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一个坑, 一坑一个小朋友。
这就是打斗场面最简单的描写。
齐寒在漫天飞扬的尘土里, 像个上蹿下跳的猴子, 动作极其灵活，那些声势浩大的攻击，没有一下打在她身上的。
“辣鸡！追都追不上我，还想得到我的眼睛？赵莹莹你死了一次, 脑子坏掉了吧？”
齐寒也是嘴贱, 说话时, 态度嚣张到，似乎逃命的是赵莹莹一样。
赵莹莹被气的眼圈泛红, 她被齐寒杀死这件事，是她万万没想到的事，这样的失败，在她看来，是个耻辱。
“该死的家伙，你们跑快点儿！”赵莹莹说着, 指尖弹出几缕紫色气流, 打在了几个大苹果身上。
气流像是一个加速的持久buff, 齐寒明显感觉到, 那些人的速度变快了, 她躲起来稍微有些吃力。
一个两个当然奈何不了她，只是量变发生质变, 齐寒再流弊, 来个三四十人围攻, 她也刚不过。
这下她也不装b了，撒腿埋头就跑。
后头不远处，收起了乌龟壳的宋斯朗还远远的跟着。
“阴魂不散啊。”齐寒跑了一会儿，也是跑烦了，她知道，这事儿不是逃跑能够解决的。
赵莹莹是幕后大boss，就像打通关游戏一样，不把大boss消灭，游戏就永远不可能过关，她要在这场游戏中一直晃悠。
齐寒可没那么多工夫和赵莹莹玩。
她必须找一个办法，再弄死赵莹莹一次。
其实弄死赵莹莹的方法很简单，宰一刀就行，苦恼在，赵莹莹身边有许多大苹果守着她，齐寒无处下手。
她打算先去找顾非白。
任务的重心就在顾非白身上，如果顾非白出事了，她什么任务也不用做了。
别说顾非白藏的好好的，这个世界上，只有在她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另一边，顾非白正窝在几个书架中间，小心翼翼的蹲着。
蹲久了腿有些麻，他站起来蹦哒两下，又蹲下了。
周围很静，除了他的呼吸声，顾非白只听到远处传来的，跟拆迁一样的声音，一下又一下。
透过窗户，顾非白能看见那飞扬的尘土。
他很担心，但他完全不知道该干嘛，只能在这儿蹲着，握着手机，等姑姑过来。
“滴滴滴！”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顾非白被吓了一跳，心中却无比惊喜。
这个时候，除了姑姑外，不会有人给他打电话！
果然，手机屏幕上显示了‘姑姑’的来电通话。
“喂？姑姑！”
“你到图书馆门口等我，小心别人，注意安全！”
齐寒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她正和赵莹莹在学校绕圈子呢。
顾非白不敢耽误，赶紧起身，谨慎的左右看看，发现周遭无人，那些学生还处于晕倒状态，不知死活，他才垫着脚，快速下楼。
顾非白在图书馆门口的盆栽后头蹲下，继续等着姑姑的到来。
“齐寒！你跑什么！不是说要再杀我一次吗？”赵莹莹追的也累了，她要迁就身边大苹果们的速度，明明能追上，却只能慢悠悠坠在齐寒身后，还要不时听齐寒嘲讽她，她烦的头都要炸了。
“那你追什么？追上来送命？”齐寒头也不回的喊，一边喊，跑得更快了，“赵莹莹，你说你，明明能力那么强，为什么非盯着我不放呢？你已经很强了，年纪轻轻就成了高手，非盯着我，白白送上自己的命，你何苦啊？”
“你又不是人，把眼睛送给我不好吗？我还能帮你忙，那样做，不是利益更大吗？”
听完赵莹莹的话，齐寒不吭声了，她在前头转了个弯，往图书馆跑去。
世间的事就是如此，如果什么都能用利益去衡量，人也就不是人了。
赵莹莹缠着齐寒不放，就是想要那双眼睛，对她来说，她可以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付出代价，只要她觉得，那双眼睛值得。
齐寒确实能将眼睛送给赵莹莹，但齐寒不愿意，她不喜欢委曲求全。
想要眼睛？要不你死，要不你就将我打倒，把眼睛挖出去！
“姑姑！”
齐寒刚出现，顾非白就看见她了，他惊喜的跳出来打招呼，然后他被吓了一跳。
齐寒身后，还跟着一堆人。
不，那不是人！顾非白看过出车祸后的鬼，那些鬼基本都保持着死时的模样，血肉模糊，十分可怕。
吃下赵莹莹的苹果后，会成为赵莹莹的分-身，拥有赵莹莹的力量，但他们的本质，还是一个普通人。
