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心理病[重生]》35.第 35 章

    黑暗的楼道里, 声控灯光因为墙壁处传来的声音实在太细微而没有亮起，诊疗室的门虚掩着, 付衡刚刚进门没有关紧, 还有些凉风吹进来。
    温自之的手被扣在身后, 付衡低头将他压在墙壁上重重吻着，周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昏黑，温自之竟觉得这样的环境让他无比安全, 他悄悄探出自己的手, 轻握住付衡温暖的手指。那冰凉的手指触碰到自己, 付衡先是愣了一下，才在他耳边低笑一声，反手与他十指相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付衡温热的吻从唇上落在洁白的颈间，在那里留下淡淡的印记。温自之连挣扎都没有，只是呼吸渐渐急促。
    忽然自己肩膀处的衣服被人扯开, 温自之心里一惊，仓皇的话语还没从舌尖说出口, 付衡的手指便轻轻碰上了那块青紫的皮肤。
    被触碰到的地方隐隐作痛, 温自之只是皱了一下眉头, 付衡用手指蹭着那仍然隐隐有血痕的伤疤，沙哑道:“还疼吗？”
    “不疼。”温自之摇摇头，轻说道:“快好了。”
    “对不起。”付衡言语中带着歉意, 他吻上温自之微微颤抖的肩膀, 那处的伤口是他留下的, 也需要他安抚好。
    刚长好的柔嫩肌肤异常敏感，温自之只觉那处酥麻的让人心里发痒，他刚想推开付衡，却被那人蓦地拥进怀里。
    “温先生……”
    “嗯。”温自之也伸手环抱住他，抵上付衡略微潮湿的肩头，“你进去换衣服吧，不然容易感冒。”
    “我想要你。”付衡在他耳边喘息了半晌才讲道。
    “你刚刚说什么？”温自之没听清，睁着疑惑的双眼问他。
    付衡不答话，一寸寸舔舐他圆润的耳垂，又从白皙的颈后吻到鼻尖，最后轻叹一声，搂紧了他。
    ————拉灯拉灯————
    清晨的光线从厚重窗帘的缝隙间透进来，付衡抱着温自之倒在沙发上睡得正熟，温热的唇瓣贴在他的眉心处，手一直放在温自之的腰线没松开过。
    本是闲静的时刻，一阵手机铃声突然不适时地响了。温自之先醒过来，迷迷糊糊地伸手从声源处拿自己的手机，凭着感觉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温老师，你今天请假了吗？怎么第一节课不见你？”
    温自之倏然惊醒，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十点钟，再细听电话里的声音，分明是办公室的刘老师。
    “我……啊，我起晚了，现在过去。”温自之忍着浑身难受的感觉把电话挂掉，刚想起身，却因为腿脚无力而绊倒在了地上。
    付衡听见声响，立刻睁眼起身，看到温自之正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连忙伸手拉起他，问道:“怎么了？”
    “迟到了……”温自之现在仅仅穿了件衬衫，他赶忙趁付衡还在揉眼睛打哈欠的时候穿好衣服，匆匆从地上捡起银框的眼镜，“我去学校了。”
    “就这样去？”付衡看着他衣衫凌乱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把人一把抱回怀里，“都迟到了，干脆别去了吧。”
    “不行，要赶着回学校通知放寒假的事情。”温自之摇摇头拒绝。
    “那你也要换身衣服吧，这样子能见人么？”
    “你还怪我，明明是你……”温自之移开目光，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散开，“算了，我还是先回家吧。”
    “我送你吧。”付衡揉揉他的头发，温声道:“你大后天就要走了是吗。”
    温自之微微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付衡说的是他出差的事，手指蓦地一僵，“嗯。”
    “那看起来是真的不能一起过年了。”付衡低垂着眼眸看他。
    “是啊。”
    “没关系。”付衡抱着他，深邃的眸子仿佛一块有灵气的墨玉，“明年也可以。”
    “那就明年吧。”温自之靠在付衡的肩头，附了这一句话。
    “出差注意身体，天还是很冷的，不要感冒，不然你在那边身体受罪，我心里受罪。”付衡说起肉麻的话总是一套一套的，不到两句，温自之就堵住他的嘴不让他说了。
    “我真回去了。”温自之不再听付衡的胡言乱语，把鼻梁上的眼镜用食指推了推，嗫喏道。
    “我其实不想让你回去。”付衡叹一口气，躺回沙发上，似乎在自言自语:“我怕你一回去就把昨晚的事忘得干干净净，然后又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了。”
    “我是那样的人吗。”
    “是。”
    “……”
    “温先生……”付衡还是那句老话，他重新坐起身来，看着温自之的躲闪的眼睛道:“你之前喜欢谁我都不在乎的。”
    “现在陪在你身边的是我就够了。”
    温自之微微点点头，主动握住付衡的手指，“我知道了，你放心。”
    “你这话怎么说的跟我在时刻提醒你似的，我不是……”
    “我真的知道了。”温自之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付衡的唇角，睁着一双因昨晚受欺负而湿漉漉的眼眸，“真的。”
