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不要拦着我上进》132.第 132 章

    第一批集合中有人迟到落得蛙跳三圈的悲惨事迹很快就传开了, 因为被罚的不只是迟到者本人,还有同队的人,所以第二批人赶来的时候都相互监督着,生怕自己或者同队的人跑慢了,也被当做鸡给杀了。
    便是因此,第二批的二十队无一人迟到。
    宝玉见此,笑着说:“看来方才沈林和胡岩给你们起了很好的警示作用。”
    第二批中大多是柳岩和楚沂带的亲府和勋二府的人, 倒是和贾参将认识比较久了, 很是明白,还未正式开始的时候, 偶尔有些小笑闹是没有关系的, 于是听闻贾参将的话,下头也是一阵哄笑,其中不乏自己等人没被抓住做典型的庆幸。
    “好了, 全体都有,立正、稍息、跨立!请太子殿下训话!”
    十六又放了一遍套路。
    然后宝玉也再次介绍了接下来半年, 负责教五府禁卫习字的五位夫子。
    下头两千人,异口同声的“夫子好”, 叫这五人心头忍不住再次激荡了一下。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虽然太子殿下和贾参将点了自己等五人的时候强调过, 一切文字的学习以实用为第一要务,这五位还是决定日后在自己能力范围内, 尽可能地多传授一点知识给这些可爱的禁卫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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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 很快就变成了空想。因为教学内容根本由不得他们做主。
    两批次的人都散去之后, 五位中郎将也分别和五位夫子打了招呼。
    宝玉将众人引到正厅,然后指着十几块一米宽、三米长的漆黑木板子说:“这便是黑板,几位夫子在教将士们识字的时候就用它吧。”
    黑板?
    还真是形象的称呼。
    习字惯来都是用纸张,再不济的穷人家就用木盘填沙子、或者毛笔蘸清水在石板子上练习(武平小时候就是这样的),可没见过用黑板的!这么乌漆墨黑,墨水写上去也瞧不见啊,即便是朱砂做墨之类的彩色,也不够显眼吧?
    宝玉叫一更二更把一块稍小一些的黑板靠墙,挂在了事先钉好的钉子上,然后又拿起一条食指粗细长短的小白棍:“这是粉笔,便是和黑板配套使用的。”
    言罢,就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士兵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以忠君爱国为信念。”←后半句是随手添上去的,方才发言的时候只说了前半句也就罢了,现在要下笔,黑纸白字的都是实锤,若是不添上后半句,恐怕会被有心人找茬。反正宝玉现在还没那个信心拍着胸脯说整个五府三卫五千多人都是一颗红心向着东宫的。
    “其中便利性就在于可随时擦去,又有整块黑板悬挂一人高度,不论坐在前排后排的禁卫都能看清楚。”
    曹炆提出疑义:“可是这样用粉笔写墙书,字体有失齐整……”
    十六开口:“请你们五人来,是为了扫盲,何为扫盲?扫除文盲。孤和宝玉并不需要你们培养出才高八斗、走笔游龙的学生,只要禁卫军识字,能读能写,大概差不离就行了。”
    【好吧,太子殿下说了算。】曹炆如是想着。
    启蒙的是百三千,宝玉圈了进度,表示没有问题。又另叫一更发了在场诸位一人一张纸,上书:
    “批铁甲兮,挎长刀。与子征战兮,路漫长。
    同敌忾兮,共死生。与子征战兮,心不怠。
    踏燕然兮,逐胡儿。与子征战兮,歌无畏。”(注1)
    太子妃郭氏的侄子郭野忍不住赞叹出声:“好诗!”
    正在发着纸张的一更悄悄挺了挺胸:那是自然,这可是我们家宝二爷写哒!
    纵然在场还有很多是没上过战场的武将,也忍不住将这一首诗含在嘴里念了又念,只觉心底涌起豪情无限。
    这便是宝玉准备的军歌。
    一个军队,想要有凝聚力,只靠打军棍(大棒)和发军饷(胡萝卜)是不够的,多少前人(上辈子、上上辈子活着的世界里)的经验告诉我们,军队中的精神文化建设一样重要。
    只有扫盲,让士兵识字,才能让他们更快地接受洗脑,啊不,是知识;然后配以白日严厉的训练和夜间温馨的团队活动,更能够让他们体会到同袍即手足的情谊。
    十六读完也是面色通红——激动的:“宝玉,这是你写的?”
    好吧,历经一个月,在场的人对太子殿下对贾参将如此亲昵熟稔的态度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宝玉点点头:“殿下看,可堪为军歌?”
    “军歌?”
    宝玉以手击打桌案,开口便唱。
    大约是时光总是特别优待颜值高的人吧,宝玉这辈子的变声期很快就过去了,并且变声之后也不是粗嘎的男声,虽没有了少年郎的清亮,但是更具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
    臭不要脸地说,有时候泡澡沐浴,他忍不住哼点曲子,也能叫守在外头伺候的一二三四更听陶醉傻了——对此四个更特别得意:一二月只听过二爷吹笛子,可没听过二爷唱歌吧?
