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清河地主gl》38.官媒

    夕阳傍照, 天边的云彩霞红一片, 青砖黛瓦将余晖遮掩了半数, 房屋院墙、花草树木的影子被越拉越长。
    廊庑两旁的花木草丛中传来纺织娘“嘎吱”的鸣叫声, 白天叫嚣得最是厉害的蝉都被这声音比了下去。
    “你打算如何去办?”
    “他既是我弟弟,我自然不会含糊其事的,我打算请官媒人为他做媒, 亲自替他起草帖子, 议定礼、选黄道吉日,这些我都会细心去办的, 不会丢了张家的脸面。”
    柳氏并未就他的提议而作出答复, 只是道:“她还在堂上等着, 有什么话与她说去吧。”
    张雁张了张嘴,只能道:“那好, 娘请回屋歇着。”
    张雁转身离去,柳氏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才问身旁伺候了多年的婢女:“当年我让你拿给驴哥儿的细软,你是亲手交给了她?”
    婢女对上她质疑的目光,忙道:“婢子去寻二郎君的时候, 二郎君已经出了府邸,郎君便说他会亲自交到二郎君的手上的。”
    柳氏蹙眉:“你当时怎么不与我说?”
    “婢子、婢子以为……”婢女想起当时张雁威胁她不许说给柳氏听,她便一阵心慌。
    柳氏摇了摇头:“时过境迁, 再说这些也无用了, 罢了!”
    让张鹤与张雁叙旧, 她自然是一百个不乐意。不过与他相处总比与柳氏相处要来的自在些, 一则他们是平辈,二则她并不觉得自己的出身会对不住张雁——她之所以面对柳氏会感到拘谨和尴尬,很大的原因便是因为自己的身份。
    她一直都站在一个现代人的角度来看待张廷榆、柳氏、刘氏与张鹤这一身份。毕竟从她的角度来说她也无法接受妾生子的存在,而当她成为了这个“妾生子”时,她就自然而然地介意起在与柳氏相处时,自己的立场。
    这种感觉在她远离张家这一圈子时并不觉得什么,可当她靠近柳氏时,这种心思就出来作祟了。
    “你要娶妻了?”张雁神情淡漠地看着张鹤。
    “嗯。”张鹤对于他在柳氏面前一副面孔和在自己的面前是另一副面孔,丝毫不感到意外。
    “这是你对嫡子的兄长应有的态度?”张雁问。
    张鹤暗暗叹了一口气,她是极为厌烦这样的情况的,连应付都觉得要脱了一层皮。况且这张雁秀身份都秀出了优越感来,即便与之据理力争,“理”也不会在自己这边。
    “大哥若是不欢迎我,直言便是,我这就离去。”
    张雁冷笑:“娘让你留下来,她一走,你也要离去,她岂非要怪我了?”
    张雁冷言冷语,但张鹤却发现了他的一个优点——孝顺。
    至少他在没有兄弟姐妹与之相争利益的情况下,也愿意在柳氏的面前与她上演兄友弟恭,那说明他是会顾及柳氏的想法的,也是有孝心的。
    看在这一点上,张鹤不再跟他唇枪舌战,而是心平气和地与他说了几句话。
    倒是张雁发现张鹤是越发刀枪不入了,再冷漠无情的话都伤不到她一分一毫。直到他的妻子小柳氏差人来问他是否要一起吃晚食,他才道:“二弟来了,我陪他用餐。”
    小柳氏是柳氏的堂兄之女,出身与张雁算得上门当户对。不过张鹤见过她,身高偏矮,和柳氏的沉稳内敛相比,她喜欢奢华的装束,言行也更为浮夸。
    张鹤诧异道:“大哥不必如此委屈陪我用餐的。”
    “你可以不分尊卑长幼,我不能。让你一人用餐,这并不是待客之道。”
    张鹤摇了摇头,想不透张雁为何要这么“委屈”自己。她宁愿他别委屈自己,否则他看她不顺眼,吃饭吃得不开心,她也吃得不尽兴。
    仆役端上来五道菜,有蒸羊、羊杂、脍鲈鱼、百味羹以及酥炸莲藕,还有一壶张雁最爱喝的扬州高邮酒。
    “两个人吃五道菜,太奢侈了。”张鹤心道。
    张雁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又看了一眼张鹤:“二弟酒量不好,这酒便不与你共享了。”
    “大哥自己喝罢。”张鹤也无所谓。
    张雁吃一口菜,便喝一口酒,不过他吃得最多的是蒸羊与羊杂,羊肉虽然在冬天吃才是最美味的,可此时配上美酒,让他直呼:“过瘾。”
    席间,张雁提出替她操办婚事,张鹤只当他是喝醉了,回道:“不劳大哥费心,我可以自己操办。”
    吃完了晚食,张鹤便回到了她以前住的屋子。虽说是她以前住的,可那也是原身的张鹤,如今的她一点记忆都没有。
    屋子坐东朝西,屋内的布局跟清河村张宅的房间一样,不过里面的摆设很简单,没有文房四宝,只在墙上挂了几幅字画。其中有名家临摹柳公权的书法摹本,也有李成李咸熙的《晴峦萧寺图》,不过张鹤辨不出它是否真迹。
    据给她带路的仆役说这些字画还都是张鹤买回来的,张雁本来要将它们都扔了的,后来觉得作为客房留几幅字画供宾客观赏也好,便留了下来。
    张鹤躺在床上,心里完全没有归属感,她只是想着早些向夏纪娘提亲,然后早些回清河村。
    想到夏纪娘同意她提亲,她的心跳就开始加速,感觉血液都开始沸腾。再想到娶了夏纪娘就能光明正大地唤她的闺名、小名,也不担心她们独处会招惹不必要的非议,她也能名正言顺地牵她的手了!
