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闹绯闻就搞事[娱乐圈]》33.第33章

    这同人一写就从下午一直写到了半夜, 舒铭远写了改改了删,好几个小时了,眼看都到凌晨了, 他这同人居然才写了个开头。当年在学校门门课程拿A任何论文都难不倒的舒铭远这才悲惨地发现,原来写同人竟是件这么难的事!看看这可怜巴巴的开头, 他陡然想起那位笔耕不辍坚持日更的大学同学, 顿时肃然起敬,恨不得立刻拿起手机拨一通越洋电话过去向她讨教。
    冷静点,舒铭远, 要是这通电话过去了,搞不好她还真的会激动地跟你讨论床上的事!
    舒铭远拍拍脸颊, 拼命在心里阻止自己这疯狂的想法。
    他明明就是个有钱的明星, 为什么现在非要坐在电脑前抱着脑袋写什么不入流的小.黄.文!就算他真写出来了那群人也一样不会相信他才是上面那个吧!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想到这里, 舒铭远内心顿时豁然开朗, 憋了两天的气一下子就消了。
    人一放松,肚子就饿了。
    他合上电脑,去厨房扒拉了半天, 冰箱里倒是还有不少食材, 但这两天他掐得太累了, 实在不愿自己下厨。苦恼地继续打开橱柜继续翻找,终于翻出了一碗泡面。
    “要不是那些鬼同人, 我犯得着放着雷姨做的菜不吃大半夜里吃泡面吗?”自嘲地敲敲脑袋, 回顾这两天, 舒铭远觉得自己仿佛中邪,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端着泡面回到房间,他囫囵吃了两口,面里防腐剂的味道让他难受地皱起眉头,却还是勉强地又吃了几口。百无聊赖地再次打开电脑,他关上文档登录微博,想看看别的八卦,结果这个智障的微博就给他推荐了那个写后厨情趣的作者今晚刚发的新同人,更可气的是,他明知自己不应该点开,可握着鼠标的贱手却不受控制地自己凑过去打开了缩略图。
    最先跃入眼帘的不是标题,不是气死人的警告,而是作者的话——
    “托那个掐CP的神经病的福,我今晚又灵感爆炸,手速爆发地写了一篇新的车,调.教.普.雷有,请小朋友们系好安全带~嘻,坚持Henry总受一百年不动摇~”
    看到最后一句话,舒铭远气得手里的叉子都掉了。
    总受你个XX!
    再过一百年本大爷也是攻!
    心中狂吼一通,舒铭远发现什么看开什么不介意都是他妈的自欺欺人!他看不开!他介意死了!他现在就要怼死这群冷血看他大哭还拍手叫好的XX!
    心烦地把泡面往旁边一推,他文都不看了,直接拉到评论开始噼里啪啦怼人。他的激烈反应自然又招来了作者和她的粉丝,第三次粉黑大战轰轰烈烈拉开序幕,哪知这一次,对方改变了策略,不光扣帽子和嘲讽他,还索性在他的回复里刷各种他受的片段,以致他只要点开评论就会被谢泽把他干.得.呜.呜.哭的文刷屏,雷得他两眼发黑。
    简直辣眼睛!
    精神污染!
    而且撇开他那个只会哭和“不要不要”的傻X形象不说,谢泽的个性也不对!要是谢泽说得出“想要就求我”这种屁话,他立刻吃五百个键盘绝不含糊!
    可气死他了!
    自知不能继续跟这些狡猾的小朋友纠缠,舒铭远果断地关了微博,端起泡面气呼呼吃了几口,而后重重放下纸碗,再次打开了被他嫌弃的文档。
    再艰难他都要继续写下去!再艰难他都要非要写完发出去!
    舒铭远深吸了一口气,活动活动手指关节,一口气又把写好的开头给全部删掉了。
    发生在他们之间的真事肯定不能写,他又不是暴露狂,肯定也不会把他和谢泽以前在床上的那点事写进文里给别人欣赏,既然坚持他总受的那群朋友热衷“情趣”,他索性也紧贴她们的爱好跟着写点别的情趣好了。
    管他什么措辞什么语法,管他什么修辞什么表达,他又不是写文学作品。
    要比对谢泽的幻想,还有谁能比得上他吗?
