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妃不淑》39.探查

    上官明喧脸色一沉, 看起来并不十分愿意的样子。
    “大人!”烈明艳的却露出了恳求地表情, 上官明喧又哪里能够逃得过这种眼神,最后的结果自然是遂了某人的心愿。
    烈明艳果然说到做到,打领了那差事后, 就带着人一心一意地开始调查了起来,她要来了以温家寨为中心方圆几十里的地形图经过仔细勘察后,烈明艳发现, 在温家寨旧址的后头有一大片一望无际的竹林,若所料不差,这应该就是温家人赖以生存的制作万溪纸的竹林,而在原先, 沿着这片竹林的顺山势而下的还有一条小溪, 此溪当地人唤名为青溪。
    烈明艳看着此行领路的山人, 语气慎重地问道:“我听宿老说过, 你们族人平日引用的水源, 就是这条清溪吧!
    “是的!族人们在未出事前最爱到清溪的下游去, 或打水, 或洗衣,洗澡, 最是方便不过了。”
    烈明艳闻言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地表情,她回过身又对着身边跟着一起过来的医生问道:“敢问大夫,温家寨里用的那些食水井你们可都检查过了?”
    “老朽已经仔细检查过了并没有发现什么有毒之物。”自从出事后, 温家的人就把那几口老井全都给封住了, 所以如果那井里真的有什么至毒的东西, 当不至于完全不被发现。
    “领我去那青溪看一看。”烈明艳如此说道。
    于是,接下来整整有了一个时辰的功夫,他们徒步前往了那条蟠龙山中有名的青水之溪。
    “不瞒大人说,这青溪之水,水质清澈凛冽,品质极好,以前的时候经常还有外面的人进山,就是为了专门取这青溪水回去,说是用它泡出来的茶比其他水泡出来的茶格外的清新甘甜。”那领路的人是温氏人,忍不住的开始与烈明艳炫耀起来:“我族制作的万溪纸,就是用这溪水几经发酵炮制而成,那出来的纸张,当真是洁白无瑕,且还带着一股淡淡的竹叶之香。”
    “万溪纸,远近闻名,价若千金,在下自然听过。”烈明艳笑着点点头。
    “哎!只不知什么时候,我们能够重新在把那万溪纸制作出来。”
    烈明艳微微一笑,目中清清冷冽,那山民见了心里骤然一紧,却是再也不敢耍弄小聪明了,老老实实地在前面带着路。又过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众人方才算抵达了目的地。与众人想象中的碧波荡漾,娟美清澈的小溪不太一样,眼前的青溪,给人一种名不副实的感觉。
    “这溪看上去怎地如此干涸啊?”烈明艳问道。
    那领路的山人也露出一脸吃惊地表情,半晌后,方才挠着自己的后脑勺,闷声闷气地说道:“自从俺们寨子被朝廷的一把火烧烤之后,剩下的族人们就全部往更深的山里藏去了,这边却是老长时间没有过来了,所以俺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烈明艳环顾四周,在这里张望了好长时间。
    有护卫过来问道:“大人,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烈明艳沉吟了半晌后,断然道:“走!咱们到此溪的上流去!”
    这清溪如此干涸,定然是因为半年前那场地龙翻身的缘故,烈明艳觉得十有八成是因为滑落下的山石截住了溪流这才导致了此溪下游如此干涸的原因。
    “大人,若是咱们徒步而行,想要抵达上游,怕是要走到天黑呢!”那领路的山人如此说道。
    “就算走到天黑那也要去!”烈明艳神情坚毅,当下就拍了板子。
    如此一行人稍作休息后,就开始顺流而上,徒步而袭,山路难走,烈明艳的脸上却丝毫不见任何叫苦之色,而是一言不发的走在队伍的中间,一路上双眼都在观察周围的地形,能够看得出来,越往上走,推积在一起的碎石就越多,有的时候甚至还能看见一条条咧开的地缝。由此可见,那场地震的中信源头应该就是在清溪的上游处。
    “大人,前方的路被巨石堵住了。”探路的护卫回来禀告道。
    那随行而来的医者忍不住擦了擦自己的满头大汗,苦心劝说道:“大人,要不咱们返回吧,明日,明日可以再来啊!”
