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后太妖娆》第 28 部分阅读

    陛下脸色难看,立刻领着宫人退了下去。
    “你的身子还未痊愈。”宇文睿看着她寒声道。
    乐正锦虞灿烂一笑,顺手脱去了罩在身上的裘袍,将身体窝在他的怀中,“已经好多了。”
    宇文睿揽住她的腰身,“朕说过自会处置,你又何必插手。”
    乐正锦虞撇嘴,“他们可都是冲着臣妾来的。”
    “陛下要不还是别为臣妾建那宫寺了,臣妾不想陛下为难。”乐正锦虞柔声道:“若是因为臣妾而起了君臣嫌隙,臣妾可是大罪。”
    宇文睿俯身吻住她,“一切有朕,只要你开心就好。”
    乐正锦虞的心一沉,无措的烦躁感又浮了上来,手轻轻地抵放在宇文睿的身前,她蓦地回吻住他。
    宇文睿眸子一暗,这些日子他顾念她的身体,已经禁欲多日。
    瞥见到他眸中的幽深,乐正锦虞闭上了眼睛,他的唇十分凉薄,冷气窜入肺腑中,让她清醒地麻痹自己。
    若是…多好…
    宇文睿将她横抱起,朝寝殿走去。
    待入了寝殿,他将乐正锦虞轻放在床榻上,俯身压了上去。
    乐正锦虞抵在他胸膛的手未放下,宇文睿温柔地握住它,随后在其上蜻蜓一吻。
    酥麻的触感传来,乐正锦虞抬手环抱住他的胳膊。
    略为粗糙的手指慢慢抚上她的面容,宇文睿压抑温笑,随后吻住她的红唇,闻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又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
    尚未显露的绝色倾城,木讷讷地盯着那些花,琉璃眸闪着无限向往…
    “乐正锦虞。”他忽然轻声唤道。
    “嗯?”乐正锦虞迷茫地望着他,不解地问道。
    宇文睿眸子微闪,轻柔吻上她的眼角,“别这样看着朕。”她这样的目光,让他直想将她拆骨剥肉,揉捏入骨血中。
    他伸手挑开她的衣衫,手掌抚上滑腻的冰肌玉骨,他霸道地在上面落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乐正锦虞被他强势的吻弄得有些痛意,想推开他却被他紧紧地抱住。宇文睿覆上她的唇瓣,炽热的吻带着不容反抗的强硬,攥取了她所有的思想。
    在乐正锦虞觉得自己快要溺死在他的深吻中,宇文睿才放开了她。乐正锦虞喘息着呼吸新鲜的空气,胸膛因她呼吸的动作变得起伏不定。
    宇文睿低头,她胸前的伤口处还留有淡粉色的印记,虽抹了药,那道痕迹在白皙光滑的肌肤上还是显得触目惊心。
    宇文睿轻轻地抚上她的伤口,温声道:“还痛不痛?”
    乐正锦虞越发觉得他奇怪,“已经过了这么多天,自然已经不痛了。”这两个月来每日都是用最好的药敷在上面,让她现在想痛也难。
    宇文睿闻言,立刻俯首轻吻上那处淡粉色。
    乐正锦虞的身子随即颤栗起来,湿热的温度弥漫上心间,让她控制不住地轻吟出声。
    娇弱的低吟声传入耳间,宇文睿的眸间立刻染上深邃幽暗。他将乐正锦虞牢牢地困于身下,浓烈的男子气息尽数将她包裹住。细密温柔的吻代替了先前的霸道,乐正锦虞逐渐埋入他编织的温网中,室内的温度急速上升,燥热感袭上两人的身体。
    “替朕生个皇子罢!”宇文睿吻着她,忽然柔声开口道。
    乐正锦虞猛地一怔,体内的温度即刻散去,慌乱之色刹那间布满了琉璃眸。
    宇文睿未能看到她眼中的慌乱,依旧柔声道:“公主也行,朕想一定如你这般聪慧动人。”
    腹部忽然变得无比绞痛,乐正锦虞不可控制地蜷缩起来。
    感受到她的痛楚,宇文睿连忙将她放开,冷峻的面庞浮上担忧,“怎么了?”
