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不要拦着我上进》35.第 35 章

    贾芸的开口倒是□□耕班的人都吃了一惊, 这……芸哥儿这样子可是断了后路破釜沉舟啊,如果被瑞叔晓得了, 可是不太妙。
    恰此时,有人从门外走进来。来人正是贾代儒爷孙俩。
    “聚众闹事, 是都无心念书了?”贾代儒被贾瑞请来, 一路听到的话都比较片面,还以为是武平心有不甘, 煽动春耕班的人闹事。果然到了夏锄, 看到武平正在磨墨, “武平, 你……”
    没等贾代儒说出斥责武平的话语,宝玉便抢先给代儒行了礼:“六叔爷好。一众草字辈的小辈见我才入学没几日,就能来了夏锄,很是生出一些志气,倒是等不得年末的考试想要试一试了。宝玉想着, 他们既有这般胆量, 想必是六叔爷平日教导有方, 恰好今日一试, 也好叫他们服气我这个做叔叔的。六叔爷, 您说是也不是?”
    宝玉一番话, 赞许了春耕班学生的志气, 又吹捧了贾代儒教学的功劳, 最后有些孩子气地表示这是比试, 是自己这个做叔叔的要立威风, 贾代儒倒是不好驳了这事儿了。
    再者说,代儒觉得这一年一度的考试早考晚考都没甚区别,自己班上的那些个应当都不是宝玉的对手,倒是不怕老太君的心头肉被下了面子——如此说来,对自己那侄儿贾政的嘱托也算是有所交代。
    倒是贾瑞暗暗道不好,搀着贾代儒说:“这,考试都是在腊月里进行的,如今恐怕小子们都没做好准备哩。”
    然而在一旁看好戏的贾琏似乎看出其中一些名堂,到底是站在宝玉这边的,不耐烦地催促:“什么准备不准备的,我看春耕班里头很有几个年岁大的,拎出来试一试又怎么了。那便赶早不赶晚吧。好叫这些小子们看看春耕同夏锄的差距。”
    荣国府二房嫡子的提议,长房长孙又赞同,这事儿,便这么定了。
    而春耕班里的人,除了贾芸之外,另有四五个跃跃欲试的学生,大多是年岁已经较大的。
    如何考校此处不多做笔墨,宝玉、武平与春耕班另六人一起搁笔,最后显示宝玉、武平、贾芸、贾蘅皆具备进入夏锄的水准,另有一子唤作贾芷,稍稍差一些火候。
    许夫子提议:“宝二爷与武平既是半途进入春耕的,现在直接再进夏锄倒是好说。倒是这贾芸与贾蘅既已接受贾掌塾教育多年,很该善始善终,将这后半年念完。一来可以夯实基础,二来也可促进春耕中其余学生向上……不知贾掌塾意下如何?”
    因为贾芸与贾蘅的争气,算上贾芷,今年年末最起码春耕有三人可入夏锄,比往年的情况倒是好了不少。
    这样的结果于贾代儒来说非但没有丢面子,反而还挺不错,于是他也捻了捻胡子应下。
    眼见贾瑞在一旁转眼珠子,宝玉拉了拉贾琏的衣袖,于是贾琏再次开口:“就这么简单的事儿。那年后贾芸、贾蘅便来夏锄,贾芷……想必再半年,水准也够了,六叔爷,你说是不是?”
    事关“升学率”,贾代儒点头:“只要他这半年不贪玩,应当是可以的。”
    于是最后,贾代儒领着一群春耕的学生回去了。贾芸等三人暗暗相互使了几个眼色,留在最后走,与宝玉等人作了个揖。
    宝玉与武平留在夏锄。
    如此结局,让跟在贾代儒身后的贾瑞直想跺脚:唉!唉!
