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风云--千鬼传说》21.聚星19

    将注意放回面前的光茧，亚迪欧笑得特别灿烂。“嘿嘿，这下该走的都走了，我就陪你玩玩吧。”
    等了一会，光茧没有动静。
    “喂，你老兄刚才不是挺积极的，怎么现在都没声了？”
    说不奇怪是骗人的。记得这东西刚出场时叫嚣的口号就是让他们统统死在这里，现在前后不过十几分钟，居然就能将想法彻底改变，一声不响地就任那几人离开了？……该不会，早已在来路上布好了陷阱吧？
    你、放、心。没、有、陷、阱。我、让、他、们、走……
    忍不住笑了。还真是方便的沟通手段，用不着说话，这东西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小、子。注、意、你、的、用、词。我、不、是、什、么、东、西……
    “哦，不好意思，原来你不是东西啊！”
    ……
    “嘿！嘿！别那么小气嘛，怎么说你也是赫赫有名的魔兽之王，为了随便一句无心之言就跟我这个小小人类过意不去，岂不是有失你的君王风度了吗？”
    看这东西不出声，显然因为自己的话而积蓄起一定的恼火，亚迪欧急忙转变了话题。他可不打算惹毛这家伙，至少在计划的时间内他没有这种打算。
    “龙老兄，刚才你说让‘他们’走，那么这个‘他们’里能不能也包括我呢？”
    你、要、留、下……
    亚迪欧翻翻白眼。哦，还说这东西怎么忽然变好心了，原来还是有目的的。
    “那好，龙老兄，你让我留下有何贵干？”姑且看看这东西有何手段，如果有什么要求的话，他也好趁早完成趁早走人，对着这么一头性格不怎么样的东西，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龙沉默。
    亚迪欧笑嘻嘻地耐着性子等。
    很、多、年、了……
    声音沉缓地回荡在精神深处，悠久绵长，似乎透出一丝回忆的味道。
    很、多、年、没、有、人、能、在、这、洞、里、消、灭、我、的、孩、子、们、了……
    哈！这东西该不会为了要报复自己打散了那些小黑龙吧？
    小、心、眼、的、家、伙……
    要、是、报、复、我、早、把、你、们、全、同、化、了……
    再一次翻翻白眼，这龙的性格还真是……
    性、格、怎、么、了……？
    “没什么，这性格很好，很多人想学还学不来呢。”亚迪欧嘻嘻笑着，迅速地回归正题，“龙老兄，还是说正事吧。”
    气氛再度陷入沉默。
    许久，龙才道：刚、才、那、一、招、是、不、是、升、魔、光、印……？
    “大概是吧。”反正这东西能够看穿他的想法，而且亚迪欧也懒得隐瞒，不过看它这种口气，似乎很清楚这个印诀，不过也难怪，这龙毕竟也是700年前圣魔战争中的主力，当年战场上的花样应该见识了不少吧。
    你、怎、么、学、到、的……？
    “从一本破书上看来的，当时觉得它的效果挺有意思，就学了。”
    书……？
    脑中的声音有些讶异，亚迪欧甚至能够感受到它传来的精神波动。
    你、从、书、上、学、到，没、有、人、教、过、你……？
    “我天才嘛！”亚迪欧脸不红气不喘，毫不谦虚地直言。
    呵呵……呵呵呵呵……
    龙起先沉默，忽然笑了，低沉的笑声回荡在亚迪欧的脑海之中。
    你、跟、那、家、伙、倒、是、有、点、像……
    亚迪欧挑眉，不置可否。
    龙没有理会亚迪欧的情绪，继续道：
    老、实、说，我、需、要、你、的、帮、忙……
    “哦，那敢情好。”亚迪欧面对它依旧嬉皮笑脸，“说来听听，对了，有什么好处没有？”
    小、子。你、跟、我、谈、条、件？信、不、信、我、一、个、脚、趾、头、都、能、灭、了、你……
    “喂，冷静点老兄，现在需要帮忙的人是你，我倒不怕你灭了我，只是到时候你找谁来帮你的忙？”
    龙似乎愣了愣，呵呵笑了。
    你、跟、那、家、伙、真、的、挺、像……
    亚迪欧耸耸肩，等着它抒发感慨的完毕。不过这东西三番两次说自己像那家伙，该不会那家伙也是头龙吧，自己像一头龙？……还是算了。
    小、子……
    跳过他的思想，龙传音道：