    想象的美好,让张鹤忍不住抱着硬邦邦的枕头翻滚了一下。突然,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有些担忧:万一黄禹请的媒人先到夏家怎么办?
    手掌忽然摸到了腰间系着的香袋,她稍微安心,既然夏纪娘也知道了黄禹的行为,那聪慧的她应该会想办法拒绝这门亲事才对。
    翌日,柳氏便遣主管家中杂事的内知去了官媒处请来了一名官媒人。即便张廷榆已经去世,而他这一脉也没有当官的子孙,可抵不过张家是品官之家,还有个在京为官的张廷轩,官媒人丝毫不敢怠慢,带着册子、文书便来了。
    听说要为张鹤说媒,官媒人立马便推荐了好几家一等户的小娘子,不过张鹤说起是三等户的人家时,她微微诧异地看着柳氏,心道难不成柳氏真这么狠心让张鹤娶门户相差那么远的人家?
    不过既是柳氏也同意的,她自然不会拒绝,问清楚夏纪娘的家世情况后,又收了张家的钱以及柳氏起草好的草帖子,剩下该如何在夏家人的面前花式夸奖张鹤,将这门亲事落实,便是她的事情了。
    她登门夏家时,夏家正在为端午做准备。夏大上次进城置办了不少端午要用的什物,有艾草、蒲叶、五色纸钱,还有夏罗冠、夏罗玉去山上采摘的草药。
    除了要下地干活的劳力外,其余人都参与到制药除毒虫或是包粽子的行列来。难得被准许可以歇息两日的夏素娘则准备参加“斗百草”比赛。
    所谓“斗百草”是将收集而来的花草打成结,双方互套之后谁的花草先断则输,换下一个人,一直到自己收集的不同种类的花草用完。实际上是谁收集的花草种类多,便有获胜的可能。
    夏素娘本来想让夏纪娘作陪,不过夏纪娘要编百草索,腾不出时间,她便带着夏丫和夏进去收集花草了。
    夏老翁也坐在门口用草扎老虎头,这活儿讲起来很细巧,年轻一辈的都不曾学过,所以只有他自己来扎。正扎着草,便见由远及近一道身影,头戴帷帽,身穿紫色套服,衣衫华丽,一看便知道来历不凡。
    “这儿可是夏家?”官媒人摘下帷帽问道。
    “这儿是夏家,不过村中有许多户夏家,不知你要找哪家?”
    “我找有位夏纪娘的娘子的夏家。”官媒人笑眯眯地说。
    夏老翁放下了手中的老虎头,道:“那便是这儿的夏家了,不知……”
    “我呀,是抚州的媒官,敝姓朱。”
    夏老翁诧异,心想夏惠还真不是开玩笑的,这么快便寻了媒人来提亲,而且还是请得官媒!他心中微动,忙起身将其请入屋内。
    夏纪娘也听见了动静,心跳快了许多,心道:“她真的找人来了!”
    “哎,那是媒官儿,非大户人家还请不动她们呢!”夏二婶惊讶道。
    “没想到黄家这么能耐,竟然能请得到官媒人!”夏三婶也道。
    夏老翁走到门口,吩咐道:“让阿韬回来,还有快上茶!”
    这时又有一个头戴冠子、身穿朱红色的衣裙、腰间系着把清凉伞儿的妇人出现在了院子门口,她问夏纪娘:“这位娘子,这儿是否是夏寿老翁的家?”
    夏老翁听见动静转过身,心道什么人居然知道他的名讳而找了过来?
    夏纪娘点头:“这儿是夏家,不知婶子找阿翁有何要事?”
    妇人顿时一喜:“娘子便是纪娘吧?我是来替人向你提亲的!”
    夏老翁眉毛抖了抖:怎么还有两个媒人上门来提亲了?
    那在屋内坐着的官媒人蹙眉:莫非张家还请了别的人来做媒?
    夏纪娘则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她心猜那官媒人应当是张鹤请来的,而眼前的媒人却是黄家请来的,毕竟张鹤是不知道夏老翁的名讳的,只有身为夏老翁的妹妹的夏惠才清楚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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