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像的原型想收门票钱》第5章 镜（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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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说得理直气壮又满是遗憾之意，特别诚恳，听得镜一时说不出什么，只能对着陆明七干瞪眼。
    陆明七觉得要是再被镜这么傻傻地盯下去，他可能会忍不住笑起来，因此他背过身去，慢悠悠地道：
    “既然我们进不去塔，那就先回家吧。”
    在坐电梯到下楼的路上，陆明七认真地向镜强调了几点事实。
    他压根就不认识什么恶灵，什么狗男人。
    他没和男人谈过恋爱。
    如果镜理解不了以上两点的话，他只需记住一件事就可以：那个传说是假的。
    “可是，”镜盯着亮起的红色电梯按键，有些茫然，“这些都是白狐他们回来后亲口和我说的啊。”
    不，也许，也许是白狐他们看错了？
    镜默默地开导着自己，顺手摸出一串糯米团子咬了一口，而他的话让陆明七想到了什么，陆明七问他道：
    “院子里的那些妖和鬼都彻底离开了，是吗？”
    游戏里陆明七和它们都是签了契约的，或许此时他已与那些卡牌自动解除了关系，它们不会再认陆明七为主。
    不过，陆明七还是想确认一下。
    镜果然点了下头，说那晚很多妖和鬼都走了。
    但镜又说：“我记得白狐，萤还有玲珑之前告诉我，他们还会回来的。”
    这三个恰好是陆明七所用的主力卡牌，听到这句话后陆明七有些欣慰，不过一想起正是白狐带头说什么他和人私奔了，他心里的那点感动顿时荡然无存。
    甚至还有点头痛。
    “叮——”电梯抵达一楼，大门敞开。陆明七走出去，揉了揉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晚上我会试着召唤原先的人。倘若今晚不能成功，我明天就先去找一份工作。”
    陆明七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身上还有灵力，但没有妖和鬼签订契约的他发挥不了什么太大的作用。所以，他今晚得试一试。
    镜看着他严肃的表情，不禁也紧张起来，紧跟在他身后走出了大楼。
    外面的人依旧很多，陆明七带着镜艰难地挤过去时，一扭头正好看到一个小女孩正在看宣传册里的画，眼睛亮晶晶的。
    ……这，给小孩子看这种童话真的好吗？
    *
    深夜。老宅。
    今晚除了夏蝉与风声之外，别的东西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似乎是生怕打扰到什么一样。
    而令它们噤声的根源就在老宅的一处小屋中。此时，屋中的地上摆着八卦阵，屋内红线交错，红烛泣泪，在这幽暗的光中，一个年轻男人正端坐在中央，双目紧闭。
    陆明七之前天天在游戏里召唤东西，早已将流程熟记于心，所以过程也算顺利。
    默念了口诀之后，淡白的光自陆明七的手腕上泛起，陆明七身上的温度陡然上升了几分，耳垂也随之变得微微泛红。
    没过多久，陆明七听到系在红线上的铃铛轻轻一晃，发出响声。
    成了！原来他的灵力还在，并且足以支撑他继续与鬼妖签订契约！
    陆明七心中一阵欣喜，可也就是在这时，第一次使用灵力的他身体有些支撑不住，歪了过去……
    屋外。
    镜像往常那样紧张地跪坐着，一双眼紧紧地盯着小屋。他很担心主人，生怕事情会出什么岔子。
    而过了一阵子后，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
    ——来了！
    镜有些失态地站起来转身看去，头上的簪子与铃铛随之相击着发出叮当响声，而此时在他眼前出现的，正是院子里久违的场景。
    三道橘色的光分别落在树下，井旁以及石桌边，从那光里走出了三个身影。
    待看清了来者的样貌之后，镜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
    是白狐，萤以及玲珑，别的人都没有回来，可他们回来了，就像当初他们说的那样，他们没有食言。
    不过和镜相比，从光中踱步走出的三人情绪比较稳定，眼神还有些迷离。
    白狐拍了拍自己系着的围裙，有些怀疑地看着四周，而在他的不远处，萤举起烟斗深深地吸了一口，嘟囔了一句“今晚舞会是在这里吗”。
