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我想和自己谈谈》第288章

    2008年10月31日
    早上醒来后，好好梳洗了一番，然后决定去见个女孩。宿舍没人，我拿出纸笔写了一封信，也可以算作“情书”，我决定向她表白。这算是我第一次主动约一个女孩吧，也是我第一次有准备的追一个人。我们很早就认识了，她是我小姨的侄女，叫周小燕，怎么说呢，我对她印象很好。我们约了在南门见面的，我提前到了，在新华书店里待了两个小时，期间我打电话问她啥时候才能来？她说下班就过来。我也不知道过了过久，电话响了，是她。她问我在哪里？我说在新华书店。
    我在新华书店门口等她，过了半晌，她出现了，她站在阳光下远远地望着我，脸上带着笑容。她的个头不高，穿着一件黑红相间的棉群，紧身黑色打底裤，雪白的棉衣，这身打扮让她看起来小巧玲珑，很可爱。我向她走去，我在笑，心里却在打鼓，她很漂亮，她会看上我吗？我没一点把握，也没一点自信，我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
    “你今天闲了？”她说。
    “我停工了。”我说。
    “啥时候回家去？”
    “准备明天。”
    “哦。”
    “你啥时候回家？”
    “估计年底了吧。”
    “跟我一搭走吧，一路有个伴。”
    “我暂时走不起。”
    “现在回家还早，你咋不再找活干呢。”
    “唉，我想回家了，天也冷了，反正也干不了多长时间了。”
    我们沿着街道往前走，阳光在树枝间穿梭，今天天气不错，也不过冷。
    “你弟还不回吗？”
    “说是还得干几天。”
    “哦。”
    “你最近好吗——”我停住步子望着她，不敢看她的眼睛。
    “好的了，不好又能怎样？”她轻叹了一口气。
    “我看你不开心。”我笑着说。
    “好像你一天开心得很！”她“嘁”的一声；我手心里攥着那封信不敢拿出来。
    “没有，我就看你有点不开心。”我说。我觉得她跟我说话没有多少耐心。
    “你回家去干啥，总不能就那样待着。”她转了话题。
    “回去了再看吧，我也不知道该干啥，唉，很迷茫。”
    “好像谁活得明白似的。”
    “你谈对象了吗？”我终于鼓起勇气过说。
    “问这个干嘛？”她瞥我一眼，脸红了红。
    “不能问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很正常嘛！”
    “那要看对谁了，对我就不正常，我还小呢。”她抬起右手捋一捋头发，低头又抻了抻裙子。
    “对，你确实还小，不过——”
    “你想说啥，你叫我出来干嘛！”她站住了，前后望了望，接着说:“下午我还要上班，一天累的，我腿疼。”
    “你吃饭了吗？我请客。”
    “下次吧，你说你有啥事？”她又捋了捋头发。
    “就是看看你——还有就是——我就问你，让我追你行不行。”我盯着她的眼睛说，脑子里几乎空了。
    “你有意思啊，”她笑了，说:“我还小，暂时不考虑对象的事。”
    “好吧，反正我就是这意思，如果你愿意，我想试试，那个——这个给你——”我把信掏出来，她低头看了看，说:“这是啥呀！你可别吓我！”
    “我这人不会说话，我想说的都写里面了，你自己看，反正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你挺好的，反正就是那意思。你回去休息吧，完了再说。”我想要赶紧逃离，我心上憋得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甚至有点后悔自己这样做。
    她接过了信装在了衣兜里，她的脸红了，她左右看看，然后说:“好吧，那我走了。”
    我望着她缓缓消失在人群里，我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但我隐隐觉得希望不大。她是一个骄傲的女孩，或许是我不了解她吧，我也说不清。我叹口气，点了一根烟，望着街上陌生的行人，我才发现我们在玉皇阁旁边。我看了看表，快三点钟了，得去医院取检验单了。我辨别了一下方向，坐了公交车去医院。
    拿到检验单的那一刻我惊呆了，不知道是喜是忧？居然没有检查出任何毛病。我一直认为自己是有病的，不正常的。我问医生检查结果准确吗？医生说，你怎么会这样想，难道你非得有病才高兴吗？我说我就是觉得不正常啊。医生看着我笑着摇着头说，你真是一个奇怪的小伙子，没病不是挺好嘛！我说以前在老家的医院检查了，说我是癫痫，还吃了一段时间的药呢。医生说，不管你以前怎样检查的，现在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没病，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说可我总觉得自己不正常。医生说，你生理上没病，我看你是心理有疾病，建议你看看心理医生。
    我觉得医生说的有道理，我以前不瞪眼的，之所以瞪眼，就是因为初中的时候，我的同桌马志诚看人的时候总是斜着眼睛，我就学着斜视了一回，让后就不由自主瞪起眼来。现在想来，难不成我心理真的有问题？比如模仿癖？我确实喜欢模仿别人，我看老师的字写得好，我就刻意模仿，后来李老师还说我模仿他的字都走火入魔了！在学校的时候，几乎每个老师的字我都模仿过。唉，——到底怎么回事嘛！
    我沿着马路往弟弟工地走。我没病，我居然没有病，我反复念叨着。难道我的心里住着另一个自己吗？等到回到弟弟的宿舍时，太阳快要落下地平线了。我望着工地门前一排无精打采的柏树，暗红色的光线缓缓地从一棵树移动到另一棵树上。
    晚上我们三个去外面餐馆吃的饭，他们两个庆祝我身体健康。我把医生的话说给他们听，何国涛笑着说:“我看你确实心理有病，应该去看看。”
    吃完饭，我们都到弟弟工地待了一会，何国涛见我明天就能回家了，他也心急如焚。十一点钟他回了自己的工地。晚上我睡不着，一会儿想着回家的事，一会儿想着周小燕会不会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一会儿又想刘雅红。我插着耳机听着伤感的歌曲，思绪宛如大海的波涛一样起伏。我是凌晨两点钟才迷迷糊糊睡着的，时间我记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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