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后太妖娆》第 2 部分阅读

    年长。
    满殿愕然却无人敢言。
    宇文睿扶着她走到早已替她准备好的席位,江楚秋立即起身同他一起扶着乐正锦虞入席。
    乐正锦瑟掩藏在宽大的袖袍里的双手握成拳状,长长的指甲狠狠扣在手掌心里,划出一道血痕却浑然未知。
    为何只要她一出现,就能轻易夺走自己身上所有的光彩?!在北宜国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乐正锦虞,你生来就是与我作对的么?!
    虽然只有一闪而过的愤恨眼神,季芸儿还是轻易捕捉到了,她收敛起自己满心的怒火,笑盈盈地朝着乐正锦虞行了敬礼,“臣妾参见太后。”
    满殿臣子也恍然地紧跟着行了礼。
    “太后/东楚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位平身。”乐正锦虞安然坐定,柔媚的声音像是煦风微微拂向众人,让人想抓却抓不住地搔心。
    “谢太后。”
    殿中不乏年轻男子,他们的内心早已把持不住地颤栗起来,如同一团火灼烧的炽热。
    北宜国锦虞公主艳冠天下,传闻中的倾国倾城容颜却不及此刻真人来得让人震撼。
    众人更是扼腕叹息,如此芳华妙龄,东楚先帝却已薨逝,过早地成了众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太后。可想起三年前的传言及现今帝王的态度,让人却又不得不起了别的心思…
    使臣中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双幽黑的眸子看向荣尊的太后,俊雅的面容却黯淡苦涩不已。
    乐正锦虞瞥了一眼娇媚谄笑的季淑妃,发间的芍药衬得她整个人明艳欲滴,七品小官的女儿能爬到如此高的位置足以彰显她的心机,可惜在自己眼里仍不够看。
    她随即将视线投向伏在地上的乐正锦瑟,装作讶然的样子瞄向一旁的宇文睿,“下首所跪是何人?”
    跪着的北宜国使臣立即主动开口,“启禀太后,此乃我国锦瑟公主,奉圣上旨意特来恭贺东楚新帝登基…”
    他忐忑不安地看向昔日的五公主,圣上一再嘱咐不得提前将六公主的消息透露给她知晓,他担忧五公主恼怒后作出一些不利于北宜国的事情,遂又斟酌着开口道:“我朝皇后娘娘让臣替她向太后娘娘表示问候。”
    乐正锦虞灿烂一笑,“替哀家谢过贵国皇后,让她切勿挂念,有时间哀家会回北宜国看望她。”用她的母后来威胁她?很好!真的很好!
    “是。”使臣的心里愈发不安,他临行前并未见过皇后娘娘,这些话都是圣上亲口所言,他也只是代为传达罢了。
    “说起来公主可还是哀家的亲皇妹呢!锦瑟,抬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瞧瞧,哀家三年未曾见过你的模样了。”乐正锦瑟接过沐雨递来的茶盏,细细小啜了一口道。
    乐正锦瑟缓缓地抬起头,楚楚动人的容颜不甚娇羞,“太后千岁。”
    乐正锦虞见着她出落地如此美丽,比三年前更是多了一份窈窕仙姿。她轻轻拭了拭无泪的眼角,无比感伤地说道:“锦瑟真是长大了,还出落地如此可人,犹记得哀家离开北宜国时,锦瑟还只是个十三岁的青涩少女,如今也十六了,哀家真是遗憾错过了你的及笄…”想来也是北宜国内最艳羡的铺张奢华。
    出乎乐正锦瑟的意料,她将头转向一旁的宇文睿,“陛下,哀家见着瑟儿实在是喜欢,将她留在东楚陪着哀家可好?”
    乐正锦瑟闻言惊讶无比,她以为现今贵为太后的皇姐肯定会有所阻拦,还在暗思对策,却没想到帝王尚未开口册封她,她就提议将自己留下了,这…
    虽然内心怀疑,但表面上她很是惶恐地低下头,“承蒙太后不嫌弃,锦瑟愿意侍奉身前。”
    宇文睿眸光微动,乐正锦虞的纤然盈笑撞进他的眼里,他略一思索,便点头道:“既然母后喜欢,那锦瑟公主就留下来吧!择吉日赐封为贵妃。”
    乐正锦瑟喜不自胜地叩首,“臣妾叩谢陛下。”
    宇文睿的话刚落,季芸儿左手食指上的蔻丹就落了一个缺口。
    江楚秋将眼里的泪水生生逼下,温婉笑道:“臣妾恭贺陛下喜得佳人,贵妃妹妹还不快起来。”
    见宇文睿颌首,乐正锦瑟羞怯地站起了身,静立在一旁。
    满殿的恭贺声中,使臣里突然有一人大笑出席:“烨天在此也祝贺东楚陛下得此仙姝。”
    清朗沉稳的声音突然响起,乐正锦虞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入目便是一张俊逸飞扬的面容,眉若刀削,鹰眸锐利,鼻梁高挺,紫色锦袍上云纹刺绣滚边,身上散发的冷冽之气与宇文睿有几分相似,却比他又多了股肆意之态。
    虽然他在大笑,乐正锦虞却从他尖锐的眼神里看到了冰寒与野心。
    007 肆意掌掴
    是的,野心。
    宇文睿的冷峻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不加掩饰的天生之气,因着东楚大帝的威严与资本让他可以傲视万物。而此人却是真正将那股冷傲深深隐藏着,刻意只表现出他的洒脱爽朗。
    仅仅只是盯着他,乐正锦虞的心里就没来由地起了寒意。
    “西陵四皇子有心了。”宇文睿淡淡一笑。
    相较于慕容烨天的朗声恭贺,其余的使臣则有些遗憾没有先一步将自家公主带来,这次又让北宜抢了先。
    虽然早已有联姻心思,可考虑到刚册封新皇后,还未过大婚新鲜日就贸然往东楚塞人未免有些不给东楚左相面子,如今看来,有无耻的乐正无极做先盾他们有什么可顾忌的?
