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求死记》29.坦白从宽

    吕姵打算赌一遭。
    以往看的经验, 女主角给男主角坦白后, 多半都会被男主角接受的。
    当然放在女配角和男配角之间……她就当也可勉强适用吧……
    反正宇文允不接受,无非也就两个结局,一是把她当成中邪了,杀了她;二是把她当成疯子,赶出去……
    杀了她……就当任务失败了, 她也就死死心回去继续演女配角。
    赶出去也是好的,她去找找辰儿,练练武功,再重新杀回皇宫求个死, 失败了也同样认命。
    虽然上面这两个结局都不是她想要的,但她得作好最坏的打算。
    总的来说,宇文允改变了她的心态,令她不再那么斤斤计较现代那些荣辱得失。所以她愿意为了宇文允豪赌一次,不管成败,她都会坦然。
    她决心将自己的事情说出来,若他能接受,便可以宽他的心。
    迟疑了一会儿,她缓缓启口,很老土的开场白:“其实我不是原来的吕姵……我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因为她靠在他的臂膀上,宇文允低头时, 只能看到她很小半幅脸, 却看不到她的神情。但他能感受到她的紧张, 她将他手臂抱得死死的, 也无法稳住声音底处的颤抖。
    他不忍心打断她,说他其实早就猜到了她不是原本的吕姵,甚至害怕自己略微一点回应,都会加深她的忐忑不安,于是便安静地由着她深深的呼吸,慢慢地叙述。
    “我是从未来过来的,很久以后……大概一千五百年吧,我过来不是我愿意的,我在我们那个时代混的不算好,终于有个很好的机会送到眼前,我一高兴就念了一晚佛经,醒来就在这里了……唔,送我过来的那个人跟我说,如果我想回去,就得被……一个男人亲手杀掉。我很想回去把握住那个机会,原本以为那个男人是你,所以……”她有些无法说下去了,原来她也还是会紧张的,这种紧张使得她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竟是不知道自己原本说的重点是什么,接下来又要说什么。
    “现在发现不是我了?是高纬?”宇文允半眯了眸子,眼中又出现了森寒的星芒,“所以你刚才才特意强调说,让我听完后不要杀了你?”
    “不是不是!”吕姵松开他手臂,冲着他慌忙摆手,“我现在不想死了,真的,我跟你说只是想解释我为什么会在你和那个狗皇帝面前求死……还有你刚刚问我说为什么说不伤害他,那也不完全是我,这个情况有些复杂。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很喜欢高纬,是她不想伤害他,我那天见到高纬,就恢复了原来的主人的记忆,明白了高纬不仅当时不要她,把她一脚蹬开,现在看你宠我了,又想拉拢来为他打探你的消息,结果还不肯答允说事成后让她回宫去,她就也一心求死,这就撞上了……但我现在真的不想死了,包括不想让高纬杀我,我发誓!”
    吕姵的话止于他的手掌轻轻揉乱她的头发,他似乎松了一口气,但除了沉静的面容,也看不出什么多余的神情,声音也是近乎毫无波澜的:“别慌,你继续。”
    “我……”她思路被这一打断就更乱了,而且面前看不出情绪来的宇文允,也让她不知所措。吕姵突然就不觉得他是个小屁孩了,自己才是,做错事在家长面前做检讨的那种……于是她伸手去拉了拉他袖子,想先确认一遭:“宇文允……我刚才说的那些……你信吗?”
    “信,”在她神经兮兮的慌张眼神里,他唇角终于泛开一点春水微澜的笑意,“虽然很多不能理解之处,但是我信。”
    她赌赢了。
    她就知道她的小允子会相信她的。
    吕姵不可抑制地笑了,一个劲地在原地傻乐,望着他笑得一脸痴汉:“我就知道你会信的,你不会因为当我是中邪了就杀了我的。”
    “哦,你怎么知道我以前猜你是中邪了?”宇文允本来还想板起脸,但看她笑得那么开心,唇角的笑容便是难以遏制,因而他装作清嗓子那样,用手虚握成拳,挡在唇际掩住。
    吕姵鼓起了眼睛:“你以前就看出我不是原来的吕姵了!?”
    他轻飘飘睨她一眼:“莫非你以为你装的很好?”
    “……”吕姵无话可说,恢复了原主的记忆以后,她才知道自己的性格和原主相差有多大……而且原主同宇文允之前……真的是不可说不可说。
    原主被打发到宇文允的院子里为妾室,自然是心如死灰,可又还抱着高纬还会接她回去的念想,于是呢,就只得自暴自弃地将自己演成一个又愚蠢又脾气暴躁的人,更添了宇文允对她的嫌恶,她自己则特别乐于这种失宠的局面。
    直到她得知高纬宠幸萧逢怜至极,乃至封了萧逢怜做淑妃,这才受了刺激,恰逢那天白日里同李心蓉又是一言不合掐了一大架,晚上她便打晕了李心蓉,自己去了宇文允房里侍寝,故意勾引了他,却不料这一晚就有了身孕……
    当然,在这狗血至极的剧情背后,是宇文允某些事情上的技术……
    唔……
    她感觉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受刑。总之,原主记忆中这件事实在是太过痛苦……而宇文允则是彻头彻尾的感觉在交作业、完成任务……还不允许身下的女人有任何一点动作,掐制的死死的,自己时间又特么的那么长……
    呵呵……
    吕姵心里再次为他的女人点了一排又一排的蜡烛……只是这次宇文允面前也有了一根。
    宇文允还不知道吕姵思维已经发散到腹诽他的床事上面了,只是本能地觉得气氛不太妙,果然下一瞬,刚刚的小白兔就翻身成了母老虎:“你为什么喜欢李心蓉,她那么蠢!”