    付衡痴怔了一下，才用修长的手指抚上那人发红的眼角，声音沙哑道:“好。”
    能将对方同样摆在心尖上的位置，有多难付衡不知道。他只知道温自之一直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就连把他送回家的时候，他还在楼道下默默站着，看着那人一步步走上楼梯，最后听到沉重的关门声，他才慢慢离开。
    这个人他可能是真的放不了手了。
    门从里面轻轻合上，温自之先给办公室老师发了短信，说自己会晚点过去，然后又进浴室冲了个澡，把一身的疲惫与倦意洗净，才穿着睡衣从浴室中出来。
    他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阳穴，刚打算把头发吹干去学校，一个电话又响起来了。
    温自之蹙眉接起，“喂，您好。”
    “温老师，我是叶彭。”
    “……叶老师，请问有什么事吗？”温自之心不在焉地问着。
    “我听说这次学校组织学习有你是吗。”叶彭在电话那头问着，“我刚好也要去，一块结个伴吧。”
    “数学组就你一个人吗？”
    “对啊，所以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那到时候再看吧，我现在去学校。”
    温自之简单说了几句便匆匆挂了电话，他看了看表，现在赶过去应该还能上最后一节课，跟同学们通知一下放假事宜。其实温自之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推脱了组织学习，因为他也想跟付衡过一个年。
    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口，却又马上要离开。温自之轻叹一口气，从衣柜里拿出围巾，慢吞吞地用手指系好。
    算了，反正来日方长。
    这边付衡刚把白薇的美术插画送到学校，他见到白薇时就摆着一张黑脸，走的时候也摆着一张黑脸，倒是把人家小姑娘弄得莫名其妙的。
    “怎么了，我又没惹他。”白薇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不过此刻她也管不了那么多，赶紧跑着去给导师交作业了。
    这几天的温度还是没有升高，车窗上都结了一层厚厚的雾气。付衡刚回到车里，便想着今天去拜访一下孤儿院的那位李老师，毕竟院长跟他讲过李老师记得温自之，如果想查温自之的病因从这里着手应该没问题。
    付衡从上衣口袋里拿出院长给他写的那张纸条，上面是李老师的联系方式。
    他试着拨打过去，然而过了许久也没有人接，付衡正疑惑，又拨了第二次电话，这次通了五秒后终于接听了，听起来一位年纪稍大的中年女人，声音比较中性。付衡先介绍了自己，之后才说自己是为了找温自之以前的信息而来的。
    “温自之啊，是那个有厌食症的孩子吗？”
    “厌食症？”付衡听到这句话不由得皱起眉头，“他只是不爱吃肉，并没有厌食症。”
    “嗯？不对吧……难道是我记错了吗……”电话那头有很犹豫的声音传来。
    “这样，李老师，您看您下午有没有时间，方便见一面吗，我想跟您聊聊。”付衡握着电话，正准备发动车子，“我可以去接您。”
    “是院长让你来的吗？”李老师不确信地问了句。
    “是的。”付衡明白她的担心，“那这样好了，就约在您住址旁边的那家咖啡厅好了，那里的人也比较多，您可以放心。”
    “那可以。”李老师声音回归平稳，“那下午三点见面吧，我还有点其他的事情要忙。”
    “好的，那我不打扰您了。”付衡微微一笑，把电话挂掉了。
    上午没什么事，付衡去超市买了些水果，然后开车慢慢晃到了温自之的学校。昏暗的天空飘下几粒雪花，付衡摇下车窗，看了看手表。距离温自之下班还有将近两个小时，干脆在车里睡一会儿好了。
    昨晚付衡也没睡好，现下正好补个觉。
    细碎的雪花在付衡朦胧的睡意间已经变成了鹅毛大雪，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就连树叶上也浮着一层晶莹的雪花，温自之从校门出来便看到付衡的车停在那边，他加快脚步过去，拉开车门，一身寒气的坐在付衡旁边。
    忽然，冰凉的手指触碰到了付衡的侧脸，那人模模糊糊的睁开眼，才看见温自之正用手指贴着他取暖。
    “下课了？”付衡揉揉眼睛，顺势把温自之寒凉的指尖握在手心。
    “嗯。”温自之凑过去，红着脸亲了一下付衡的嘴唇。
    “……”付衡脑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轰得炸开，他看着温自之，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你干什么。”
    这回轮到温自之尴尬，他抽回手指，将脸微微别开，嗫喏道：“谈恋爱……谈恋爱难道不是这样吗，我看他们都这样。”
    付衡听到这句解释一下笑出来，还越笑越大声，温自之见他嘲笑自己，不由得气道：“烦死你了，快开车。”
    “温先生，你真是……”付衡笑够了，一把将他抱进怀里，用手紧紧攥着他还在发凉的手指，嘴唇贴着他的耳朵温柔说着——
    “我真是好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