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太有钱了怎么办》34.第三十四章

    半山腰的裴家老宅, 房间多人少。
    因为裴熙俊不住在这里, 平时就裴老先生一个人住在这里,家里除了佣人外, 放眼过去就是宽阔的院子以及满山的郁郁葱葱的树木。
    自从裴老夫人去世后,裴老先生就没有再娶妻子的打算, 因为生养的是独子, 独子又是一个喜欢不受拘束的人,所以这偌大的老宅显得格外地寂寥,除了节假日热闹一些外,平时十分冷清。
    老宅这边的日常琐事平时有管家在打理,他姓李,跟裴熙俊那边的管家是同个姓,两人是堂兄弟关系,为裴家贡献了半辈子的青春。
    一大早,李管家就吩咐厨师给整夜未眠的裴老先生, 裴清以及林阳三人做早餐。
    自从绑匪绑架了池音以及裴宝宝后,这三个人从天黑坐到天明,又从天明坐到天黑,揪着心一直等着消息, 尤其是林阳,整个人自责地不行, 短短几天不见, 人一下子老了十岁。
    厨师打了鸡蛋, 揉了面粉, 往里面加了糖,牛奶,放在烤箱里做了一个蛋糕,这是裴老先生最喜欢池的甜点之一,换做平时肯定二话不说就开吃,但当李管家把蛋糕端在他面前时,他却看都不看一眼,那双清明的眼睛一直关注着南城的新闻节目,漂亮的女主持人正在播报裴家的小公主被绑架这一事情。
    “据参加过宴会的宾客们描述,当时全场一片漆黑,没多久,一群全副武装好的绑匪们趁乱就绑架了裴家的小公主,不巧的是,刚好裴熙俊的太太池音也在,然后绑匪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一大一小都绑架了去。”女主持人顿了顿,双眼放光,“据不可靠的消息描述,这次的绑架事件池氏影业的总裁池娟女士也有参与。”
    李管家把厨师做好的小米粥,油条,包子,放在盘子里,将它们端在了裴清跟林阳的面前,低声劝着:“先生,太太,你们好歹吃点东西,都已经两天滴水未沾了。”
    裴清双手搭在下巴边,没有吭声。
    而林阳则摇摇头表示不吃。
    “老先生,”望着桌子上一口未动的蛋糕,李管家着急地念着,“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都已经三顿没有吃了,好歹吃点蛋糕填填肚子。”
    而裴老先生的眼睛一直盯着电视台的女主持人。
    “你们说,这次的绑架事件是不是真的池娟有关系?”许久,林阳听到了自已嘶哑的声音,她的目光也看向了电视台的那个女主持人。
    处于这个节骨眼上,她也不是不知道别人在背后议论的事情,可是奇怪的是池音也一起绑架了去,虽然她们母女俩感情不好,但是这会不会是两人设计好的圈套呢。
    裴清仍旧不吭声,他的视线看向了自已相伴二十几年的妻子身上,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此刻燃烧着怒火,一开口就是满满的指责:“为什么你那天没有把宝宝带在身上,就算真的是池娟策划了这起绑架,那也是在表达对你的不满。”
    林阳倏地从沙发里站了起来,气得嘴唇在发抖,重复了裴清的话:“不满,她对我有什么不满?”
    裴清也站了起来,他比林阳高了半个头,气势上面丝毫不输于她,但智商明显跟以往不在一条线上,他说出来的话也明显在迁怒:“池音嫁到我们家这一年多,你自已扪心问问你是怎么对她的,还有怎么对她家人的,我们家要是有什么聚会你有一次发请帖给池家人吗,池娟能这么做完全是为了给她女儿出一口恶气?”
    “你……”林阳被咽地说不出话来。
    裴清说的没错,她确实看起来池家人,但这并不是池娟绑架她女儿的理由啊。
    “够了,”地板传来拐杖敲打的声音,裴老先生看着这对加起来已经100岁的夫妻,气得心脏疼了起来:“你们别忘记了,小音也一起绑架了,我相信她能保护好我的孙女,阿清,你去跟上面的人打个招呼,别让这种无聊的新闻出现在公众视线上面。”
    南城市中心马路中,一辆白色的救护车飞驰在了柏油路上,司机师傅以最快最稳的速度开着,旁边,前后,尾随着几辆同样呼啸着警笛声的警车,仿佛在为这辆救护车保护开道。
    救护车里,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开始有条不絮地检查一大一小被救下来的“人质”,期间,池音醒过来一次,看到四周窸窸窣窣的声音,视线一片模糊之中看到几个晃荡着白色身影。
    “程医生,”正在给池音手背插针挂点滴的护士小姐,赶紧给身边的程砚白所说,“她睁开眼睛了。”
    池音的视线仍旧还是一片模糊,不过,她瞥看向了旁边,发现旁边没有那个小小的身影后,顿时着急得不得了,另外一只没有打针的手伸向了半空中,似乎想要抓着什么。
    程砚白放下了手中的棉球,立刻握住了池音在半空中胡乱挥舞着的那只手,目光看向了戴着氧气罩的她,脸色异常的惨白,后脑勺的伤口正在不断地流着血,心里一沉。
    “池音,池音,”他握着她的手,叫着她的名字。
    池音的嘴唇似乎在抖动着什么,一直抓着程砚白的手,眼皮睁开了又闭上,闭上了又睁开。
    程砚白皱眉,如果池音的伤口再不处理的话,估计会有生命危险,因为她的血型特殊,救护车里根本就没有应急的备用血袋,再这样下去一路流血的话,只怕会失血过多而死亡。
    “池音,”程砚白当机立断地下定了决心,虽然没有麻药会很疼,但眼下的情况他不得不给她做手术缝制伤口。
    “池音,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程砚白俯下身,凑在池音的耳边,低声说着:“等下我要给你缝制伤口,因为没有麻药会很疼,但是你别怕。”
    程砚白这个人一旦要做什么事情了,便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不会改变主意,立刻要把手给抽离出来,但池音像是有意识那样牢牢地抓着她的手不放。
    “池音,你别怕,”他以为她是因为没有麻药怕疼才抓着他的手不放,于是十分有耐心地劝着。