    乐正锦虞觉得自己全身都在抽痛着,腹部、胸口不约而同地剧烈发寒,她想出声回他,却只能冒出涔涔汗津。
    宇文睿没想到自己简单的一句话让她竟起了这么大的反应,他立刻将她抱在怀中,内力通过手掌缓缓地输送进她的身体,谁料热流涌进五脏内,乐正锦虞的反应变得更加剧烈起来。
    幽黑的眸子里闪过失措,宇文睿高声叫道:“来人!宣太医!”
    原本璀璨的眸子瞬间变得失色无神,皇子——膛腔处涌上一丝血腥,乐正锦虞眼前突然一片黑暗,顿时陷入了昏迷。
    宇文睿不可遏制地慌乱,“乐正锦虞!乐正锦虞!”
    沐雨听到他的叫声,连忙让人去太医院将陆太医给召入未央宫,自己也立即进入了寝殿。
    “陛下!”沐雨轻声唤道。
    宇文睿抱着已然昏厥的乐正锦虞,心脏被狠狠地撞击着,他迅速替乐正锦虞将凌乱的衣服理好。
    沐雨惊诧地望着毫无血色的乐正锦虞,脖颈间还留有青紫的吻痕。她不安地瞥了宇文睿一眼,莫非是陛下动作太…娘娘承受不住才…。
    未容她想更多,陆太医已经快速地到了未央宫。
    见眼前的场面,他也一怔,眸子涌动的神色已然跟沐雨猜测的一样。
    宇文睿不去看他眼神中的怪异,怒声吼道:“快给朕滚过来!”
    陆太医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抛开旖旎的心思,顶着宇文睿的怒意颤步上前。
    陆太医放下药箱,颤抖着用手指压上乐正锦虞的脉搏。
    “娘娘是何种情况?!”他刚搭上乐正锦虞的脉搏,宇文睿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陆太医的耳膜一震,慌忙回道:“陛下容臣为娘娘仔细查探。”陛下的心急让他极具压力。
    宇文睿强自压下心中的焦急,上次光在玉华宫门前听闻她性命堪虞的消息,就已经让他承受不住,现下里眼睁睁地望着她毫无征兆地昏死在自己的怀中,让他如何能镇定下来。
    “给朕好好诊脉!”见陆太医眼神飘渺,宇文睿还是控制不住地怒吼出声。
    陆太医顶着巨大的寒气,双腿抖得都快瘫软在地上,入耳的声音快要将他的心脏震碎。
    他拼命地压着心头的恐惧,才让自己不至于吓出泪来。
    盏茶时间已过,在宇文睿最后一丝耐心用完之前,陆太医终于跪下道:“启禀、启禀陛下,娘娘、娘娘是郁结于胸,心力损伤——这才、这才——”
    宇文睿一脚将他踹开,“好好的,娘娘为何会心力损伤!”
    陆太医这下再也控制不住地纵泪道:“微臣、微臣也不知——”他哪里知道乐正锦虞会突然变成这样,明明这些日子经过调养,她的身子已经大好。
    他拖着被宇文睿重伤的残骸,无力道:“许是有什么事情刺激到了娘娘…”
    宇文睿脑子一震,她方才还好好的,是自己提到了皇子,才…
    他连忙垂首,宽大的手掌抹掉乐正锦虞嘴角不知何时溢出的血迹,惶恐道:“乐正锦虞,朕再也不提了,再也不提了好不好?”
    乐正锦虞却惘若未闻般,依旧沉沉地睡着。
    “娘娘什么时候能醒?”宇文睿怒道。
    陆太医吃力地回道:“按脉象看来,娘娘的情况似乎、似乎很严重。”
    乐正锦虞的身体接二连三地出状况,尤其是在还未痊愈的多相累积下,他也不确定她的状况,他刚刚还探查到,有温流蹿入她的身体,正好与她的亏损的心力相冲撞。恐怕是陛下情急之下为她输入了内力,却反而导致她的情况更为严重。
    这些话他也不敢与盛怒的陛下讲,只能小心翼翼地提醒道:“陛下切莫再动用内息。”
    宇文睿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他话中的隐晦,若不是自己,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苍白虚弱的模样。
    “还不快滚下去为娘娘配药!”若是救不醒她,他们统统都要跟着陪葬!
