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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临烟刚走出屋子,再抬眼便是那寂静无人的书房。
自从入了这府邸里头,沈临烟还未曾进入这七王爷办公之地,这回恐怕也是她头一次来这书房吧。
也不知昨夜,他又在何处。
沈临烟缓了缓心神,将褶皱的衣袖好生整理一番,才伸出手小心触及在红木门框处。指尖停留片刻,便轻轻敲打起来。
“王爷……你在吗?”她说得语调极生疏,对里头坐着的人也实在客气。
许久,屋子里头男人漠然的声音淡淡响起:“进来。”
沈临烟下意识握紧衣袖下的香囊几分,一只纤纤素手微微用力便将那紧闭的红木门悄悄打开,也不出声响。
女子推开门,入眼的是以琉璃作香炉里头飘出朦朦胧胧的青烟,绣有白色仙鹤的檀木屏风前头赫然摆着墨色长桌,上头放有大大小小的册子,狼毛作的红木毛笔,沾有墨汁的砚台和摆在桌案处些许凌乱的宣纸,还有底下白色软毯为座衬托。
穿着一袭红衣的男子落座于白色软毯之上,他修长有力的手指中轻执一支红木毛笔在宣纸上随意题写,也不停顿。
君初抬眼轻轻一扫,站在屋子里头的女子微微挑眉问道:“何事?”
沈临烟这才将衣袖里头的香囊拿出来放在眼前:“我来……换佩剑。”
君初低着头也不做声,权当没有听见女子所说的这句话,扫了一眼身旁的砚台,桃花眼下微微带些乌青,神色有些疲惫说道:“研磨。”
沈临烟这才把手里的香囊好生收起来,福了福身子步调轻缓,走到男子身侧的放置砚台的地方,她半跪着身子小心翼翼低垂着眼,视若无人拿起石墨在那砚台上头轻轻打着转。
两人也不出声,屋子里头静得只能听见女子研磨的轻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至沈临烟研磨的手腕酸痛起来,那跪着的双腿也有些发麻。君初才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毛笔放置在台子上才转头看向女子说道:“香囊。”
沈临烟听了男子的话语才轻轻放下手中的石墨,再次伸手那上头早已布满了墨色汁液。她现下是取香囊不是,不取也不是,进退两难。
正当女子踌躇犹豫之际,君初早已伸出手将女子拉倒在自己怀里头,轻轻询问:“到底换不换?”
沈临烟膝盖小腿早已压得发麻,哪里又承受得住男子的用力拉扯,那身子不由分说便倒落在了男子的膝盖处,那鼻尖更是撞在了男子微微敞开的衣襟上,那被撞上的地方淡淡显现出通红之意。
沈临烟被男子禁锢在怀里头动弹不得,下意识偏过头揉着吃痛的鼻尖,说的极小声:“自然是要换的。”
若是不换,她又怎么在楹漓生辰之日交代呢?
“哦?”君初轻轻挑起女子散落衣衫上头的青丝,口吻调笑继续说道:“那怎么还不将香囊拿出来?”
沈临烟心里气恼,手指上都沾满了墨汁,如何还能将香囊拿得出来?这眼前人明显就是在设计她。
“手太……脏。”沈临烟话语说得吞吐,语调里头还存着片刻的心虚。
“哦,去洗。”君初虽说这话语说得好听,但禁锢眼前女子的手指丝毫没有一点点松开的势头。
沈临烟嘴里也不出声,一双杏眼直直盯着别处。
见女子不出声,君初便将手轻轻探入眼前女子衣袖里去,想要自己把那绣好的香囊拿出来。
“王爷……妾身自己拿就是。”沈临烟下意识想要直起身子,却又动弹不得,只好言语乞求向眼前男人说道。
君初缓缓低头,那垂落额间的几缕青丝便又贴近女子面容几分,照着沈临烟口中之前所说的话语算是做了回应:“你的手太脏……”
沈临烟听到这话先是一怔,处于好心提醒王爷道:“王爷还是让妾身起来吧,若是被压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她还记得那宫里头的太医每日都要来一趟七王爷府,来为君初看病。这个点怎么估计,也该快来了吧。
君初听闻女子一番话语,内心倒是失笑起来。
“你是在关心本王?”
