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周有鱼》5.周猎人

    5.周猎人终于出现了
    “你，你看我做什么？我可是你娘。”杜鹃被亲儿子看了一眼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不由往后退了两步，惊疑不定。
    鱼亦然仔细看妹妹的手，只是红了些没有烫伤也没有烫出泡。
    “你们该庆幸鱼朵没事。”早饭没心情吃了，鱼亦然拉起鱼朵往外走。路过二婶沈月花的时候狠狠在对方脚面上踩了一脚。他可是用脚后跟踩到对方脚背上，不留痕迹还让对方痛得要死。
    沈月花抱着脚痛呼，几个男人慌里慌张，他们哪儿想到碰上这么出事儿。鱼二叔去看媳妇的时候有意无意将鱼亦然走的路线堵住了。
    家里汉子不少，哥儿就出鱼蛋和二婶家鱼宁两个小的。现在种地做工的都是父辈，祖父也继续务农。鱼亦然警觉地看着他们，只要他们一有动作他马上就能察觉到拉着鱼朵可以跑。
    他环视一圈，鱼家两个叔叔和鱼蛋的亲生父亲性格都不一样，鱼蛋的亲生父亲是老大，和他娘一样都只会奉承，平时对两家弟弟各种谄媚，说难听点就是小人嘴脸。剩下两个叔叔一个狡猾阴险，一个木讷憨厚。
    而祖父的那个人……鱼亦然看过去，唯一坐在桌边没动的只有鱼家祖父，这个两鬓斑白略显老态的汉子吧唧吧唧抽着旱烟，一双眼睛闪过精明又归于安稳。
    鱼亦然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意思，他也没注意老头那的情况，看准时机就拉着鱼朵要走。
    “你别跑！”
    “你这个扫把星。”
    “欺负我娘我要打死你！”三个小孩纷纷将两人围住，拳打脚踢叫嚷着要给娘/二婶出气。
    鱼亦然护着鱼朵，他和鱼常勉相差五岁，身形却比鱼常勉小了一圈，个子只比对方高半头。这样的鱼亦然怎么可能抵挡得了三个被天天宠爱、喂养出来的小胖子们？
    他刚只顾那些男人，没注意到这群娃娃军。而且身体能力不行，鱼亦然只能用技巧去反击还要顾着鱼朵不会被打到，这一下就被三个小孩打了好多下，只是他们也没占什么优势。鱼亦然的反击看起来不厉害，可只要稍过一会儿就体会到什么是疼。这个法子也是某个人告诉他的。
    小孩子打架没章法，疼是稍微疼了点，可鱼亦然才不介意。
    这边打架那边大人们也不在意，在确保自家孩子是打人没有被打（看不到鱼亦然打人）也就不管这边。
    鱼亦然瞧见一个空子带着鱼朵就冲出去，三个小孩愣了两秒在后面追。
    鱼薇文目送他们跑出去，目光闪了闪。
    “都停下，吵什么吵。大早上不消停。”鱼老汉把旱烟拍到桌子上，声音不大却能震慑哇哇乱叫的儿子儿媳们。他对媳妇刚才的行为很是不满。虽然他也不喜欢这个三孙子……
    众人不再吵闹，坐地上的也站起来，讷讷不语。
    “祖父，薇文有话对您说。”鱼薇文盈盈起身，一副大家小姐做派。
    “你能有什么话，赶紧吃完饭就去做活。”鱼老汉不耐烦。
    鱼薇文脸色一僵，求助似的看向鱼老太。鱼老太接到最疼爱的孙女的目光马上手指鱼老汉：“你凶什么凶，薇文说错什么了？以后咱们都要指着薇文嫁个好夫家，难不成还把薇文嫁到那种下等人家里？”
    “我们和周老弟有约在先，你怎么能……”
    “有约，有约不也给了他一个哥儿吗？”鱼老太咄咄逼人。鱼老汉吵不过老妻，只能闭了嘴，面色不虞又抽起旱烟来。
    这件事又被提起，在场诸人面色各异。只有鱼薇文舒了口气，她不过是想再确认一番，现在已经安了心。
    ……
    再说鱼亦然。
    鱼亦然带着鱼朵跑，他这副身子体能很差，鱼朵又是小姑娘，很快身后的三个小子就拉近了和他的距离。
    鱼常勉甚至捡起石子朝自己的亲哥哥亲妹妹砸过去。
    看到堂哥这么做鱼宁和鱼强也笑嘻嘻拿着石头砸过去。
    他们越跑越往云青山走，等三个小孩反应过来已经跟着他们跑进山里。
    “扫把星，看你往哪儿跑。”鱼常勉叉腰，嚣张的不行。
    兄妹俩喘着粗气，两人实在跑不动。即便如此，鱼亦然捡了一根枯树枝死死盯着三人，只要有动作他这根树枝就会抽过去。玛德，居然被三个小孩围殴，这种事要被他以前的朋友听了去不得笑掉大牙？
    越想越气恼，鱼亦然眼睛都红了，他不善说话，但是打架也从不缺席。
    “你敢打我们我就去告诉奶，告诉娘和爹，你们就等着被打死吧！”鱼常勉认定他这个傻子哥不会打他们，要知道以前……
    他这番话也激起鱼亦然脑子里以前的回忆。他八岁，鱼常勉三岁的时候，就因为他避开鱼常勉的打闹害对方摔了一跤，鱼老大和杜鹃就将大儿子打的三天不能下床差点生病去了。至此鱼蛋被弟弟们打从没还过手，甚至有时候连躲都很少。