    诸事完结。许夫子安顿好了武平:“你个子小,当坐到前头来。”便继续讲课。
    课间小憩。
    “谢过琏二哥啦。”宝玉对贾琏拱手。
    “只一句空口白话我可不依,要怎么谢我?”宝玉的感谢不无道理的,因为贾琏毕竟年纪大一些,说出来的话在贾代儒面前更有分量——盖是因为代儒虽然知道贾母疼宝玉,但是贾宝玉年幼,这么一比较,老祖叔爷打心眼里还是觉得作为荣国府的长房长子嫡孙,贾琏的前途会更光明一些吧。
    “且先记着,等琏二嫂子进门了,再与新婚贺礼一道给你?”宝玉调笑。
    【我堂弟的皮好厚,我竟无言以对。】
    没错,贾琏这年纪也有十五了,老祖宗算是看明白的,指望邢氏给他张罗个靠谱的媳妇儿是不能够啦,于是只好托了王氏出门子交际的时候去留心一下。看来看去,王氏给贾母几个姑娘家备选——皇亲贵胄那是做梦,几品大员的女儿那也是不用想,贾赦身上不过是一个虚职……端是高不成低不就。
    好在数一数贾琏也不是没有优势的:琏二的亲妈死了,嫁进来的姑娘上头没有嫡亲婆婆,继母毕竟好应对得多,另外,小姑子迎春也是庶出么,更不必担心她刁钻;第二,尽管那公公贾赦领着虚职,可也是一品的,轮到降等袭爵到贾琏也是二等,贾琏的嫡子还能轮到三等奖军……贾琏这样的条件,也有人家考虑起来觉得还不错。
    挑挑拣拣的,贾母指了王氏娘家内侄女,王熙凤。
    贾母虽知道王氏的意思,但是选了王熙凤还真不是给王氏面子,而是一众姑娘家里头,这个真的算是出挑的了,也是门当户对的了。
    王家现在的掌家人乃是王子腾,王子腾嫡亲的弟弟王子胜自小体弱,好不容易娶妻生子,也没熬过三十而立。不过好歹是给他自己留下王仁、王熙凤这点血脉。因为侄子侄女年幼丧父,王子腾对他二人也是多为照顾的,不过说起亲事的时候,大伯(权臣)与亲爹(已故)毕竟是不同的——若是王熙凤有一个做京营节度使的父亲,那么怎么着这块好香肉也轮不到贾琏来吃——不必说是指给宗室,就是给皇子做正妃也是使得的。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因为父亲直到身故都是白身,王熙凤连选秀的机会都没有。
    出了正月开始谈的亲事,并没有因为贾琏去了一趟扬州而被耽搁,现在贾家和王家基本达成共识了,只等过一阵子,贾母丧女之痛缓过来一些才来小定——贾敏作为外嫁女,贾琏并不用替之守孝,不过是顾着老祖宗的心思,怎么也得等林姑妈百日之后才好提这些。
    另一厢课间,贾瑞扶着代儒回去了,春耕班的贾芸与贾蘅碰了碰拳头表达兴奋喜悦之情,他俩见贾芷有些丧气,便宽慰道:“今儿琏二叔也发话了,不出意外,年后你也可去夏锄。还愁什么?”
    贾芷叹气:“我就怕时间久了,叔叔们忘记了这事儿,到了年底,那瑞叔……”
    贾芸皱眉:“当是不会如此,我见就连琏二叔、宝二叔好似都知道些什么,想来瑞叔不至在这关头还要你与他些‘辛苦钱’。”
    “可是年后琏二叔许是就不来族学了,恐怕到时候顾不得我了。”贾芷还是很羡慕贾芸和贾蘅的,好歹得了准话,年后就可以去夏锄,不像自己,就差一那么一点点……
    “还有宝二叔呢。你别急,等到腊月里,我把先前攒的银钱先给你,反正瑞叔也不好再同我要了,到时候万一琏二叔和宝二叔不记得这回事了……你先拿去应急。”贾芸从头到尾都没有考虑过夏锄的许夫子会不会记得这回事,因为在族学呆了这么多年,他印象里,许夫子就是三不沾的,从不多说多管——也许即便许夫子有心,也无力吧,毕竟他只是来坐馆的,又不姓贾,很多事儿做起来不方便,就好像那武平一样,到底是外姓人。
    今日课毕,宝玉捧着书去找许夫子了。
    平日里跟贾琏玩的挺好的几个狐朋狗友连连咂舌:“琏二哥/弟/叔/爷(称呼还挺乱),宝玉莫不是要读成书呆子吧?”
    贾琏心道:真是我笑他人看不穿。谁家的书呆子可以单手捏断纯实木的椅子扶手的?那小子猴精的很!
    武平默默收拾好东西,与从春耕耳房过来的一更二更等人(因考虑到自己小厮的文化水平毕竟还在启蒙阶段,宝玉叫他们来族学之后继续在春耕的耳房旁听学习,不可懈怠,于是一到四更继续勤奋学习)打了个招呼,告诉他们宝二爷去找夫子了,好叫他们不必到处询问等急了。
    而跟着许夫子一起离开课堂的宝玉此刻则是满面笃定地看着许夫子。
    半晌,宝玉拱手:“多谢夫子解惑。”
    许夫子心道:这贾珠的弟弟,倒是和他一点也不像。怎么也看不出是内宅妇人娇宠养大的——也许老太君才是真*女中豪杰吧!今日一席话,却也是不无道理的……说到了我心坎上。
    …………………………
    “你这傻孩子,你娘揍你不会躲开?”武平挨揍的时候武家阿奶恰好去隔壁串门子的,回头就觉得大孙子呆。
    武三叫嚷:“娘,我小时候可没少挨你揍,现在平哥儿他娘想要教训儿子,你倒是心疼起来了。”
    “能一样吗?你那时候多皮实,看看我们平哥儿,斯文俊秀,哪里能挨得住藤条抽几下?”