    陆太医抹了把脸颊上的泪珠,想起身却如何也起不来。
    沐雨无奈地上前,陛下这一脚差点将陆太医给废了。
    陆太医被她扶起身,感激地朝她一笑,想起什么又小声道:“陛下切莫再有任何刺激娘娘的行为,不然——”
    多余的话他再也说不出口。
    宇文睿面色阴寒地瞥了他一眼。
    沐雨扶着陆太医下去后,宇文睿望着前一刻还笑语盈盈,这一刻却毫无声息的乐正锦虞,薄唇紧抿。
    一向森冷的眸子里露出一抹难言的悔意,他将乐正锦虞的手握在掌心中,呢喃道:“你想要什么朕都会给你,只要你好好的…”
    大雪无声地覆盖住楚京的每一片土地,梅花傲然盛开,馨香遍野,处处银装素裹,梅色妖娆。
    但在如此美好的雪景下,后宫的人却不敢有兴致踏雪寻梅。
    大雪过后,有乡壤道路被封,山脉之境多处发生雪崩,牲畜死亡。一时间,东楚雪灾四处蔓延。
    各地上报的折子纷纷往楚京传递,宇文睿随意拨了些银两过去,朝臣趁此次机会立刻规劝陛下停止宫寺建造,节源开流。
    宇文睿在乐正锦虞过了十日依然未醒后,赫然处置了几名上折劝谏的臣子,下旨若有任何人再言,九族者尽灭!
    朝中臣子皆人心惶惶,莫敢再语,只是心中的怨愤更深。
    宫寺的建造进程被宇文睿下旨拉进,每日凤藻宫那处传来的砰当巨响让离得近的后宫妃嫔有苦难言,多数人被日以继夜的响声搅得寝食难安,原本红润娇艳的面容变得憔悴不堪。
    工匠壮丁被骤然加重的工程搞得更加苦不堪言,更因天气的严寒,每日都有数人病倒。
    陆太医在针灸,药物等多种法子失败后,颓然绝望地跪于未央宫大殿的玉石地面上。
    东楚有臣民却悄然欢呼,偷偷焚香盼乐正锦虞早登极乐,莫要再祸害东楚帝王。
    “娘娘为何还是没醒?!”宇文睿勃然大怒道。
    惊得满殿的人都一同跪下,“陛下息怒!”
    所有太医都聚集在未央宫,却无人能解其状。
    陆太医的身体还未好转,在帝王滔天的怒气下,心有余而力不足地闭眼道:“臣、臣也不知…”望着床榻上依旧虚弱昏迷的乐正锦虞,国医圣手也没了法子。
    许是陛下那日内力输入过猛,对从未习武之人冲撞地厉害,他今日诊脉,乐正锦虞竟然有心脉枯竭之状。
    “一群废物!”宇文睿瞋目切齿,养了这么久的太医,居然都只是废物!
    陆太医不敢看宇文睿的目光,再这般下去,就算大罗神仙也难救乐正锦虞。
    大罗神仙?
    脑中一道亮光闪过,陆太医立即兴奋地抬头道:“微臣听闻南昭国师起死回生,无所不能,陛下是否——”
    宇文睿立刻看向他,南诏国师的名讳自然响彻九州,只是——
    他转头看向床榻上双目紧阖的乐正锦虞,如花般的倾城容颜竟显枯萎状,他当机立断道:“来人,替朕修书!”
    暖天阁中,颜如冠玉,眉目疏朗的男子正在捻弄一本医术上的最后一味药方。
    慕容烨轩已然转醒,整个人泡在巨大的药桶中,待瞧见双手依旧被控制住,清秀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怒意,“将本皇子放了!”
    如仙的男子抬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并未理睬。指着医书上的字,对一旁看守炉火的青衣小童道:“将此药研磨加入。”
    “是,师父。”小童清脆答道。
    慕容烨轩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本以为南诏国师是个仙风道骨的老人,没想到如此年轻,看上去竟与自己一般年纪。
    “国师不是一向心怀慈悲,普度世人么?将本皇子困在这里又是何故!”慕容烨轩咬牙切齿道:“快将本皇子放开,本皇子要去救心爱之人!”
    男子淡然自若地看着他,“是世人谬赞了,葵初不是神祗。”
    慕容烨轩闻言直想杀人,“真该让世人见见国师的真面目!”
