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周有鱼》47.爱爱爱爱

    47.爱是什么？爱是什么是什么
    已经过了吃饭时间，庆和楼里客人不多。
    鱼亦然他们没看到沈雨辰, 却看到一个人坐在大堂里喝闷酒的薛述。
    “鱼老板, 周老板。”掌柜面带为难上前, 目光往薛述那边溜了一眼，有些担忧。他倒不是怕薛述闹起来, 薛小少爷和他家老板的事情他就算不知道也猜了个差不离。只是担心薛小少爷喝这么多会出事。
    鱼亦然叹了口气，往薛述那边走。
    周岂问：“你们老板还没回来？”
    “没有啊。”掌柜的搓了搓手，无可奈何。
    “去哪儿你们也不知道？”
    “只说是跟着去进货，结果这么多天都没消息。”掌柜的也苦了脸, 虽然货还很多也没人找茬，但进货而已那需要老板跟着去啊。而且薛小少爷这儿……
    那边鱼亦然和陈月已经一人一边将薛述往楼上包间扶, 薛述瘦下来身量很娇.小，但是喝醉的人和平时不一样, 死沉死沉的, 鱼亦然踉踉跄跄却也并没有让别人帮忙的意思，毕竟还是没出阁的哥儿，他怕薛述会介意这些。
    周岂上前, 将陈月代替下来只是技巧的扶住薛述手肘，并不接触太多。鱼亦然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鱼亦然：？？？）
    手下灵力运转, 薛述整个人都轻了不少, 鱼亦然舒了口气，还是做了个费劲的样子, 落到别人眼中倒和刚才没什么不同。
    “你到底喝了多少啊？”鱼亦然把薛述放到包间的椅子上, 舒了口气。薛述小少爷浑身酒味, 手里的酒瓶子早就空了，还一个劲儿往嘴里倒，倒不出来就很迷茫很可怜的看你。
    包间门被敲响，开门，外面店小二端着一碗汤。“这是掌柜吩咐煮的醒酒汤。”
    “谢谢。”周岂端进来。
    “你说沈雨辰到底去哪儿了。”鱼亦然给薛述喂醒酒汤，听到沈雨辰的名字，薛述脑袋突然抬起来迷迷茫茫看他。只是没看到他想看到的人又十分低落地低下头。
    周岂按照鱼亦然的爱好点了两道菜，有了之前周岂手里漏出来的一点配方，大厨们发动自己的创作能力和骨子里对美食的研究，庆和楼已经是蒸蒸日上的状态。
    周岂收起喝完的碗，“不知道，不过沈雨辰之前和我说过他会解决那件事。”
    鱼亦然抿嘴，他实在不知道沈雨辰怎么想的，对他而言，如果喜欢就说出来或者藏在心里不要给人影响，既然两人心意相通有些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说出来，自己一个人扛只会让两个人都难受。
    周岂听他说完只是摇摇头，伸手摸了摸鱼亦然的头发。“大概是爱吧。”
    爱什么爱，什么是爱。鱼亦然瞪他。
    菜很快就上来，薛述也很快就睡着。只是睡着前，鱼亦然听到他喃喃自语，“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可我也快不要你了”。
    叹气，鱼亦然面容复杂地看了一眼周岂。伸手让薛述调整好姿势躺在桌子边。
    “我感觉沈雨辰再不回来，可能就什么也挽回不了了。”被薛述和沈雨辰的事情打断，心情都有些怪。
    爱是什么呢？他自己并没有这个困扰，甚至不觉得这是个困恼，他没经历过。前世暗恋，悄悄暗恋好好藏起自己的感情，他不觉得把周岂掰弯是个好选择。而重生到这里，和周岂简直就是一拍即合，再拍啪.啪.啪。
    七拐八拐的爱情问题还真是没遇到过。
    周岂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其他。今天点的菜里有一道是虾，这个季节难得的大河虾，店小二的强烈推荐。
