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领导高兴了吗？［穿书］》71.71

    不一样的灵气变幻, 那是另外一片诡异的大陆，满山的月白花卉，大地之中竖立着如同残铁一般的山峰。
    前世的记忆鱼贯而出，前世的仇人、亲人、爱人身形依次浮现于眼前, 浮现在刀光剑影之中。血光映红了天边彩云, 幽色之下, 耸立着不少残破的水晶。
    正如人所及之处, 除非有镜子有倒影之处, 不然不可能观察到自己整体姿态。寒清眼中的画面有些模糊，从视角来看, 前世的她很高。
    总透着一股奇怪感觉。
    直到她走过一处水晶山石, 从模糊的倒影中方才看出，那是个男人的身量。
    寒清的前世是个男的？恩？
    得知这一讯息的洛叆叇和冰凤脸色一沉，对视一眼, 不敢置信地再看，的确没看错。
    前世男儿身, 今生女儿娇。这不是天意弄人，都没人会信。洛叆叇长嗯一声, 如此看来重灵也是不容易，辛辛苦苦找到了转世投胎的恋人，才发现对方不但忘记了自己, 居然连性别都不一样了。
    该说重灵看的开, 还是心如死灰, 死马当活马医？
    简而言之, 洛叆叇对这件事情表示震惊。寒清相貌清秀，俊秀的面容上又带上一丝被重灵宠出来的娇惯自傲。越是这样越和前世截然相反。
    从倒影中看得出来，男子是个温雅之人。
    他穿着沾染鲜血的银白战甲，手执□□稳步前行，一头青丝沾染了鲜血，有几缕缠在一起打结。
    烽火万里，面前是越发茂盛的鲜花，他一脚踩下迸溅出带着淡香的花汁液。
    花香纠缠着血腥，交织出一股诡异的味道，男子边走口中便说着梵音，超度着枉死者。
    忽然面前一幕叫他停步，匆匆忙忙躲在了巨石之后。但见一只冰蓝凤凰自远飞来盘天落下，化作一名银发华服，手持冰灯的冷峻女子，淡色的唇，淡色的眸，周遭清冷，不喜不悲。
    这样的场景同样叫洛叆叇一愣，只因为那新现女子和冰凤十成十，一模一样。
    冰凤！她竟然还有一段这样的境遇？
    可转念一想，洛叆叇早已明白，什么冰凤，不过是造化之境伪造的假象。
    彼时的冰凤相貌略显年轻，看不出眼中的倦意，气息高傲，她是冰凤一族的王，是新生的希望，此次前来传闻沧澜大陆被数族突袭，死伤惨重，她跨过无望海长途跋涉而来。
    原本不关她的事情，但进攻的数族之中，火凤一族也在其中。素来不惹事的火凤突然发难，这其中必然有蹊跷，冰凤刚刚开启远古血脉不久，刚刚上位，这件事情刻不容缓，落到她头上倒也寻常。
    明明是莫须有的事情，造化之境却营造的活灵活现，每个人说话的神态当真和本尊无误。
    现实的倒影，虽不是完全一样，但却能保证没人会看出破绽。
    洛叆叇面露感叹神情，但下一刻，冰凤却长唔一声，解释：“我的确去过这个地方。”
    “不是造化之境杜撰的 ？”
    “再怎么伪造，这种地名不可能杜撰，不然寒清和重灵一对，事情就会全盘暴漏。”
    冰凤眯起眼睛回忆了一下，沧澜大陆虽然说是陆地，事实上却是一处极度宽广的海上地界，两边地界不同，修炼体系也有所不同。
    当初敌军入侵，沧澜陷入动乱，自己过去的时候狼烟四起，于乱世之中打探消息极度不易。所以冰凤记得清清楚楚，从未忘记，也从不记得自己救过人。
    与自己与族人不相干的事情或人，何必理会，一切自有天意，命数已定，非自己一己之力可改。
    寒清的记忆中，“冰凤”站在地上毫无声息的女子面前，伸出手在她银白盔甲滑动，身边蒙尘的□□随着指尖的走动，闪过一丝光亮，费力地彰显灵气。
    龙吟枪，银白鱼龙铠，看来自己没找错，沧澜大陆追光圣邦的智囊重灵，现如今却重伤在此，无一人救她。