    葵初灿烂一笑,转瞬间天地失色,万物羞容,“六皇子可觉得脉络通明,神清气爽?”
    慕容烨轩听他如此认真询问的话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为他疗伤,明明他在拿自己试药!他这样已经好些日子了,虽然身子毫无大碍,但是每日醒来发现自己一直被泡在药桶中的感觉却如此不爽!
    他正想说些什么,阁中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声。
    葵初的面色一凝,青衣小童已将一张木色纸张递交给他。
    葵初素手接过,沉隽的字迹一如那人的寡淡,他姿态闲雅地起身,纤尘不染的长袍飘然若雪。
    寥寥数字,却揭露出寡淡性格下的焦虑不安。
    朗月星眸微沉,如玉般的手指便已将木色纸张扔进了炉火中。
    慕容烨轩颇为好奇地看着他反常的举动,方才那纸张分明不是南昭之物,莫非他有什么秘密不成?
    炉火很快便将纸张烧成灰烬,在其完全消失的那瞬间,暖天阁的门忽然又被人打开。
    南宫邪的面上不再若那日进来的邪魅轻佻,金褐色的眸子满是沉重,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又病重难医!
    东楚大帝龙飞凤舞的修书上,言辞焦灼,求医之心若箭,他攥着宇文睿的来信,已经无法表述自己的心情,那个愚蠢的女人!
    葵初定定地看着他,“圣上。”
    南宫邪沉声道:“孤王让你去东楚一趟,你可愿意?”他虽然也想立刻让葵初奔赴东楚未央宫,可如果他不愿意,他也无法强求。
    慕容烨轩闻言,倏然睁大眼睛,东楚?
    “是不是虞儿出事了?”他焦声问道。
    南宫邪这才想起他的存在,眸子闪过怒意,“孤王看六皇子在我南昭好得很呐!”
    墨绿色帝袍方欲出手,却被一旁的白衣蓦地化解。
    葵初淡声道:“圣上切勿浪费葵初的药材。”
    南宫邪这才恨恨地收了手。
    慕容烨轩却顾不得其他,“虞儿怎么了?”
    南宫邪冷哼道:“她就要死了!怎么?六皇子要陪她一起么?”
    慕容烨轩浸在药桶中的身子陡然一僵,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南宫邪不再看他,转头望着谪仙般的男子,向来邪肆的面容闪着莫名的光泽,“葵初。”
    明明他是帝王,语气却如此软。
    澄澈的眸子扫向他手中攥着的信笺,想到方才木色纸张,葵初点点头,“好。”
    青衣童子闻言,立刻快速去收拾东西。上次师父去北宜国未带着他,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将自己丢下!
    南宫邪得了他的应允,心中的焦躁一扫而空,只要他出手,那个笨女人定能无恙。
    慕容烨轩挣扎着想要与葵初一起,“本皇子与你一同去!”说不定虞儿见到他之后身体便能痊愈了。
    南宫邪自是猜到他心中所想,“六皇子还是安心呆着我南诏国吧!”还想着与她一起私奔么?做梦!
    见慕容烨轩愤恨地对上他的金褐色眸子,南宫邪心情却忽然变得好转起来。她的小情郎在自己的手上,那个女人还能逃离他的手心么?
    两人的神情皆落在眼中,葵初敛下凝露的眸子。
    ……
    慕容烨天自那日收到慕容烨轩的玉佩后,便循着蛛丝马迹探查出他落在了南宫邪的手中,眼下正被困于南昭皇城内。
    若不是前段时间西陵国才扫清叛逆,元气尚未恢复,他定要举兵讨伐南昭!
    帝宫中早已传来乐正锦虞重伤的消息,旧伤未愈便与帝王缠绵床榻,落到药石难医的地步,她可真是天下第一yin妇!
    鹰眸闪过极度的厌恶,他真为自己之前拿她与那些庸脂俗粉相比感到耻辱!他是鬼迷心窍才觉得她身上的味道清新淡雅,这种人尽可夫的女人简直让人食难下咽!
    “来人!”
    空气中立刻跃出一抹黑色身形。
    “密切注意南诏国的一切动向!但凡有一丝可能,不惜一切代价将六皇子营救回宫!”慕容烨天阴寒道。
    “是!”黑色身影顷刻又消失在空气中。
    鹰眸里布满了阴鸷,紫色锦袍下双手握紧,不能动乐正锦虞半分,若是杀了南诏国师,看谁还能去救她!
