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送后我又去参加了高考》第7章 第 7 章

    .
    >
    从第四节课下课到晚自习上课，照例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
    往常这个时候，大家不是在聊天就是偷偷打两把游戏，数竞班一直将团结这项传统美德发扬得炉火纯青，每天都会派一个人在门口放哨，以免在玩手机时不幸地被赵峥或者是年级主任发现。
    不过今天，他们班上的气氛却有些压抑。
    赵峥在最后一节课快下课时传达了他本次开会的一条重磅消息：“今年联赛的时间定下来了，9月13号，比老师们预想的时间提前了两天，也就是不到两个星期。”
    班里本就躁动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热闹起来，赵峥看着他们或兴奋或期待的表情，虽然于心不忍，可还是不得不给他们打了一剂预防针：“联赛的重要性无需我再多说，但我还是要提前提醒大家，上届我带的班里，最后省级三等奖大约在30%，二等奖14%，一等奖不到5%，咱们班虽然比上届要强上一些，但是——。”
    赵峥略显凝重地扫视全班，一字一顿道：“获奖率也不会超过一半。”
    刚刚还略显躁乱的班级一瞬间安静如鸡。
    “其实这些话我高一开学时也跟你们说过，只不过当时离联赛还早得很，估计大家都没怎么把我的话听进去，现在已经到了这个时间，有些同学确实要好好想想，要是没有获奖，是高三再战，还是去备战高考？”赵峥端起讲台上的水杯子喝了一口，继续道：“竞赛这条路不是人人都能走的，如果高二没获奖，我个人是不建议高三再战一年的。毕竟如果高三再次失败，到时候再想备战高考也有些晚了。”
    赵峥说完这些话之后显得异常疲惫，但还是微微笑了一下，望着廖行泽的方向说：“说实话，咱班有几个同学，我觉得是可以锁定一等奖，甚至加入国家集训队的，不过也有一些预赛成绩在100分左右的同学，努努力，争取拿个三等奖，不要让自己留遗憾，好了，大家自由活动吧。”
    沈知言在赵峥离开教室后适时地拍了拍高远的肩膀，问：“吃饭去吗？”
    然而一直显得没心没肺的高远此刻笑得却有些勉强，连声音都听起来闷闷的：“大佬，你跟廖哥一块儿去吧，我不想吃了，想在这里多看会儿书。”
    沈知言虽然初来乍到，不太清楚高远的成绩在什么水平，不过看样子应该是赵峥说的需要“努把力”的人。廖行泽正在给他后桌的一个女生讲题，沈知言顺手把手机装进校服外套里等了他一会儿，听见女生说了句“谢谢”之后问廖行泽：“走吗？”
    廖行泽干脆利落地回了他一个好字。熟练的仿佛他们是相处多年的饭友。
    ——
    晚上的食堂看上去比中午要少了许多，沈知言在某个窗口百无聊赖地排着队，忽然感觉衣服里的手机传来一阵震动，他把手机掏出来，见是林祎凯发来的两条企鹅消息
    林祎凯：【图片】
    林祎凯：老言，我今天晚上做手术，我妈今天加班可能不能立马赶过来，你要是还顾念咱俩的兄弟之情，晚上就请假过来医院陪着我。
    沈知言一边从食堂大妈手中结果托盘，一边顺手点开那张图片，是林祎凯的手术确认单，开始时间一栏上写着晚上六点。沈知言看了看表，问廖行泽：“老赵今天晚上还过来吗？”
    “应该不过来了。”廖行泽把托盘放到就近的桌子上，“怎么了？”
    “我晚自习要请假，家里有人做手术。”沈知言说。
    廖行泽说：“只请晚自习的假的话跟罗婷说一声就行，门口晚上有人警卫值班，到时候报一下班级就能放你进来，只有晚上不回宿舍才要跟赵峥要请假条。”
    沈知言点点头，然后低头在班群里找到罗婷加了她的好友，罗婷通过的很快，还发了一个小猫咪打招呼的表情包，沈知言跟她简单地说明了来意，得到肯定的回复后退出了界面，随后点开林祎凯的头像说：“好侄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记挂着叔侄之情去看你的！”
    林祎凯回复了一个大大的“滚”字。沈知言心情不错地放下手机，就听见廖行泽说：“对了，你今天中午中午是不是给我发过消息？”
    沈知言这才想起那个久久没能得到回复的“？”，感情这家伙不是没看见。他“嗯”了一声，随后问：“你看见了，那怎么不回我？”
    “你就发个问号让我怎么回？”廖行泽从托盘中挑起一块牛肉，“你想问什么？”
    沈知言想了想，决定不先打听当年华杯赛和廖行泽名字的事情，避重就轻地说：“没什么，就想知道你现在怎么老是冷着一张脸，跟咱俩以前认识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廖行泽神情似乎有所触动，抬头问：“哦？哪里不一样？”
    沈知言说：“想当年你是一个多么阳光开朗的热心少年，怎么现在满身洁癖，说话也冷冰冰的。高远还说他想抄你的作业还要先洗手”
    廖行泽不由自主地笑了，一边端着托盘起身，一边对他说：“高远那家伙的话你少信，倒是你，我记得你从前跟人说两句话还唯唯诺诺呢，现在还不变得巧舌如簧。”
    ——
    沈知言打了一辆出租车，早早就来到了医院，林祎凯半躺在床上拿平板打游戏，看样子似乎挺投入，但是连跪六局，战绩异常的惨烈。