    小国的臣子心里已经谋划好回去禀告圣上的腹稿。
    慕容烨天的视线与乐正锦虞的视线撞在一起,乐正锦虞莫名地察觉到他眼里闪烁着的暧昧,怔忪片刻后也朝他璀璨一笑。
    宇文睿的眼里霎时蒙上了一层雾霭。
    慕容烨天见状,笑意更深了。
    酒宴过后,除了已被东楚帝王留下择吉日封为贵妃的乐正锦虞及自小伺候她的两名侍女,其余的使臣纷纷告辞,启程返回各自的国度。
    宇文睿派出大批的官员护送他们出楚京,北宜国使臣中的一抹青衣却一直眷恋不舍地盯着皇宫的方向,久久地难以移动脚步。
    ……
    未央宫中,乐正锦虞斜倚在白色狐皮织就的软垫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里的血珊瑚。
    乐正锦瑟巧笑嫣然地站在一旁,见乐正锦虞半天没有声响,便主动开口唤道:“皇姐——”
    她刚一开口,乐正锦虞却懒得看她,直接吩咐道:“沐雨,掌嘴!”
    “是。”身后的沐雨立即上前。
    “啪”地一声脆响,乐正锦瑟左边的脸瞬间红肿了起来。
    “皇姐,你…”乐正锦瑟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怎么会突然就出手?
    “沐雨,给哀家掌嘴,教导锦瑟公主何为礼仪尊卑!”乐正锦虞头也不抬,竟敢称皇姐皇妹?你配么!
    “我是陛下亲封的贵妃,乐正锦虞,你——”乐正锦瑟怒道。
    可不等她说完,沐雨已经左右开弓掌起嘴来,期间乐正锦瑟想起身反抗,却被未央宫内的几名小太监给死死按住了。
    乐正锦瑟的两名侍女惊惧地想上前护住自家主子,也被未央宫的人给拖了下去。
    满殿只听见清脆响亮的掌掴声。
    沐雨丝下手丝毫不留情,别说还未真的入东楚皇家玉牒,就算已经是贵妃了又怎样?太后这边还容不得这六公主放肆。
    乐正锦虞抚了抚发髻,“哀家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哀家记得母后只生了哀家一个,可没有什么皇妹…果然啊!皇后的女儿生来就是皇后,贵妃的女儿只能是贵妃,哦,对了,哀家倒忘了,说什么贵妃,充其量就只是个妾罢了!贱妾所生的果然还是贱妾!”
    听着她的话,乐正锦瑟眼里喷火却无可奈何,沐雨的动作迅速地完全没有让她能有开口说话的余地。
    盏茶时间过去后,乐正锦虞示意沐雨住了手,看着肿成猪头样的乐正锦瑟,原本天仙般的容颜上再也瞧不见半点灵秀,心里没由来地开怀,直感觉是她待在这未央宫的三年里最美好的时刻。
    “乐正锦虞,你欺人太甚!”乐正锦瑟嘴角渗出丝丝鲜血,原本清澈的眸子溢满了恨意,嘴角已经破肿不堪,却依旧含糊不清地朝乐正锦虞吼道:“你竟敢打我!你别忘了你只是父皇用来笼络东楚的一颗棋子罢了,你就只能配那个佝偻好色的老皇帝,现在老皇帝死了,你也只是一个活寡妇罢了!父皇宠的是我母妃,迟早北宜也是我皇兄的,你——”
    沐雨直接抬脚将她踹开。
    乐正锦虞轻蔑地望着倒在地上痛楚抽搐的乐正锦瑟,嫌弃道:“哀家不知乐正无极怎会教出你这等蠢货!莫非他老了,连脑子也糊涂了不成?”在北宜国治不了你,可在东楚别忘是谁的天下!