    ……
    “嘚驾!”青衣小童趾高气扬地挥着手中的马鞭,往日师父出宫,却留他一个人呆在暖天阁里炼药,都快将他闷死了!
    他意犹未尽地又挥了马儿一鞭,才脆声问道:“师父,为何不带圣上派来保护我们的人呢?”
    亮晶晶的眸子溜溜直转,一大群侍卫前呼后拥,那多威风啊!
    马车内丰神玉质的男子自然能猜出他的心思,无奈地低下头,继续看自己手中的医书。“黄粱一梦”的解药他还未研制出,没想到圣上便先给人用了。
    手指掀开又一页纸张,周围空气的温度已然转换。
    青衣小童捏着马鞭打了个冷颤,没想到他们刚驶出南昭,外面的天气居然就变得这么冷,他有些后悔离开四季如春的家园了。
    他正懊悔着,身上忽然套了一件宽厚的袍子,矮小的身子立即被暖流包裹住,小童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徒儿就知道师父最好了。”
    话刚落,原本稳然前行的马儿似疯了般,不再受控制地直往前冲去。
    ------题外话------
    今日男主大杂烩啊有木有?国师终于露出真面了有木有?嘎嘎!
    097 一梦经年
    你有没有过最幸福的时候?
    脱离了遍是皑皑白雪的冰冷,一眼望去,漫山全是苍翠葱绿的暖意?
    哪怕地位尊荣尽抛,前途是隐姓埋名的荒漠。
    哪怕你曾自月黑风高等到东方渐白,再多的焦躁最终能盼来了他的身影也是值得。
    那一日,再多的严寒也抵挡不住爱人拥怀的火热。
    那一日,雪山冰城弃足于身后,前路的惶恐不敌新生的雀跃。
    人们都说,爱情是自私的,也是盲目的。傻傻地不去想以后,只要抓住短暂的现在就可。
    没有身份桎梏,没有那所谓在天下人看来荣耀至尊的圣旨。父皇的雷霆震怒被抛却脑后,甚至未来得及去想母后私放你出宫会有什么下场。
    只要握着他的手,哪怕跟着他过颠沛流离的生活又有何惧?
    就算韶华尽逝,思量过往时也只会与他相视一笑,叹一声从不后悔,最终缱绻相濡以沫到终老。
    那些日子,曼陀罗盛开,掌心莲纠结,依偎在他身边,天边云卷云舒,恬淡娴美。
    不用去管乐正锦瑟每日想法设法在你身边炫耀,她今日又得了什么赏赐,衣珍房又为她做了哪些华饰新衣。
    也不用去管那些得宠的妃子时不时来凤藻宫挑衅母后,顺带着暗讽奚落你不如其他公主灵动活泼几句。
    脚掌碾过土地上的碎泥,手指抚上他为你带在发间的鸢尾,生命…真好。
    即便心底最喜欢的是莲花又有什么可计较?
    一方矮屋,只片薄土,只要能安生立命就好,其他还有什么在乎?
    最重要的,身边有他不是么?
    戏文里总是这样唱,英雄救美蒂就金玉良缘。十岁那日雪山相救的温润如玉少年,就那般入了梦境入心扉。
    少女怀情总是暗自捂香,私语默默到天明。而人生最美满的事便是当你喜欢他时,他正好也喜欢你。
    无数次偷偷出宫,只是为了与他见上一面。听他软软地叫着你的名字,即便回宫后被罚也甘之如饴。
    偶尔听几个小宫女赞叹一句,薛太傅家的大公子真是丰神俊朗…心底总是满满的窃喜与得意。
    那么温柔那么好的人,是自己的呢!
    欢喜地不去想自己从山上滑下时乐正彼邱凉薄地看着你的目光,再见到他时依旧甜腻地叫唤一声二皇兄好。
    想到自己心上人的健康,再看坐在轮椅上的他,即便于自己再袖手旁观冷漠相对也是无限的怜惜与同情。末了,还是好奇地问他,可曾在雪山之巅见到那圣洁难觅的雪莲花?