    海鲜河鲜的处理方式不同，但是周岂一直觉得某些水产最原始的美味就是清蒸，或者白水煮，稍有一点合适的佐料就可以。本身就不是什么秘方，周岂教授河鲜做法的时候随意说了两句，没想到庆和楼的大厨居然记在心上。
    一盘比下面点了这道菜更多的河虾被端上来，漂亮的橙红色虾摆成盛开的花朵形状，一只只弓起身子行程漂亮弧度。
    周岂拿了一只掐掉虾头一点一点给拨开虾壳，粉白色的虾仁完整而可爱，散发着淡淡的虾子特有的香气。
    旁边是厨师自己做的一碟子蘸料，周岂将虾仁往里面稍微一晃便放到鱼亦然的碟子里。
    某条鱼还在跟虾斗争，刚出锅的虾烫手哎哟哎哟叫唤掉了好几次。明明那么好剥开的虾皮变成了大难题，好好一只虾等鱼亦然剥完就和分尸一般。
    陈月：……
    目睹了然哥几乎毁灭性的剥法和她师父完美的手法后默默不语，因为她感受到了狗粮渐渐逼近的气息。
    果不其然，被蘸了微酸汁水的虾仁准确落到然哥的碟子里，然哥手上一块块的虾肉沾满手指，大块的都进了师父嘴中被留下的小渣滓还舔了个干净。
    哦，好撑。
    陈月剥开虾仁，突然感觉到一股灼热的目光看向自己。她抬头向鱼亦然望去，她然哥正十分欢快地吃周岂剥出来的虾仁，一脸呆萌根本没有看她。
    倒是她师父……
    “尝出什么没。”
    来了！陈月心一紧，刚才太过放松反倒忘了师父每天都会不定时不定期考察功课。
    剥好的虾仁放入嘴中，牙齿咬下去，虾肉弹牙紧致，用酒煮过后没有一点让人醉的味道反倒是让虾仁更为鲜美，酒的香气粘在上面和蘸料丰富多层的味道相互融合，咸和酸味更突出了虾肉的甜。
    “盘子底还有姜丝，应该是去除腥味的。”陈月将自己所有的感受都说出来。
    “有什么不足。”
    “嗯……要是姜稍微多放一些，因为河鲜的腥味还存在。蘸料没什么，里面放一些香葱和姜汁也可以。”陈月绞尽脑汁回答。
    师徒两人一个问一个答，鱼亦然吃的津津有味，做师父的脑子里想着提问，手上动作一点也不慢。
    另一道是糖醋丸子，这也是周岂卖给沈雨辰的方子又经过了厨师的自己创作。
    鱼亦然夹了一颗放到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十分开胃，里面的小丸子微微发咸但是和糖醋汁的味道并不冲突，反而让糖醋汁没有那么腻，而且经过了油炸后十分爽口，里面还加了大概是芋头？有些酥酥的口感，肉糜似乎也腌过了，散发出来的味道和糖醋酱汁很搭。而且配白米饭特别下饭，就算吃很多也一点也不腻味。
    “这丸子吃着不错。”口感和味道都很好。
    周岂哦了一声，夹了一个品尝。脸色不变，“我能做的更好吃。”
    鱼亦然无语，“是是是，你最棒。”
    “事实而已。”
    陈月：……虽然被狗粮塞满了嘴，牙也要甜掉了，但是好像她已经通过师父的考验了。以后习惯习惯就好了。
    薛述醒来的时候是熟悉的床顶，旁边丫鬟把他扶起来。“少爷睡了一天一.夜，可把老爷夫人都吓到了。”
    “嗯？”一天一.夜……薛述感觉自己头都要炸了。宿醉的后果，就算是喝了醒酒汤他也没觉得好到哪儿去。
    “少爷，老爷说你醒了就去找他。”丫鬟给他端过来洗漱的水，又等他喝了粥才通知。
    薛述抿了抿嘴，“我知道了。”就算不过去他也知道他爹要说什么。伸手摸了摸脖颈，他不知道那朵花还有没有被盖住，但是现在已经没必要了。
    他出生开始，他爹他娘为了他好，身为哥儿的那朵花就被藏起来，直到他和沈雨辰……瘦下来以后薛述突然不想再遮遮掩掩，他想以真正的自己展现在所有人面前尤其是他喜欢的那个人。
    只是……薛述觉得心脏好疼，揪着的疼，打着的疼，最后都变成麻木。
