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木芙蓉水芙蓉》219.巫女之乱

    女王着急地伸出手臂，似乎要说什么, 但是仆人骑士众多, 她的嘴唇蠕动了一下,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阿福带着爱莎出了王宫。“你想去哪里？”阿福问道。
    尽管巫力排斥得她难受, 但是爱莎仍然兴致勃勃。她两眼放光, 毫不犹豫地说：“我想去集市。我听到过那些侍女们为女王读的诗歌：‘清晨，我走去清凉的河畔汲水，采来夏花装扮容颜。今天是集市的日子啊，我要和女伴们一起去寺庙祈福。集市上的歌手弹着古老的歌，旁边有一只奶牛温驯地路过。陶罐里盛着芬芳的香料, 贵女们的裙摆和羽扇蹁跹……’我想看见真实的场景。”
    “好, 我们去集市。爱莎，我是你的母亲阿福。”阿福调整了方向，避开了繁华整洁的贵族商业街, 带着她朝着平民们聚集的集市走去。她始终用巫力压制着爱莎。爱莎尽管难受得苍白了脸，但是她没有再娇气刁蛮地吭上一声。
    真实的集市, 远没有诗歌里那么美好。
    集市上有商人用木棍挑起五颜六色的布匹, 大声地吆喝着，与人讨价还价。小摊上摆着各种各样的陶罐, 陶罐里装着牛奶、香料和其他各种物品。有奶牛“哞”地叫着, 被人牵着，慢吞吞地走过。风吹起, 尘土飞扬。但是, 爱莎没有任何扫兴的样子, 她兴奋地看着这鲜活的场景，兴致颇高。
    在一地的烂菜叶和尘土中，在集市的喧闹声里，一位老人弹着古老的乐器半风弦，席地坐在某个角落。他的帽子半垂下来，盖住了他的大半张脸。他似乎是闭着眼睛，用嘶哑的喉咙，唱着一首古老的歌。
    “你唇齿间染上的芬芳和甘甜，不是玫瑰花，是红色的石榴汁……你是多么甜美啊，情人亲吻着他的唇说。”
    阿福停下了脚步，这个歌词她印象深刻，在王宫里唱的，明明不是这个。难道一样的旋律，只是歌词不同，嗓音不同，就立刻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吗？如过王宫里的那首歌是对爱情的咏叹，对甜蜜的赞美，那么街头的这首歌，就是沧桑的回忆，不知疲惫的述说。然而，街头的人们司空见惯，对此并不关注。
    那位老人就那么耷拉着眼皮，用老树皮一般的手，随意地拨弄着半风弦，旁若无人地唱着。他的身边似乎有看不见的屏障，与整个热闹的集市分开，瞬间带着人走进了那个古老神秘的岁月里。
    “世界对着他的爱人，种下了一棵石榴树，”他枯燥的嗓音唱道，似乎在不厌其烦地叙说，根本不在乎有没有人在听，“树上结满了果实，那红宝石般的甘甜深藏其中，无人能知……”
    “走啦！”爱莎不耐烦地催促她道。
    “他的爱人犹疑不安，总是在石榴树下徘徊：你爱我吗？告诉我，你有多么爱我？”那位老人用破锣般的嗓音唱道，唱得枯燥而又难听。
    “走啦！”爱莎再次催促道。
    “你听……”阿福说，她停留在那儿，一动不动。在一个王朝灭亡之后，新的王朝总会锲而不舍地毁去它一切的痕迹，包括书籍和某些秘密。那些偶尔流传下来的真实，只会出现在民间古老的歌谣上，从那一代代的流传里，才能找到没被历史磨灭的只字片语。
    老人继续旁若无人地唱道：“世界指着石榴树的果实说：‘这就是我爱你的心。’‘这种难看粗糙的果实吗？’他的爱人不满地说道。他很快有了新的情人，情人用赞美引诱他道：‘你是多么甜美啊，就像芬芳的石榴汁。’‘石榴汁是什么味道？’他不解地问。”
    爱莎撇了撇嘴，不满道：“阿福，你的耳朵坏了吗？”
    “你要叫我母亲。”阿福耐心地纠正她道。
    “你又没有养过我，我就乐意这么叫。”爱莎叛逆地说道。
    “……你永远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直到你劈开了我的心……”老人语气沧桑地唱道：“红色的宝石露了出来，每一颗都是那么甜美芬芳。世界倒下，闭上眼睛，陷入了永恒的沉睡……爱人的哭喊并不能将他唤醒……那贼人笑着，朝石榴树举起了斧头……”
    阿福不再反驳爱莎，她专注地听老人唱完了歌，在他的脚下放下了一枚银币。
    爱莎见她不再说话，没趣地抿住了嘴。但是很快，她的兴趣就被转移了，她开始一一品尝她看中的食物。
    大街上，有少年吹起了欢快的月笛，少女们提起裙摆，高兴地围着他开始跳舞，渐渐地有男子加入了进去，有孩童加入了进去，有老人加入了进去，甚至就连商人都在摊铺后舞动了起来。
    爱莎也随着开始跳舞，她的脸蛋儿兴奋地通红，她很快就融进了舞动的人群中。阿福想起什么，回头看去，那位老人已经消失了，可能已经离开。
    “阿福，快来跳舞！”爱莎对着阿福大呼小叫道。阿福也提着裙子，加入进去，跳起了欢快的舞步。
    一曲吹罢，人们散去，但是气氛更加热烈起来。无数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人，一起勾肩搭背地说道：“走，一起去喝酒！”
    在这种氛围里，似乎爱莎和阿福的相处也变得融洽起来。
    “十五年前，我生你的时候难产，身体虚弱，痛苦极了。她察觉到了你降生的气息，攻击了我的巫力屏障，抢走了你。”阿福说。
    爱莎撇了撇嘴，尽管不屑去听，但是难得地没有打断她的话。也许，她还是有些好奇吧，想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养好了身体，立刻出去找你，但是没有找到。直到我收了合适的徒弟，知道你也接受了她的传承，要是把你找回来，我不仅不能教导你，你还会时时刻刻地受到巫力排斥，就像现在这么难受，所以我才放弃了找你回来。”阿福解释道。
    “你的徒弟也被关在密室里，练习巫力，不能出门吗？”爱莎好奇地问道。
    “不是这样的，”阿福说道：“她每天都能出门。她以前练不好火属性巫术，经常被第一个师父责骂。我发现她更适合接受我的传承，就将她抢了过来。”
    爱莎绷紧了唇，一字不发，空气突然紧绷了起来。
    “但是你一出生，我就知道，你是冰寒属性，练不好木属性巫术，因为你我相克，所以我才难产，你更适合冰雪属性。”阿福说道。
    爱莎的脸色轻松了一些。“她对我还不错。王宫里不能突然出现一个陌生女孩儿，我不能当侍女，也不能当公主。当侍女得每天干活，我要练习巫术，没有时间。当公主又累，我也不想和大公主二皇子争权夺势，每天勾心斗角。师父出宫的时候，我常会偷偷地跑出来，在王宫里游玩。一察觉到她回来的气息，我就回去密室，继续练习巫术。所以，我并不是对外面一无所知。”她有些得意地说道。
    “我们回家去。”阿福看见她笑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酸，不禁拉住她的手说。
    “快放开，你不知道被巫力压制有多难受吗？相克啊相克！”她抗议道，飞快地甩开了阿福的手。
    得，所有的心酸，和其他的复杂感情，一瞬间全都没了，就像积雪在艳阳的照耀下，飞快地消失了。阿福无奈地看着她，告诉她方向，和她隔开一小段距离，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