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次女的荣宠之路》33.商议

    赵亦衡面容冷俊, 盯着眼前唯唯诺诺的清远侯, 冷哼一声道：“清远侯, 你女儿在哪儿你可知道？”
    宋秉华被问得一头雾水，茫然地看着赵亦衡, 心想他早上出门的时候, 女儿是在家里的，实在搞不懂赵亦衡这么问是何意, 不解地道：“我，我的女儿，她，她都在家中。”
    一看宋秉华那蒙头蒙脑的样子就不是个好父亲，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把自己女儿丢在乡下好几年不闻不问，真是不配为人父！
    赵亦衡闻言, 面色更冷了，俊脸上像是蒙上了一层寒霜，“你可还记得你有几个女儿？”
    “我, 我……”电光火石之间, 一个瘦弱的身影在宋秉华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他终于记起来，他还有一个被他遗忘在乡下的女儿宋瑾妍。
    宋瑾妍是三年前犯了错，害得薛姨娘流产，老夫人薛氏极为生气, 就把宋瑾妍送到乡下去教养了, 起初的时候, 他每个月还会派人过去看一看，送些吃穿用的东西给宋瑾妍，只是后来时间长了，宋瑾妍又不在身边亲近，加上小儿子出生，他的注意力都转到了其他事情上面，就渐渐地把宋瑾妍抛在了脑后，很少再过问她了。
    “想起来没有？”赵亦衡瞅着宋秉华脸上变来变去的神情，口气不好地问道。
    “想起来了。”宋秉华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道：“我有三个女儿，大女儿已经出嫁，二女儿在身边，另外一个女儿在乡下。”
    赵亦衡哼了一声，“你这个做父亲的倒是能耐，把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丢在乡下不闻不问，偏心得可以。”
    宋秉华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王爷，话不能这样说，有些事你不知道，我把她送到乡下去也是逼不得已。”
    赵亦衡“哦”了一声，故意拖长尾音，微眯了眼眸，用危险的目光盯着宋秉华道：“那你说说怎么个逼不得已？”
    “这，这都是我家的私事，呵呵，呵呵。”宋秉华打着哈哈道。
    对着这样的宋秉华，要不是想着宋秉华是宋静妍的父亲，赵亦衡真想给他两拳，这样的人，哪里配做父亲。
    “你女儿在我晋王府。”赵亦衡沉着脸道。
    “什，什么？”宋秉华以为自己听岔了，不敢置信地看着赵亦衡，笑着摆了摆手道：“王爷别开玩笑了，阿妍怎么会在你晋王府，她明明在乡下……”
    话说到一半，宋秉华猛地停住口，一下子意识到什么，只怕赵亦衡说的是真的，就是因为阿妍在晋王府，赵亦衡才会来找他的。
    “这，这，怎么会？什么时候的事？”宋秉华吃惊得都语无伦次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被他丝毫也不在意，遗忘在乡下的女儿会搭上位高权重的晋王赵亦衡，这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他以前做梦都没有梦到过这样的好事。
    宋秉华虽然身为清远侯，但清远侯府在京城只算得上二流末的世家，不是很上得台面，一流顶级世家和皇室权贵根本就看不上他。他虽然在朝中任职，但也只是一个正五品的礼部郎中，根本没有跟权贵世家结交的机会，当然也不是他不想结交，而是他想结交别人也看不上他。
    但是现在，他的女儿，居然搭上了皇上跟前的红人，位高权重、身份尊贵的晋王赵亦衡。
    宋秉华心中激动万分，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笑，想着阿妍搭上赵亦衡是天大的好事，有赵亦衡这层关系，他莫不是要时来运转了。
    “阿妍怎么会住到晋王府去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这丫头怎么都没有跟我传个信儿，还要王爷专门跑一趟，真是不懂事。”宋秉华做出一副很关心自己女儿的样子，实际上他更关心的是自己女儿跟赵亦衡的关系。
    赵亦衡只一眼就看出了宋秉华心中的想法，对宋秉华更是看不上，面上露出一丝嫌恶。
    宋秉华当初觉得女儿不好的时候，就把女儿丢在一边，现在看她有利用价值了，就巴巴地做出一副关心的样子，真是恶心透顶。
    “清远侯，你家祖传的医术不错，阿妍小小年纪就医术精湛，于危急关头救了我两个身受重伤的侍卫，如今便在我都晋王府替人看伤治病，我觉得她在医术一途上大有可为，你应当好好培养她才是。”
    赵亦衡已经看出宋秉华想要利用宋静妍的心思，就故意说了这么一通话，意思是告诉宋秉华，你的女儿医术了得，继承了你家的祖传医术，你要想获得好处，就必须对她好。
    宋秉华一听这话，仿佛被兜头泼了一头冷水，一下子就清醒了一些，也明白了赵亦衡的意思，连忙点头答应道：“是是，王爷说得对。”
    赵亦衡敲打了宋秉华一番，见他还算识趣，冷声道：“你回去准备一下，她说她想回家，隔日我送她回去。”