    “就让你们这群天真愚蠢的小朋友瞧瞧正主的厉害。”
    舒铭远恨恨赌咒,修长手指已经在键盘上飞快地跃动起来。
    他这一坐,等再抬头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放下了心中那点对“优美”“诗意”的错误追求,他写文的速度简直有如神助,一晚上给洋洋洒洒几万字,效率绝不输当年论文死线前的最后一小时。
    敲下文末最后一个标点,他拉动滑块把这一夜的战果快速浏览了一遍,打开微博,分开好几个长图把文发上了上去,这才心满意足合上电脑,躺上他柔软的床倒头就睡。
    后来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睁开惺忪睡眼,舒铭远顶着酸涩的黑眼圈在床上翻了个身,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又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桌上的手机连响带震地持续闹腾了近十分钟,可舒铭远就是不肯妥协,任它在一边震天响都不肯把脸从丝滑的枕头上挪开哪怕一毫米。就这样,人类和手机的拉锯持续了差不多二十分钟,舒铭远缩在床上愣是一动都没动,最后竟然是手机惨败。当手机停止响闹的一瞬,趴在床上的舒铭远露出一抹冷笑,咂咂嘴,又把脸蹭进枕头里继续酣睡。
    可好眠一旦被打断,就再也接续不上了。
    累了一晚的舒铭远原本睡得舒舒服服的,被闹醒之后,尽管身体还是懒懒散散的,眼皮也沉坠坠地睁不开,可现在一闭上眼睛,居然满脑子都是他昨晚写的那些小黄文的内容——他写文前就已经想好了,既然那群热衷他□□的人讨厌谢泽在下面,那么他的文里一定是“你们讨厌谢泽受任何的姿势这里都有”,凭他这么多年的经验,什么姿势没试过,他就要谢泽在文里被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
    于是,现在,报应,来了。
    满脑子都是谢泽被他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的画面。
    惊恐地倒吸一口凉气,舒铭远从枕头里抬起头,万分艰难地把肿起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看床边的闹钟,八点半,不早不晚,起床也行,继续睡一会儿的话雷姨也不会说什么的。
    熬了一晚,能睡当然还是要继续睡的。
    只要别再想上谢泽就行了。
    舒铭远闭起眼睛又缩进床单里,抱着毯子痛苦地滚了两圈,哀嚎着把头钻进了枕头底下。
    别想了。
    千万别想。
    只要再让他多睡两个小时就行。
    可还是闭上眼睛就是谢泽以各种姿势被他压在身下折腾,做完一次不够还要第二次,来完第二遍还不满足非要第三遍,做到最后谢泽连讨饶的力气都没有了,伏在床上只剩喘息的份。他这边倒还兴致勃勃,咬着谢泽的脖子磨磨蹭蹭地说要来最后一次。
    别再来了!
    舒铭远猛地瞪大眼睛坐了起来,眼睛还是酸涩不已,连带额角都有些疼了。无力地抬手搓搓脸颊又揉揉眼睛,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扭头看看闹钟。
    九点。
    原来才睡着半个小时。怎么像和谢泽大战了七七四十九天似的。
    委屈地呜咽一声,舒铭远又躺了下去,抱着毯子不死心地想再睡一会儿,可身下某个烦人的器官却一直顶着短裤,仰躺太不雅了,侧躺又硌得慌。
    “凭什么总是我受这种罪!”咬牙切齿一把翻身下床,舒铭远低头看看短裤里撑起的帐篷,伸手指着小兄弟愤愤不平地教育道,“我和谢泽已经分手了!他放下了,我也放下了!我对十年前就分手的前男友没有任何幻想!我写那些文只是为了气气那些不长眼的人!你不要这么没出息!”
