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芙冰心》10.第九章

    念绮挣扎着扶着床沿起身，脸上火辣辣地灼痛，眼泪不争气地就流了下来，刚刚那一掌的痛楚终于反应到大脑的神经系统，开始发出强烈的痛苦信号。可是为何痛得更厉害的是自己的心？
    靖平一向以自己的翩翩君子之风为荣，觉得女人是用来疼爱的，即使不喜欢的女人，大可以抽身离去，没有必要动粗，所以从来没有打女人的习惯，何况还是对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
    刚才那一掌下去，自己已经后悔之极。现在看见念绮的眼泪，心里顿时窝的难受起来，想上前安抚，却又害怕念绮可能会反抗地激烈，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紧紧地盯着她缓缓站起的柔弱身影。
    “你没事吧？我。。。我”靖平小心翼翼地问道，却又不知如何继续。
    “陆靖平，你有种？你竟然打我？好，真是够好！”念绮慢慢地走近他，近看之下，念绮的脸已是肿成一片，说起话来也有点口齿不清。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时，念绮停住了脚步。靖平清楚地看见了自己刚才下手的狠毒，不由地心疼万分，刚想伸手想将念绮搂入怀里。却说时迟，那时快，念绮撩手对着靖平的左脸就是一巴掌。虽然念绮身形娇小，但是这巴掌显然是用了全力了，靖平没有料到念绮敢动手打还他，所以根本就没有躲闪的准备，脸上便结结实实地挨了这记耳光。
    “来而不往非礼也，现在我们两清了”念绮因为刚才的奋力一击，人险些站不住，有些微微颤抖，不过还是很满意地看着靖平的左脸杠起清晰的五个指印，一片绯红。
    “你，你敢打我？！”靖平心中的震惊远远大于脸上吃到的这记耳光。
    “你动手在先，我只好有样学样了，不是叫夫唱妇随吗？”念绮不念法律系，绝对是浪费啊。
    靖平的震惊渐渐被暴怒所取代，想他二十七年的生活里，何时在女人那里吃过这个亏。平时那些女人都为着可以讨得他的一次青睐，使尽浑身解数；自己对于眼前的她，莫名奇妙地情有独钟，可她刚才不仅骂他猪，叫他滚，竟然还掴了他一掌，绝对是自己男性尊严的彻底践踏。
    “你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搞不清自己的身份！”靖平气急。
    念绮捂着自己半边脸，反唇相讥道：“要是你所谓的喜欢就换来这个，我拜托你，求求你，你放我一马，不要喜欢我！！！”
    “你不希罕？你知道外面有多少女人望穿秋水，候我垂青？”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以为如果你不是陆家二少，有多少人会拿正眼瞧你。噢，我忘了，陆家二少，年轻俊美，风流倜傥，所行之处必定‘骑马斜倚桥，满楼红袖招’；正好啊，不要浪费自己的这幅皮相，出去回馈大众啊。不过话说来，你也只能配配外面的那些狂蜂烂蝶。”念绮想到他跟其他女人搅在一起就来火，气势更凶。
    “这可是你说得，你记住！”字字似从牙缝中挤出，靖平的脸上已分不出到底是被掌掴后而泛红，还是被念绮气的气血上涌。
    “你放心，我说话一向算话，等你讨了候你垂青的蠢女人回来后，我一定把这个正室位子让给她！”念绮咄咄：“在这之前，你也给我记住，你要是敢再踏入这个房间，我就让你变太监！”
    “我不会的，你放心好了。你也趁现在好好享受做你的二少奶奶吧，很快会有人来向你要这个位子的”说完，一甩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
    望着他走后洞开着大门，门外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从对面孝君的相守轩里还闪出一点幽幽烛光。想必那两口子此时正是花前月下，浓情蜜意吧。回身看着地上散乱的香粉，空空的房间，念绮心里不禁一阵苦楚难当。
    “你跟他们家老二还没有和好？”孝君小心翼翼地问道。本来多管闲事不是她的个性，但是在与初晴若男决定谁来搞清念绮最近火爆脾气的理由抽签中不幸抽到下下签，所以不得已硬着头皮问出口。
