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爆红》47.第 47 章

    第四十七章
    看着贺航远那么做的时候似乎还挺容易的, 不就是被拉到高空又落下来吗？
    有什么难的？能有什么事情是能难倒他楚昊然的？！
    导演喊了开始之后，突然被吊起来失去了重心的楚昊然双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 似乎想要去抓住什么。
    这边开拍之后, 贺航远和其他人也在旁边看着, 一众工作人员都在抬头望着楚昊然被越吊越高，贺航远悄悄地从人群中退开，和不远处的沈孟秋站在了一块儿。
    “贺贺，你觉得他怎么样？”
    沈孟秋淡淡瞥了眼被吊在半空中完全不知所措的楚昊然，可能楚昊然也想表现得好一点，但自小就没做过什么苦力活，更几乎不去健身房，或许楚昊然在文艺片里还有一些不错的表现, 可现在看来，楚昊然完完全全不适合拍动作电影。
    肢体不协调, 缺乏力量感，完全不及格。
    贺航远只是微蹙着眉头摇了摇头, 他看得出来楚昊然很想得到这个机会, 但有些东西并不是想要就一定要得到，还得看适合不适合。
    付出了就一定要属于自己？这世上并没有如此霸道的道理。
    和刚才贺航远的潇洒利落截然相反，楚昊然在第一遍的时候何止是磕磕碰碰，整个人面色发白手脚发抖, 面对镜头的时候连基本的表情管理都做不到, 更何谈演戏？
    显然被自己的糟糕表现给激怒里, 楚昊然在落下来后又要求了第二遍, 但第二遍和第一遍比起来也没什么不同。
    在楚昊然面带厉色要求第三遍的时候，沈孟秋抬手制止了这堪称闹剧的一幕。
    “你也看到了，以你现在的水准根本拍不了动作片，别说是进入导演演员环节的面试，你连初选都过不了。”
    紧咬着嘴唇，楚昊然不服输的沉声道：“我可以练！我可以学！”
    “要多久？一天两天，还是一年两年？”沈孟秋淡淡的语气里是现实的残酷和无情，“你凭什么让整个剧组等你？或许我应该更直白一点，你没有让任何人等待的资格。”
    几个工作人员要上去把楚昊然身上的安全绳索给解开，楚昊然阴沉着一张脸，抬手就把最靠前的一个工作人员给推开。
    “我还可以再来！我要再来一遍！”
    “拉啊！你们这些蠢货在愣着做什么？！都傻了吗？！”
    楚昊然指着几个工作人员破口大骂，娇纵蛮横的模样哪里还有电影中的半分文艺忧郁模样。
    这出闹剧也该结束了。
    沈孟秋示意几个保安上前把疯了一样的楚昊然制住，一直在旁边看着的赵安也赶紧跟了过去拉住了楚昊然，这一次赵安没有再说什么，朝着沈孟秋和贺航远的方向点了点头，拉着楚昊然离开了。
    这天回去以后，早上那一幕一直在贺航远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楚昊然对名利的过分执着，赵安对爱人的过分妥协。
    以沈孟秋的性格，于公于私，大概真的不会再和楚昊然有任何工作上的来往。
    那天之后贺航远再也没在森林公园看到过楚昊然，他也很快把这件事情给抛到了脑后专心拍电视剧，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在剧组的时间其实过得很快，每天就像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一样到点上班，到点下班。
    偶尔休息的时候，就和沈孟秋商量商量订婚的事情，亦或者是在公园里四处走一走看一看，日子平平淡淡，却异常的充实。
    眼看着电视剧杀青的日子越来越近，贺航远突然收到了一个人的邀请。
    酒店餐厅的包厢里，一面墙壁是全透明的落地玻璃，被擦得干净剔透的玻璃上隐约映出两个男人的身影。
    赵安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颇为不好意思地讪讪一笑：“贺少，你能来我真的……挺高兴的，之前打扰到你我真的很抱歉，听说你们马上要杀青了，离开这里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见面，我怕错过了这一次，就没有下一次请你吃饭的机会了。”
    收到赵安请柬的时候贺航远确实挺意外的，他还以为赵安和楚昊然一起早就离开了。
    大概是心里怀着几分对赵安的不解和同情，贺航远接受了赵安的邀请，其实那天楚昊然被赶出剧组，赵安始终一言不发在旁边拉着的时候，贺航远就觉得赵安不会再为安德鲁导演的事情找他了。
    “我和小楚分手了。”蓦地又笑了两声，赵安拿起酒杯低头小小地抿了两口，盯着酒杯中晃动的酒液里映出的自己，苍白，无奈，又懦弱。
    贺航远微微一惊，心里却又为赵安有些不值。
    楚昊然是个有野心的人，这一点他早就看出来了，只是这么干脆地就分了手，只怕还是和这次电影的事情有关系。
    “我给不了小楚想要的东西。”赵安垂着脑袋呢喃了两句，有些沮丧，又像是习惯了一样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反正……反正就是分手了，唉，贺少真是对不起，和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提的吗？”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贺航远还是问道。
