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凯正经东西没学多少, 偏门倒是学的很精，糊弄人的东西有一套。赵涵送过来的资料全面, 结合地形江凯张口就来。
滔滔不绝, 江凯从中国地貌聊到未来世界环境的大趋势，一直聊到下午三点半。这些人都是吃了早餐过来, 饥肠辘辘, 抄近路回到车上。
上车的时候, 刘启东回头, “你是哪家公司？”
“原江氏集团旗下的分公司。”
商丰城看了江凯一眼，这真是能扯。
“我们公司有二十几年地产经验, 去年总公司出了点问题。现在脱离出来，是独立的房地产开发公司。”商丰城之前没说是这么回事, 江凯没准备资料, 只能全凭一张嘴。
“我知道了。”
商丰城道。“我订好了酒店, 现在过去？”
刘启东拍了拍商丰城的肩膀, 笑着上车。
司机把车开过来, 商丰城拉开车门坐进去, 江凯坐到另一边，“订的哪家酒店？我让助理把材料送过来。”
“西海。”
江凯发短信给赵涵，商丰城整理衬衣袖口，看了看江凯，江凯聊感兴趣的话题就眼睛明亮, 非常有意思。
“打算脱出江氏了？”
江凯点头, 想了想说道, “你说的对，这步棋稳。”
“你现在拿什么买地？”
“我有办法。”江凯笑着看向商丰城，桃花眼眯着，明艳的俊美。“谢谢商总。”
江凯到酒店门口赵涵就跑了过来，把材料递给江凯，“江总。”
商丰城回头看到她，赵涵点头，“商总。”
江凯抽出材料查看，商丰城颔首，移开视线。
“麻烦了，你先回去吧。”
“好。”
刘启东的车还没到，他们要在这里等。商丰城单手插兜，黑眸沉邃，看着赵涵的车开出去，“新助理？”
“嗯。”
“长的可以。”
“你喜欢？”江凯抬头。
商丰城冷眸落过来，“呵。”
江凯笑的眉眼弯弯，碰了下商丰城的胳膊，“你是双还是纯同？”
商丰城睥睨他。
江凯被看的头皮麻烦，见好就收，闭嘴了。
很快刘启东就到了，江凯没看到顾瑜，他不喜欢那只猪，也就没有多问。进了酒店，饭局是商丰城安排。
江凯原本还抱着跟这些人周旋的心思，等饭上来就疯了，他昨天被折腾的半死，今天又跑了十几公里，体力严重透支。
江凯埋头苦吃半个小时，忽然房间里静了下来，江凯抬头就对上商丰城的目光，随即其他几个人都笑出声，“江总这是饿坏了吧？”
“年轻，胃口好。”商丰城饶有兴趣的看江凯。
江凯吃相算斯文，他无论什么时候都能保持住那优雅贵公子的仪态。只是吃的未免有些太多，之前的江凯是弱猫，现在就是橘猫。
商丰城给江凯盛了一碗汤，放到他面前。
“谢谢。”
江凯放下筷子，侧耳倾听他们聊天。他们没怎么吃饭，一直聊到六点多，江凯见缝插针的加了几句，顺利把手里材料递过去。六点半，一行人散伙，商丰城送人下楼，江凯也连忙跟上去。
刘启东的车开走，江凯要往停车场走，商丰城拎着他的衣领，江凯旋身转过来，商丰城松手。
“走。”
“干什么？”江凯快步跟上商丰城，说道，“能成么？”
“信不信我？”
江凯怕自己太急功近利，商丰城又想法子折腾，跟上商丰城的脚步，“信你。”
走动间碰到商丰城的手，商丰城回头，略一迟疑就握住了江凯的手。江凯一怔，倏然抬头，操！
商丰城面不改色，跟没那回事似的，片刻后又松开了江凯。江凯手心里全是汗，拉起来并不舒服。
进了房间，商丰城吩咐服务员把菜全部扯掉，又拿起菜单递给江凯，“吃什么？”
江凯看他一眼，这货良心发现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饱？”
商丰城点了一支烟，抬手解开一粒扣子，“我还知道你根本不信我。”
商丰城弹落烟灰，转头看江凯，“合伙人是谁？”
“什么？”
“新公司合伙人。”
“孙巍。”孙巍和商丰城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江凯不信他能命令的了孙巍，江凯点了两个菜，菜单还回去，“可以么？”
“你在征询我的意见？”商丰城吐出烟雾，沉邃黑眸注视江凯。
“嗯。”江凯点头，轻笑道，“你帮不帮我？”
商丰城扬眉，抬手掐着江凯的下巴，俯身过去跟江凯接了个吻，他最近很有接吻的兴致。放开江凯后，嗓音的低沉意味深长道，“你接受新身份的速度很快。”
商丰城嘴唇上有烟草味道，江凯不是很讨厌，但也并没有多大兴趣和一个男人这么脸对脸的搞暧昧。
“是你，自然快。”江凯握住商丰城的手，指尖划过他的手心，撩拨着商丰城。