    ??
    怎么变成她质问他了,还是这么一个问题。
    宇文允忽地失笑,也就只有她,才老是那么莫名其妙。
    她见他不回答,还气鼓鼓的:“问你呢!哎呀!”
    宇文允下了狠手去揉她的头发,而后低头狠狠咬了她的嘴唇一下,问她:“本王哪里有喜欢她?”
    “至少你睡她睡得多啊!”
    “……”宇文允语塞,一千五百年后的女孩子说话会这么狂放吗?
    “而且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看到你为了她小产发了很大的火,我想那应该是喜欢……吧?”
    “那你觉得本王为何后面突然又不喜欢她了?”
    “因为……”吕姵摸着自己方才被咬的嘴唇,深呼吸好几次才厚着脸皮问,“你喜欢我了?”
    宇文允低低笑出声来,屈指刮了下她鼻梁上的小小驼峰,“你既恢复了原来的吕姵的记忆,便该知道你和她都是高纬赐给本王的……本王总得做个样子。而且你也说了,她很蠢,本王稍稍对她好一点,她便已经忘我,本王喜欢这样蠢的。”
    吕姵讪讪,也摸了摸自己的鼻头:“那你肯定不喜欢我。”
    “你觉得你是聪明之人?”他斜了她一眼,惹得她脸上红火,“哎呀”一声去拧他的腰。
    他有些怕痒,特别是被她的手挠过,连心都是痒的,于是赶忙捉住她的手,用幽深的眼神盯得她低下头去,方才轻叹一声:“对你的喜欢和对她们的喜欢不一样。”
    吕姵脸臊得通红,却还咬着嘴唇故意去问他:“哪种不一样呀?”
    他耳朵也泛上了红晕,没想看她,反倒是看着月亮轻声缓缓道:“对你,想不停的亲近,想要亲你,对她们……”
    他没有说话,她便吃吃笑了,又问:“你只亲过我一个女人呀?”毕竟对原主,真的是撩了裤子就干,他还曾说原主是怎样侍寝的,其他女人都是一样的。
    宇文允耳朵更红了,直接翻手盖住了她火辣辣的挑逗眼神,转而故作正经地去问了其他问题:“听你刚才的意思,高纬以前并没有安排你……原来的吕姵来我身边做探子?”
    “没,他们因为淑妃闹得这么崩……高纬连平息怒火的机会都没给,就把她赏给你了,李心蓉是一起搭上的。”吕姵拿下他的手,也认真起来。
    “倒是我想岔了,”宇文允一扬嘴唇,望向她,“最初你整天闹着要死,我还以为是……”
    “是高纬指使我干的?就为了给个名头治你的罪?”吕姵咋舌,“看来高纬之变态果真深入人心……或者你倒不如说是……”她说着突然又愣住,想起原主更深的一层身份——她的旧主。
    宇文允的漆黑眼睛里有深而温柔的笑意,全然是纵容,于是吕姵试探着说出口:“你是周国人,是不是知道原来的吕姵是杨坚的人?是他安排在高纬身边的细作?”
    “是。”宇文允轻轻颔首,唇边的笑意也更多了几分。
    “那你……你知不知道杨坚在不断地找人杀你?”比如说辰儿。
    “自然知道。”
    “那那那……你天天把我带在身边,夜以继日的,你就不怕……”
    宇文允握住她的手,低低笑出一声:“你有什么好怕的?最怕的也已经发生了,心已经在你手里,也只得随你处置。”
    “……”吕姵听了情话,耳朵便好像要烧了起来,本能地想要捂住滚烫的脸,却意识到手被他紧紧握住,不容挣脱。
    宇文允瞄着脸通红的她,忍不住又低头亲她面颊一下,再次伸手揉乱了她的头发,而后转开了视线。
    吕姵愤愤盯着他线条利落的侧颜,嘟嘟囔囔地梳理自己的头发,却突然听到他语调正经地缓声坦言:“最初当然是怀疑的,不知你究竟是为了谁才会如此,是不是别有目的,是不是另换路数来吸引我注意,促使我放松警惕……你甘愿牺牲性命,像是为了高纬;但如果我把你杀死了,得益的又不止是高纬一人,毕竟杨坚早就想让疯子似的高纬寻个由头来治我的罪。后来我发现,你就是单纯的傻……而已。没了武功,没了记忆,不像原本的你,而且只想让我亲手杀你,特别诡异……一来而去倒是真的被你迷惑住了,所以我竟然费尽心机地想要留住你……姵姵,其实是我对不住你,如果不是我想通过刻意宠你,来逼你背后之人暴露目的,高纬就不会再来找你……我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也太晚了些,不然就不会带你去马场,给你同高纬接触的机会。你有那天的遭遇,全是因为我……而且淑妃说得对,我并没有多少能力,我护不住你……这十来天,我是真的想过放你走的……我想如果你在我身边如此危险,你又不快乐的话,不如让你离开,去过些轻松自在的日子,也许你就不会天天闹着寻死……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刚刚在你房里见到你的时候,我更是完全控制不了我自己……从小到大,我从未有过如此欢愉的时光,所以宁愿你恨我,也想将你残忍的留住……直到你方才说你是从一千五百年后过来的,我虽觉难以置信,但更觉原来如此。难怪你如此特别,难怪我会对你着迷,因为我们的遇见本来就是如此不易……
    姵姵,我不知道一千五百年后是个什么样子,生活会比此时好还是坏,但我也知道人对故土的思念无穷尽处,所以……”
    宇文允顿了一顿,眉间轻锁,很认真而忐忑地望进她眼睛,徐徐缓缓地问:“我能否再确认一次,你真的确定要留在我身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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