    短裤里的帐篷却仍旧岿然不动屹立不倒。
    “总之,你听话!”舒铭远气得咬碎一口牙,恶行恶相下了最后通牒。不管它听不听,反正,就这样了。
    冷哼着抬头正准备去浴室洗澡,眼角余光却瞥见雷姨举着手机站在房间门口。
    看他的眼神犹如在看一只吃错了药的猫。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相遇,时间仿若陡然静止,四下忽然变得静谧无声。
    直到舒铭远发现雷姨的视线渐渐从他的脸向下移到了他的……
    “雷姨!您怎么也不敲个门!”舒铭远尖叫着揪起毯子围在了自己腰上,低着头红着耳朵根本不敢再看门口的中年女人,羞愤得恨不得跳楼自杀。
    “你哥……让我转告你,铭安今天回国……”
    门外的雷姨举着手机,呆若木鸡。
    潦草冲了个澡,小兄弟在冷水的集中打击里终于乖乖冷静下去,舒铭远举着风筒一边吹头发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熬夜加上春.梦的结果就是黑眼圈加眼袋,凑巴凑巴就是最近流行的黑眼袋了。
    哎。
    回国这才几天,怎么老跟谢泽扯不断关系?如果只是一般的什么不合传闻也就算了,偏偏还是绯闻。谢泽这几年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比如狐狸精啊、专门吸男人精气的女鬼之类的?不然怎么每次都是跟男人传绯闻?
    太费解了。
    又叹了一口气,舒铭远决定暂且放下心中有关谢泽的疑问,先把今天对付过去再说。
    吹干头发,他吃了点雷姨做的早餐就换衣服出门了。
    照雷姨转告的话就是,他姐舒铭安乘坐的航班今天中午落地,他哥要他先去机场等着,他们在那边碰面,一起把舒铭安接回家。
    开车从市中心到机场大概要一个小时,舒铭远刚把车开上马路,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想都不用想,肯定又是舒铭修打来的。他戴上蓝牙耳机接了电话,听他哥千叮万嘱绝不能忘记买花。
    “我知道,我记得,鸢尾花。”
    “别喷香水。”
    “我知道我知道,姐她香水过敏,我不会忘的。”舒铭远翻了个白眼,刚想挂电话,忽然想起谢泽拜托他的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见了面,有个事要跟你谈谈。”
    “嗯,见了面谈,挂了。”
    “死妹控!”面对大哥的无情无义,舒铭远也只能咬牙切齿地骂一声泄愤。
    舒铭修这个人,在商场上素有乌龟王八蛋的诨名,成天一副鼻孔朝天狗眼看人低的架势,还动不动皮笑肉不笑地冷笑,跟他接触过的人十有八九都在背后说过他的坏话。无奈他手腕高明做事又雷厉风行,不光会赚钱,大大小小的事也处理得滴水不漏,对合作伙伴有如春风般和煦地为他们赚钱,对竞争对手如秋风般冷酷地无情打压掠夺,所以无论他怎么狗眼看人低怎么皮笑肉不笑,外人见了他还是要堆起假笑虚与委蛇一番,丝毫不敢轻看他。
    而他从不在意这些,永远都是那张冷冰冰的扑克脸——唯一例外的时候就是在他面对自己的双胞胎妹妹舒铭安时。
    和他们一起长大的舒铭远很小的时候就深刻地体会过什么叫同人不同命,从小就是王八蛋的舒铭修每天早餐都会亲手给妹妹剥蛋壳、帮她烤面包,却对弟弟的舒铭远不闻不问;王八蛋会提前三个月给妹妹准备生日礼物,零花钱不够用,他靠有偿代写作业赚钱给妹妹买礼物,而弟弟生日时他最多只会写一张生日卡,最可气的是,那生日卡很可能还是小商品市场上五块钱三张那种!
    成年只前,舒铭远都以为是因为他们不是一个母亲生的,所以哥哥才会区别对待他。直到高中组织去老爸的公司参观,他发现在公司实习的大哥对其他人也是那副连假笑都懒得堆的样子,他这才明白,在王八蛋舒铭修心里,人类分为两类,一类是舒铭安,另一类是其他人——连他们的老爸都逃不开“其他人”这个分类!