    从自己房间到正堂的距离并不长，可是薛述总觉得自己走了很久。只是再长的路也会到头，等他抬起头，他的父母正坐在八仙桌旁眉头紧锁。
    薛述深吸一口气，他知道他让父母为难了，和沈雨辰那一.夜并不后悔。却是让父母为他痛苦。
    “爹，娘。”薛述张嘴，他的声音都哑了。
    薛老爷看了他一眼，点头。薛夫人却突然泪如雨下。
    “娘……”薛述自己也带了哭腔。憋了好久的委屈，痛苦，难受统统爆发，薛述快走几步抱住薛夫人大声哭起来。“娘，娘。”
    突然薛老爷大声喊道：“哭什么，像什么样子。我薛家人怎么会没人要！”
    薛述哭声一噎，差点把自己噎着。他是担心自己嫁不出去吗？！他只是在纪念自己逝去的爱情！
    “哼，我这次和王家说了，你还记的王坤那小子吗？考中状元了！”喜报还没有发到临云县城，但是王坤是状元的事情板上钉钉了。“王家老头我和说好了，等王坤回来就让你们相处一下，要是差不多你们就成亲吧。”
    薛述张了张嘴，他记不住王坤是谁。
    “好。”他听到自己说。
    “唉，要是那个沈雨辰……”薛夫人不忍心儿子伤心，开口说。
    “还提什么沈雨辰！要不是他，大宝能变成这样，啊？”薛老爷很是生气。
    薛述叹了口气，抓住薛夫人的手：“娘，我没事，我会和王坤相处试试的。”他的父母对他已经很好了，要搁到别家早就把人绑着去成亲了。
    可能再过一段时间，他就会成为别人的伴侣。沈雨辰的脸一闪而过，然后被深深压到心里。
    鱼亦然曾经问过他，他还爱不爱沈雨辰。
    爱吧？他不知道，只有一见钟情似乎支撑不住爱的表达，他俩之间进展太快，快到薛述刚抓住一点点异样感情的影子就结束了。
    薛述朝父母行了礼便出去，慢慢朝后院的小花园走去。他以前从来不喜欢去那个地方，他只想出去玩，去吃。可现在吃的心情都没有了，去花园发发呆是不错的选择。
    妹妹薛阮也在花园，看到他脸上满是担忧。
    “哥。”
    薛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他不喜欢这些花花草草，但是现在感觉能静下心的只有这一院花草。
    “你别这样，沈老板可能，可能只是有什么急事也不说定。”薛阮并不知道沈雨辰有未婚妻的事情，只知道沈雨辰突然不见，他哥哥很伤心。
    薛述坐在小亭子里懒散地躺下，眼神放空，这个理由他不止一次想过，只是时间越长失望越大。他没有心如死灰，却安分不少。人贵在自知，哥儿终究比不过姑娘。这么想，沈家不会让沈雨辰娶个哥儿他还能轻松一些
    ——个屁！
    薛阮正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哥，小丫鬟快步走过来对薛述说：“鱼小老板刚刚传话过来说下午您若是有时间去河东村一趟，他请少爷你吃……”小丫鬟想不起来，满脸懊悔。
    “行我知道了，你去吧。”薛述甩甩手，继续发呆。
    “哥，你去鱼小老板哪儿吗？”薛阮用眼睛里充满渴望。鱼小老板可是哥哥最好的朋友了，一定能让哥哥开心点，顺便……要是能带她去就更好了。吃东西什么的，以前薛阮不爱吃，但是！自打周老板开了小摊子，薛阮感觉自己肚子上的肉都厚了一圈。
    “嗯，过去看看。”
    “带上我好不好。”薛述看他妹妹，妹妹眼睛里闪过惊人的光芒。
    薛述眼神复杂，你不是不喜欢吃吃吃吗？所有的钱你不是都买了口脂了吗。
    “拜托拜托！”薛阮眨着眼，bilinbilin撒发着小可爱的光芒。
    薛述只能无奈答应，“行行行，下午让管家弄辆马车，咱俩一起去。”被妹妹这么一打岔，感觉不是很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