    赵安点了点头，小小的应了一声，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小楚他并不喜欢我。贺少，你可能觉得我很傻，就像所有人都觉得我很傻很窝囊一样，我都知道的，我也承认自己是个窝囊废，是个明知道楚昊然不爱我，还死心塌地爱着他的傻子。”
    贺航远向来是个不怎么会安慰别人的人，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安安静静地听着，或许，赵安只是需要向人倾诉他压抑苦闷的情绪。
    赵家势大又如何呢？
    赵安不过是赵家在外的一个私生子，被赵家当家的女主人养废了的一个窝囊废，从小只知道吃喝玩乐，性格懦弱为人无趣，现如今不但被一个落魄家族的小鸭子玩弄于股掌之中，花了大把大把的钱还被人家直接给蹬了。
    赵安和楚昊然的事情早已经被赵家的人给知道了，包括森林公园里这一次的闹剧。
    除了亲自给沈孟秋赔礼道歉之外，赵家像是早已经习惯一样没有多大反应，甚至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训斥赵安。
    这是好事吗？这不过是没人在乎赵安而已。
    赵安该高兴吗？
    赵安苦笑着：“我真的高兴不起来。”
    “人生就这么几十年，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看法？为什么要为别人而活着？”贺航远指着他们面前的这桌子菜，说道，“赵总，你看桌子上的这些菜，不同的人喜欢的菜也是不一样的，如果你因为一个人不喜欢吃豆腐就不吃豆腐了，因为另一个人不喜欢吃牛肉就不吃牛肉了，这么多的人，一个个都去附和他们的话到最后岂不是什么都吃不了了？连自己喜欢吃的，想吃的都吃不了，那活着可真痛苦。”
    人生不也是这样吗，酸甜苦辣咸各有滋味，总是为别人而活着，那自己来到这个世上的意义又是什么？
    贺航远正打算好好地给赵安上一堂思想品德课，赵安突然就笑了一声。
    “用吃的来比喻，贺少你真有趣。”
    镜片后的目光也比之前明亮了几分，像是阳光照进一片阴霾里，驱散了几分压抑苦闷的阴冷。
    “这叫贴近生活，通俗易懂。”贺航远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赵安碗里，嘴角微扬一抹充满暖意的浅笑，“你现在好好尝一尝，这么好吃的糖醋排骨，真的要为了其他人的看法就再也不碰吗？”
    “我的话，那绝对不可能。”说罢，贺航远也给自己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谁敢对我吃什么指指点点，我绝对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不止不会给好脸色看，心里大概还要骂那人一句有毛病，管天管地管别人吃什么。
    赵安笑着吃了几口排骨，用力点了点头：“糖醋排骨确实好吃，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火锅，就是最近天气比较热，不太适合。”
    “怎么会不适合呢？热热的天气吃热热的火锅，来一杯冰镇可乐，出一身的热汗再痛痛快快洗个澡，惬意，舒服！”
    这刚才还在严肃地讨论着人生思想，这会儿就吃的这个话题说了起来，天南地北，哪里的特色菜是什么，哪家的小吃比较有名想去尝一尝。
    见赵安眼里的光彩越来越明亮，贺航远心里也挺高兴的。
    “赵总，我想你既然和我说了那些私密的话，应该是把我当朋友的吧？作为朋友，我有一些话不得不说，其实和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比起来，你已经很幸福里。”
    贺航远的话还没说完呢，赵安眼睛一亮，一脸的不可思议：“贺少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这个关注点……
    “我们应该也算不打不相识吧。”贺航远说道，赵安这个人除了性格上有些懦弱，其实倒也是个好相处好说话的人。
    “谢谢你。”整个人都变得激动了起来，赵安面露高兴之余也不免流露出几分苦涩的无奈，“其实……其实我也有很多‘朋友’，但他们也不是真的把我当朋友。”
    总是另有所图。
    图他的钱，图他背后的赵家，表面上称兄道弟，背地里一个个地笑着骂他是个猪脑子的窝囊废。
    “你是第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赵安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谢谢你，航远，真的谢谢你。”
    “要谢我的话，下次再请我吃饭吧。”贺航远是真不习惯这煽情的场面，笑着说道，“吃火锅！”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