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周有鱼》14.金璃蛋

    14.夫夫俩的第一桶金
    正如鱼亦然所想，有了鱼清凡这道“金牌”在，县太爷并没有太为难他们印章一盖就算承认断亲。一式三份，薄薄一张纸隔开了所谓血缘关系。
    鱼亦然心中如大石落地。若让他和那一家人多待一秒感觉生命就会少一分钟，完全划不来。
    离开县衙两人紧赶慢赶，到市集已经临近中午，太阳悬在头顶，路面被烤的炙热，连路边柳树都蔫搭搭地垂下枝条。
    鱼亦然让同村的人给他们占个位置，不过到了跟前买菜大婶坐在树荫下面前摆着卖出去不少，此时看起来不太新鲜的蔬菜。而给他们留下的位置又小又脏。
    鱼亦然看了那大婶一眼，对方躲在树荫中扇着扇子丝毫不鸟他。不禁在脑子里思考一番他什么时候得罪过这大婶。原身本来记忆很少，不相关或者出场少的人都不会有记忆。
    想不起来他也不勉强，简单收拾了下这边，被扔过来的烂菜叶子、烂鸡蛋等等收拾到一边，他们没带其他，只有一个小泥炉子和一个坛子，看起来一点也不显眼，在这个热闹的市集上并不突出。
    坛子放在火炉上加热，趁这时间，鱼亦然打量起这个市集，并不是说不重口腹之欲就没有卖食物的，像包子、大饼、面条等还是有不少摊位，不过小吃方面就少之又少。鱼亦然扫了半天才看见一个卖果子串儿的，不过不像冰糖葫芦那种酸甜可口，就是简单的野果串起来，要有客人买就把果串儿放水里一湿，在上面裹一层不知什么粉末。
    一会儿可以买一根尝尝，鱼亦然心想着。除了果串，别的很少。
    不过一会儿就发出细小的咕嘟声，鱼亦然掀开盖子，一股有些茶香的卤香味冲进鼻腔，红褐色外壳有细碎裂痕，在汤锅里安安静静躺在一起。
    “吃一颗，早上你什么也没吃。”周岂不知从哪儿弄来简易的小棚子，让鱼亦然不会直接处于阳光照射下。周岂伸手给鱼亦然剥出一颗蛋，连鸡蛋上一点点壳膜也要细心去掉。
    昨晚吃了好多“试验品”现在看见蛋就皱眉的鱼亦然摇头，早上一路颠簸过来他什么胃口都没有。
    “吃一点，不然又要难受了。”刚刚不过晒了一会儿，鱼亦然脸上就浮出细小的汗珠，周岂伸手给他擦掉，眼里充满柔情。
    鱼亦然刚想摇头，就听有人说：“小哥儿，你要是不吃给我吃吧。”
    嗯？两人同时抬头看过去，小摊前站着个身着华服的胖子，身边还跟了给他打伞打扇的小厮。
    不过一眼鱼亦然已经确定对方非富即贵，这人身上戴的金玉不讲雕工却都是实打实的家伙，而且虽然胖，但是白白净净眉眼间很是喜庆，神色带些纨绔不过没有坏心思。
    鱼小少爷在二代里混过一段时间，为了让“腼腆”的幺儿/幺弟知道什么是坏孩子，鱼家人可没少下心思。
    “这位少爷，买金璃蛋吗？”鱼亦然微笑问道。他脸上胎记消了不少没以前那么暗，红红一片看着别扭倒也够不到吓人。
    胖子少爷摸摸双下巴，“金璃蛋？这名儿好。”
    名儿可不得好么，这地儿没茶叶，要是叫茶叶蛋万一别人问起来他还得解释，要是金璃蛋就好解释多了。
    “这是因为……唔！”话没说完，嘴里就被塞了颗蛋。鱼亦然幽怨地看周岂，对方却淡定地对上好奇旺盛的客人。
    “您看。”拨开蛋壳后色泽金黄，上面还有被打碎一般的纹路，周岂无需多言，胖子少爷自己便接过蛋惊奇地看起来。真的像是金黄.色琉璃被打碎一样，只不过凝聚成蛋的形状。
    鱼亦然一边嚼着蛋一边看胖子少爷表情，对方惊讶的样子让鱼亦然心底好笑，一股身为吃货的优越感油然而生。嘿嘿，没见过世面……咳咳。
    等一颗蛋下肚，胖子少爷还在那儿对一颗蛋惊.艳，鱼亦然干咳两声企图引起胖子少爷注意，对方果然看过来，脸上有被打扰到的不开森。
    “您是第一位客人，蛋送您。”他努力让自己表现的不要太拘谨，吓跑客人就不好了。
    周岂马上接话：“味道也很好。”
    胖子少爷举着蛋皱眉头，嘀嘀咕咕着：“我最讨厌吃鸡蛋了。”将手里的金璃蛋往嘴中送去，就算讨厌鸡蛋他也讨厌不起来那一股闻着让人口水直流的香味。
    好吃！这是他从没有吃过的味道！
    胖脸上黑溜溜的小眼睛陶醉般闭上，不仅好吃，他还感觉身上一下子没那么热了。
    当下少爷伸出胖乎乎的手指头，“再来十个，不，二十个……算了这一坛子都给我吧。”他说着就让小厮掏钱。
    谁料周岂摇了摇头，“这是熟食，您吃不完这天气容易坏。”他还想多卖几个人攒点人气以后做生意更容易。