    比较正常的是玲珑，她直奔镜这里而来，但说出的第一句话是“镜，好久不见，你办卡吗”。
    这几个人好像压根就不知道是主人将他们召唤到了这里。
    镜有些无奈，转身去拉小屋的门，打算让他们见见主人，但是随着她的动作，她看见了倒在地上的陆明七。
    ——“主人！”
    听到了镜的这一声尖叫后，白狐他们终于收敛起了那种散步一样的状态。
    下一刻，这三人闪现在了陆明七的身侧。
    “主人他……”白狐怔怔地张了张嘴。
    萤和玲珑自动接话道：“回来了啊。”
    *
    半小时后，陆明七被这些人安置在了房子里，平躺着睡着，呼吸平稳。
    至于这四人，他们在石桌边围坐起来。
    “主人没什么大碍，”萤慵懒地用烟斗敲了敲桌子，以前她都是用玉簪敲的，“他是太久没有使用灵力，所以身体有些吃不消。”
    听到这个，白狐意味深长地笑起来：“嗯，身体吃不消，这很正常。”
    对面的萤忍不住瞪了白狐一下，镜则立刻打断了白狐的话：
    “主人说了，他没和狗男人私奔过。”
    于是萤斜着身子笑着看了他一眼，右肩上的衣服因着她的这一姿势滑落下一点，露出线条好看的肩膀：“你怎么知道的？”
    镜挺直了背：“主人和我说的，我想，那晚是你们骗了我，或者，是你们看错了！”
    见镜反应这么激烈，白狐看了看萤和玲珑，接着叹了口气，缓缓地道：
    “也许那晚我们说得有些夸张，可事情真的是这样。”
    萤接过话，继续说下去：
    “当时事态很糟糕，其实我们是可以继续打下去的，但是突然间，主人一声不响地倒下了。
    没了主人的灵力，我们的能力也大大被削弱，甚至不得不变回那种卡牌的形状回到主人的口袋里。而在失去意识前，我们都看到了。”
    说到这里，萤停下了。
    镜望着欲言又止的萤：“看到了什么？”
    这次，由白狐说下去：“我们看见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将主人抱了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他，用的是一种很暧昧的姿势。”
    “就，就这种……”
    说着说着白狐比划起来，想做个示范，不过萤看了他的动作后冷冷地点评道：
    “那个恶灵是在公主抱，你这是在颠勺，我看你是转行做厨师做太久了。”
    啊，公主抱。
    听到这个后镜捂住了嘴，以免自己尖叫出来。
    “可是，”镜的声音弱了很多，“主人和我亲口说的啊。”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萤的目光灼灼，突然勾起嘴角笑起来。
    她说：“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主人和那个恶灵的感情产生了问题，他经受了很大的打击后失忆了，然后就来找你？”
    白狐很是赞同：“算起来他们谈恋爱过日子也有七年了，七年啊，夫妻之间都得出点事的。”
    玲珑点头附和：“嗯，情伤。”
    这下，原本立场坚定的镜有些动摇了，喃喃地复述了一下那两个字：“情伤？”
    萤和白狐此时已你一言我一语地感叹起来。
    “受到了感情上的伤害。”
    “失恋的男人会很可怕的。”
    “主人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我们温暖的关怀。”
    “要不我们劝和吧，让他回到爱人的身边。”
    ……
    最后，那三人一齐看着镜，都伸出手来拍拍他的肩膀：
    “镜，他回来时你就应该察觉到不对。主人的心现在被那个男人伤到了，你要安慰他关心他，最好把那个男人叫过来求复合。
    总之，要懂事一点啊。”
    吱呀，忽地，树枝被踩碎的声音响起。
    他们真是转行后太过于人类化，四个强大的妖灵竟没一个人发现早已有人站在了他们背后的树下。
    那人站在阴影中，已听他们说话听了很久。
    而此时，他幽幽地走了过来。
    是主人，是陆明七。
    玲珑望着月光下陆明七的脸，有些害怕地向萤的怀里缩了缩：
    “你还记得主人喂给我们吃的黑玉吗？他这会儿的脸色比黑玉还要黑诶！”
    “不是的，”陆明七温柔地开了口说话，他刚醒，身体还有些虚弱，嗓子是哑的，“我的脸不是比黑玉黑上一点。”
    “有一种玉叫乌鸡玉，又叫乌鸡鲅鱼玉，你们可以对比一下，我的脸色比那个还要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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