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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
一片狼藉的幔帐之下,女子眼前一根细绸被扯下,她弯而长的睫羽微微闪动着,缓缓睁开的杏眼带着几分迷离之感。
沈临烟忍着身上的酸痛下意识看向屋子外头,却也不见了白茗的身影。她勉强直起身子轻披上白衫,也不着鞋袜赤着一双玉足便往侧面的浴池急急走去。
若是不将昨夜里的荒唐清理一番,她又觉得难受得紧。
等那白衫悄然飘落软垫之上。
女子纤纤足尖才在温热的水面柔柔打了个转,轻而缓浸湿了足面,直至腰间的墨发尽数蔓延于水面,她才半倚在池壁边缓缓阖了眼。
“王妃娘娘……”外头传来的是白茗轻轻呼唤的声音。
沈临烟充满雾气的一双杏眼悠然睁开,转过头也向外头的人儿,轻轻回应了一声:“我在这。”
白茗似乎是听到了浴池这边的动静,步调走得极小心,在纱幔外头犹豫不定,也不知该不该进去。
“进来吧。”
纱幔之外站着的女子这才小心将其掀起,快步走了进来,双眼下头隐隐泛着乌青,面容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沈临烟还未曾问她今日何时醒来,又何时离开了这屋子里头,又是否看到听到什么。
只听见浴池旁边传来重重的跪地声,转眼便看见女子一脸自责的模样,支支吾吾半天说话也变得吞吐起来。
“王妃娘娘,我不是故意……”
沈临烟先是一愣,偏过脸刚想向眼前人解释一番,只听得白茗略带委屈的声音传来:“我不是故意睡在桌上的……”
白茗委屈的是自家王妃娘娘因为自己昨日那么一出,王爷昨夜定是没有来就寝,自己可不就成千古罪人了吗?她心里头还可盼望着王府里头出个小王爷来,这下倒好,全被自己搞砸了。
“无……无事。”沈临烟低垂着眼看向跪着的女子,摆手示意:“你先起来吧。”
白茗站起身来,挠挠头一脸不知所措,沉思良久才走近浴池几步,对池中女子试探道:“王妃娘娘,要不让我来帮您吧,也让我伺候您一次。”
白茗倒也记得,私下里她不必自称奴婢二字。
自七王妃娘娘进了府邸里头,她在府里头的生活反而更轻松起来,自家王妃娘娘也从不让她伺候。
沈临烟下意识埋入水底几分,遮掩着身上大大小小的暗昧红痕,摇摇头回答道:“白茗,你还是在外头等着吧。”
她实在不习惯,也不愿让白茗看到自己身上的印记。
白茗倒也意料到自家王妃娘娘的答案,耷拉着身子,眼神也不禁失落起来。
沈临烟细细瞧着眼前人神色的变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饿了,你还是去准备些吃食来吧。”
白茗听到这话又顿时直起身子来,笑眼盈盈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能为王妃做事,她心里才是最欢喜的。
沈临烟见白茗退出去后,也不做耽搁。她忽的站起娇软的身子来,顺势带起浴池里偌大的水花。
女子冰肌玉骨的身子上头散发着淡淡的光泽,散落腰间的青丝被一支珠花簪子轻轻挽起,那滴落的水珠也顺着脖颈掉到了清晰可见的锁骨里,身上松松垮垮轻披着白衫踩着柔软的毛毯就向内屋走去。
沈临烟小心坐在妆台前,打量着铜镜里头的女子。她无奈叹了口气,从红色妆盒子里头拾起胭脂水粉小心冲着脖子处的红晕点缀遮掩着。
沈临烟不喜这胭脂水粉的气味,总觉得以皮囊示人实在可怜,她也不愿为了他人去过度梳妆打扮,平日里的模样不过是轻点朱唇,显得不是那么病态罢了。
很快,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抬眼只见白茗手中端着些许糕点,兴致勃勃的正往屋子里走来。
“王妃娘娘,今日小厨房可是做了不少新鲜玩意呢。”白茗欢快的将吃食端到桌上上去,却见自家王妃娘娘正在铜镜前发愣,不由得上前几步询问道:“王妃娘娘,可是在为十一公主生辰准备?”
