巍巍走了几步,倒在黑漆漆的小巷,脸色通红,青筋暴起。
“你给他打得什么?”
亮红汽车正在等红灯,两旁都是密密麻麻的车,明亮喧嚣,一点也无夜的味道。
“可奥汀。能让他勃!起三天三夜,其间解放不得。”
“嘶,那人还不得废了。”
“不至于。”
红灯变成黄灯,又迅速移成绿色,红车嗖地串出去,变了车道后,罗晓把着方向盘看沈娆一眼,她正低头看手机,目光却放空,不知在想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那地方?”
不能说在命格簿里偶然见过,沈娆只能继续给夏星耀盖锅道:“听夏星耀提过。”
左右他也是那里常客。
罗晓扬眉:“他倒不瞒你!”
到下榻酒店已十一点,沈娆刷卡,要回屋歇息,却被罗晓挤了进来,门合上:“沈娆,老板说夏星耀他暂时还动不了,不过叫你放心,欠你的他都会替你讨回来。”
沈娆啊了声,罗晓又叹道:“你啊是什么意思。”
“你想让我说什么?”
罗晓时常不着调,这时却真正表现出她作为个女强人应有的气场:“你别怪我多嘴,老板对你的心思显而易见。你要是愿意……”
“不愿意。”沈娆截断,态度坚定强硬。
罗晓盯着她看了会儿,突然一笑:“有时候觉着你玲珑,有时候又觉着你傻得没边”她不再说方桐,转而道:“你没看出我这些日子跟你置气?你真以为我说得是在骗你,是在危言耸听?”
她早在段子修生病,沈娆托她照顾段子修那日,便发现沈菁的不对。沈菁进门时她正同段子修吵嘴,那小丫头看她的目光让她遍体生寒。虽然只有一刹那,也足以让阅尽千帆的王牌经纪对她升起防备。不然,艾埤特,沈菁手里那壶果汁不会闲置,若沈娆还要顾念她与保镖,她们能否安然走出餐厅还两说。她回来当夜便与沈娆说了,沈娆非但不信,与沈菁联系还愈来愈密切!
沈娆摇摇头:“我信你。”
罗晓吃惊:“那你还”
“真的又如何?”沈娆理智道:“一来没有证据,是非一张嘴,何必争那个没意义的对错。自己心里知道,以后小心也就罢了。二来”她笑了笑:“我也想给沈菁一个机会,她还小,需要正向引导。而且倘若真撕破脸,爸妈也难做。”
“嗤,那种人可不会改。”
“慢慢来吧。”
门铃突兀响起,连续密集,二人皆一惊,透过猫眼一望,居然是方桐的脸!
开门,高大的身影靠过来,带着浓浓的酒气:“对不起。”
沈娆一愣。
他又望向屋里另一人,清冷眼里带了些迷茫,本能排外:“出去。”
罗晓真心觉着方桐是个挺不错的归宿,事业有成,成熟稳重,洁身自好。除了年龄大一点,简直是完美情!人本人。她冲沈娆挤挤眼睛,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外头,十多个黑衣保镖凶神恶煞伫立。
罗晓冲其中一个大块头勾勾手:“老板怎么来了?”
她的靠近使那人有点不自在,又舍不得退开:“不知道。”
问不出来信息,她也能猜到点,啧了声,摇头晃脑走回隔壁自己屋,临刷卡回头道:“哎,对了。”
大块头肃然:“嗯?”
“你们站着太吓人,离远点儿。”她看了眼沈娆屋门:“一时半会怕是出不来。”
大块头犹豫一下,安排部分兄弟藏进不远安全门里,自己领着两个人剩在门口。再望过去,罗晓正和另一个看起来就还处在叛逆期的幼稚青年交谈。
墨镜下的眼瞪了瞪,他假装不经意,踱步过去。
“里边不是别人,是我们老板。”
“你有什么资格。看看你这些日子,除了给她添麻烦你还能做什么?”
原来不是情敌。大块头又慢悠悠踱回老板所在屋门口。
与此同时,庞泽才找到沈娆信息里提到的小巷。车前大灯照亮前头,险些要被他压成肉饼的人:“真是麻烦。”他下车,冷眼望着蜷缩在地上的人。踹他一脚:“别装,起来。”
那人不断痛吟,竟是对他的命令没反应。
庞泽挑眉,皮鞋以极重的力道压下去,那人短促地啊了声,虚弱地很,还是对他没反应。
他蹲下身,仔细观察痛苦不堪的人。用手一碰,滚烫的热度透过薄薄一层布料传来,他站起来,哼笑一声:“有点儿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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