    沈知言看着平板上又一次出现“失败”两个字，叹息道：“大侄子，你水平退步不少啊。”
    “操，不打了。”林祎凯估计也觉得很没意思，他烦躁地把平板收起来，一只手紧紧地抓住被子，在床上愣怔几秒后问道：“现在几点了？”
    “还早着呢。”沈知言知道他想问什么，回答说，“差不多还有二十分钟。”
    林祎凯脸上逐渐浮现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沈知言知道他还是害怕，于是开始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我们班主任今天说，13号的联赛要刷掉班里至少一半的学生。”
    林祎凯用袖子撸了一把脸上的汗，故作镇定地阖上双眼，没什么兴趣地回道：“我觉得这不是你该担心的问题。”
    “本来我也不是很担心，但今天我们班主任出了个题，我不太能做出来，但我那个新同桌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做了。”沈知言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继续说：“而且他今天送了我一本书，里面有些东西挺陌生的，我感觉有点不太妙。”
    林祎凯不以为然：“你想太多，连于哲明都说你的实力拿CMO金牌绰绰有余，你又不用进国家集训队，担心这个干什么。”
    沈知言对着他露出了不明所以的微笑，林祎凯看着他的表情，顿时感觉有些不妙：“老言...你...不会真的想进国家队吧？”
    林祎凯感觉自己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对他说：“大哥，就算我不打竞赛也知道，咱们市上一个进入国家队的人可是于哲明，你想想这都过去多久了，十二年！不是我不相信你，但你参加完联赛，再参加个CMO差不多就可以了。听兄弟一句劝，见好就收是每个聪明人都该有的智慧。”
    沈知言抵在他的床边玩手机，末了悠悠地回答道：“那没办法，我一直都不不懂什么见好就收，只想着贪得无厌。”
    林祎凯还欲再说些什么，几个护士模样的人却在此时匆匆破门而入，为首的正是前两天才刚刚见过面的院长罗英梅。罗院长看见沈知言之后挺高兴地跟他打了声招呼，然后掀起林祎凯床头的病例，简洁地问：“六点的骨科手术？”
    林祎凯有些不安的点点头，沈知言见他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用力地拍了拍。随后他就被护士们七手八脚地挤到了一边，等他跟着病床亦步亦趋地来到手术室门前时，林祎凯望着他，终于忍不住地流下一滴眼泪，轻轻地说道：
    “老言，我真的要残疾一辈子了。”
    手术室的大门迅速关闭，门上的灯光亮起，沈知言坐在室外的长椅上，闻着从里面传来的消毒水的味道，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回忆灌入脑海，让他感觉自己的精神有些恍惚。
    三年前——
    “所以，被告人秦岳在山区公路上超速行驶将原告乘坐的汽车撞下山崖，不仅造成了原告的母亲，驾驶人林蓉当场身亡，还致使原告右小腿粉碎性骨折。鉴于原告还未成年，并且属于单亲家庭，父亲没有抚养能力，且小腿的伤势可能导致他终生丧失劳动能力，综上，我们要求赔款......”
    沈知言一直坐在轮椅上，听着郑媛和被告律师唇枪舌剑，期间被告还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了两句，但是他始终是一言不发。
    郑媛在中间暂时休庭的时候尝试跟他说了几句话，但沈知言似乎一句也没听进去，尚显稚气的双眼狼一般的盯着坐在对面的罪魁祸首，几乎要用眼神把他剜出两个窟窿来。
    沈知言的伤势，郑媛虽然让护士保密，但同病房的人一个个都开始出院、好转，只有他一直没什么起色，他自己稍微想一想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容乐观。
    郑媛看着他的表情一阵心疼，但又没有什么好方法缓解他的痛苦，只能柔声劝慰道：“小言，你不要害怕，虽然你妈妈她...确实已经不在了，但好在她给你留了一笔很丰厚的遗产，我也会给你争取更多的赔偿，你好好听医生和护士的嘱咐，争取早点从轮椅上站起来，好不好？”
    沈知言低头望着自己缠满纱布的小腿久久沉默，就在郑媛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他却忽然抬起头，开口道：
    “媛阿姨，您刚刚说，我小腿的伤势可能导致终生丧失劳动能力。”
    少年的嘴角牵起一抹苦涩而倔强的笑，他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腿，直视着郑媛的双眼，一字一顿的问道：
    “也就是说，我可能要残疾一辈子了，是吗？”
    |各种黑科技软件，破解软件，好玩的软件，尽在微信公众号：；有你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