    新仇旧恨，鱼亦然冷笑一声，手上的树枝突然就抽过去。
    只是还没等他树枝落下，对面是三人皆是惊恐地睁大眼，似看到什么吓人东西，紧接着哭嚎着跑下山。
    鱼亦然：？？？
    “你们是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富有磁性，低沉且浑厚。
    鱼亦然听见这声音打了个激灵，他转身看过去。
    站在他们身后的是一个男人，男人披头散发，脸上都是毛，看不清脸，身材高大壮硕，手里提着一头鹿，应该是刚死了血还在往下流。
    离得近了鱼亦然闻到一股鹿血味都遮盖不住的青草糜和汗水掺杂的气味。他呆呆看着这个男人，心儿突然揣了小鹿一样，瞎j.b跳起来。
    “周……周猎人！”鱼朵惊声喊道。
    他就是周猎人？！鱼亦然瞪大眼，不过对方这副状态果然和猎人一样。稳了稳自己没节操的心脏，他可是有心上人的鱼，不能对其他人一见钟情。更何况还是个看不清脸的男人……
    难道我已经饥渴到这个程度了？他内心反思道。
    鱼亦然清了清嗓子，“周猎人你好，我是鱼亦然，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对方反复咀嚼这两个字，似乎要从中品出什么金花花。
    “对，你忘了吗？我们就要成亲了。”鱼亦然微笑，他脸上胎记因为笑容而扭曲。他自己不知道，鱼朵却是心思活络想要提醒哥哥，只是……
    周猎人突然伸出手，鱼亦然心里马上防备却不及对方动作快。只是周猎人没有其他动作，只是伸手摸了摸鱼亦然脸上胎记。
    “疼吗？”他问。
    鱼亦然张了张嘴，摇摇头。
    “不疼就好。”摸脸的手变成摸头。
    “嗯。”
    鱼朵：……什么情况？我哥刚和周猎人见面，这就摸上（并不）了？
    鱼亦然内心也不知什么想法，他对这个男人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对于对方的亲近一点也不抗拒甚至有些小惊喜（？），惊喜个鬼啊！
    只是眼下他只能在这个地方呆着，因为在另一个世界他早就死了不是吗。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也未尝不可……只可惜他喜欢了那么多年的那个人啊……
    换个心绪其实很难，可是将爱恋从心底那人换到新的对象上，好像也不是那么难？鱼亦然抚了抚胸口，这种熟悉的悸动感啊。
    周猎人年岁也不大，脸上毛却不少。鱼亦然和他说话的时候想看看自己未来伴侣的神情，只是那一脸黑漆漆什么都看不到。
    “你脸上，有点看不清。”鱼亦然有些害羞。
    周猎人抬头摸了摸自己的脸，入手毛乎乎还扎手。他点头，这人似乎话比鱼亦然还少，可两人都不怎么说话却相处十分融洽。
    鱼朵心里的惊恐渐渐放下，因为她发现周猎人似乎和村子里传说的不一样，没那么凶狠，和她哥哥说话的时候还很……温柔？两人之间的气氛谁都插不进的感觉。
    周猎人伸手将鱼亦然头发上树枝树叶拿下来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对待瓷器一样，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有种已经过了半辈子的感觉。
    鱼朵摇摇头将自己怪异的思想摇走。
    周猎人不觉自己行为有什么不对，鱼亦然和鱼朵也不觉得，前者没爹没娘没人教，后者有爹有娘也没人教，这种未出嫁的哥儿和汉子接触，碰碰脸碰碰手早就会被当成变.态吧。偏这三人谁也不懂，自然坦荡荡，若是要人看到只怕是看的那个人会对自己龌蹉的心思而反思。
    鱼亦然眼睛亮晶晶的，他仰头看周猎人。
    周猎人突然将他眼睛遮起来，宽厚的手掌离他脸有一指宽手掌上的热度传到鱼亦然脸上，搞得他觉得自己脸也热了。
    “嗯？”
    “太亮了。”黑黑的眸子里像是有被揉碎的星辰撒进去。
    鱼亦然显然懂他说了什么，一张脸突然羞红了。
    周猎人看着他，有些难耐地喉头上下动了动，十分想将人搂到怀里。
    两人对视一会儿都脸红红（并看不到周猎人表情只能靠脑补），只能错开眼神。
    “一会儿鹿拿走，分你们一些。”周猎人指着自己刚猎杀的鹿道。
    “拿不动。”辣么大一只……
    “我送你。”说着两人眼神又对到一起。空气里突然有一种蜜糖般甜蜜的味道。
    鱼朵：？？？他们做了什么吗？只是看了看对方啊？？而且不是刚认识吗？这都要发糖吗？没天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