    有关舒铭修这人的恶行真是罄竹难书,要不是经过二十几年也习惯了,舒铭远恨不得飞扑过去骑在他身上打到他下半生生活不能自理。
    想一想,自己这二十几年也是很不容易。
    不过王八蛋的妹妹,他的姐姐舒铭安还是很好的。
    舒铭远途径花店买了花,又绕路去了市里最大的商场,因为戴了帽子和眼镜,今天又刻意穿得低调,在商场溜溜达达了几圈也没被人认出来,他心情大好地给姐姐多挑了几样精致的新款配饰。做为一个基佬,他的品味可比钢铁直男舒铭修好一万倍,虽然他敢打赌舒铭修肯定上上个月就拽着他的情人来这里逛过并给舒铭安买了一堆衣服鞋帽,可是潮流这东西赶的就是新鲜,东西放两个月,早就过时了。
    带着花和包好的礼物赶到机场,不出所料,舒铭修早就等在那里了,穿着一身剪裁合身的定制西装,皮鞋擦得锃亮,手里也抱着一大束花。至于礼物,舒铭远猜应该都放在家里。他走过去坐在大哥身边,只摘了眼镜,语气平板地问了一声好。
    见舒铭远来了,舒铭修最先打量的是他手里那束花,待他坐下,舒铭修又用力嗅了嗅,确认他没喷香水,这才略带责备地问道:“脸色怎么这么差?昨晚没睡?”
    舒铭修一开口提昨晚,舒铭远瞬间就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满脑子又是只剩他和谢泽的龙阳四十八式。抬手揉揉自己可怜的黑眼袋,他敷衍地“嗯”了一声,看看手表,问道:“姐什么时候到?”
    “快到了,还有四个小时吧。”舒铭修也看看表,请定神闲地说道。
    四个小时?
    还有四个小时你早上八点不到就想打电话把我从床上轰起来?
    舒铭远忽然想问他哥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妹控到这种程度是有病了吧?
    闭眼深呼吸了几次,勉强压抑下揪住他哥衣襟大吼“你是不是有毛病”的冲动,他保持着礼貌而不失优雅的微笑问道:“既然姐那时才到,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早就来机场等着?”
    “要是航班提前到了呢?”舒铭修瞥了弟弟一眼,淡淡说道,“铭安在国外待了一年,这一年市里也变了不少,我们不来接她,我怕她迷路。”
    “你以为姐是在俄罗斯的分公司吗?你说说,除了俄航还有哪家航班公司能提早到的?”听完大哥的话,舒铭远气不打一处来,心中那股想暴打大哥的冲动更强烈了,他不得不再次闭上眼睛默念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你这个王八蛋,我出国十年回来你都没想过来接我。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航班要能提前到达我现场吃皮鞋。
    受想行识,亦复如是,你还穿得跟相亲似的,要我爸在当场打断你这死妹控狗腿。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我姐冰雪聪明,从来不迷路。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说穿了还是你这王八蛋一颗心偏到太平洋。
    ……
    默念了心经三遍,舒铭远心情果真好多了。他放下手里的花,趁着姐姐还没到,又做了两套眼保健操促进眼周血液循环,这才悠悠睁开眼睛。
    “我们不能找个舒服点的地方等吗?”