还未等沈临烟回应,白茗站在一旁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王妃娘娘,您那日可一定要好生打扮一番,艳压群芳。”
白茗意识到自己言语有些失态,嘴角顿了顿又继续补充道:“不不不,自然不能压了主角十一公主,把那陆家小姐,沈二小姐,高家小姐那类人压了便是。”
沈临烟听得一脸茫然,白茗说得却愈来愈激动起来,甚至还隐隐攥起了拳头。
沈二小姐她自然知晓,那是自己嫡亲的妹妹,可这陆家跟高家的小姐,她实在未曾听过。
“陆小姐?”沈临烟不禁疑问道。
白茗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默默捂上了自己的嘴巴,向屋外打探了一番,才干笑了一声说道:“这陆小姐名向雪……是当今皇后陆嫣然的亲侄女,当初这皇后可是千方百计要把她这亲侄女塞到七王府里来……”
白茗发出的声音愈来愈低起来,她低着身子偶尔抬眼细细打量着自家主子面容上的神情变化。
沈临烟失笑,原来这皇后竟也想把自己侄女嫁给七王爷吗?那为何最后又会找到自己,打得一手苦情牌,实则起着监视的意思?若是这亲侄女未曾嫁入王府,那日的事便有些说得通了。
白茗见自家王妃娘娘面容并无任何不快,反而隐隐之中有了些笑意,这让她也一时捉不住头脑。自家王妃娘娘还真是独特,面对这潜在的危险竟不为所动。
沈临烟缓了缓神,轻咬一口盘子里头的吃食继续问道:“那这高家小姐又是何人?”
白茗的一双小手在衣袖下不停搓着,低着头回答道:“高小姐名安雁,她也是个痴情种……”
“痴情种?”沈临烟抬眼,疑惑问道。
白茗点点头继续解释道:“这高小姐常年深居闺阁,在皇宫里头仅仅见过一眼……七王爷,便发誓这辈子只嫁王爷一人。许多高官贵人抬着厚重的彩礼去高家提亲,无一例外都被拒之门外。”
“好一个痴情种……”
“那可不,这高小姐还是这府里头唯一的小姐,平日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高大人无一不办到,自然进七王府这事成了她心心念念的遗憾……”
白茗站在一旁解释得耐心,沈临烟无奈叹了口气,这七王爷还真是引无数女子折腰……
看来过几日楹漓的生辰,恐怕避免不了一场恶战了。沈临烟下意识揉揉眉心,清澈的杏眼中夹杂着些许淡淡的惆怅。
自己倒是阴差阳错,成了众贵女挤兑的靶子。
沈临烟站起身来,将昨日花园捡来的花瓣晒干,小心放在石坛子里头,用石柱子上下左右轻轻研磨着。从完好无损的片片花瓣逐渐回归零零星星的碎片,女子手中的动作才逐渐停缓下来。
女子从盒子里拿出昨夜里绣出的香囊半成品,又执起那根细细的银针来,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粗线打底,细线勾勒,一针一线倒也缝得认真。
这还是她头一次给别人绣香囊,虽说是为了楹漓的生辰礼,实则最后将这香囊真正拿到是君初才是。
白茗观察眼前女子手中执针刺绣动作,看得一脸认真,生怕错过眼前的什么一般。
“王妃娘娘,我说句实话……”白茗半张脸扒在桌子上,只露出了一双大而圆的眼眸,吞咽着口水继续说道:“您这绣工,可比宫里头有名的绣娘绣得好太多了。”
沈临烟低垂着眼看向手中还未绣好的香囊摇摇头道:“我这香囊绣得不过小家子气,哪里又比得上宫里的绣娘呢?”
白茗埋下头也不再说话,自家王妃哪里都好,就是太过无欲无求,她真怕哪天府里来了个女子,自家王妃娘娘还要撮合那女子与王爷在一起。
白茗这心里头诽谤的想法,若是传入沈临烟的耳里,必然要让她轻笑一声点头说个‘是’字。
沈临烟饿了便吃点桌子上的糕点,手里执着的银针动作也从来没停下过,直到将那研磨过的花瓣装入香囊里头。那银针歇息了片刻,便有又重新在手中动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女子的衣袖也不在晃动,手里头执着的细银针也被插在一旁的棉布上头,针孔处还残留着一根细细的白线。
原本伏在桌上的白茗,终于直起身来揉了揉充满困倦的双眼,看着眼前已经完工的香囊言语中有些惊喜:“王妃娘娘做好了香囊,这下终于可以好好歇歇了。”
沈临烟握着手中绣有白狗香囊的手指突然紧了紧,言语中有些不确定起来:“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她的内心突然有些忐忑起来。
若是他不喜欢这香囊,换不到佩剑,那又该如何向楹漓交代。
沈临烟缓了缓心神,整理着衣衫又很快站起身来,拿着绣好的香囊就要往门口方向走去。
“王妃娘娘,您这是要去何处?”身后的白茗不明所以然,一脸疑惑的问道。
“去换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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