    我、要、你、将、升、魔、光、印、使、用、最、大、叠、加……连、续、打、向、我……明、白、吗……？
    “你要自杀？”不假思索地，亚迪欧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念头。
    你、才、要、自、杀……
    声音似乎有些不满，也有些催促。你、究、竟、做、不、做……？
    “做！当然做！”反正你自杀又不关我的事，我管你那么多！“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你就用你那一个脚趾头灭了我好了，然后如果幸运的话，说不定多少年后还会有人能帮你的忙。”
    亚迪欧十分无赖地环臂，仰视着空中的光茧。有些确定了那升魔印和这头龙一定有某种关系，所以他也确定了这龙现在绝不能把他怎样，尽管口气里全是威胁，估计也是这龙的别扭性格所致。
    ……行……
    沉默片刻，龙有些无奈地回话。
    邪里邪气地笑了，“那，约定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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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算世间足够他们离开洞穴了，亚迪欧一口气连掐出二十个印诀，叠加着打向空中的巨茧。
    不、够……
    不够？还真是贪心。亚迪欧提一口气，飞快地再度打出三十个印决，实实在在地注入了空中庞然大物的身体。前后一连五十个升魔印叠加，使空中那团茧顿时光芒大盛，渐渐地映照着黑暗洞穴有如白昼。
    低沉的吼声连绵不断地回荡在脑海深处，那团光茧在空中开始涨大，仿佛要从内部急剧释放出大量的气体一般。直觉地感到危险，亚迪欧急忙摆出防御的架势，然而光茧内却忽然射出一道光芒将他全身包围起来。
    这家伙不错嘛，还知道过河不要拆桥的道理……
    意识到那层光芒的作用是保护后，亚迪欧便放松了全身，干脆坐下来慢慢欣赏这巨茧的变化。
    反正他一直以来也是随遇而安的个性，而且看来这家伙现在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
    空中的巨茧渐渐泛起一层淡淡的蓝色光泽，在原本包围全身的白光照耀下不断地增强，并开始扩张侵吞那些包围它的白色光芒，同时蔓延着染上牵扯着它的银丝。
    当蓝光开始侵吞石壁上与它接连的银丝后，那些染上蓝色的银丝接连发出撕裂般的声音，一些较脆弱的甚至在蓝光刚接触到便断裂开。终于，那些银丝全部断裂，光茧完全脱离了与石壁的牵扯，悠悠晃着浮动在空中。
    亚迪欧刚想称赞一下那些表演很不错时，浮动在空中的蓝色光茧猛然从内部炸裂开来。
    顷刻间，一股巨大的气流迎面疾扑，爆炸崩起的碎石四处飞散，石壁咔嚓咔嚓地连锁着碎裂，壁顶的岩石如暴雨般纷纷下落，脚下的地面晃动着不住下陷，幸好亚迪欧有那层光的保护，四周的石雨都被隔离在了外部，尽管这样，亚迪欧却仍是不可避免地感受到震撼般的剧烈摇晃，不过这一切，在他看来倒是十分精彩壮观。
    不知震动持续了多久，终于慢慢地停止，这时，亚迪欧身上的光芒也开始减弱了。
    亚迪欧望望四周，才发现这个洞已经彻底塌陷，除了他面前一块空地以及他站立之处外，四面几乎都堆满了塌落的石头，大大小小的石块，彻底封死了来时的路径。
    哎……照这样下去，不用等他饿死那么麻烦，先是缺氧他就活活憋死在这里了。
    那家伙也不知道去哪了，弄出这么一个乱摊子就丢在这里……该不会这龙的目的真是找死吧？毕竟那升魔印就是针对魔兽升华的……
    这笨蛋家伙，找死还拖个靠背。
    [笨小子，谁要你死了？]
    脑中一个有些好气也有些好笑的声音传来，接着面前蓝光再度闪烁，很快便聚集起一个蓝色光团，几十秒后，光团慢慢散去，一个模糊的身影渐渐浮现其中。
    蓝光散尽，那条身影也显示出清楚的形象，竟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