    虽然得到的还是他一如既往的不理不睬,但是心底有了那个人,其他再多的都是杂尘。
    皇宫里的人都在私下议论着,五公主得了傻病,整日整日的春风满面,就算见了不相知的婢女宫人也是莫名的好心情。
    很快,乐正锦瑟也瞧出了自己的不对劲,那个骄傲霸道的小皇妹也偷偷去瞧了那个人,回宫后便极力怂恿乐正无极带自己去了四年一度的百花祭。
    诸国公主皇子赏花游宴高声阔论的时候,她心不在焉地缩在角落里,摸着在北宜国从未见过的莲花,思念着留在家园的心上人。
    许是思念过于专注,连撞上什么人也未可知,只木讷地道歉着。
    她不是愚笨之人,乐正锦瑟将这么好的能在诸国面前展露头角的机会都相让,私下里定是行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那个比她小三岁的妹妹,心思总是比常人更深一分。
    她这样想着,心中愈发不安起来,紧紧地攥着被撞之人的衣角许久不放松,低头沉思着薛如是现在如何,可否也在念着她。
    她的眉头一会深蹙,一会放松,手指也随着心情不断地变幻捏着衣角的轻重,直到最后自小伺候她的宫婢气喘吁吁地出来寻她,她才木然地放开了人家的衣服。
    心情沉重地只瞥见一抹黑色划过眼前,连人家的长相也未抬头见一眼。
    果然,回到北宜国后,她才明白了乐正锦瑟的意图,甚至得知她私心作祟地趁自己离宫的时候给那人递了一首颇具意味的诗——“我见青山多俊朗,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她惊慌失措地看着他,充满期盼地看着他。最后在他那句“我只喜欢你”,多日彷徨不安的心才安定下来。
    笑颜相拥,寂然欢喜。
    她原本以为她与他就这般走下去,连母后都祝福的爱情最具备资格得到幸福。
    十五岁及笄那年,母后笑盈盈地与父皇提了她的婚事,得到的却是他从龙案上抽出的东楚大帝求婚的国书。
    那个与他自己一般年长的男人的求娶。
    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来的她的画像,天下第一美人的虚名就那般落在了她的身上。
    九州大陆的霸主高傲总是自私地认为一切最美好的东西应当为自己所有,她便成了他的目标,他的囊中之物。
    哪怕他与她的年纪相差那么多,哪怕他与她的父皇相交多年。
    十座城池为聘礼的诱惑让乐正无极动心了,他便那般将自己的女儿推入火海中。不,在他的眼里,并不认为那是火海,相反地认为东楚后宫才是人间天堂,女之追求,她应当感激他才是。
    母后的质问指责被他恼羞成怒地关了禁闭,原本就不得宠的皇后,只仗着逐渐衰落的母族,如何能得到他的爱意怜惜。
    那个男人明明阴狠自私到了骨子里,却还总在天下人面前表现他的宽度和善,多年的发妻年少色衰之际还未遭他厌弃,依旧牢牢地坐着北宜国皇后的宝座,再多宠妃也不能攻克。
    帝王谱写的深情不弃,是多么地感人啊!
    北宜国的乐龙殿有多可怕,她是知道的。断头断肢经常从里面被运出来,滴落的血迹,狰狞的面孔让她每每无意时撞见都无限胆寒,那种恐惧与黑暗让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逃离。
    如果问她,最让她感到幸福的是什么时候。她一定毫不犹豫地答道,十五岁那年的六月。
    虽然北宜国还是冰封数里,虽然寒风凛冽,绿色全无。
    宇文靖将迎娶她的日子定在了八月立秋之日,势要让她观赏到东楚强盛勃发之姿。
    五月的最末尾,母后动用了自己所有的权利,不顾一切地将她放出了宫。
    她在城外等了一夜,在快要冻成冰雕的时候,终于盼来了那人的身影。
    温润的目光望着她噙满了温柔,一日一夜没命地奔驰,终于让他们逃离出了北宜国。
    她一直认为身处滴水成冰的国度目光总是狭隘的。果然,山明水秀碧波涟漪的地方才真正让人开阔高远。
    开始的时候,皇宫里养成的娇气让她什么都不会做,太傅府公子的高贵也将他养得不食人间烟火。
    可是一切的无知在两颗相爱的心面前有何畏惧?
