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针一个小王爷》78.虎毒食子

    “凌大人, 皇上亲封的仙医郡主云汐是不是你的女儿？”秦悠然弯腰, 靠近跪在地上的凌云，似笑非笑地说道。
    “什么？”凌云心下骇然, 不知道皇后是从何得知这个消息的，忙问道, “皇后娘娘何出此言？下官与仙医郡主并无关系, 不知娘娘为何如此说？”
    “是吗？”秦悠然见凌云否认，也不着急，虽然对云朵说的话很震惊, 不过事关重大，料想云朵也不敢欺骗自己。此时见凌云的反映，心中也确定了十之八/九。便又说道，“凌大人，本宫说话，向来有理有据, 没有真凭实据, 本宫从不会乱说。既然凌大人否认, 那本宫倒不介意将这些证据呈给皇上, 由皇上定夺，凌大人意下如何？”
    凌云没想到事情终究暴露, 为官多年, 也自知皇后的手段。但自己当年改名换姓, 做得也算滴水不漏, 皇后又是怎样得知这件事的？
    秦悠然见凌云不吭声, 也不气恼，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的护甲，悠悠说道，“凌大人，本宫今晚急急召你进宫，就是因为此事。若不是因为你和安太师都是太子的支持者，本宫用得着费这么大心思？别忘了，你这大理寺卿的位置还没坐上几天，本宫将这事透露给皇上，别说是真的，就算无中生有，你这位置也坐不稳了！”
    “皇后娘娘，”凌云思索一番，自己目前也算是太子一党，就算皇后知晓了此事，应该也是以此来要挟自己。何况皇后只是知道了自己和云汐的关系，自己越海皇子的身份应该是没暴露出来，心下不由安定了些，忙说道，“不知皇后娘娘想要如何处置？”
    “哦？这么说，凌大人是认了？”秦悠然转头看了一眼凌云，轻笑道，“我就说嘛，凌大人是聪明之人，古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凌大人倒也透彻！既然凌大人认了，那便好说，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好办了！”
    秦悠然移步到凌云跟前，“既如此，那本宫便放心了，”秦悠然轻笑道，“不过本宫还想多问一句，云汐是否知道你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安太师又是否知道你在娶她女儿安萱姌的时候，已经有了家室，而且还有了儿女？”
    “这......”凌云不知如何作答。
    对凌云而言，虽然这些年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后，早已把自己当做了越海皇子。可并未真正经历过宫廷权谋的斗争，此刻被秦悠然吃得死死的，只能握紧拳头，动弹不得。
    “无妨，凌大人既然不愿意说，本宫就不问，”秦悠然看了一眼凌云，“这件事，除了你自己，就本宫和太子知晓，只要你对太子忠心耿耿，本宫便不会再让旁的人知道。不过眼前倒有件事，需要凌大人去做！”
    凌云虽然不愿意受他人摆布，不过此时，自己却是秦悠然案板上的鱼，任由秦悠然刀俎。只能低声问道，“不知道娘娘有何事需要下官去办？”
    “杀了云汐！”秦悠然一字一句地说道！
    “什么？”凌云震惊，猛然抬起头，看着秦悠然。
    “怎么？不敢还是舍不得？莫非，凌大人还想来一场父女相认的情感大戏？”秦悠然讽刺地看着凌云。
    “皇后娘娘，云汐可是皇上亲封的仙医郡主，下官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不敢谋害郡主啊！”凌云此刻内心已有怒火，虽然自己与云汐并无父母情分，可好歹也是自己的女儿，皇后居然让自己杀了云汐，即便再是傀儡，也是做不到。皇后，果然如其他同僚所说，是个心狠手辣的女子！
    “本宫怎么觉得凌大人是不忍呢？”秦悠然嗤笑一声，“凌大人可别忘了，你为了荣华富贵，可是连父母妻儿都能抛弃，改名换姓，怎么还念及这父女之情？你要知道，云汐现在可是我们的敌人。皇上现在对那个萧璟可是疼爱的很，你的女儿嫁给他，势必又是他一大助力！你现在可是和太子绑在一条船上，若是太子的位置有丁点动摇，你岂有安稳的日子？别怪本宫心狠，要怪就怪你的女儿太聪明，太能干了！”
    “娘娘，下官以为若是除掉云汐，势必会引起五王爷和皇上的震怒，到时候若是彻查之下，恐怕会对娘娘和太子不利！还请娘娘三思！”凌云再次劝道。
    “你放心，本宫自会助你一臂之力，也会确保万无一失！只怕你不敢！当然，若是凌大人舍不得自己的女儿，那本宫不得不怀疑凌大人的想法，究竟是帮助太子呢，还是在暗地里襄助萧璟那个贱种！”