    “都走到一半了,哪有退回去的道理。”烈明艳知他老迈,如此辛苦,心里也大为过意不去,可是检查毒源,她又不得不带个大夫过来,是以便对着附近的护卫道:“大夫不胜体力,接下来的路,由你背着他吧!”
    那护卫闻言二叔不说,便把那老大夫背在了身上。
    “哎呀,这怎么使得!”那老夫还待推辞。
    “没关系的。”烈明艳劝道:“我的这些护卫各个身强体壮,不要说是背着你,就算是背着一个大汉都能够健步如飞,大夫放心便是。”那大夫实在是走不动了,听了此话后也就不再推辞了,而且走了一段路后,他果然发现背着他的人脸不红气不喘,一副无比轻松的模样,见此,这大夫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烈明艳,见其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地样子,忍不住说道:“这位大人,老朽看你的身子骨也甚是单薄,走了这么久的路,体力恐也不支,不如你也让一个护卫背着吧,这样也能休息一下!”
    让别的男人背着自己吗?烈明艳抬起袖子擦了擦脑门上的热汗,可惜,还不待她说些什么时,护着她的还几个护卫,哗啦啦地瞬间跪倒在地,齐声道:“属下万死,属下不敢!”这老大夫不知道烈明艳的身份,这些皇帝身边的护卫们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啊,要知道,他们那几个因为护卫不利,导致主子被人掳去的兄弟们,现在还因为被军棍仗责而半死不拉活地躺在床上呻、吟呢,他们难道也想要赴那些人的后尘不成?那可是皇帝的女人,堂堂地娘娘,他们得是有活的多腻歪了,才感去碰触她的贵体。
    那大夫明显被眼前的阵仗吓了好大一跳,讷讷地再也不敢出声了,烈明艳则给了他一个你看吧的眼神。
    “你怎么也跪下去了?”烈明艳看着整个身体几乎都快要趴在地上的某领路人,脸上露出头疼的表情。
    那山民白着一张粗脸,哆哆嗦嗦地说道:“俺,俺也不知道,俺听他们一喊,腿不知道为啥就发软,然后,然后就趴下了。”
    烈明艳:“……换条路,咱们继续走!”
    紧赶慢赶,一行人终于在天黑之前,抵达了目的地。
    “好臭啊!”烈明艳用着袖口紧紧捂住自己的口鼻,直觉的这里的气味熏的人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她派了一个护卫去前方打探,不多时那护卫回来报说:“禀大人,前方断流处出现了大面积的死鱼。”
    烈明艳乍闻此言,精神却是一震。
    “快,前方带路。”
    那护卫说的一点都不错,此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画面当真是恶心至极,水面上密密麻麻地漂浮着数都数不清的鱼尸,而且可以看的出来,这些鱼并不是最近才死的,而是不知道多久之前死亡的的,因为水流把断石截断,不能流通,这些鱼便就这么一日日地漂浮在水面上,使得这里是臭气熏天,场面十分惨烈。
    “在上风处点燃篝火。”烈明艳一边吩咐着护卫,一边转过头对着那医者道:“大夫不妨与我在此处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出令这些鱼儿集体死去的原因,不瞒您说,我怀疑这与温家人中毒一事,必然有所关联。”
    “小人责无旁贷。”那大夫脸色慎重地点点头,果然与烈明艳沿溪查看起来。
    就见他用着随身携带的容器,先是装了此溪中的腐水,而后又装了几条死鱼,就在他四下忙碌的时候,烈明艳却举着火把在四周查看起来,半晌后,她眼神微微一凝,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了一块东西。这应该是某种矿物的碎块,但见它浑身发紫,不像是普通的山石,最关键的是,离近细闻,竟有一股十分刺鼻的味道传来。
