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送后我又去参加了高考》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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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一时间尴尬到窒息。
    林祎凯一个“操”字卡在了喉咙里，又生生把它咽了下去，问道：“那是为什么？”
    他跟沈知言从小一起长大，对这位大哥的智商和学习能力了如指掌，林祎凯敢肯定，只要沈知言没有在高考的时候脑子失忆或者用脚答题，他考上top2绝对没有问题。
    运水一中不比育英中学，它的特色就是各种竞赛，里面的老师一般也都是以前在各大竞赛中得过名次的小年轻，教学水平参差不齐，而且因为运水从不参与各种联考也鲜少有模拟考试。因此里面拿着竞赛当幌子实则混日子的学生也大有人在。
    所以他实在想不到沈知言为什么放着好好的高考状元不争，要跑去运水那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当一个竞赛生。
    然后，沈知言接下来说的话差一点气的他当场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他说：“找乐子。”
    *
    林祎凯在肚子里酝酿了八百个字的脏话，被他妈一通电话给打断了。
    电话是打给沈知言的，沈知言自动忽略林祎凯看傻逼一样的眼神，拿起手机道：“喂，媛阿姨。”
    郑媛那头的声音异常嘈杂，依稀夹杂着男人的几声怒骂，紧接着，沈知言就听见她既紧张又急促的说道：“小言，你还在小凯的房间吗？”
    “嗯。”沈知言的心头涌上一丝不详的预感：“怎么了吗？”
    “你赶紧把门锁上。”郑媛把声音又压低了几度，近乎微不可闻地说：“楼下有人来闹事儿了，来了七八个，我怕他们一会儿会冲到楼上去。”
    一楼———
    刚刚接待沈知言的小护士望着眼前几个明显不怀好意的男人，一边悄悄地把手伸到桌子里按下了报警按钮，一边尽量平静地问：“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约你妈！”为首的男人满脸狰狞，脖子上带着小拇指粗的金链子，手臂上纹着花花绿绿的纹身，“李岩呢？罗英梅呢？把他们给老子叫出来！”
    小护士被他吼的当场瑟缩了一下，但还是挺着脖子对他说：“不好意思，先生，这里不是诊所是病房，李岩医生和罗院长今天也都不在，如果没有要紧的事情请您不要大声喧哗…”
    “滚！”花臂男听了她的话以后勃然大怒，猛地抬手照着小姑娘的脸就是一巴掌，一下子把后者打到了地上：“我爸在你们这里住院住了三个月，前天做手术前还小呵呵地跟我打招呼，结果被你们推进去不到两个小时人就没了！李岩那个狗币算个什么医生，杀人犯，王八蛋，收钱的时候天天跟在我身后笑得像条狗一样，现在人没了你们想脱责？门儿都没有！”
    小姑娘捂着脸当场呆坐在了地上，一旁一向好脾气的郑媛猝不及防地看到这一幕，顿时感觉自己气血上涌：“这位先生，医闹是犯法的！”
    花臂男仿佛听到了什么绝世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跟在他身后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见状，适时地拍起了大哥的马屁：“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们，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们七爷的大哥是干什么的，医闹？开玩笑，老子今天就是砸了这个医院都不会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一道森冷的声音从“七爷”身后响起：“你很拽啊？”
    “七爷”一回头，看到一个半大的小子伫立在他身后，脸上的表情是不加掩饰的嘲讽。
    郑媛的惊惶的尖叫声从耳边传来：“小言，你怎么下来了？”
    沈知言没来的及跟郑媛打招呼，一双温和的月牙眼此刻盛满戾气，“七爷”被那明显是挑衅的四个字喊的愣了一愣，豺狼一样的眼神将沈知言从上到下审视了一番。
    身形清瘦，面容青涩，眉眼看上去温润无害。
    一看就是整日坐在教室里对着课本念念有词的三好学生。
    “七爷”在以貌取人地得出结论后瞬间放下心来，对沈知言那句近乎挑衅的话不以为然地说：“滚蛋，小兔崽子，你他妈的在这里吓唬谁呢？回去乖乖念你的书，别在这里挡……”
    话音未落，一只遒劲有力的手伴随着凌厉的拳风直挺挺地砸到了“七爷”的脸上，“七爷”惨叫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知言掐着脖子摁倒在地上，尖嘴猴腮的男人见状要过来扯他的胳膊，沈知言见状，一边踩着“七爷”的胸口迅速站起，一边回手一个胳膊肘精准地捣上了猴腮男的小腹。