    若男和初晴装模作样地在一旁看着杂志，虽没有动静，但孝君知道他们正在竖着耳朵仔细地听着。
    念绮斜睨了孝君一眼，半天才懒懒地开口道：“知道什么叫决裂吗？”见周围三个一片茫然的表情，才继续解释道：“就像我和他们家老二，这就叫决裂，彻底决裂！”
    “没有那么严重吧”若男终于忍不住，把注意力从所谓的中抽离。
    “他竟然打了我，连我爸妈都从来不碰我一下的，他算什么东西？”念绮咬牙切齿。脸上的红印虽已退去，但心底终究愤愤难平。
    “这个问题，我站在念绮这边。他们家老二太过分，那个巴掌印整整肿了两天才消掉。要是我当时也在场，看我不把他套着麻袋暴打一顿”孝君在一旁帮腔，又是一个以暴制暴理论的崇尚者。
    “他心里一定后悔了，有没有跟你赔不是啊？”初晴总是想象着最好的可能性。
    念绮思忖了一下开口道：“我想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他当时看上去确实是很心疼的样子，还说出了他喜欢我的话”脸微微泛红。
    若男突然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有件事我想还是应该告诉你”看到成功取得其他三人的注意，才继续开口道：“刚才我去厨房找东西吃。。。”
    “什么？你不是刚刚才吃过第二顿早饭？”初晴忍不住大叫，心里暗暗羡慕若男怎么吃都不胖的身材。
    “这个，嘿嘿。。。”若男打马虎眼的功力一流。
    “刚刚在厨房，我无意间听见平官在和洗衣房的李嬷嬷说，好像二少要去醉不归，所以要李嬷嬷赶快熨了二少的冰绸云纹衫子送过去”平官是二少的贴身小厮，他的话估摸不会有假。
    “醉不归？什么东东？”初晴不解。
    “有没有听说过，南有千娇红袖招，北有百媚醉不归。京城最大的色情服务场所啦，听说那里的姑娘个个都够港姐标准”孝君解释道。
    “他去眠花宿柳也很正常，没什么好希奇的”念绮语气平淡，看不出心里波动。
    “不过，我听说。。。”若男稍微向孝君背后移了移，以免当事人听到后面的话迁怒于人：“他好像是去竞娶醉不归的花魁小姐的”
    “什么？花魁？”孝君的反应好像大了一点。
    若男很高兴自己在厨房里蹲了半天听来的小道消息这么有震撼力，兴奋地说道：“据我打探，醉不归有个红透半边天的歌女，听说只卖艺不卖身。现在好像要把自己嫁出去，价高者得不算以外，还要那个人入得了她的眼才行。听着口气，是个杜十娘类型的女子。所以。。。他们家那个好像势在必得”若男朝念绮努了努嘴。
    想不到他还真是说到做到，身体力行要帮她弄个人来竞争上岗啊，念绮心想。
    “什么时候招标？”孝君还是不习惯花魁之类的词，法律专用名词比较上口。
    “嗯，好像是今天晚上”若男的记性实在是让人捏一把汗。
    念绮突然间笑出了声，妩媚地笑声倒让其他三个背脊冷汗频流。初晴担心地看了念绮一眼，作为医科系的学生，她深知有的人在受到重大刺激的时候，会有间歇性精神失常症状的出现。
    只见念绮双手抱拳，对着孝君，若男，初晴俏皮地笑着说：“邓公子，许公子，罗公子，今晚可有空陪小弟喝喝花酒，泡泡小妞啊？小弟负责买单，还望各位赏脸。”
    三人先是一愣，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片刻之后，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孝君，同时展露出一个帅气的微笑，也像模像样还礼道：“袁兄客气了，小弟恭敬不如从命”
    若男也反应过来，呵呵笑道“听说醉不归的姑娘艳名远播，酒更是出了名的好，这个机会，愚兄求之不得呢。”
    唯有初晴茫然地看着眼前三人做戏似得你问我答，半天见他们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只得没话找话说道：“你刚刚说的三个公子里，好像有一个跟我是本家哎”
    “初晴！！！”三人齐齐作晕倒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