    “不能。要是铭安下飞机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
    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希望下次你能带脑子出门。
    舒铭远深吸了一口气,又挂上他那礼貌不失优雅的微笑说道:“机场就这么大,姐下飞机了肯定会给我们打电话的,到时候我们再过来也要不了多长时间……”
    “不。”
    要不是看在舒铭安的面子上,舒铭远恨不得一个反手抄起手边的花束就把舒铭修打到亲爹都认不出。
    说真的,平时的舒铭修虽然冷冰冰的很讨人嫌,说话语气也不好,但起码智商在线,他真搞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力量能让这个王八蛋一碰上跟妹妹有关的事就双商直线下降无限趋近为零,还总是一副“我不听我不听我就不听”的架势。
    又把心经默念三十遍,舒铭远吞下已经涌到嘴边的脏话,保持着镇定理智,抬手摸摸手中的花束,决定不跟这个死妹控一般见识。
    不过这也是个好机会,趁着他哥双商不在线的时候赶紧提提周道的事,说不定三言两语就能给糊弄过去。
    “哥,跟你商量件事。”舒铭远说话时掏出手机,偷偷打开了录音功能。
    虽然言出必行算是他哥的一大优点,但现在这个人脑子有点不清醒,以防万一,还是录下来好了。
    听舒铭远开口,舒铭修懒散地看了他一眼,双唇一张,言简意赅地挤出个“说”字。
    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这二十几年里这个弟弟主动开口跟他“商量”什么事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完,他倒想听听这次是什么事。
    “听说你要收购周道?这事能缓缓吗?”
    听完舒铭远的话,舒铭修发出一声嗤笑,又摆出他那副讨人嫌的冷笑脸,反问道:“你不是不关心生意上的事吗?怎么,周渊托你来跟我说情?”
    “别人去周道冲着的是明星效应,你收购了,周渊肯定不干,他不干了,他那群明星朋友肯定也不干了,你能捞着什么好处?”
    “你真以为那些小明星是冲着周渊去的?”舒铭修冷笑,“你怎么回事?十五六岁就不相信的事,怎么现在反倒信了?反正收购周道这个事,我已经着手在准备了,周渊撑不了几天的。你们之间交情也不深吧,少操他的心。”
    谁跟周渊有交情了!
    这还不是,看在谢泽的份上才勉强应下的吗!
    舒铭远在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却因为大哥直白的拒绝开始焦虑起该怎么给谢泽答复了。
    跟大哥大眼瞪小眼坐了五个小时——没错,航班果然晚点了——他们终于等来了舒铭安。在椅子上坐了五个小时的舒铭修起身抚了抚西装,风轻云淡地对舒铭远说道:“走吧。”
    比起他的气定神闲,打了一场瞌睡的舒铭远就显得萎靡多了。他打着哈欠揉揉眼睛,怕被姐姐看到黑眼袋,特地从口袋里掏出平光镜重新戴上。
    谢泽真是好大的胆子,知道他哥在还敢继续来他梦里放肆,早上那两个小时还不够他浪的吗?
    舒铭远强忍着快要漫出来的不满跟在大哥身后,不一会儿就见一个穿着潇洒连体裤身材高挑的美人款款而来。她一头大波浪的卷发烫成亚麻青色,造型夸张的大耳环随着她走路的动作左右摇摆着,见到这边的兄弟二人,她弯起嘴唇微微一笑,抬手冲他们打起招呼。
    “哥,铭远!”
    她话音还未落,舒铭修已经大步迎了上去,将花递进她怀里,看看她裸露的胳膊,不由皱眉问道:“飞机上不冷吗?”
    “飞机上有抱抱熊,暖和得很。”舒铭安接过孪生哥哥送来的花,笑眯眯地说道。
    “行李呢?”
    “啊……在后面。”舒铭安一手拨开垂下肩膀的头发,刚转身,一个推着行李的高大外国男人就站到她身边,亲昵地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目睹这一幕的舒铭远心中顿时惊叫一声“坏了”,面上却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与舒铭修比肩而立,装作没瞧见那男人似的把买好的礼物递给了姐姐,眼角余光却在拼命窥视舒铭修的反应。
    果然,一见有陌生男人胆敢当着自己的面亲妹妹,舒铭修一张脸立刻沉了下去。他冷眼扫过男人的脸,皮笑肉不笑地问道:“这位是?”
    “男朋友,安东尼,我的抱抱熊。”舒铭安一把挽过男人的胳膊,好似没看到大哥睚眦欲裂的表情,亲密地拍拍他的手臂,低声让他把行李推去停车场。
    最后的结果是,舒铭安上了舒铭远的车,而被舒铭修单独点名的安东尼则乖乖上了未来大舅子的车。
    “姐,你觉得你家安东尼活着下车的概率有几成?”
