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毛少年与长腿野兽》9.甜粥

    白小虎像只吓呆了的鹌鹑，整个人缩在对方的阴影里瑟瑟发抖。
    那人还在闻他，粗重的气息顺着脖颈向后探去，仿佛一只正在检查接猎物合不合胃口的野兽。
    “啊——！”白小虎像被人扼住了咽喉，发出一声小小的尖叫。高大的少年一手将他翻了面抵在门板上，一堵坚硬的胸膛贴上他的后背。
    身后的鼻尖很凉，滑过他的肩头，沿着蝴蝶骨和脊柱，缓缓来到后面。白小虎裸.露在外的后背起了一层细密的疙瘩。
    “你、你要干什么……”白小虎鼓足了勇气问道，声音却比猫儿还小。
    程天舟仔仔细细地闻着，他还是无法确定……
    该死，如果可以变回原形就好了。
    白小虎简直要被吓尿了，他的力气好大，被他按住的肩膀一动不能动，仿佛一座巨山。
    这个人为什么要闻他？他是遇到变.态了吗？一个会咬人的变.态？
    “不要、不要咬我……”白小虎颤巍巍地恳求，还在试图劝服对方，“外面有监控，我要是一直不回去老师也会过来找的。你放了我好不好，我不会告诉别人……”
    “闭嘴！”程天舟烦躁地低吼，在白小虎看不到的角度，他的神情仿佛野兽般狰狞，上唇抬起，露出牙齿，眯着眼睛，就像猫科动物的裂唇嗅。
    白小虎噤若寒蝉，眼角挂着泪，光着上半身被人抵在门后。
    忽然，他感到后.臀一阵毛茸茸的痒意，好像有只猫在闻他的屁股，对方的胡须碰到他从泳裤缝隙间挤出的臀.肉，又轻晃晃地扫过大腿间的敏感地带。白小虎生起一股尿意，忍不住扭了扭屁股，想要摆脱这份痒意，心里又止不住地恐惧。
    这个人到底是谁啊……
    为什么他要遭遇这种事情？
    就在他心生绝望之时，身后之人将他搂进怀里，力气之大，仿佛要将他捏碎。
    白小虎疼得脸色发白，对方立即察觉了他的不适，慌张地松开力道，只是虚虚地圈着他，鼻子却埋进白小虎的肩窝，瓮声瓮气道：“‘甜粥’，你还记得……‘甜粥’吗？”
    一抹粉色袭上他的耳尖，他有多久没听到这个人用黏糊糊的声音叫他“甜粥”了。
    可是，他长久以来的期待很快被打碎。
    白小虎缩在他怀里，磕磕巴巴地问道：“什、什么‘甜粥’？”
    程天舟手臂上的肌肉紧紧崩起，他的声音带上一丝紧张：“雪里崖的‘甜粥’。”
    处于恐惧中的白小虎没有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反而微微哽咽道：“对不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吸了口鼻涕，“你放过我好不好？”
    话音刚落，对方就掐住他的肩膀将他面对面转了过来，金沙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他。
    白小虎：“！”好恐怖的眼睛！
    程天舟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白小虎忍住恐惧，拼命地想。
    “啊！我想起来了！”
    程天舟面色一喜：“你终于想起来了！”
    白小虎：“雪里崖野生动物保护区，很、很著名的，还、还有甜粥，我、我特别喜欢喝……”
    程天舟的面色随着他的话渐渐阴沉，白小虎越说越小声，吓得眼泪又要出来了。
    是这个人没错，他不会记错这个人的味道。
    程天舟缓缓地松开白小虎，起身将他拉起，用他活到现在最轻柔的语气道：“抱歉，我吓到你了。”
    白小虎的两条腿依旧软绵绵的，他扶住门板，听对方语气僵硬地向他道歉，哪敢不原谅，也不敢问他刚才到底要那么做。
    “我、我没事，我要、要去上课。”
    掌心里的五指还在细细地颤抖着，程天舟放开白小虎的手，往后退一步，拉开一个能让他安心的距离。
    果然，白小虎的身体不再那么紧绷。
    程天舟眼里闪过懊悔，更多的难过和不解，但是放在他那张极具攻击性的脸上，只会让白小虎觉得这个人神情变幻莫测，仿佛又要发病。
    他警惕地把手搭在门把上。
    程天舟：“……”
    “你要上游泳课？”
    白小虎迟疑地点点头，把眼泪憋回去：“老师同学都在等我。”所以你不要乱来！
    程天舟默了一瞬，指着他后面的洞说：“你的泳裤破了。”
    白小虎又羞又怕：“我再去买一条。”
    “我借你。”程天舟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补充道，“当做赔礼。”
    被他那扭曲的表情吓到的白小虎整个人贴到门板上。
    努力做出和善表情的程天舟嘴角一垮。
    白小虎额角冒出冷汗，怎、怎么办，更吓人了……
    程天舟颓丧地移开视线。他有一对斜飞的剑眉，和一双深邃的欧式双眼皮，但是他的眉毛长得太过粗狂，像是被狂风向上刮起的离离野火；眼神锋利却沉郁，异于常人的瞳色透着一股子兽性的凶狠。这下子嘴角一垮，顿时一副就要暴起揍人的凶残模样。
    程天舟深知这一点，他垂下眼帘挡住眼里异于常人的金沙色，转身去打开自己的储物格：“你走错地方了，这里是游泳队的专用更衣室。”
    白小虎一愣，张目四望，才发现虽然布置得很像，但的确不是原先的更衣室了。
    “对、对不起！”白小虎慌慌张张地鞠躬，起身时迎面罩来一条黑色的泳裤，他赶紧伸手接住。正要感谢，就见对方毫不避讳地脱下长裤换上泳裤，吓得他赶紧低头看地板。
    匆匆的一眼，大腿上那饱含力量的紧实肌肉还是让白小虎肝胆一颤。
    “你几班的？”头上传来问话。
    要不要说实话，白小虎犹豫。
    程天舟穿泳裤的动作一顿，若无其事道：“算了。”
    空气沉默了两个呼吸，白小虎感到一阵压迫感，最后还是乖乖地小声道：“三班。”
    程天舟看出他的不情不愿，心情更差了：“我走了，记得关门。”
    确定对方离开后，白小虎赶紧脱下坏掉的泳裤，正要抖开那怪人借给他的泳裤，这时门突然又开了。
    “！！！”白小虎抱紧泳裤缩成一团。
    出了门才意识到自己和白小虎同一个班兴奋得想要再确定一遍的程天舟：“……”
    “砰！”程天舟冷着脸关上门，力气大得天花板都震了震。
    白小虎持续懵逼中……
    过了两秒，深受惊吓的白小虎终于回过神来。这次他直接先反锁了更衣室的门，才匆匆换上新的泳裤。虽然腰围和腿围不合适，不过勉强能穿。他又往下做了几个深蹲，确定足够结实也赶紧离开了这个地方。
    感觉就像发了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