商丰城拉过江凯就吻，吻到服务员进来，江凯气喘吁吁。商丰城放开他，若无其事的给江凯整理好衣服，掐灭烟扔到烟灰缸。
服务员面红耳赤的往外面走，差点把桌子撞翻。
这心理素质不怎么样。
江凯喝了两杯水才压下嘴里的味，商丰城接吻技术真不怎么样。“你还吃饭么？”
江凯嗓音沙哑，尾音还有些颤。
“吃。”
江凯咳嗽一声，埋头吃饭。很多事不能细想，幸亏江凯是个没心没肺的人，逢场作戏，做完就罢。
吃饭倒是很安静，饭吃完，江凯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到是孙巍，接通，“孙总。”
“你还在那家酒店住么？”
“换了。”孙巍来平市了？江凯说，“我让助理去接你？你在什么地方？”
“机场。”
江凯挂断电话把信息发给赵涵，吩咐赵涵去接人。
商丰城起身，说道，“晚上跟谁见面？”
“孙巍。”江凯说，“明天再谈。”
十几公里走下来，他快死了，何止累。
江凯这会儿缓过来，腿疼的快断了。上车按了按腿，跟商丰城说道，“我这两天得回S市。”
“什么时候回？”
“周末吧。”
“还来这里？”
“小华山那边得盯着，那是江氏目前最大的项目。”
商丰城闭眼端坐在座位上，灯光从窗外落进来，照在他的侧脸上，深刻又冷厉。江凯又按了按腿，忽然陷入了恍惚，他照着商丰城指的路走。江氏是被甩掉了，江氏不知道还有没有未来。
江凯转头看向窗外，这个城市冷清，夜幕之下零星的灯光。没有高耸入云的大厦，没有喧闹的人群。
甩掉江氏，那些人该怎么办？
江凯在心里叹口气，挣扎了大半年，失去的还是失去了。他不是救世主，他救不了任何人，江凯连自己都救不了。
他一只脚陷进肮脏的淤泥里，抽不出来，他的身体也会渐渐陷落，直至彻底淹没，他与那淤泥成为一体。
甚至比泥更脏。
这回车没进山，而是在市区唯一的五星级酒店停下。商丰城睁开眼，推开车门下去，江凯从另一边下去，电话响了起来，江凯拿起来看到来电是张大海，江凯犹豫片刻接通，“张总。”
“你在什么地方？”
“平市。”
江凯跟商丰城保持着距离，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你去平市干什么？那荒山野岭的破地方。”
现在很多事没成，不好声张，江凯也不信张大海会在乎自己去干什么，在什么地方，他肯定有其他的事，“还有其他事么？”
“你新招了个助理？”
“赵涵。”江凯说，“你见过吧？”
“刘飞不好用么？”
“刘飞只是司机，他并没有助理的业务能力。”江凯说。
“也没多大区别。”张大海说，“他跟你也挺好的。”
“我不这么认为，术有专攻，没有能力却强行把他放到那个位置上，只是浪费人力财力。”江凯提高了声音，严厉下来，说道，“如果你认为我没有调动人事的能力，你可以开股东大会把我撤职。”
张大海是第二股东，并没有那么大的权利撤江凯。
“我不是那个意思，不过你做决定前能不能通知下我们？我们是股东，这个公司不是你一个人的，不是你们江家的。小华山项目经理你放的是谁？那是个根本不够格的人。你贸然把她提上来，其他人怎么看？怎么服众？”
江凯抬手扯开衬衣领口，有着怒气，他抬眸对上商丰城的目光，又强行把怒火压下去，“我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你能在公司找到一个业务能力超过徐倩的人，我立刻把徐倩撤下来换他上去。”
电梯停下，江凯率先走了出去，他握着电话深吸气，让自己心平气和，“我现在不方便跟你说话，周一股东大会，我还有事要跟你们商量。”
“好，你记住你说的话。另外，你不要在平市胡来。”张大海说，“公司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些起色，你折腾散了，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张大海现在对江凯有了忌惮，江凯越过他的事办的太多了。公司唯一的项目，江凯把陈光锋弄走，不声不响全安排了自己的人。江凯的助理敢去总经理办公室跟张大海抢位置，江凯现在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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