    由他亲自送她回去，哪怕清远侯府的老夫人薛氏再霸道，想必也不会再把她赶出去了。
    “王爷……”宋秉华看了赵亦衡一想，动了动嘴有话要说，却在对上赵亦衡严厉的目光时，把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应声道：“我明白了，我回去就立马准备。”
    赵亦衡“唔”了一声，这才满意，摆摆手，示意宋秉华可以离开了。
    宋秉华再看一眼赵亦衡，见他一脸冷意，暂且压下心头的想法，匆匆忙忙走了。
    *****
    不到半个时辰，宋秉华回到清远侯府，下了马车，径直就去了松鹤院见老夫人薛氏，并把他见了晋王赵亦衡的事情与老夫人薛氏说了。
    “你说阿妍那丫头现在住在晋王府，搭上了晋王赵亦衡？怎么可能？她一个黄毛丫头，晋王怎么会看得上她？”老夫人薛氏根本不相信宋秉华说的话，对宋瑾妍的印象还是小时候那个柔柔弱弱，令人讨厌的黄毛丫头。
    “是真的。”宋秉华认真道：“晋王说了，他隔日会亲自送阿妍回来。”
    老夫人薛氏还是有些不相信，招了个下人进来，吩咐道：“你马上赶去青田村，看看阿妍那丫头是不是还在那里，看完了赶紧回来禀告，早去早回。”
    “老妇人放心，小的这就去看。”下人答应一声去了。
    “母亲，万一住在晋王府的人当真是阿妍怎么办？万一隔日晋王当真把阿妍送回来了，我们又该如何处置？”宋秉华现在心头一团乱，拿不定主意，问老夫人薛氏决断。
    老夫人薛氏闻言嗤笑一声，“晋王说阿妍医术高明，救了他身边的侍卫，才让她住进了晋王府。可是晋王不知道，我们难道还不知道，阿妍哪里会什么医术？她在乡下住了三年，谁教她学的医术？晋王莫不是遇到了江湖骗子，被人蒙蔽了。”
    宋秉华心想了一下，老夫人这话说得对啊，阿妍是他的女儿，会不会医术他最清楚不过了，一个小丫头片子，以前在家的时候，医书都没看过两本，哪里就会什么医术了？只怕晋王遇到的人，当真是江湖骗子，胡乱给自己编了个身份，就把晋王蒙蔽了，让晋王信以为真了。
    只是如果事实是这样，他想要搭上晋王的这个路子只怕就不成了。宋秉华不无遗憾地想。
    老夫人薛氏扫了宋秉华一眼，把他失落的表情都看在眼里，指着他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哪能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就丧失了斗志。”
    “儿子就是觉得好不容易得来个机会，万一不是真的，就白高兴一场了。”宋秉华一直想要一个往上爬的机会，但是时运不济，他总是与机会失之交臂，上面又没有人罩着他，给他提供便利，不然以他在礼部待了那么多年的资历，早就应该往上升一升了，然而每次升迁都是别人的事，坐冷板凳就轮了他，这让他心中极度不平衡，心有不甘，就盼望着哪天他发达了，让那些给过他难看的人好看！
    老夫人薛氏跟宋秉华也是同样的心思，巴不得宋秉华能再进一步。见宋秉华一副恹恹的样子，板着脸训斥宋秉华道：“事情都还没有确定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你就开始气馁了，你这样如何能担大任？就算晋王遇到的是江湖骗子，不是我们宋家的女儿，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我们完全可以好好利用一番，把坏事变成好事。”
    “母亲，怎么能把坏事变成好事？”宋秉华好奇地道。
    老夫人薛氏圆盘脸上闪过一丝精明，得意道：“很简单，我已经派人去确认阿妍是否还住在青田村了，如若阿妍还在青田村，我们就派人去把阿妍看管起来，不让外人知晓此事。等晋王隔日送人回来的时候，我们直接把人认下，不管她不是我们宋家的女儿，我们也当成宋家的女儿看待，自然也就能跟晋王搭上关系了。”
    “那如果阿妍不在青田村了？”宋秉华又问道。
    宋秉华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意思很明白，老夫人薛氏一听大笑道：“那当然更好，阿妍能住进晋王府，说明他跟晋王的关系不一般，晋王能亲自送她回来，可见对她的重视，有她跟晋王赵亦衡的这层关系在，她也算是为我们清远侯府做了一件好事，我们清远侯府想要更上一层楼也指日可待了！”
    宋秉华听了老夫人薛氏的话，略一思索，觉得很有道理，忙笑着赞道：“还是母亲想得周到。”
    *****
    晋王府鹏程院，赵亦衡走到宋静妍的屋子外面，目光穿过打开的房门，看到她正在整理药箱，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恬静美好。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伸手敲了敲门，宋静妍听得声音转头，看到是赵亦衡，便朝他甜甜一笑，“请进。”
    赵亦衡迈步进了屋，走到宋静妍身边，想起今日见到宋秉华的情形，打量着宋静妍脸上的神情道：“你真的就那么想回家？清远侯府真的就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