    渐渐的,她为他学会了洗手做羹汤,为他学会叠衣扫尘…能做的不能做的她都学会了,只为了减轻他的负担。
    白日他们耕织劳作,夜晚旖旎入绵。
    她曾想着,就算这样一辈子与他这样下去,她都是愉悦感激的。哪怕没有红妆十里,哪怕没有珍珠霞帔,与他过着简单满足的生活。
    六月的天空蓝得澄净,蓝得无暇,水天相交成一线,波光粼粼的湖水翻飞了她手中琴弦的音符。
    许是太过满足了,她完全忘了这世上还有一个叫水月镜花的词语。
    那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么?
    她不记得是哪日了,只是觉察出他面色的沉重。她问他,他也不答,也是勉强地朝她笑了笑。
    她以为他因困在这里不能出去而觉得烦闷,遂将心中藏着的巨大欢喜告知于他,她以为他会惊喜,谁知他竟失措地打翻了手中的瓷碗。
    她惊愕地望着他,前些日子有反应的时候,她只是以为自己的脾胃反常,可是这个月信事迟迟未来,她才确定下来,本来想找个最佳的时机告知于他,在看到他孤自郁闷才想着说与他听,让他开心。
    眼前巨大的落差让她无比难堪。
    许是瞧出她的失落,他忽地抱住她,在他一如既往的温声中,她才放下心来。暗地里又嘲笑自己的多虑,他怎么会不喜欢他与她的结晶。
    他只是太开心了,才会作出刚才的反应,她这样安慰自己。
    可是为何不让她一直麻痹自己下去呢?
    为何要让她亲眼瞧见他的诛心举动?
    那日她与自己打了个赌,屋外正下着一场大雨,她赌他不会这般狠心。
    他将给她煨了一夜的鸡汤端到她的面前,她笑盈盈地看着他的强自镇定。眉开眼笑地夸赞他的手艺真好。
    “这是我闻过的最香的鸡汤。”她这样对他说。
    明显地瞥见到他眼中的瑟缩,她灿然一笑,低下头就着他的手喝下去。
    然后抬头,琉璃眸中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她还是控制不住颤抖地问道:“你不是爱我的么?”
    有人一直一直告诉你,他爱你。你也坚定不移地相信。
    曾经以为的海枯石烂至死不渝,却不敌这寥寥数月的浮光泡影。
    双眼迷离,神智尚未完全消失的前一刻,她听到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
    这简单的三个字,将她这些年掏心掏肺坚守的爱情变成了一场笑话。
    或许她应当感激的,他曾给为她编织了一场无与伦比的美梦。
    只是如果…如果永远不醒来的话该有多好…
    你有没有最绝望无助的时候?
    再睁眼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啤狡q宫。
    她木然地抬头,四周不再是明朗山色,霁月霞光。那些淡然恬静的日子仿佛只是自己的臆想,事实上她一直未曾离开过北宜国。
    似是为了将她拉回现实,啤狡q宫的门开了。
    秦贵妃带着太医进入了她的寝殿。
    一开口虽然恶毒的话语却让她整颗心都荡漾惊喜起来,她静静地抚摸自己的腹部,那里有一个鲜活的生命,清楚地提醒着她,那如烟的过往并未什么都没有留下。
    那是她的骨血,她要保住它!
    一向软弱的她毫不犹豫地伸手打翻了太医手中捧着的汤药,她想着哪怕拼了自己的性命也要让它平安诞生。
    残花败柳,轻浮yin贱这些词她都愿意承受,只要它好好的,她甚至愿意远嫁东楚。
    可是秦贵妃却嗤笑地告诉她痴心妄想,东楚大帝那般精明的人怎可能混淆皇嗣被她玩弄于股掌。
    因她强烈的反抗,乐正无极亲自来了啤狡q宫。
    她瑟缩在床榻上,对上他阴鸷的目光,不停地叩首唤道:“父皇。”
    这些年他虽然对她漠不关心,却也没有对她怎么样,她以为虎毒不食子的延续让他不会为难于她腹中的胎儿。
    在她紧张慌乱的叫唤中,他却皱着眉头沉声道:“太医,将药给她灌下去!”