    武三媳妇打完之后也是心疼的,到了今儿也后悔了:“娘,是我错了,没弄清楚情况就打了平哥儿。”
    “可不就是你糊涂?我就说么,那荣国府小少爷怎么可能料错,我们平哥的学识自然是好的,能去那什么锄头班。”武家阿奶横了儿媳妇儿一眼,倒是对见过一面的宝玉也是念念不忘,“皮猴子,还吃糖,一口牙你还要不要了?你要是有那宝玉少爷一半懂事乖巧,我也就好闭眼了!”后头半句是对着武安说的。
    武安嘟了嘟嘴,这个比自己大一岁的宝玉小少爷原先只是出现在爹嘴里,后来阿奶也开始说了,到现在,自己大哥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倒是也句句不离宝二爷。哼,讨厌讨厌真讨厌!
    远在荣国府的宝玉不知道自己被武平的弟弟讨厌了,他打了一个喷嚏,惹得一月二月连连想要摸摸宝二爷额头,生怕他是着凉了。还是钱嬷嬷老道:“无事,这肯定是有人在记挂咱们宝二爷呢。”
    宝玉难得兴致好,附和了一句:“照嬷嬷这么说,一个喷嚏是记挂,两个喷嚏是记恨,三个喷嚏呢?”
    “是什么?”一月和二月才十三四岁,在三四五六月面前有大丫鬟的架子,到了宝玉和钱嬷嬷面前也是绷不住的,挺活泼。
    眼见宝玉只是笑着继续提笔写字并不说话了,钱嬷嬷看两个缺心眼儿的丫鬟想知道又不敢打断宝玉习字,咬断绣线之后笑眯眯地说:“那就是真着凉了。”
    一月二月恍然大悟后吃吃笑了一会儿,又见钱嬷嬷做好了一个褂子,连忙帮着抖落:“嬷嬷的手艺可真好。”
    “瞎拍什么马屁,我这就叫好了?针线房做的那才叫好。我这不过是宝二爷不嫌弃罢了。”好似是从宝玉进学起,宝玉周围伺候的丫鬟婆子便再没直呼宝玉的名字了,改成称呼之为“宝二爷”。
    宝玉写完一大张,才搁笔扭扭手腕:“嬷嬷不必谦虚,你的手艺自然是好的,整日做针线费眼睛,往后小件的,叫一到六月轮着做就是。”宝玉内里穿的亵衣、袜子,大多出自钱嬷嬷之手。只外衣是针线房做的或者挑了外头看好的样式定做的。
    当初四个奶嬷嬷,唯独留下钱氏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她聪明而且话少,不会自作主张替宝玉拿主意,宝玉身边正是需要一个这样有分寸、知进退的下人——说起这个,宝玉就觉得大房的贾迎春有些太懦弱了,身边的那个婆子一看就不是个老实的,有时候奉命送来二姐姐做的香囊、扇套等等小物件,进了屋子眼珠子就咕噜噜转,就连年纪最小的六月上次都忍不住问:“嬷嬷可是要找什么东西?”
    那老货也不知羞耻,瞪着眼睛说:“你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呢,我这是好好瞧瞧宝二爷房里还缺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几个没长齐的能不能顶事儿……”
    方说完就被一月顶回去:“这可不劳烦嬷嬷费心了,老祖宗夸过不止一次,咱们的钱嬷嬷最是妥帖。嬷嬷您还是好好照顾二姑娘便是。”这才叫那老货悻悻离去,不多久又听说院子里传言,宝二爷身边的丫鬟气性都特别大云云的,王氏私底下问了钱嬷嬷几句,钱嬷嬷不偏不倚地说了事情的经过,才使得一月等人免于训斥。
    钱嬷嬷回头将这事儿说与宝玉听,宝玉直接皱眉,开了匣子,叫钱嬷嬷赏了一月与六月,并且回头就和贾琏说了,二姐姐身边的奶嬷嬷嘴巴碎。
    贾琏叫人训了那老货一顿,罚了月钱。
    宝玉心知这治标不治本,不过一来迎春是女眷,二来又是长房的,三来人家自己都不在意下人气焰嚣张,宝玉倒是不好瞎操心——反正后宅有老祖宗镇着,再怎么样的婆子也有个度,没敢往主子头上撒野……吧?
    此事便过去了,也好叫荣国府里头的下人晓得了,宝二爷虽然年纪小,但是心里头清楚的很,谁忠厚谁狡诈都一清二楚,再加上他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厉害的,也很是不好去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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