    “他看着傻乎乎的,其实是大智若愚,尤其是对付大哥这种人自有一套,他可是有四分之一意大利血统的男人。我倒觉得大哥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后座的舒铭安悠悠哉哉地拆着舒铭远送的礼物,“呀,这墨镜不错,还是铭远你的品味好。不知哥他还要几年才会懂什么叫时尚。”
    “姐,目光放长远点,等他下辈子吧。”
    “……你说得有道理,这事不能心急。”
    姐弟俩在车里对大哥的时尚品味进行了深入彻底的批判,又聊了一些日常里的琐碎话题,眼看快到酒店了,舒铭远又想起周道的事。大哥这个人对谁都麻面无情,不过姐去说的话,说不定会松口呢。
    “姐,有个不情之请,你一定要帮帮我。”
    “嗯?什么事得劳烦咱们铭远亲自来拜托我?”正在把玩弟弟送的戒指的舒铭安手上一顿,饶有兴味地抬头看向车前的后视镜,一手托腮等着舒铭远说明。
    舒铭远硬着头皮把周道的事又跟姐姐说了一遍,自然,捎带也提了一句大哥几小时前对此的回应。
    “哥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说也不管用吧?”
    “你说最管用,一句顶别人一百句。”舒铭远趁机猛拍马屁。
    “行吧,我一会儿再跟哥说说,不过我不能给你打什么包票。”和大哥不一样,舒铭安从小跟舒铭远比较亲,平日里遇到什么事也记得照顾这个弟弟,不过他们大哥这个人就是油盐不进,想说服他还得花点功夫。
    “不过……”她说完,话锋忽然一转,“你刚回国,怎么这么快就跟周道的老板扯上关系了?谁介绍你们认识的?”
    从小一起长大的,舒铭安很了解自己这个异母的弟弟。他看起来是那种长袖善舞跟什么人都能做朋友的人,但从小就浸淫在“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的教条里,其实心里冷漠得很,酒肉朋友和真心朋友他分得分外清楚,就算一起玩过了,也不见得一定会插手帮助别人。她可不信就这么几天的时间这个弟弟就跟周道的老板好到这种程度。
    姐姐的敏锐让舒铭远不由头皮一麻,吭吭哧哧支吾半天,心中权衡许久,终于还是老实交代是谢泽拜托他的。
    和舒铭修不同,舒铭安不光知道谢泽这个人,见过谢泽的照片,甚至知道弟弟当初是为什么接近他的。其实当年她警告过弟弟玩也要讲分寸,小心玩脱了,可当时的舒铭远似乎没听进她的话。后来舒铭远出国了,家里自然也没人再提起过谢泽的名字,前几年她去管理影视公司时偶然接触到一个项目,当时主演备选之一就是谢泽,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人,还为此感叹许久。
    果不其然,听到这个名字,舒铭安一愣。
    “那你怎么又跟谢泽扯上关系的?你们复合了?”
    “不不不,当然不是!”舒铭远立刻矢口否认,“我这不是接了一部电影吗,另一个主演就是谢泽。谢泽跟周道的老板是老交情,这才想到来找我帮忙。”
    “原来是这样……”舒铭安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而又低头玩起了那几枚戒指,“行吧,既然是谢泽拜托的,我就努力跟哥说说。你下回见到他,帮我要个签名吧,我还挺喜欢他的。”
    什么?
    这是什么情况?
    他拜托自己的姐姐,她都只说不敢打包票。
    怎么听说是谢泽拜托的,她突然就变了口风要努力说说了?
    到底谁才是你弟啊?
    还有,这突如其来的告白是怎么回事?你喜欢谢泽就自己去要签名啊?关我什么事!
    一条条弹幕快速飞过心头,尽管周道这事对谢泽能有个好的交代了,可舒铭远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就是!又不是他帮着解决的,他有什么好高兴的!