    她被人控制住双手,强硬地扒开嘴唇,又一碗稠黑的汤汁顺着她的咽喉流入她的腹中,绞痛感传来,她以为它就这样完了。
    又许是在钟灵毓秀之地沾染了什么药物,阵痛过后,那孩子竟然依旧稳稳地待在她的腹中,她的衣衫依旧干净。
    可未等那巨大的狂喜达到心底,她便听秦贵妃阴森地建议道:“皇上,何不用最快的法子除掉这个孽种!”
    什么是最快的法子?
    她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人拉下了床榻。
    宫中用来杖责的木棒重重地敲击着她的腹部,难以呼吸的痛楚传来,再坚强的骨血也抵不过冰冷的撞击。
    她眼睁睁地望着一股又一股的鲜血从她的下体流出,那刺眼的鲜红,像是体内渐逝的那个生命的泪水,在一遍又一遍地谴责她为何没有能力保住自己。
    她拖着虚弱的躯体爬到乐正无极脚边,哀求道:“求求你,救救它…”
    求求你,救救它,我以自己的性命起誓,终生不再相抗违逆。
    哪怕你要我嫁给一个病卧床榻,明日就死的人都可以,只要你救救它…
    她甚至哀求秦贵妃,她也是一个母亲,怎能如此恶毒地夺取她珍视若宝的生命…
    然而她得到的却是他们的冷漠与不屑。
    撕裂的痛击垮了她的神智,她绝望地闭上眼睛。
    随后,那个太医的话如同午夜缠人的鬼魅,盘旋在她脑中心尖久久挥散不去,让她一旦想起就不可遏制地心灰如死,一旦想起就不可遏制地剧烈痉挛。
    “五公主,终身不能再孕。”
    ……。
    乐正锦虞觉得自己现在整个人如同脱离了水的莲花,在慢慢枯萎凋零。
    耳畔似乎传来数人的吵杂声响,某个瞬间,虚浮飘荡的灵魂忽然又似抓到了一只浮萍。流潺的清水浇灌在心脉上,让原本即将枯竭的身体又神奇般地温暖流动起来。
    她无意识地伸手拽上最近的一个物什,指间传来的绵滑触感让她觉得拽着的仿佛只是一缕青烟。
    她缓慢地睁开眼睛,一道白色的身影撞入模糊的双目中。
    “你是谁?”她迷茫地问道。
    极致好听的声音传入耳间,那人温声道:“葵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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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就好
    看文的人都知道,公子妖基本不在文文下面题外,除了在书评区回复读者,也没有发表言论神马的,但是关于有些诟病女主的,我不得不上来为她辩驳几句。
    人的一生总是被禁锢在各种各样的无可奈何里,我们都想挣脱各种包袱,学业、工作、家庭等等的包袱,各种奋斗逆袭终其来讲只不过是为了寻得一个自由而已。
    人们通常最看重的便是对自由的掌控,其实自由相对应来讲,它是宏观的,包括物质与精神两大块。终其一生,努力学习也好,奋力工作也好,不过是想增值自身的价值来寻一个相当的舒适生活,就算各风云土豪之流,再怎么恣意也不会离开付出各种我们不了解的代价来寻取潇洒自由的初衷。
    大家都知道,自古以来女子总是被压迫的一方,遭遇各种不公的对待。
    时至今日,虽然地位日益提高,但仍逃离不了世俗的眼光,举个例子,如果男人在外拈花惹草,世人只会讲,哎呀,混得真好,各种羡慕嫉妒恨外赞一句:好一个风流男儿!可女呢?世人只会说女子不守妇道,水性杨花,轻佻下流…就像过了n久却依旧势头不下的某某门,事情发生后,男星照样活得开心肆意,而那些女星被无数人诟病唾骂…
    真想大叫一声凭什么!
    却也知道中国几千年的封建教养的思想浸yin已经让这种观念深入人心,我们所能做的只能在各种虚拟空间里意yin神马的。诺,就算是写别样的np,还是有好些人接受不了,男人光明正大写修真玄幻,各种妖娆美女在怀,妻妾成群围绕,奸诈下流,世人读得津津有味…而女子一旦写这种类型的就会被批得一无是处,甚至有读者会骂道:这个不要脸的杂碎,污了文学的净地。
    对于此类读者,公子妖只想说:简介早已注明…
    咳咳!说了一大通废话,下面进入短暂的正题。
    千百年来,( 媚后太妖娆  ./41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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