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风水师》26.第26章

    明颜下意识的避过, 抬头却并没有发现有人。
    贺关山道, “是上面的果实发出来的。”
    就在他说话间，果实又惨叫了声。
    明颜盯了会, 发现接连发出两声惨叫的果实安分很多, 少女面露不解, 却不准备继续耽误下去。
    头顶日光微弱, 马上就要天黑了。
    “亲爱的参赛者们，请立刻集合到果园北方的房间。那是在这间你们唯一可住宿的地址。如果在晚上进入别的房间住宿, 我会很生气。希望这种不愉快, 不要发生。”
    声音经过喇叭的扩大有些震耳, 可还是能听到主人的森森冷意。
    明颜抿了抿唇角, 朝着北方的房间过去。她进来时就留意过果园里的房间大致只有三处, 除去她先前看过的那间果实长的格外丰茂的，西方还有一间，再就是喇叭中所提到的。
    “如果北方的房间是可以住宿的, 那笔记本的主人又是怎么回事。”贺关山稍微活动了下, 跟上明颜的步伐。
    明颜其实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她斟酌道, “如果这样, 其实不外乎这么几种情况。第一点就是每次指定的房间都不一样，但是这点的几率很小, 因为刚刚那里面的环境确实不像有很多人短暂的居住过。”
    贺关山颔首, 想起了刚刚那里角落里的蛛网和地上的灰尘。
    “第二点就是在晚上后, 发生了什么异常。”明颜说着看向前方, 不远处已有不少人聚集。只是奇怪的是，人数少了大半。
    贺关山品了品她的话，“那你为什么不怀疑，是笔记本的主人在说谎误导我们。”
    “还记得第一条吗，她提起了植物医院的通行证，我们都见过。再者如果真的要误导我们，也没必要把笔记本藏的那么严实。”
    所以最大的可能性，是笔记本的主人临死前在躲避着什么，故意把它藏了起来。那么这本笔记本记录的真实性，其实很高。
    明颜说着，站到了人群的边缘。
    出乎意料的是果园的主人是个纸糊的假人，只在脸上粗略的绘出五官。在现实世界里，这种假人多是用来陪葬的。但在阴阳面具的意识城市里，他竟比常人高出数倍不止，且行动自如，能独立思考。
    大多数人似乎是头次见他，目光直白的上下打量。果园主人也没有阻止，只是不耐烦的走来走去。
    等时间差不多了，他才开口，“刚刚我说过了，晚上能住的只有这间。如果去别的房间住宿，会发生什么事我可不能保证。果园的晚上很危险，如果不是必要，建议你们还是不要乱跑。”
    他说完这两句，凶狠的环顾在场的人，不情不愿把身后通往北方房间的小路让了出来。
    众人挨个进入，为首者竟是先前见过的平头青年。
    明颜挑眉，觉得有些意外。没想到短短的时间内，各方已经分立成团。
    在场的只剩明颜一个，果园主人紧盯着她，“你不想进去？”
    明颜摇摇头，“不是的，我想请教一下每次选拔赛提供的住宿地点，都是这间吗。”
    果园主人纸糊的脸转了转，低下头审视着少女，过会儿才大手一挥，“当然只有这里，他们每次都举办什么选拔赛，让我都没有空好好照顾果园，怎么可能还有别的房间空出来给他们住。”
    先前的推论得到证实，明颜道谢踏上了小路，也还好果园主人没有要起冲突的意思。
    比起先前看过的房屋，这里已是齐全的多，好歹还有桌椅板凳。透过窗扇，能看到日光被尽数被吞尽，夜色一点点浸染上来。
    明颜从进屋后就站在角落里，如今看着外面，神色不定。
    贺关山站的离她近，能看到少女微微皱起的眉头，伸手在她的脸上捏了把，“担心什么？”
    他其实下手不重，手指像是发凉的玉石，没有活人气，但是并不让人反感。
    只是明颜总觉得心跳如鼓，于是往外挪了挪避开道，“没什么，也不是特别担心。”
    贺关山没有再逼近，用捏了明颜脸的那只手，轻而缓的碰了碰喉结，那种焦渴的感觉像是有瞬间的停止。
    可再看着少女垂下颤动的眼睫，他只得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沙哑道，“那就还是有担心的地方了。”
    “我是觉得比例很奇怪。”明颜无意识的用手掌蹭了下脸颊，小声道，“我记得刚来的时候看到这里的人数，是五十五个人。”
    确实，贺关山记得也是这个数目。
    明颜视线在全场绕过，“但是现在总人数是二十一，减少了将近一半。”
    这个数目绝对不正常，就如明颜白日里只是简单的巡查了下果园，里面并没有任何攻击性。人数的骤然起伏，往往都是因为遭遇了不测。
    她看向坐着的平头青年，在他身后站着几个人。他们有男有女，样貌不一，应该不全是来自于面具城。但多数人都身体孱弱，神情惶恐。