    烈明艳叫来了那医者。
    “大夫可曾认得此石?”那大夫近到眼前,借着火把的光亮仔细观察一番后,摇摇头:“在下并不知道这是何物。”
    烈明艳嗯了一声,又叫来了护卫,吩咐了几声,片刻后护卫回来禀告说,这紫色的石头在上流的溪水里摊积了许多,可以说,这清溪之所以会被断流,也是因为此石挡路的关系。
    “ 你也不认的这个吗?烈明艳询问那山民。
    “俺不认识。”那山民看过后也说道:“俺在山上从没见过这样紫色的石头。
    烈明艳反反复复地看着这手里的石块,脸上有着若有所思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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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明喧几乎是一夜未睡,至天亮时,方才看见姗姗而回的某人。
    “哎呀。这是累死啦!”烈明艳一进大帐便直奔床榻而去,连鞋子都未脱,四仰八叉地便倒在了上面。
    上官明喧眉头皱的死紧,烈明艳身上本来就有伤,偏偏她还非要给自己找事情做,上官明喧本想斥她几句,可是话还未出口,那边的某位就已经死死地睡了过去。皇帝陛下实在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走到床边,亲自伺候了某人脱衣妥协,擦手擦脸,看着某人那双已经血肿的不成样子的双脚,皇帝陛下的眉头一瞬间皱的几乎可以夹死蚊子。拿着消毒过后的银针,上官明喧一下一下的给她把脚上的水泡全都挑开了,而后要撒上了药粉,仔细的缠绕上药布,可就算是这样某人依旧睡的像是只死猪,半点醒过来的意思都没有,可见身体的疲惫程度。
    等好不容易把人伺候的利索了后,上官明喧这才合衣躺在了她的身边。
    “明天再跟你算账。”皇帝陛下一边哼哼一边把烈明艳搂在了怀里,怀里的身体,小巧又温热,在这寒夜中搂着最合适不过。
    烈明艳整个人睡的是昏天暗地,简直是不知今夕是何年啦!
    次日清晨,烈明艳睁开双眼时,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简直是哪哪都疼,这种疼还不是单纯的疼痛,它还伴随着一种肿胀酸麻的感觉简直就是连抬起一只胳膊都会觉得令人难以忍受。
    “你今日不许乱动。”不远处正坐在案牍前书写着什么的上官明喧淡淡地说道:“老老实实地给朕呆着。”
    “不行呀!”烈明艳下意识的反驳起来:“中毒一事还尚未查清,我怎么能……”
    “你现在连朕说的话都感驳了是不是?”上官明喧脸色骤然一撂。
    烈明艳抿了一下嘴巴,到底不敢再跟他顶着干,半晌后方才糯糯地说道:“我有点饿了。”
    上官明喧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叫了声:“来人啊 !”于是片刻之后,一碗鲜美的肉丝鸡米粥以及几样清淡小菜便出现在了烈明艳的身前。
    “皇上不与我一起用些吗?”烈明艳问道。
    “朕吃过了。”
    烈明艳发出了哦的一声而后便老老实实地用起了食膳。
    膳毕,烈明艳跌跌撞撞地走下床来到了上官明喧的身旁,此时后者正在白纸上写着什么东西,烈明艳见他并不赶自己走,便也抻了脖子去看,这一看之下,忍不住的发出了一身惊呼:“皇上想出了安置这些棚民的办法?”
    上官明喧笔不停歇淡淡地说道:“棚民之乱由来已久,全国各地都有不少像蟠龙山藏住着的棚民,这里不设官府,不登户籍却代代生息,繁衍不止,长此以往极容易聚众滋乱,若再由那有心之人于旁煽动,极容易发生动乱是以必须要彻底解决此问题才行!”
