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闹绯闻就搞事[娱乐圈]》25.第25章

    谢泽端起茶杯，吹开浮在上面的茶叶，轻啜一口，接着把袋子里的便当拿了出来，打开盒盖一看，米饭上面赫然躺着几块回锅肉。身边的秦勤见状“嘶”地抽了一口气，倾身过来把这份便当端到自己面前，把她的那份推到谢泽面前：“这才是你的，牛肉和蔬菜。”
    谢泽嗯了一声，打开便当刚吃两口就放下了筷子。挠挠眉毛，他有些迟疑地说道：“我跟舒……Henry的事……”
    “小谢啊，”秦勤撕开筷子的包装，抬头看着谢泽，放缓了语气打断他，“是我一开始没想起这事儿。我也带了你这么多年，虽然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说像你姐，不过感情总是有的，对吧。这事我以前从没问过你，要是你现在还是不想说，不说也可以。徐俐婷和梁彤彤那边，我瞎掰吹牛也能糊弄过去。你在圈子里风评好，她们也不是那种爱乱嚼舌根的人，这事儿应该能压下来。”
    “勤姐，这都十年了，”谢泽摇头表示自己不是那个意思，但还是感激秦勤的体恤，“当时会那样是因为所有的事在同一段时间里一起压过来，给我打击最大的还是母亲的去世吧，好像怎么努力都救不了她……至于Henry，大概是因为那时太孤独了，当时以为往后能热闹一点，以为有了能说说话的人，觉得就算工作不顺利、母亲的病也很焦心，起码还能从他身上得到一点安慰，结果那段关系也没有维持太久。”
    谢泽看起来很平静，说到母亲去世时顿了一下，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但也没有流露太多悲伤的情绪。而说起舒铭远时，与其说是难过，倒不如说是惋惜。
    秦勤听出了这种惋惜，还暗暗吃了一惊。
    在热闹的场合谢泽也是惹人注目的存在，尽管话不多，可即便只是站在那里，他也像会发光一样自然而然地吸引着别人的注意力。但是，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不适合那种场合，就如同《孤岛》里演绎的一样，他好像一直身处某颗只有他一个人存在的星球上。不止外人，就连秦勤和周渊，甚至谢泽自己，都会把他定义成是享受孤独的人。
    可他现在居然会说出“因为那时太孤独”这句话。
    “你是因为觉得孤独才和Henry……”
    “不是。”知道秦勤误会了自己的话，谢泽摇头否认，“以为终于有人走进了装着我的箱子，很高兴，可是没过多久那个人就走了。他走了，留在箱子里的我才觉得孤独。那个时候的孤独让我很痛苦。但是现在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不管出席什么活动，总会遇到很多人，有同行，有投资人，还有粉丝，可是在外面再热闹，等回到家，我还是一个人。不管经历了怎样的热闹，最后还是要回归安静孤独的。现在很能理解这回事，所以就不觉得孤独痛苦了，反倒感觉很踏实。”
    “你以前是不是学哲学的……”秦勤喃喃说道。
    谢泽闻言一愣，继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像掩饰似的急忙端起茶杯又啜了一口。
    “如果不是因为孤独，那你是怎么喜欢上那孩子的？我怎么想都觉得奇怪，他当时最多二十岁吧？”
    “可能是……吊桥效应吧。”
    身临恐惧，可能会把那时的心悸错认成爱慕。
    谢泽记得很清楚，他一直拒绝和舒铭远有过多接触，一直拒绝舒铭远的示好，拒绝他带去的礼物。
    直到一天夜里他接到了护工的电话。
    那时他正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里值夜班。除了这家店，整条街的灯都灭了。外面安静极了，平日里熙熙攘攘热闹无比的商业街，现在连只猫的踪影都找不到。店里有零星几个客人，多数都趴在桌上睡觉。每到深夜，店里总会接待一批这样的客人，看他们的衣着也不像流浪汉，进店了也不点餐，不喧哗，坐下了趴桌上就睡。
    那就是个与平时毫无二致的平凡无奇的深夜。
    白天黑夜打工连轴转，谢泽也很累了。他悄悄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很想给自己买杯咖啡提提神。待在后厨的小林说刚才困得差点一头扎进油锅里，他笑起来，回头叮嘱他千万小心。
    “深夜里的油炸人头，这也太惊悚了！”小林说完又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地摸摸脖子。
    就是这个时候，谢泽的手机响了。
    突如其来的密集鼓点顿时吵醒了快餐店里酣睡的一众人等，谢泽都来不及看是谁打开的，匆忙就接了。
    是照顾妈妈的护工打来的。护工说他妈妈傍晚开始发烧，烧到现在不见好转，值班医生刚才过来给她输氧了，现在正在找家属，可能要进行紧急手术。
    他听完护工的话就慌了，连着叫了好几声小林，只说有急事要立刻走，连衣服都没换就冲出了快餐店。
    打工的这家快餐店离医院有点远，他骑着家里那辆旧助动车心急如焚地往医院赶。人刚到半路，口袋里的电话又响了，他急忙刹车停在路边，抖着手接了电话。
    这次是医生打来的，说手术难度不大，但血库里的血不够，现在情况有点危险，医院已经在想办法联系其他医院求助，希望他也能找人帮忙。
    一听血液告急，谢泽心里突然咯噔一响，冷汗顿时就冒了出来。
    他母亲是Rh阴性血型，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熊猫血。前几次母亲入院，就是多亏有好心人献血才保证了手术的顺利。当时还有献血者主动留了电话，说需要血的时候及时联系，他们会第一时间赶到。
    谢泽拿起手机翻着里面的电话簿，虽然对深夜打搅感到万分愧疚，可现在情况紧急，他也顾不上那么多，慌忙联系了其中几位。除了有一位因为出差去了外地，另外几位接到电话都表示会立刻赶到医院。
    来自陌生人的安慰与承诺稍稍缓解了内心的焦虑，他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骑车继续赶往医院。
    深夜的马路上几乎没有车辆来往，十字路口的信号灯孤独地变换着。他骑车闯过红灯，路过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时，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停车进去买了夜宵和几提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