    “皇后娘娘明鉴，凌云对太子殿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既然娘娘已有妙计，那下官照做便是！”凌云权衡再三，自己在朝乐大计尚未成功，若是惹恼了皇后，将此时曝光出来，那自己只能逃离朝乐！可越海那边自己的势力还没培养起来，即便回了越海，也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自己在朝乐多年的经营，也会功亏一篑。至于云汐，这个毫无感情的女儿，简直是自己的绊脚石，既然皇后要除掉她，自己何不顺水推舟？想了想，便答应了皇后的要求！
    “很好！和聪明人说话，果然不费力气，凌大人这么快就想通了，”秦悠然满意地点点头，“既如此，那本宫便等凌大人的好消息，希望凌大人不会让本宫失望！至于如何做，到时候本宫会让人告诉你！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本宫会让太子与你联系！”
    “下官告退！”凌云跌跌撞撞地出了凤仪殿！
    而此时，凤仪殿外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则闪身翻墙离开。不多时，一只信鸽从凤仪殿飞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空！
    “主子，你怎样了？”凌初见凌云脸色欠佳，忙上前询问道。
    “好个朝乐皇后，果然心狠手辣！若不是本殿现在龙困浅滩，岂容她在本殿头上吆三喝四！居然指使本殿谋杀自己的女儿！”马车内，凌云早不像先前那般落魄，狠狠一拳砸在车壁上，低声怒喝道。
    凌初闻言大惊，“主子，您说皇后娘娘让您杀了小小姐？小小姐怎么惹怒皇后了？”
    凌初以为凌云口中的亲生女儿便是凌云和安媗姌的小女儿凌霜，有些捉摸不透凌霜一个不过五岁的小丫头，怎么会让皇后给惦记上了！
    “不是霜儿，她说的是云汐！”凌云面无表情地说道，“云汐被赐婚给五王爷萧璟，皇后认为会阻挡了太子的路，让本殿除了云汐！”
    “云汐姑娘？”凌初一听不是凌霜，倒是松了口气。对凌初而言，云家都是阻碍了主子大好前景的人，只有想安太师这样的权贵，才能为主子在朝乐铺路，为主子的大计提供便利，所以不希望此时主子和安家产生裂痕。而云汐，则可能随时给凌云带来危险。其实在凌初心中，早已有除掉云家的想法，只是主子没有吩咐，自己也不敢轻举妄动。
    “主子预备如何？”凌初见凌云迟迟没有开口，又试探性地问道。
    “如何？”闭目假寐的凌云睁眼瞥了凌初一眼，“除了照着她说的做，还能如何？”
    “那主子准备什么时候动手？要不属下出面，找个机会......”凌初用手抹了自己脖子以下，意思不言而喻。
    “不可轻举妄动！”凌云阻止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皇后娘娘自有安排。虽然本殿与那丫头并无父子之情，可好歹也有一丝血脉。即便作为乡野女子，流有本殿血脉是奇耻大辱，但本殿也不会亲自动他。皇后今日这般，只不过是看本殿的态度罢了。既然她有妙计，那就不用我们动手了！”
    凌初闻言，点了点头，“主子也莫要伤怀，云汐姑娘虽然是有大才之人，可毕竟是我们的敌人。相比萧璟，萧彧这个草包太子更好掌控。”
    “本殿知道，此事你不用管了，本殿自会处理！云汐现在是西北王文泰的义女，弄不好，会引起一连串的反应！”
    “属下知道了！”凌初应道。
    马车一路急行，拐弯处一阵颠簸。伏在马车顶上的黑衣人趁机腾空而起，消失在夜幕中。
    周巍将所有反馈回来的情报收集整理后，呈报给萧璟。
    夜深人静，萧璟独自在书房内翻看着周巍呈上来的情报。尽管知道秦悠然召见凌云，必然与云汐有关，但不知道她们居然将矛头对准云汐，准备除之而后快。
    对萧璟而言，自上次发现云朵偷听到自己与云汐的谈话后，就让周巍留意云朵的一举一动。此次云朵随鬼影进宫，自然也在周巍的掌控之中。
    秦悠然与凌云的谈话，以及凌云在马车上和凌初的谈话，都一字不落的传到了萧璟跟前。
    看完情报，萧璟怒极反笑，“虎毒不食子，看来，还有比猛虎更毒的禽兽！想要动本王的人，还得看本王答不答应！”
    萧璟冲门外低喝一声，“周巍，备马！”
    “是！”周巍也不多问，忙安排小厮去马厩将萧璟的马备好。
    萧璟飞身上马，没入夜色，往云汐的郡主府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