    “皇上高见。”烈明艳拍马屁地话语那是顺手捏来:“您真是位明君和能君啊,连先帝都没有解决的棚民问题居然在您的手中解决了,皇上您真是太了不起了。”上官明喧不一定是康泰帝最喜欢的儿子,但毫无疑问,对于他的那个明君爹,上官明喧心里是充满濡慕之情的,是以此时听见烈明艳说,他解决了先帝都没有解决的问题时,心里无疑是充满了一种骄傲和自豪。
    “乱说什么,朕怎及的上先帝。”虚伪的皇帝陛下嘴上淡淡地否认了几句。
    手上却停了笔,把已经写好的折子递到了烈明艳的手里:“你且看看!”
    烈明艳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后,一目十行地看了过去。
    这折子的内容大体分为几个部分,其一是采取保甲之法,按户编侧,责成地主、山主,并保甲长出结,送当地所在县衙稽查。这就是说从今以后这些棚民门也能享有正式的户籍待遇,不必每日在忧心什么时候官府回来缉拿他们,他们也是本朝堂堂正正地良善之民了。其二,则是棚民过万之地,要派遣军队驻扎防守,以防发生滋乱。其三是,编册之后,棚民不得在到处流窜,其四则是偏侧入籍十年者后代可参加科举考试。
    “这四条政令若是能够成功实施,何愁这些棚民不对朝廷归顺。”烈明艳的脸上露出惊喜灿烂地表情:“皇上写的这些,处处切中结症要害,解决了棚民门的根本问题,想要他们知道后,定是欢欣雀跃,叩谢皇恩。”
    烈明艳说话时的表情是那样的情真意切,双目泛光,充满着激动与欣赏,那是绝对出自真心实意地赞扬。l
    自己的心血能够得到别人的认可,无疑是一件令人觉得心情舒畅的事情,这从上官明喧那已经不再黑着的脸色和隐隐翘起来的嘴角上就能够看的出来。
    “真的有那么好?”
    “真的有这么好!”烈明艳连连点头:“只是……”
    “只是什么?”
    烈明艳叹息一声:“只是现在温氏中毒一事还没有调查清楚,难免有些瑕疵。”
    “你寻回来的那紫色石头,朕已经让护卫快马加鞭送到专人那里,想必不出两日,便可以知道消息。”
    烈明艳一听这话,果然十分高兴,她情不自禁地说道:“大概是女人的直接,我真的觉得那石头十分古怪。”
    上官明喧淡淡地嗯了一声。
    烈明艳靠在他身边,突然问道:“皇上准备怎么处置那温仁贵?”
    上官明喧眼睛都不眨地说道:“自是杀了。”
    “只杀他一个?”
    “凡是参与者,皆杀。”
    烈明艳闻言心下却是狠狠一抖。
    上官明喧见她半晌不再吭声,便问道:“你是觉得那温仁贵可怜,可是觉得朕心狠手辣,没有仁慈之情?”
    “我怎么会如此想。”烈明艳抬起头看着上官明喧:“臣妾知道此地棚民缺乏教化已久,皇上要用他们的血来竖起朝廷的威信更何况温仁贵他们截杀过往商户,双手上也沾满了无辜之人的鲜血,实是罪无可赦,臣妾只是不明白,皇上为何不处置那兴苍县县令许茂,若不是他几次三番的相逼,若不是他胆大包天的欺上瞒下,钦差想也不会一把火要去杀死那些病人们。”况且许茂还在钦差死掉后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温仁贵的头上,自己却绝口不提那场要了许多人性命的大火。
    “许茂?”上官明喧笑了一下:“你可知那许茂是什么人?”
    烈明艳一愣,不过就是个县令而已,难道身后还有什么了不得的后台。
    “那许茂是当今吏部尚书杜克俭的干儿子。”上官明喧故意凑在烈明艳地耳边,还心眼儿地使劲儿往里面吹着热气。
    “杜,杜尚书?”烈明艳觉得自己的喉咙开始有些发干了。
    杜尚书是何人?答,他乃是当今皇后的亲叔叔,太后娘娘的亲弟弟。
    就这么说吧,自从虢国公林振英去世倒台后,现在朝堂上就数他蹦跶的最为欢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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