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时光爱我》12.第十二章老年迪斯科

    月明星稀，时色昏暗，时针刚指过凌晨几分。
    随欢睁开眼帘时，脑袋都还是昏昏沉沉的。
    她目光有点呆滞地望着顶上蓝白色花点的天花板，她刚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醒过来时，却不大记得太清楚了，只是隐约有点印象。
    好像是看见了……爸爸。
    呆愣了好一会，随欢才陡然回神。
    她轻侧了身子，便按开了右手边的床头灯，掀开被子起身后，她光着脚走了一两步就半蹲在衣柜的最下面的抽屉处。
    她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抽屉，又从抽屉最深处抱出了一个黑色四方盒子。
    随欢没着急打开，她低头轻轻蹭了蹭黑盒子后，抬起臂弯抱着它，到了阳台边。
    她将黑盒放在了阳台上，又将书桌的椅子抽了出来，她一手撑着书桌，一脚踩在椅子上面，就这么坐到了书桌上。
    书桌是靠着阳台边的，两边都是平齐的。
    随欢坐在了书桌上面，她微微往前在靠了靠，双腿刚刚好可以探出阳台。
    她一侧腰一伸手就将旁边的黑盒子抱到了腿上，耳边有风声刮过，吹动了她耳侧黑色软发。
    随欢坐在高处，晃动着白皙的脚丫子，她抬头便将这片夜景尽收眼里。
    黑夜中，高楼广厦立着，不远处的商业楼中透明的LED灯韶染着亮光，在远处点，整座城市淹没在黑色漩涡里。
    街上已经没有人影了，很是空荡。
    她闭眼，又睁眼，低头将黑盒子打开。
    四方黑盒子的里面很深也很暗，很是模糊，只借着点点的橘色暖光看得到点点边角。
    随欢动了动，有月光刚好泄进来。她伸手探进盒子，将叠的方方正正的警服拿了出来放在了腿上。
    这时候，她后知后觉才想起刚刚做的梦，她梦到爸爸一直走一直走，直到消失在黑暗的尽头。
    视线渐渐模糊。
    随欢俯身将脸埋在了警服里面，她忍着胸膛中的难过，也不要泪水流出来。
    泪眼婆娑中，她咧嘴一笑，轻声唤着爸爸，她说，爸爸，你不用担心欢欢了，欢欢转学后遇到了好多好多可爱的同学……
    她絮絮叨叨着，念着最近的时光。
    不知道讲了多久，也不知道讲完没有，随欢讲着讲着她就想起了余尧。
    想起了落日余晖中，他懒散地坐在椅子上面，周身被橘红色的晚霞照地暖洋洋的，俊美的轮廓都溢着笑容。
    下一秒，镜头一转，就转到了少年漆黑又犀利的眼光中。
    ——你到底有什么秘密。
    “爸爸。”随欢小声嗡嗡地喊着，她吸了吸鼻子，瞳仁中有泪，就是不掉下来。
    她问着，语气很是迷茫，爸爸，你说为什么秘密会有翅膀，它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怎么握也握不住，就是要飞走。
    随欢不太懂，也不太明白，她只是记着爸爸的话——
    埋藏在旧时光中的故事，藏在老酒里面的秘密，你静静说，我静静听，你沉默，我沉默。
    可是……事实好像不太一样。
    没有人回答她，她眨了眨酸痛的眼睛，她想不通，索性便不再想了，免得想的脑瓜疼。
    她想着她只需要心中存着七分感激，三分畏敬便可以了。
    再安静的吹了吹风之后，随欢便起身爬上了床，闭眼迷迷糊糊的再睡着。
    ——
    又过了差不多一两周的时间，开学已将近一个半月了，青城附中初中部月考完后，就轮到了高中部了。
    周三下午最后一节课还没有结束时，刘余就已经早早的等在了教室外面。
    语文课的李老师也瞄到了站在外面的刘余，她讲的差不多后，面无表情的推了推眼镜。
    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冷笑话，“同学们，我觉得你们刘班应该是带来了一个特大的好消息。”
    好消息？
    下面的人一听，根本都不用脑袋过一过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能够从千年笑面虎嘴里面出来的好消息，在他们的心里面一律都是坏消息。
    等到李老师和刘余交接之后，李老师一迈出教室，教室里面就传来了阵阵的嗷嚎声。
    特别是前方的周俊直接扯着嗓子嗷嗷的叫着，瞧着刘余进来后，还嗷了一声狼叫。
    这一声狼叫在嗷嗷的声音中格外的楚楚动人。
    不错，这群熊孩子里面还混了个狼人。
    刘余走上讲台，满脸黑线，拿起粉笔一劈断，刷刷地就砸到了周俊的脑门上。
    不间断的连续了三下，一下接着一下，蹭蹭的。
    第一下，周俊哭着喊冤，“刘帅……茫茫人海中你为什么就偏偏独爱我？”
    那么多人刘帅不打，就喜欢欺负他。
    刘余没搭理周俊的胡话，继续扔着飞镖。
    后排的随欢抖了下。
    第二下，周俊捂着脑门，他心一横，就豁出去了，“刘帅，你在欺负我这么乖的孩子！在欺负……我就……”
    刘余站在讲台上面，一手撑着腰，一手捏着一截粉笔，他瞥了眼周俊，微微转动了下脖子。
    随欢看着，她感觉老远都能够听到嘎吱嘎吱的声音。
    她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浮汗，默默的为周俊默哀着，她可是听说了刘余可是练家子。
    随欢对周俊深表同情。
    飞镖下来时，她又抖了下。
    旁边的余尧听着这边的动静，他从臂弯里面抬起头，就看着随欢抖动着。
    扫了一眼台上，余尧立马就明白了，继而他扬起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漠漠地捋了下刚刚睡乱的黑发，下一秒，他脸凑近，就拉进了和随欢的距离。
    “随同学，你抖什么抖？”
    余尧轻轻笑，他脚顶了下随欢的课桌，“随奶奶，怎么的了？这是在跳老年迪斯科？”
    “……”
    随欢默，她紧闭着唇，就不说话，任由余尧在旁边打趣。
    她总不能说她是怕刘余一个没中就直接扔她脑门上来了……看起来都好痛的样子。
    余尧哪能不知道随欢怎么想的，这姑娘就差在脸上直接写出这几个大字了——
    我害怕，别打我，周俊对不住了。
    余尧低垂眼帘，瞧着随欢紧张兮兮的模样，他勾唇，又想多看一会，又不忍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