    猴腮男捂着肚子趴倒在地上哀嚎不止，沈知言也没再理他，而是转身从地上拖死狗一般地将七爷拖到小护士身旁，一手掐着他的脖子，一手按着他的后脑勺，言简意赅地说：“道歉。”
    七爷气的眼冒金星：“我□□妈！”
    嘴硬的结果就是沈知言毫不客气地抓着他的头往地上狠狠一撞，七爷的鼻子被这一下子当场撞出两道汩汩流淌的鼻血，配合着他已经肿胀了的右脸，看上去狼狈又滑稽。
    然后沈知言又薅着七爷的头发让他抬起头，依旧是那简短的两个字：“道歉。”
    *
    院长罗英梅接到通知跟着警察匆匆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一个小时前还在医院里指天骂地的七爷被一个半大的孩子摁在地上，咬牙切齿地跟前台的小护士表示忏悔，猴腮在他不远处捂着肚子吱哇乱叫，一旁的几个跟班心惊胆战地缩成一团，生怕沈知言一个不爽也拿他们的头亲吻大地。
    警察走上前把两个人从地上分开：“都住手！怎么回事？”
    医院里有监控也有手术记录，警察很快便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七爷”大名刘飞，家里靠建材生意赚了几个钱，几个月前父亲脑瘤手术失败，经法院鉴定是患者在手术过程中血压突然下降，主刀医师李岩不承担任何责任；刘飞偏偏不服，一口咬定是李岩害死了他爸还勾结法院，正巧前两天做生意的时候在酒桌上认识了一个大哥，大哥穿着一身名牌，身后跟着五六个保镖，喝酒的时候得意地表示自己在宁远市这一带颇有些人脉，于是刘飞就求他帮忙给自己一个公道。
    大哥答应的十分爽快：“行，只要这批建材你便宜点卖给我，以后咱就是兄弟了，法院那边虽然我没有熟人，但那个医院旁边都是我的地盘，你尽管去那里闹，出了事我罩着你！”
    结果就在刘飞在警察面前气势汹汹地跟他大哥打电话的时候，才发现大哥早就把他拉黑了，而答应“大哥”的那批建材早已发货，价钱低到近乎白送，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刘飞被骗了。
    沈知言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忍不住真情实感地骂了一句：“傻逼。”
    罗英梅则冷静地翻看着刘飞父亲生前的病历：“患者在接受手术的时候已经65岁，我们在术前就告知过家属，手术的成功率只有四成，况且患者年纪也大了，我们当时也建议还不如采取保守的治疗方式，照顾的当的话还能有两三年的寿命，是他自己执意要求手术，虽然我们也为手术的结果而难过，但我院确实没有任何对不起他们的地方。”
    刘飞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骂些什么，被沈知言一个似笑非笑的眼刀吓得当场噤声。一个领导模样的警察对着罗英梅点点头，转身对着身后几个年轻的民警说：“扰乱社会治安，全部带走！”
    几个警察两人一队迅速控制住了闹事者，猴腮不情不愿地走到最后面，见沈知言若无其事地站在一旁，一时间怒上心头，忍不住对押着他的警察嚷嚷道：“警官，那小子打破了我大哥的头，还用手肘捣我的肚子，他是不是侵害了我的…我的…对，生命健康权！是不是应该把他也拷走！”
    沈知言对猴腮能说出怎么有文化的词表示了微微的震惊，然后就继续用看文盲的表情望了他一眼，一旁的郑媛适时地展现出金牌律师的素质，免费给猴腮科普道：“那不叫犯法，叫见义勇为。”
    沈知言还慢悠悠地添了一句：“乱咬人的疯狗，打就打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刘飞最后一句“我□□妈！”还没来的及说出口，就被警察毫不客气的拖上了车。
    沈知言目送着刘飞一行人被带走后，收敛了一身的戾气走到刚刚被打的小护士身边，适时地送上一句温和地关怀：“你没事吧？”
    小护士还沉浸在看似乖巧的全省第一在医院化身社会哥暴打医闹的震惊之中，不知所云地冲他点了点头。
    罗英梅也冲着他微微颔首，说道：“今天真是谢谢你，小同学，你是哪个学校的学生？等我处理完这件事情就向你们学校写一封表彰信。”
    沈知言想了想自己要被“表彰”的内容，嘴角微搐：“不用了，谢谢院长。”
    罗英梅见状，只当他是不想在同学面前太出风头，不禁感慨现在的孩子真是低调谦虚：“既然你不愿意说学校，那你家住在哪？回头我给你送一面锦旗过去。”
    “家”这个字像一根尖锐的小刺，不轻不重地扎进了沈知言的内心。
    郑媛看着沈知言略显发僵的脸色，眉头微蹙，正打算开口帮他解围，就见沈知言在短短几秒的时间内迅速恢复如常：“我的家？”
    他一本正经地对着罗院长说：“我的家，在中华人民共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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