一个普通人，一个遵循物理定律的人。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当他们一拳拳砸在地面上时，他们的皮肤，肌肉和骨骼，都受到了同样的轰击。
就算他们的皮肤坚硬如铁，他们的肌肉也很强大，但他们的骨头呢？
方熏会被桌角在脑袋后头开个洞，这已经说明，大苹果们有致命的弱点。
齐寒已经找到了这些弱点，给她时间，她耗也能耗死这堆苹果，苹果死光了，就是赵莹莹的死期了。
齐寒没有对大苹果们下狠手，她不想对同为人类的同胞下手。
虽然这些人，没忍住内心的欲-望，甘愿成为赵莹莹的手下，一个无辜者都没有。
但他们不无辜，不代表齐寒有权利去惩处他们。
“啊！”
顾非白刚跑到齐寒身边，就听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捂着胸口，发出不似人类的哀嚎。
齐寒认出来了，那是方熏。
她为什么会认识呢？因为全场只有方熏是个血人。
“啊！！救我！赵莹莹，救我啊！！”
方熏似乎恢复了理智，又或者，从一开始，她就还是方熏。
这些人，明知道赵莹莹不怀好意，却还是一直不想反抗，直到他们自己的命，出了问题。
齐寒本以为一切都是赵莹莹在控制，如今看来，刚刚对她下手狠厉的家伙，都是出自真心啊。
“哼，废物。”赵莹莹不耐烦的瞥了方熏一眼，挥挥手，一道紫光飞向方熏。
方熏以为赵莹莹会救她，脸上露出狰狞难看的笑容，闭上眼睛，迎接紫光。
然后，她觉得身体一轻，刚刚能感受到的疼痛，全部消失了。
方熏睁开眼睛，想抬手，却发现她看不见自己的手。
不光看不见手，她也看不到自己的身体了！
我的身体呢？
最后，在满心疑惑中，被紫光吞噬，空中只剩下一颗略为破损的心脏。
赵莹莹挥挥手，那心脏飘到她跟前，化为流光，钻入她的口中。
顾非白看的一愣一愣的，他小声问齐寒，“这是什么东西？”
“赵莹莹，还有方熏，你拿着这个，在我身后呆着。”齐寒冷漠的看着眼前上演的自相残杀，将《桃花坤图》递给顾非白。
顾非白点点头，他将心中所有疑惑咽下，不声不响，只等着一切结束，姑姑解释给他听。
“我还以为鬼巫的手段有多厉害，造出来的东西，不人不鬼的，实力还这么差。”
只要顾非白没事，齐寒底气十足。
再者说，现在赵莹莹的大苹果们，基本上都处于快要报废的阶段了。
齐寒握了握右手，她的右臂有些疼，刚刚混战时，赵莹莹的长指甲在她身上划了一下。
只刚刚把衣服划破，里面没事，但赵莹莹长指甲上的风还是给脆弱的人类身体，留下了一道青紫。齐寒很不满，她也太脆了吧。
赵莹莹脸色不好，她有意想撤了。
说到底，她确实是有些急，她的伤还没养好，这样冒然跳出来，简直是给齐寒送菜了。
说白了也是贪心不足，她不想失去方熏这个大苹果，还妄想利用方熏，将顾寒杀了，这才闹到如此地步。
本来她是想着，在保安室当几天猫祖宗，等待时机再动手。
“齐寒，你别得意。”赵莹莹想退，又不甘心，她的竖瞳中，闪烁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到底要不要拼死一搏，拼死一搏，值得吗？
顾家人的眼睛。
赵莹莹想起了很久以前，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她的母亲，也是她的师父，上一代鬼巫，为她开天眼。
每一个和鬼神打交道的修行者，都要开天眼，若是无法看见鬼神，无法和鬼神交流，他们就算有一身本事，也是白费。
赵莹莹拥有极高的天分，对于各种巫术也有着让母亲惊叹的理解，她本来该是最好的一代鬼巫。
可她的眼睛，没有打开。
像是上天不肯接受她一般，开天眼都到了最后一步，上苍却降下神雷，活活将她母亲劈死，也没让母亲将她的眼睛打开。
从那以后，她再也无法看见另一个世界。
为了能看见，她不惜以自身的血肉饲妖，以强大的灵魂之力，将妖怪吞噬，以此获得妖眼，足以堪破阴阳。
但那不够啊！
如果她能得到顾家的眼睛，打开真正的天眼，她或许能成神！不过十几岁，她就已经成为最强的鬼巫了！她明明有成神的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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