    少年拥有一双细长的淡青色眸子，有些浅红色素的银发及腰，上半身赤裸，腰上只系一条布巾，露出修长的腿，身体呈现淡淡的蓝色，皮肤上印有黑色的花纹，虽然模样古怪，却是个相当俊美的少年。
    不过，不论这种拟人化外表多么能骗人，内在都是那条传说中臭名昭著的恶龙吧，而且年纪……
    脑中再次响起的声音较之前清澈了不少，也不再缓慢低沉。
    [提条件吧，小子。]
    亚迪欧眯起金眼，“你就是那头龙，也是那个虫茧？”
    [什么虫茧，那是一种封印！] 有些怪他的没见识，浮在空中的少年哼了一声。
    “这么说是我帮你解开了你的封印喽！”亚迪欧忽然笑得像只心情很好的猫。
    [啊。] 没好气地回了一声，少年催促他，[你刚才什么条件，说吧。]
    亚迪欧忽然来了兴致，没有在意少年语气的转折，依旧继续着之前的话题，“那么封印你的人，就是史记的光明圣皇喽。”
    [那家伙……哼，那家伙才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要是那家伙封印的话升魔光印也没用了。]
    “喝！那倒神奇了，除了他还有谁能封印你？”
    [除了那笨蛋还有谁……] 少年似乎很不满，[不啰嗦这个，你刚才说有个条件吧。]
    那笨蛋？如果不是光明圣皇封印了千魇龙，那还有谁具有这个能力……？眼前这头龙看起来似乎也与历史中提到的很不一样，难道说一直熟知的圣魔战争其实有很多内幕吗？这倒挺有意思……
    [别胡思乱想了，小子，说你的条件吧。]
    “老大。”亚迪欧笑嘻嘻地，“我说你既然能看透我的思想，何必还要假惺惺地问我呢。”
    少年冷哼一声。[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要求一大堆，我怎么知道你要求我的是哪一个。]
    亚迪欧灿烂地笑着，原来自己是这么贪心的人啊。
    “龙老大，之前还有四个人进来过是不是？”
    [哦……今天的话，确实还有四个不长眼的白痴小子，不过被我同化了……你要找他们？]
    不置可否，亚迪欧笑得更加灿烂，“那么，请你把他们手上拿的项链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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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链……] 少年向空中伸手，蓝光闪过，手上已多出一条银色项链。 [这个么？]
    青色的眼淡淡扫过手中的项链，[这是水精灵族长的信物，怎么是你的啊……不过……算了。] 轻一挥手，将项链扔给亚迪欧，看得出来少年对它也没兴趣。
    水精灵族长？
    接下抛来的项链，亚迪欧挑了挑眉。那个看上去不怎么样的半精灵小鬼，搞不好还是个什么大人物呢。
    [你的条件我已经满足，那么就告别了……]
    “等等！先别走！”眼看少年身上漾起淡淡的蓝光，亚迪欧急忙唤住他。
    [干嘛？]
    脑中传来没好气的声音，亚迪欧却一如既往地嬉皮笑脸，“别发火嘛，你老大英明神勇随便一走就好，扔我一个弱小人类可怜兮兮地在这又黑又暗又冷的石洞里无处可去，原来大名鼎鼎的魔兽之王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啊？”
    少年冷哼，神色中尽是轻蔑。[小子，你不要搞错。一，你不是我的救命恩人；二，解开封印的情我已经还给你了，你少用这点来威胁我，没用的。]
    “呵呵，龙老大，凭我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渺小人类怎么敢威胁你呢，只要你拿出你那一个伟大的脚趾就能灭了我了，你说我怎么敢威胁你是不是？我只是在跟你商量嘛，商量看在我热心解开你的封印的份上能不能也稍稍对我热心一点点呢？”
    [小子，跟我油嘴滑舌，你看不起我现在这副模样是吧？]
    “嘿嘿，我可是什么也没说，不过你老大要是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哎，谁叫我就是这么一个渺小的人类呢，随便用一个脚趾头都能灭掉的人类啊!”
