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弟弟们》1.第1章

    我叫陆瞳哲，5岁之前，我有一个平凡而幸福的家庭。老爸虽说只是普通的上班族，但每个月赚的钱除了必要的生活支出外还可以带我去少年宫学些当时还算奢侈的科目。
    学的东西很杂，所以大多我已经不记得了。只是现在偶尔还会画些东西，画些想象中的人或者风景，发泄被现实包裹下有些疲惫的心。
    老妈在社区的一家私人幼儿园当阿姨，小时候我最不缺的就是伙伴。因为不到一岁老妈就把我带到幼儿园里跟其它的小朋友一起照顾。所以5岁之前我很开朗，甚至还因为我有很硬的“后台”——阿姨老妈，而成为了班里的小头头，
    不过如果把这些说给雷那个小子听，他绝对会笑到肚子抽筋，因为他对我的评价是——“沉默寡言、严肃无趣、刻板守旧”的“老头子”。
    雷是我公司的同事，体能无限，活力四射，永远都是时尚的领头军，这应该叫酷吧！奇怪的是我居然和酷到一个耳朵穿4个耳洞的男人成了朋友，而且还是极好的那一种。
    “瞳，诶！诶！我的天啊！你又神游去了？！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神仙下凡，像你这样随时能入定的人，不当和尚都对不起整个佛教界！”刚从舞台上回来的雷边喝着冰啤边消遣起我来。
    “呵呵，你回来了，唱的不错吗！”雷是个喜欢情调的人，总是把我拉到M来，“M”是家酒吧，一直不知道26个字母，为什么偏偏选“M”？我一直猜大概是老板名字的英文！雷是这里兼职歌手，据说他唱的歌很有味道，不过可能是跟他太熟悉的缘故，我到是从来没听出什么‘味道’，充其量只能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只是好听而已。
    “算了吧，我都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在听！”雷不屑的看着我。
    “呵呵……”此时的我只能选择干笑，因为……我的确没有听。
    “诶，又想你们家那三个小鬼头啊？！他们可拖累你够久了，29了才交过1个女朋友，还连手都没拉就分手了，真是男人的耻辱啊！”雷一脸的恨铁不成刚。
    “呵呵，爸不在了，惠姨还躺在医院里，他们又都还在念书，我再离开，整个家就塌了，我跟爸保证过，要供他们到大学毕业。再说，他们是我弟弟，光凭这点，我照顾他们就是应该的。”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说着，因为从来就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辛苦亦然，却从未有过逃离的想法，毕竟他们是我弟弟啊！”
    “切！那有什么？又不是亲的，真不知道老头子是怎么想的，还嫌你不够累似的？临死了，还不放过你！还供到大学毕业？开什么玩笑，他们现在也都20了吧？还要你来供？干脆你把他们都养在床上供到老死算了！”雷一说起我弟弟就激动，好象是他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雷，别这么说我爸！”——我加重了些语气，——“他只是放心不下烨他们，在说我们都是爸的儿子，虽然母亲不同，不过我一直当他们是我的亲生弟弟。而且……他们也很努力，自己也都在打工，名义上是我供他们，其实，我只是负责一些家里的花费，其它的学费，生活费，都是他们自己交的。”
    “唉……就是你这种性格，才让他们都吃定你了，到底你是大哥还是他们是啊？天天让你这个大哥做饭不说，还定什么门禁！？搞什么啊？你这么个大男人还每天10点以前必须到家！这简直是虐待吗？！我说瞳，你偶尔也应该展示一下你这个当大哥的权威才行啊？”说到这，雷神秘的向我身边凑了凑！“……怎么样？今天别回去了，刚才台上的时候我已经‘侦察’过了，左边第3桌的那几个MM还不错，我跟你说，待会我们……”
    看着雷认真的样子，我不禁失笑，从一开始雷见到烨他们的时候就不对盘，三个人给我规定了门禁，而雷这边又拼命的教我把MM，以达到让我夜不归家的目的。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好象他们拔河的绳子，不过雷注定要输，因为我这根“绳子”并不能如他所愿啊～
    “雷，我该走了，九点半了。”
    “诶？！我还没说完呢！瞳！你敢走，我们就断交，诶！这回我说真的，诶！瞳！瞳……”
    “雷，明天见！拜拜！”
    “你！……哼，你就这样吧！早晚被你那些恶魔小鬼吃的骨头都不剩！”
    我走出了“M”，身后还隐约能听到雷“激昂”的叫声，他这种‘言论’自从听说我的事以后就一直没停过，我早已习惯了。他是为我委屈我知道的，但他始终都不明白我是真的丝毫不觉得委屈。
