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麻烦的动物。
我一直记得老师喀戎说这句话时,那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的经验谈,况且当时年幼,听听就算了;但如今,我却深深体会到这句话之中的深刻哲理。
因为有了帕里顾妮,我们的行程被迫减慢了三倍。以前,我们几个大男人常常披星戴月地赶路,随便找个人家、旅店或者废旧的神庙,就能窝一宿。可自从带上了这个娇滴滴的小女人,我们就必须要找舒适干净的旅店给她住。结果,耽搁了时间,更多花了不少钱。
然而,以上那些还不是最麻烦的,最要命的是:自从帕里顾妮跟在我们身边后,剪径的路匪强盗的数量就急剧上升,而且有一半以上是冲着她的美色去的!而她在战斗中除了拖我们的后腿之外,没有丝毫作用。
“我们必须摆脱掉这个大包袱!否则永远也别想到达雅典!”在解决掉又一伙妄图打劫帕里顾妮做压寨夫人的盗匪后,尼洛斯气喘吁吁地说。
我和其他两人也有同感。承认吧,我们已被这个所谓的俘虏困住了。啊,真想就地扔了她!
“但我们必须做个妥善的安排,因为我们对她有责任。”哈蒂里修斯表兄是我们这群人里最善良稳重的。但有时候善良得过分了,让人想扁他!
幸好,不久之后,我们在俄卡里亚遇到了一个善良而值得信赖的好人,国王欧律托斯。我们把帕里顾妮托付给他的家族。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是非常正确的,无论是对我们,还是对帕里顾妮本人。
几年后,当我再次到访俄卡里亚时,可爱的小麻烦已经成为了国王的一个儿子伊俄纽斯快乐的新娘。
………………………………
通往雅典的道路,似乎永远也没有太平可言。尽管扔下了帕里顾妮,但找我们碴的恶人依然很多。
在墨加拉地方,我们遭遇了第三个著名大盗,他和我的老师重名,也叫喀戎——真是不可原谅的罪过!
这个傲慢且无恶不作的家伙住在墨加拉和阿提可之间的悬崖上,他有一个相当“不好”的习惯:让路过的行人为他清洗他的那双臭汗脚。当他们给他洗脚时,他就一脚把他们踢进悬崖,淹死在海里。当然,偶尔也有生还的人,正是由于这些人的传播,才使他声明远扬。
但在我看来,这个喀戎仅仅是个虚有其表的家伙,我很轻松地制服了他,并依法炮制,把他魁梧的身躯扔进大海。
科尔库文,是我们在路上遇到的第四个有名有姓的歹徒。他经常潜伏在路边袭击过客,强迫他们与他角力,胜不过他的人就要被杀。这回我倒是没上手,尼洛斯很快就解决了他,为人间除了一害。
但我们没有快乐多久,最凶狠的对手终于出场了!
达玛斯特斯!
当他那魁梧壮硕的身躯如山一般阻挡在我们面前,他那铜铃一样的黄色眼睛凶残地注视着我们,我表兄弟们的脸色当场就吓白了,张口结舌,连逃跑这回事儿都忘了。
“嗯……看来今天会有不少收获……哈哈……”他大笑着,声音低沉而惊心,面皮上的横肉随着他的笑而剧烈地抖动。
随后,他从树丛中拖出两张铁制的床板。一张很长,一张很短。他丑陋地一挑眉,嘲讽地对他的猎物们(我们)说道:“你们,哪个先上啊?别说你们没听过我达玛斯特斯定下的规矩!”
听过!当然听过!铁床匪达玛斯特斯,最最凶残变态的拦路匪!
他有两张床,一长一短。假使矮个子的过路人经过,他会强迫这个人到长的床前,并且说:“你看,这床对你来说太长了,让我将你弄得更合适些!”说着就用力将他的身子拉长,直到受害者气绝身亡。如果是高个子的过路人呢,就会被强按到短床上:“对不起,朋友!这床对你不合适,太短了,但我有办法!”于是砍断他的脚以及从床上伸出来的那截儿腿。
“小子,看来你不怕我嘛!”达玛斯特斯忽然转向我,“你是第一个胆敢直勾勾盯着我看的人呢!好吧!第一个就是你!你是自己过来呢,还是要劳动我出手呢?”
我咽了咽口水,感觉到心跳如鼓,手心里全是冷汗。但我不停地告诫自己:“别怕!别怕!一怕就全完了!”
稍微定下神,我的脑子似乎也清楚了些,于是凑在兄弟们的耳边,低声鼓励他们:“喂!你们别慌!咱们一起上,这家伙未必是对手!”
“可是……”
“别可是可是了。难道你们不想当众人敬仰的英雄了?还是想窝窝囊囊地惨死在这个杂碎手里?听我的,哈蒂里修斯和我,咱俩正面攻击,尼洛斯和赫科诺斯你们两人分别从左右包抄,打他个措手不及……”
毕竟,我的兄弟们骨子里都是勇敢的,只听他们坚定地回答:“好!就按你说的做!”
…………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称得上惨烈的战斗。达玛斯特斯确实是一个极为凶暴厉害的对手,如果不是我们四人合力,加上技战术运用得当的话,我特尔修斯没准儿真的会与雅典无缘了。
不愿回顾当时激战的过程,但最终,我们胜利了,代价是我和哈蒂里修斯足足躺了近半个月才恢复的重伤。
尼洛斯和赫科诺斯愤恨地把倒在地上尚未死去的达玛斯特斯扔上短床,然后用他的大砍刀一段一段地肢解他的身体,将他一点点折磨至死。
那个傍晚,达玛斯特斯凄厉如同垂死的野兽般的号叫,一直一直响彻云霄。我靠在一棵大树上,耳朵里听着这惨绝人寰的哀鸣,心中,竟然涌动着近似于喜悦的兴奋之情。或许,我的血液里也一样流淌着残忍的因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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