    “少爷家里人多，不怕。”
    “那您买十个回去尝尝鲜。”鱼亦然拉了周岂一把，“还可以送人。”
    “奇了怪了，谁会拿鸡蛋送人情。”胖子少爷满脸不屑。
    “送礼在心意，有花纹的。”他们可以在鸡蛋上做出各种不同的花纹，到时候可以送人做礼物。
    来回说了几句，胖子少爷显然没有刚才那么冲动，的确，这么多蛋买回去不合他身份！
    胖子少爷买了十个走，也因为他鱼亦然这个小摊受到不少关注。他们鸡蛋按个卖，一个五文，十个一下子就是五十文！要知道一斤鸡蛋才十二文，这么卖出去翻了几番。
    不过这个结果让鱼亦然兴奋中也带着失落。
    那么胖的人，吃到如此好吃的食物居然只是说了两句就只买十个，可见食物味道在人们心里占有的比重不足。
    接下来买卖就容易的多。只不过一个鸡蛋五文的确贵了些，过来买金璃蛋的大都是穿着较好的人。
    不过一会儿二十多个金璃蛋全部出售，一坛子卤水又盖上盖儿装好，跟小泥炉一起放在周岂的背篓中。
    虽然只有一百多文钱，到底是他们在这个世界赚的第一桶金！鱼亦然拿着钱袋激动的脸都红了。又想起电视剧里经常有人在市集上顺钱袋，激动的小神情马上紧绷起来把钱袋抓的死死的。
    媳妇真可爱。周岂被逗得想笑，他们身上有鱼清凡给的钱，今天拿出来两个银锭子准备买些做生意必要的东西，这么大一笔钱反倒没见鱼亦然多护的紧。
    市集上也有未出阁哥儿、姑娘们，显然这个世界民风开放。
    鱼亦然努力回忆老师告诉他古法制化妆品的材料，周岂则专注于买下一次做吃食用的东西。
    市集绕了一大圈，调料很少，食材倒是买了一堆，两人还买了两床被子，给自己和鱼朵买了一身新衣服这才踩着夕阳光辉往集合的地方走去。
    河西村的人早晨都是来卖东西，到黄昏牛车上已经空出一大片地方，背着不少东西的鱼亦然二人自然收到了各种眼神。
    “蛋儿你们真慢，差点就误了时间。”洪林跳下车帮他们往上放东西，如果要拉东西还要再给赶车人两文钱，看周岂毫不犹豫就掏钱洪林的心放下不少。他除了去县太爷那儿作证外一天都在做零活儿，并不知道鱼亦然两人的情况。到了集合处听人说两人卖鸡蛋卖了大价钱还担心。
    不怪他不担心，实在是说话那人夸张的厉害，一个鸡蛋五文，不是坑人是什么？而且连个蛋都不给同村人吃，心里肯定有鬼。
    有个鬼的鬼！
    鱼亦然听着耳朵嘈杂的嘲讽更恶心了。说话的人就是今天说给他们占位置的大婶，说实话那不算占位置，那块小地方本来就没人要……
    回去去里正那儿走了一趟，一来是将断亲书交给里正，还有一份要里正给鱼家人，二来是去看鱼朵，把新衣服也带给鱼朵。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周岂准备买地盖房子。
    鱼亦然算了算他们一时半会儿出不了这个村子，还不如现在这村子里稳定根基好好发展再说。
    两人回到小屋，鱼亦然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他买了不少材料，还买了这个世界的胭脂水粉，别看那一小盒，可贵了！
    鱼小少爷可不是不知疾苦的娇子，他也是从最底层慢慢爬上去的人。买这些时要不是周岂毅然决然他可能听完价格转身就走了。
    不过……
    “我们赚钱了！”
    周岂把饭菜放到鱼亦然碗中不厌其烦回答这个一下午重复几十遍的问题。“对，我们赚钱了。”
    “以后就可以走上人生巅.峰！”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保持激动的心情一直到睡觉时分，刚才还兴奋到要在床上热舞一曲的鱼亦然突然被一阵巨大的困意席卷而去。
    他宛如重新回到子宫里，温暖柔.软，睁开眼，淡金色光芒就在眼前。他本能伸出手去摸那柔和的光，光里突然跳出一尾游鱼，他感受到那鱼身上亲切的气息，游鱼也亲昵地绕着他摆动尾鳍，偶尔擦过肌肤，又让他一阵舒适。
    不过多时，游鱼终于游到他面前，他才看清楚这居然是一条锦鲤，却比他见过的任何鲤鱼都好看。
    然后淡金色锦鲤化作一道光直直射向他眉心。
    啪嗒，谁的尾鳍打过水面，翻出层层叠叠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