    听爸说5岁的时候我妈需要动个阑尾炎手术，本来只是个很普通的小手术而已，因为像这种手术，赶上个经验丰富的医生，好象闭着眼睛都可以做。
    但偏偏是我妈……医疗事故，手术的第2天就死了。当时我很小，只知道哭，哭了半个月。但事到现在我依然不知道当时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我没问过，也不想知道，当然也没在掉过一滴眼泪。因为觉得这是我妈的命，是我爸的命，也是我的命。
    是的，我认命，虽然并不是佛教徒，但我常常用佛家的理论过日子，或许真像雷说的，我应该去出家了，呵呵……。
    不过我觉得这样并没有不好，至少在我爸3年后带着惠姨回家的时候，我完全没有抵触的情绪。惠姨常常说她有福气摊上了我这么乖的孩子，不哭不闹，只是我从来没叫过她妈，她也并不计较。
    凭心而论，惠姨对我还是很好的，只是在烨他们出生后对我有些忽略了。但我并不怪她，毕竟3个孩子，够她忙的。
    ……深深吸了一口夜晚的空气，凉凉的，带着淡淡的汽油味道，城市里就是这个样子，想呼吸一点纯净的空气恐怕只有在医院的氧气瓶里了！
    口袋里的震动表示有电话进来，我的手机带在身上的时候从来只开震动的功能，因为觉得铃声很刺耳，总会吓到不时走神的我。或许可能我的感觉比较迟钝，反倒是能比较接受突然传来的震动。
    “哥”。我知道那是琰，不但是因为身为老三的琰虽然同他的大哥二哥有着一样的声音，但他的语气总是轻轻柔柔的，很温暖。而且也是因为在9：45分给我打电话的也只有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果我9：45分还没到家，他就会给我打个电话，确定我的位置和平安。虽然我觉得这有点浪费资源，不过既然他喜欢这么做，就随他吧！
    “琰，我马上就到家了。今天我没做饭，你们自己吃了吗？没吃的话，一会路过便利店的时候想吃些什么？我买来带回去。”
    “不用了，我们想吃你做的。”一样轻柔的声音。
    “哦，那好吧。”我刚想收线，电话那边又传来了琰的声音。
    “哥……”
    “恩？”
    “路上小心……”
    “恩，等我。”
    挂掉电话，我加快了脚步，其实“M”离我家很近，步行也就20分钟而已。
    所以9：50分：我已经到家了。
    “我回来了。”不意外的在客厅看到同样的三张脸，每次只要我9：30以后到家，一定会看到“完整”的三个人。
    有时候，真不知道是该欣慰我有三个懂事，不让我操心的弟弟，还是该担心已经20岁的他们每天因为这么早回家而缺乏必要的人际关系。
    不过……呵呵，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每当我看到三张同样的脸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就觉得很好笑，总觉得好象眼睛有重影似的有意思！
    不过我不得不承认，就外貌来讲，他们真的是非常出色，继承了我爸跟惠姨的所有优点，因为是三胞胎，所以出生的时候并不是很重，但20年的时间却让他们的“高度”伸长到了1米85，如果三个同时站在178的我面前，还真的会感觉到相当的压迫感呢！还好他们显少这样。
    其实，我很喜欢看到三个人同时做的客厅的沙发上，有一种很温暖的团圆感觉，很美，很充实。这个时候一般老大——烨，会在离门最近的那张沙发上摆弄着他的笔记本电脑，（真不知道那小子，从哪弄来这么奢侈的东西）；而老二——燎，会坐在正中间面对电视的沙发上玩游戏；而琰，则会做在离门最远的那张沙发上很安静的看书。看到三个出色的弟弟，我真的很骄傲，不管多辛苦只要回家的时候能看到他们这样坐在客厅里，我就会很满足的成就感。
    “哥，你回来拉！我好饿啊！快点做饭，快点做饭啊！”燎一边把我往厨房推，一边大声的说。
    “呵呵，燎，哥才刚回来，你让哥先休息一下。”琰放下书倒了杯水给我。“哥，外边有点凉吧！先喝点热水。我们不是很饿，饭一会在做也可以。” 琰的声音依旧很温柔。
    “啊？！外边凉吗？我怎么没感觉？我要出去感觉一下！”
    “燎！”我拉住正要往外跑的燎，他就是这样，说风就是雨。
    “外边不是很冷，谢谢你琰。老大饿了吗？”我习惯叫烨老大，而叫燎跟琰名字，因为从小我就要时刻提醒烨是老大，要让着两个弟弟，可是一直到现在好象也并没什么用……
    因为……一直没说话的烨从电脑屏幕中抬起头说：“我不饿，哥你别管燎，他这种没大脑的家伙，饿的特别快！”
    “呵呵，那好，那我先去换衣服，马上可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