    “姐你可以自己去片场探班,顺便找他要签名。”
    “嗯——”舒铭安慵懒地拖长一个单音,狡黠一笑,“我又不是没这么做过,借口工作约见。不过他看起来很不擅长对付异性,坐在我对面不停擦汗。这种男人我怎么好意思吓唬人家,还是你去吧。”
    “姐,你没发现你刚刚说话的语气特别像吃孩子的老巫婆吗……”
    “孩子有什么好吃的。”舒铭安不屑地撇撇嘴,“谢泽这种男人才好吃。要脸蛋有脸蛋,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肩宽腿长,还可爱。”
    “你不能吃他!”要不是还在开车,舒铭远真想一个尔康手就按上姐姐的脸。
    这太奇怪了。
    姐姐又不是夸他,是在夸谢泽啊,怎么他心里有种自己的眼光被人认同的开心?
    可是听姐说她想吃谢泽,他又急上了。
    他姐姐这种颜值高智商高身价高的三高女人要什么男人没有!何必盯着一个疑似已经弯成基佬救不回来的谢泽不放手!况且——
    “姐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吗?怎么还能对着谢泽想入非非?对得起你的安东尼吗?”
    “我这不是就想想吗?”舒铭安抬眼朝后视镜里的弟弟睨了一眼,“想也犯法?你干嘛这么激动?”
    “我……”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激动!
    “我这不是怕安东尼伤心吗……”他心虚地自辩。
    而舒铭安不再说话,只是随口哼哼两声,便低头继续摆弄手指上的那几枚戒指。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入位于市中心最好地段的景悦酒店,舒铭远停好车,打开车门就想起一周前也是在这里,谢泽给了他一张支票,嘴里轻飘飘说着过往两清。就算知道这是万钧旗下最豪华的酒店,他还是忍不住小人之心地揣测说不定大哥今天是故意选在这里的。
    姐弟二人下了车,正好他们前面的舒铭修和安东尼也下了车。走在前面的舒铭修还是那副王八蛋的欠揍模样,高大的安东尼跟在他身后,见女朋友下了车,回头冲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我觉得安东尼八成已经搞定大哥了。”舒铭安一边抬手跟男朋友打招呼,一边压低声音向弟弟炫耀道,“虽然上一个男人是我看走眼,但这个绝对靠谱。”她说着拉起舒铭远的手,大步朝前面两位男士走去。
    一行四人走出停车场,还没进到大堂,就见前面有一群人拿着各种摄影器材进进出出,而大门口更是聚集着另一群人,看着像是他们正围着某个人。
    眼看酒店门口拥堵成这样,舒铭修黑着脸拉过路过身边的一个工作人员,语气不善地问道:“这群人怎么回事?”
    一见是老板来了,被拉住的年轻人急忙解释说:“是《ZARH男士》租用我们的场地拍摄照片。其实里面的场子已经清出来了,也没有妨碍到其他客人,但是谢泽来了,门口就被找他签名的人给堵住了……”
    “什么杂志下午才开始拍摄?”
    “不不不,已经拍了好几个小时了。他们租了咱们三个场地,两个室外一个室内。室外的已经拍完了,现在正往里头搬器材呢。”
    可工作人员的解释丝毫没能让舒铭修的脸色好转。他才不管什么明星和杂志,堵着门妨碍酒店做生意他就不爽!一个迈步上前,他正想亲自去劝开堵在门口的粉丝,胳膊却被一只手拽住。一回头,发现居然是舒铭安。
    “那是谢泽啊?”舒铭安好奇地探着脑袋往门口看了看,一边安抚大哥,一边拉过弟弟说道,“你的机会来了,铭远。去给我要个签名吧。”
    舒铭远就知道,他姐一定不会放过他!
    “现在没带笔,要不还是下……”
    他推托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舒铭安打开了手包,从里面掏出一只CL的口红。
    “去吧,就让他签在你衣服上。”舒铭安把口红塞进弟弟手里,笑眯眯地轻轻推了他一把。
    这不就是他刚回国第一次见谢泽时的情形倒过来吗?舒铭远想道。
    还真是天道好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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