“是……”她微微偏过头,倒是有些看不懂女子眼神里头显露出来的情绪。
君初这才将放于女子身上的手缓缓收回,慢条斯理整理了一番衣袖,面无表情道:“那你便去洗洗,再干净交给本王便是。”
沈临烟这才缓缓直起身子来,快速远离了充满男子气息的怀抱。她低着头便往屋子外头走,身后传来君初带着些许冷调的话语:“侧屋。”
沈临烟刚要踏出的脚步微微一顿,又很快转变了足尖的指向,向着那书房的侧屋急急走去。
大约这侧屋里头,有水能把这墨汁洗干净吧。
沈临烟一只脚刚踏入侧屋的木头门槛,那帘子便被快速掀了起来。
其实不然,那侧边屋子里头空荡荡的,并无过多装饰摆设,独独墙上头挂着的是楹漓想要的那把佩剑。
她一时也不知这七王爷,让她进了这侧屋又是何种意味。
她此刻,又该不该那墙上挂着的那把佩剑。
沈临烟沉默良久,这才从侧屋里头缓缓退了出去,抬眼所见的便是男子浓眉下一双祸人的桃花眼正半眯着打量着自己。
“为何不拿?”君初指了指侧屋的方向示意。
“要换的。”沈临烟摇头从怀中抽出一张白色方帕置于手心中央,又缓缓带着手心的方帕将那绣好的香囊再次拿出来。
细细看去,那香囊以红色面绸为底,边角有银线微微勾勒,而中间绣的便是君初口中要求所提到的一只白色的狗,那白狗半蹲着身子,一只白色前爪微微提起,那黑色鼻头上有神的眼睛黑而大,嘴角半吐着红舌,很是灵性可爱。
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君初轻轻颔首,这才接过女子手心里头的香囊把玩一番,才细细端详起来,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它咬人吗?”
沈临烟听了这话不明所以然,还是低着头向眼前男人回应道:“这狗自然是要听王爷的命令,妾身又怎会知晓呢?”
在女子看不见的视角,君初眼角的笑意深了几分,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抬起轻轻指了指侧屋:“那屋里头的佩剑,你拿了便是。”
沈临烟先福身道谢,便转过身子向那侧屋缓缓走去,小心将挂在墙面上头的佩剑取下,这才又回到外头。
再抬眼,君初早已低下头开始在宣纸之上题写,见男子摆摆手,沈临烟也不做耽搁,小心缓慢的退出了这书房。
这才刚出了书房,便远远瞧见远处来个一个医生模样打扮的人,那中年男子腰处挂着药箱,步调缓慢还不住提起袖子往额头流下的汗擦去。
不用想,这便是前几天见过的那个太医,是宫里头特意为七王爷的身子调理而来的。
沈临烟低垂着眼,手里握紧方才换来的佩剑,耳边脚步声也变得愈来愈大,一双黑色长靴沾着些许灰尘就站在了她面前。
“微臣参见七王妃娘娘。”太医上前几步,恭敬行着礼。
“起来吧。”沈临烟环着手臂,站在一旁回答道。
太医这才抬起头来,抬眼看见了沈临烟手中拿着的佩剑先是微微一怔,而后又微微佝偻着身子,言语谦恭道:“谢王妃娘娘,若是王妃娘娘身子若是不爽快,大可以来找微臣开药。”
沈临烟抬眼,轻笑一声回头看了看书房紧闭的门说道:“七王爷在书房里头,请太医好生照看才是。”
这太医的话中之意,再明显不过。
她只学会装不懂便是。
太医面色有点尴尬擦着额间流下的汗珠,还是微微作了一辑,告别沈临烟向那书房走去:“微臣自然会好生照料七王爷的身子,先行告退。”
沈临烟轻轻点头做足了表面功夫,听到那太医闭上书房红木门的声音,她才背过身慢慢离去。
回到屋里头,沈临烟将佩剑小心放在桌上后,便开始缓缓思虑起来,这皇后为何要派太医日日来王府为七王爷诊治身子,又为何想将自己的亲侄女塞进七王爷府。
按理来说,这七王爷君初的身子已然成了形,再无争夺皇位的可能,又为何明暗两处开始监视,其中的缘由又是什么,她便不得而知了。
又或许,有什么深仇大恨?
正想着白茗也从屋外回来,她前脚刚踏进内屋,眼睛便看见桌子上摆放着的佩剑,心里也不由得欢喜起来:“这下换到了楹漓公主心心念念的佩剑,王妃娘娘终于可以安心了。”
沈临烟叹了一口气,不禁摇摇头说道:“这日后的事多了去了,歇息不下来的。”
“啊?为何……”白茗不由得疑惑向自家王妃娘娘询问道。
沈临烟只是轻笑摇头,没再说话。
沈临烟心里知晓,这重头戏还未开始,她又怎么早早退场。
而那日后的重头戏,她不得不参与,也不得不极力配合,才能保得她一世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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