    “看来他也很清楚这里的规则。”贺关山若有所思的说了句，视线躲在这人身上停留了会。
    明颜回望了他一眼，没有继续刨根问题，她总觉得很快就会知道所谓的规则。
    外面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房间里的灯光却产生不了丝毫暖意。
    平头青年有些焦躁，果园里呼呼吹动的大风不时捶动着房门，总让人觉得下一秒就会有什么东西破门而入。
    很快风声里，就夹杂上了别的动静。
    “咚咚咚——”
    敲门声突如其来，明颜发现站在平头青年身后的几个人俱是面色惨白，似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门外的风吹的更为强劲，同时传来刺耳的抓门响动，阴森的话语伴随着敲门一同传入道，“我今晚，要带走两个人。”
    平头青年考虑了会，“两个人。看来不光难度加大了，就连人数都翻倍，真是折本。”
    他说着视线扫过身后，正看上一对母女。
    “正好，你们两个一起。”
    林母长的并不年轻，眼角满是细纹。她的女儿则更是幼小，刚及腰间，唯有眼睛大而澄澈，根本不懂现在发生了什么。
    林母抱着小姑娘发抖，脑海里不停权衡着。即便待在这也不过是推迟被送出去的时间，但她也不想第一天女儿就丧生。
    林母咽了下口水，身体瑟缩着，“要不然再额外选个人吧，这次足要等上七天。而且我们也没有食物，大人吃的东西多，但是小孩子吃的会很少。”
    平头青年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话，他直视着林母，坐在椅子上抬脚冲她点了点，“那你找个能代替你女儿的，我就留下她。”
    这无疑于拿别人的命去换自己女儿的命，林母挨个人看去，可她实在瘦小，力量甚微。
    身边的小姑娘见状拉拉她的衣角，软糯糯的安慰道，“没事的，妈妈别怕，天亮了就没事了。”
    听到这句话，林母哽咽着在小姑娘的头上摸了摸，“你说得对。”
    只是话没说完，林母忽然拽开小姑娘的手，朝着离得最近的一个人袭去。
    异变发生在瞬间，等众人反应过来时林母已经抱着那人的腰直往外撞！
    明颜看到她额上的青筋都崩了起来，眼眶赤红，簌簌落泪。可像是咬紧了牙般，抵死也不松手。
    小姑娘被这状况吓的直哭，明颜看了一眼，隐隐叹了口气。
    平头青年倒是乐道，“我参加了这么多场选拔赛，还是头次遇到这种同归于尽的啊。”
    他身边有不少人附和，而林母和被撞的人也进入了拉锯战。然而那人毕竟比林母强壮太多，这场很快就以她力竭告终。
    那人把林母从身上宛如膏药似的撕下，末了还冲她狠狠踹了脚，“不自量力的臭娘们！”
    林母被踹的踉跄跪坐在门前，和小姑娘中间隔得距离并不远。明颜能看到林母眼底满是血丝，绝望又沉默。
    明颜静静的走到小姑娘身边，低下头在她耳边说了句。
    小姑娘抬起头来咬了咬唇角，最终很是郑重的点了下头。
    “好孩子。”明颜目光温柔的看着她，也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平头青年冷漠的看着明颜的举动，半晌后嗤笑一声，“还不快把这两个扔出去，是等着外面的再催一遍？！”
    他口气凶恶，身边人立刻有人准备对小姑娘动手。
    明颜却是挡在了小姑娘身前，“我替她出去。”
    过来的人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回头看了眼平头青年，只见对方也紧皱着眉头，像是在思考这少女是不是在开玩笑。
    不过很快平头青年脸上就露出了喜色，明颜看上去不好对付，一个小姑娘可比她好拿捏的多。
    他狞笑着应允，“还不快把这两个扔出去，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看到，真没见过抢着送死的。”
    明颜并没有应声，然而倒是懂了先前的猜测，原来晚上会突发的事是参赛者的互相攻击，恐怕折损的那些人，是因为实力过强容易起冲突，已经被平头青年先行清掉。
    她走时并没有看其他人，只是笑着看了眼小姑娘，紧接着就同林母站在了被拉开的大门前。
    涌入的风凉的彻骨，贺关山看着单薄的少女，还是暗中用戾气把人裹起来抵御风寒。
    他动作间还在想着要是阴阳面具实在麻烦，不如直接用戾气撕开口子把人送出去。
    在这同时，大门已经被完全打开。
    随之而来的是频繁的惨叫，和门前披头散发的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