    [……你别总提脚趾头的事行不行……]
    这小子心眼真小，不过随口一句话而已居然记恨到现在。
    “那龙老大是不是愿意听听我的商量了？”
    [……]
    少年微微侧头，青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地上的亚迪欧，[……你的个性还真是像那家伙……小子，现在距圣战过了多久？]
    “七百年。”从刚才起就一直说他像那家伙，那家伙究竟是谁啊？
    [七百年……原来已经这么久，那家伙早该不在了……从你身上也感觉不到……应该不是那家伙的传人……]
    他似乎陷入了不自觉的思考，却不知为何亚迪欧脑中不断传来他呓语般的唠叨。
    亚迪欧耸肩，忽然脑中光念一闪，忍不住笑了。
    [小子，我可不和你定契约，趁早收回你的念头吧。]
    亚迪欧再度耸肩。老兄，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叫侵犯人权。
    [你们的思想，我都能读到，除非我刻意封锁，否则你心里的想法都逃不开我的精神感应范围，一种天生能力罢了。]
    “算了，不扯这个了。”亚迪欧笑嘻嘻地仰头，“你真不考虑跟我定个契约啊？那么你老兄解开封印后就能自由行动了，有什么去处吗？或者准备回去统领魔兽军团向人类再次发动进攻？”
    [呸！谁管它们！我对打仗又没有兴趣……]
    没兴趣？嘿！当初千鬼死神的驱使魔居然会说出对战争没有兴趣这种话，真是意外的新闻哪……
    读出亚迪欧的想法，少年没有出声，只是直直盯着他，忽然道：[你们的历史怎么会是这样的？]
    哦，连自己头脑中的历史都读去了。亚迪欧翻翻白眼，估计这家伙现在应该相当了解自己了吧。不过，对龙的话仍然兴起了好奇，“难道不应该是这样的？”
    [……]
    亚迪欧看着空中的少年，捕捉到他那一瞬间的怔愣，“光明圣皇封印了千鬼死神，难道说这不是事实？”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小子，你们的历史说是光明皇封印了千鬼和他的剑？]
    “有什么不对吗？”亚迪欧点头，笑容愈加灿烂无邪。听这龙的口气，难道说……迄今人类得知的七百年前的圣魔战争的结果完全是错误的，其实还隐藏着另外的真实么？
    若是那样的话，可就太有意思了！
    喂……继续说吧，再多说点，说说七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不对。]
    龙的回答险些让亚迪欧吐血。
    算了……维持着灿烂笑容不变，亚迪欧恢复了常态想着。不管七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毕竟也是七百年前，他要的是那柄剑，又不是当时的真相，至于真相……就交给那些老学究慢慢探索去吧。只是，如果能够顺便带上这样一个超级威风的‘伙伴’就更好了。
    [你要找千鬼的剑？]
    “你知道线索？”习惯后发现和他对话真是方便，前提是这龙只读取某一部分的话。
    [不知道。我被封印后就不知道洞外发生的事情了。]
    什么啊，原来也是个没用的家伙。
    [我至少比你们的史书有用多了……]
    “哦，那你告诉我当时发生了什么啊！”
    [想知道答案的话，就自己去找，我要是都告诉你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唉，这龙的个性还真是……
    [真是什么啊，臭小子，我看你的个性也是不怎么样。]龙冷冷地俯视着亚迪欧，忽然语气一转，[……其实，就算我说了恐怕你也不会相信的。]
    盯着空中的少年，亚迪欧笑嘻嘻地道：“那就算了。反正也没大所谓，你恐怕已经将我脑子里的东西都读过了吧，那你就该知道我旅行的目的只是那剑而已，你说不说以前的事那也和我无关。”
    龙看着他，眼眸在瞬间闪过几乎不为人觉的困惑。
    [……小子，我不和你定契约，不过你可以召唤我……]
    哦？亚迪欧不禁挑眉。是什么原因让这龙忽然转性了？
    [小子……]
    少年凝视着亚迪欧的双眼中倏然闪过一瞬精光。
    [你很有意思，连我都没想到会是这样，差一点……就被骗了……]
    “这话什么意思？”龙的话似乎别有深意，然而亚迪欧却猜不出其中的隐含。
    [没什么。]
    少年一挥手，蓝光闪烁后一枚青色戒指出现在亚迪欧的中指上。
    [戴着这枚戒指，当你心中召唤我时我就会知道，不过没有大事的话少叫我。]
    “……”亚迪欧想说些什么，张张口却终究没说。
    [好了，我现在送你出去找你那些同伴。]
    蓝光消散后，亚迪欧消失在原地，碎石锁闭的空间中，仅留下仍飘在空中的少年。
    少年眼里浮现出一丝困惑。
    [奇怪……明明应该连我一同瞬移才对的……不过，也难怪，以前我的方向感就很弱，现在七百年没做瞬移……天知道会出什么错……]
    伸手捋起一丝银色长发。
    [倒是那小子会被我移到什么地方……？如果能顺利见到同伴就好，如果不是……]
    [不过……算了。对象是那小子的话，就算我出错，他应该也不会怎样才对……]
    [啊……自求多福吧。]
    银光再度闪烁，光芒过后，余下一片无边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