    彼时的冰凤还未彻底冷心冷情，抬手一抹，吐出一抹灵息，飘到重灵身上，冰凌从足尖开始蔓延，渐渐地将身躯覆盖。
    昏迷之中重灵隐约回了一丝元神，却不能睁眼，只是感受着一股寒冷的气息在身体之中温柔的穿行。
    劲中带柔，她心中冒出一股疯狂到固执的想法，看看这道气息的主人是何等姿态。但身体的疲倦，抑制着一切，心有余而力不足。
    做完这一切的冰凤微微捂住胸口，脸色难看道：“重灵，若不是你不能死，我倒真不稀罕救你，你该起来守卫这片土地了。”
    冰凤挥袖背手，微微侧头冷声道：“出来吧。”
    男子缓步出现，直截了当地说：“你是异族人！死来！”
    两人相对，短短一句，直接对上，不给对方出手的机会。然而冰凤棋高一着，足尖一点，身形变幻在虚空之中，男子一连数招打空。
    “重伤之下，你不是我的对手。”
    男子并不认得重灵，他是散修，秉承师门正道于乱世出山，匡扶正道。
    躺在地上的女子似是一个死人，但从穿着来看，似是名门望族。
    “我不便出面，你将她救走，日后我再来。”
    双方对视，一时间相对无语，最后，冰凤一拱手告辞，日后再来。
    ……
    一幕落下，造化之境这一手当真是厉害，剧情行云流水，居然挑不出一点错来。
    就是重灵彼时对话，也不必担心露马脚。
    洛叆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狐疑道：“那么男子是怎么死的？”
    “接着往下看。”冰凤微微抬眸，冷漠眼神扫过寒清，不甚在意。
    人贵能独善其身，切莫引火烧身。
    战乱对于实力底下之人而言，不过是葬命埋骨之处。他与重灵措辞危险，皆是冰凤出手相助，但每一次冰凤都巧妙地隐去了自己的消息。
    她如同一道鬼魅，帮助着沧澜众人。
    重灵仰慕心中有谋略，手上动作不差之人，那男子又是以慈悲为怀，冰凤所做善举皆被重灵算道他头上，再加多年战乱携手并肩下，重灵平静多年的心总算跳动起来，有了一丝活人的气息。
    唯一狐疑的一点便是，明明身体中一股奇怪的修复力量，却从未在他或者旁人身上感受的到。
    又是一次生死关头，男子终于吐露心声，重灵按捺不住心中欣喜，道：“我这条命都是你救回来的，现如今，任有你的气息修复我身躯……”
    话音未落，男子已然一怔。
    当日起手救她的人并非自己。
    所以她这是认错了人……转世的寒清不敢置信地望着一切，她先前心安理得享受着重灵的帮助，总以为对方亏欠自己，还是理所当然。
    但今日实情，自己居然是一个替代者。寒清不敢说，她怕属于自己的东西会眼睁睁地手中流走。
    梦境人眼中世界时间流逝数百年，而旁观者不过是须臾一瞬。
    *
    洛叆叇操纵这造化之境，外加巨骨协助，寒清彻底沉沦到前世记忆中去。
    一场好戏，寥寥数位观众。
    云海之下的众人，不知其中发生了何等的变故，皆在翘首以盼。除了李木樨，她呆呆站在远处，感觉就好像朋友手拉手看唱大戏去了，自己苦兮兮地留在家中。
    原以为这里再没有变故，然而重灵却朝着她走来，脸色有些奇怪，说不出来的滋味。
    硬要说，大概是悲喜交集之下，还要板着脸实在够难受她的。
    “扶摇殿下……”
    李木樨长哎了一声，有些崩坏冰凤的形象，道：“再也没有扶摇殿下这个称呼了，接下你该信仰的是寒清，相信你能指引她，带领凤族重振辉煌。”
    客套话谁不讲？
    重灵此刻还要假兮兮道：“你永远是族人心中的扶摇殿下，无愧此号，你的逝去令人惋惜。。”
    “惋惜？”李木樨冷笑一声，“希望如此。”
    好戏之下，可别心肝痛的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