    池音陷入了昏迷之中,但意识中听到了程砚白说的话,努力地试着睁开了眼睛,费了好大好大的劲才睁开了眼睛,开口便断断续续:“宝宝……宝宝……”
    说出心中所惦念的池音,这一刻终于体力透支地彻底地晕了过去。
    另外一个一直在给裴宝宝检查身体的女医生听了后,带着胶皮手套的拿着棉球酒精的手微微地顿了一下,她一直关注着这起绑架案件,虽然闹得不是满城都知道的情况,但总是有不少消息传来,据说策划这起绑架案件的主谋之一便是池氏影业的总裁池娟女士,当初池氏影业遭遇经济危机,还是靠着联姻的关系才接触了危机。
    豪门里的恩怨不是她一个普通上班族所能了解到的,但眼下这个情况她被这位传闻说不受裴家欢迎的裴太太却感动了。
    相比较裴宝宝的发烧,池音的伤口却更厉害,浑身上下的肌肤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尤其是那双脚殇伤痕累累,最严重的怕是后脑勺连续遭受了重击,形成一个圆洞的伤口不断流着血,加上她本身是稀有血型的关系,恐怕救护车还没有开到医院,就极有可能流血过多而死。
    刚发现这个病人的时候,她被程砚白抱在了怀里,而程砚白丝毫不嫌弃她身上沾染灰尘的肮脏,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熟悉多年的亲人。
    程砚白身边站着的是她的丈夫,那个南城金融时报里常常出现的男人裴熙俊,他抱着一个襁褓里的小婴儿,而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已经昏迷不醒的池音,如果不是程砚白当着他的面拉上了救护车的车门,裴熙俊肯定二话不少地坐上来。
    但是救护车的空间狭小有限,根本容纳不了再多的人。
    程砚白忽然明白了池音的执着,他附耳在她耳边,温柔的声音像冬日里的暖阳:“宝宝没事,你放心。”
    这种情况之下,他只能逼着自己狠下心来,抬头就对身边的护士吩咐:“你们把她的手给扳开,然后按住她的身体,尽量不让她乱动。”
    程砚白知道接下来的手术是一个挑战,以往的急救车是没有麻药的准备,因为急救车上没有配备麻药师,如果麻药的使用量不规范,即使拯救了病人的生命,也会变成后遗症。
    可眼下,他却不得不为池音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之下做手术。
    女医生一看到程砚白一副全心神准备做手术的模样,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程医生,你现在要给她做手术?”虽然她选择的是疑问句,但语气里已经包含着肯定的意思。
    程砚白淡淡地嗯了一声,他开始认真洗手,做完这一动作后,戴上了胶皮手套。
    “她的后脑勺被摔下去的时候,地面上的尖锐东西镶嵌进去了,我必须给她做手术给取出硬物……”
    剩下的话,即使程砚白没有说完,女医生也明白了过来。
    “可是,程医生,我们做手术之前必须要有家属签名的同意书,要是发生意外,万一让我们承担这种责任?”
    女医生担忧地说,她并不是见死不救,也不是完全不知道事情有轻重缓急之分,而不是到时候被人反咬一口,这几年,他们这些做医生的,有时候碰上不讲理的病患家属了,扯上生命的问题,那只能自认倒霉,前不久医院那起产妇死在手术台上的这件事情,仍旧让他们这些医生人心惶惶。
    程砚白没有说话,他全心全意地清洗着池音后脑勺的伤口,这种时候他的整颗心都放在了池音身上。
    “程医生……”眼看着程砚白拿着手术刀就要替病人做手术时,女医生立刻叫了起来。
    程砚白根本就没有担心过这种问题,他现在唯一担心的问题是到时候池音会忍不了疼痛。
    “后果我自己负责,”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护士以及同事,一脸的斩钉截铁。
    眼下没有什么比池音的生命更重要。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女医生也是,身为医生,程砚白关键的时候给他们做出了榜样,所以她认真检查过裴宝宝只是因为风寒引起的高烧后,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程砚白这起“特殊的手术”.
    池音是被痛醒的,疲惫的身体像是处在火海里那样痛苦,喘不过气来,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疼痛难忍的时候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孔。
    那是一双如子夜般漆黑的眼睛,干净,明亮,透着清澈的目光,他似乎在为她加油打气。
    池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种,她只觉得自己后脑勺很疼,想要起来可是她四肢无力,全身软绵绵的,可是痛觉神经却异常地敏感,很痛很痛,全身上下仿佛被针扎了那样地难受。
    程砚白的手有一刻是颤抖的,这几年他做过无数次手术,却从未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
    对,是害怕,这种感情十分奇怪,因为一看到池音疼痛难忍,他的心底就忍不住在颤抖。
    程砚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蓝色的胶皮手套上面沾满了鲜血,他低着头,凑到池音的耳边低声喃喃:“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不仅是说给池音听,更重要的是说给自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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