    铿锵有力、无所畏惧,歌词虽然简单,但是演唱者饱含深情,最简单的击打节奏,也能深入人心。
    挎长刀、路漫长、心不怠、歌无畏。
    有血有肉有锋芒。
    在场的几位有干过仗、也有从来没领过兵的,但是在此地、在此刻,根本不能拒绝满身的鸡皮疙瘩。
    那是极度亢奋之后的生理反应,热血上涌冲头、歌声敲打心弦、身体变不自觉一紧,立起汗毛无数。
    这歌词、这歌声……叫人眼前出现了一副画面:同批铠甲即将奔赴战场的将士们相互鼓劲;刀锋雪亮、红缨渴血,只等主将一声令下,整队出发;即便关山万里,也指日可达;即便血洒沙场,也百死不悔;待到我军气势如虹,贯穿敌营,千万军骑,驱除鞑虏;而班师回朝之际,死者马革裹尸,生者醉卧沙场;此乃为将、此乃为军、此乃为兵!守一方疆土,保百姓安宁。血肉筑城、英魂成旗,世代不止、永生不息。
    正是因为歌词实在是太少了,宝玉重复唱了一遍,而第二遍的时候,十六都能跟着一起哼哼了,可见是多么朗朗上口。
    曲罢的时候,听者都意犹未尽。十六拍掌:“哪里是堪?我从没有听过比这更雄壮的军歌了。”
    激动之下,十六自称为“我”。
    一首军歌给他们的震撼比黑板和粉笔要大多了,这一下,不只是郭野叫好,连曹炆也不得不感叹:“听完贾参将一曲,恨不能投笔从戎。”
    当然,以上只是夸大的赞美,曹炆也只是说说而已。曹家一门皆文臣,真要叫他从军,想来他乐意他家人也不乐意。
    制定了前十天的扫盲计划,宝玉稍微修改了一下五位夫子们的教学计划表(被聘用成功之后就要求立即做一份交上去的),然后又给问他们要不要兼职顺便把军歌教给禁卫们,其中曹炆等人还有些放不下脸面,只有武平点头应下了,于是剩下四个府的军歌由一二三四更去教,不多不少刚刚好,也真是凑巧。
    没几日,陈淳因为出操认真、学字勤奋,又是他们队唱军歌最快最好的人,被吴钰奏请贾参将处,提拔为副队正。
    宝玉对陈淳还有印象,对于这个出身一般、脑子灵、反应快的青年,还是挺有好感的,自然不会卡他一卡。
    扫盲活动开始一旬之后,陈淳升官儿。
    东宫禁卫的扫盲运动轰轰烈烈地开始了,京城里等着瞧热闹的人不知凡几。他们想要瞧贾瑛的笑话:
    一部分人觉得,贾瑛是区区十七小儿郎,拿着鸡毛当令箭(仕途不得志者);
    一部分人觉得,贾瑛居然从纨绔群体叛变了,如今被家中长辈拿来鞭策自己,简直可恶,下回一定要将他套麻袋、打闷棍(京城纨绔派);
    还有一部分人誓死不承认贾瑛是凭真材实料考出武状元的,逢贾瑛必倒彩(心比天高群体)。
    直到,东宫禁卫军军歌问世。
    这是轮休的禁卫回家后忍不住唱给家人听的,让家中老人,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只要是上了年纪的老人,经历过前朝战火、参与过战争的,都听得热泪盈眶。这一曲朗朗上口,荡气回肠,遂《勒石燕然》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京城。
    因为如今些许的小改变并不涉及机密,故而宝玉从来就没想着藏着掖着。传唱出去就传唱出去吧。
    而外头游手好闲的纨绔们在得知东宫禁卫军扫盲教材不过是百三千之后,顿时就没啥兴趣谈论这件事了,只是在别人唱《勒石燕然》的时候再也没办法违心说这首歌不好,也决定下次碰到贾瑛,套个麻袋,就不下闷棍了。
    再有,要说关于扫盲,或者黑板和粉笔的走俏也算是意外收获?
    当初宝玉找了从前一起改良抽水机时候结识的工部小吏帮着做了黑板和粉笔,后来那工部小吏还亲自来府卫军军营征求贾参将的意见:工部下的作坊能不能制造粉笔能用以盈利啊?
    因为黑板没啥技术含量,普通人家自己就可以做,反而是粉笔,确实有一定市场需求。
    当然,那小吏说了,要给宝玉奏请功劳。宝玉对功劳不功劳的真无所谓,反正粉笔的制作也不是什么难事,遂他笑笑:“我不过是随口说了做法,后头如何配比都是你们操心的,怎敢领功?要真是觉得我出的点子好,回头多送几箱粉笔过来便是了。”
    现如今因为有陈淳这样升官儿的例子摆在前头,军中习字热情高着呢,粉笔是消耗得忒快,一文钱十支是很便宜没错,可是……基数有五千人啊!
    这小吏把此事奏报了管事,管事又上报给员外郎,员外郎一看,又报给郎中,郎中上报侍郎,侍郎告诉了工部尚书。
    原先的工部尚书因为某些大家都知道的原因,停职一阵子又被复职了,本来他一把年纪就无心官场,硬是碍于才复职几个月,要是请求致仕恐怕会叫陛下认为自己心里有怨恨,故而每日点个卯,创造热情也不那么大了,只觉得生活所迫、没有灵感。现在一看这消息,顿时来了精神:吼!贾瑛贾参将啊,这小子能干!又是存周的儿子,也算是半个工部的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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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等到扫盲工作上了正轨的宝玉不知道工部的阴尚书在惦记自己,此时的他发现自己已经十多天连轴转了,遂难得的休沐日,想要去花田庄子好好放松一下,哪怕只看看滚滚打滚卖萌也是极好的。
    但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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