    “你当哀家为何留下你,只不过是想找点乐子罢了!”还当是当初北宜国那个高贵不可一世的小公主?既然落在她手里就别怨她,乐正无极能软禁她的母后,她就不能虐待他心爱妃子所生的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女儿么?!
    “来人啊!将咱们未来的贵妃娘娘扶入偏殿。”乐正锦虞看着已经疼得昏厥过去的乐正锦瑟,摇了摇头吩咐道。希望她未来能乖乖听话。
    等乐正锦瑟被宫人带下去后,乐正锦虞赞赏地看向沐雨,原本以为她只是个年幼柔弱的小宫女,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大的胆量与魄力。可惜是宇文睿拨给她的人,能有一脚将乐正锦瑟踹晕的身手,难保也不是宇文睿用来监视她的眼线,就是不知是否能为她所用…
    她凝视着手里的血珊瑚,通体的血色仿佛那日未央宫满地的鲜血。
    瞧,就算后宫佳丽三千,男人还总是有这么强的占有欲。
    沐雨继续乖巧地站在她的身后,陛下让她尽心尽力地服侍太后,她自然谨遵太后的吩咐。
    季芸儿回到玉华宫后心情愈发不好,她拿着宫里的珍宝玉器准备摔了泄愤,却又生生控制住了自己的手。她不能闹出动静让别人看了笑话,传到陛下耳里,她一直以来树立的贴心解语形象就会毁掉,为泄愤摔了御赐而失了圣心完全不值。
    她愤恨的放下手,心里实在是不甘心。原本以为江楚秋不得宠,后宫自然她一人独大,乐正锦虞终究是太后,只这个身份就足以牵绊住她。待她先为陛下诞下皇子,身份铁定水涨船高,假若日后皇儿有幸被封为太子,那个心心念念的位置还不是唾手可得!可现在那北宜的乐正锦瑟来插上一脚,以贵妃之位压在了她的头上,让她如何能不气?
    田七知晓她的心思,忙安慰道:“娘娘,您可别气坏了身子,就算那北宜国的六公主被封为贵妃又怎样?娘娘无需担心,到底是他国的公主,说不准就是奸细来着,咱们陛下英明神武,日后就算再宠爱也不会对她完全放心,那太子之位更不会从她的肚子里出来…”
    田七的话正说到了季芸儿的心坎里,她转念一想,确实如此。
    心头的雾霭一扫而空,她笑逐颜开地拍了一下田七的头,“你呀!”
    田七立马谄笑道:“娘娘的心情就是奴才的心情,奴才对娘娘的忠心日月可鉴。娘娘目前一定要保持好心态,抓住陛下的心才是。”
    说着,玉华宫的大宫女百合从殿外走了进来,她一进门就笑着给季芸儿见礼道:“娘娘,大喜啊!”
    “哦?有何喜事?”季芸儿疑惑地看向她,最近霉事一件接着一件,真叫她烦心。
    百合笑着贴上她的耳朵,轻轻说了一个消息。
    季芸儿闻言,娇艳的面容如花般绽放开来,“本宫就说嘛!太后怎么容得下那乐正锦瑟,田七,下去差人想法子去未央宫一趟,替本宫将那瓶御赐的丽颜膏悄悄送给咱们的贵妃娘娘,记住,一定要将本宫的友好心意带到。”
    笑容盛不住眼底的兴奋,虽然心里恨不得那乐正锦瑟就此直接毁容,看着那张天仙般的容颜就没来由地厌恶,可目前更愿意让她与自己一起…
    008 出宫礼佛
    乐正锦瑟慵懒无聊地坐在未央宫里,原本以为宇文睿会继续来未央宫,不曾料到他这几日去了凤藻宫那儿。
    前几日左相夫人进宫来看新皇后,想来回去后怂恿左相给帝王施压了。
    江寄那个作死的老匹夫!当她不知道么?当年先帝宇文靖欲立她为皇后时,他可是第一个反对的,如今还不是眼巴巴将自己的女儿送进皇宫捧为皇后?满嘴仁义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
    她紧了紧身上的褶红罗裙,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连侍寝这点小事都要告诉母亲。却忘了江楚秋比她还大一岁来着。
    乐正锦虞随意压了口茶,叹息道:“唉,不知不觉哀家就老了啊!”
    沐雨轻柔地给她捏着肩膀,听了她的叹息声后好笑道:“太后娘娘怎么会老?太后您才十八芳华,自奴婢出生,奴婢就从未见过比太后您更美的女子。”
    乐正锦虞撇了撇嘴,“若不然这些天陛下怎么就不过来未央宫呢?后宫不断进新人,哀家这老人只得蹉跎年华了。”
    沐雨为她在自己面前毫不避讳一国太后与帝王的私情感到心惊。
    不过也只是片刻的心惊,她也料到太后对她的不放心,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却点名了她是帝王的人,绝不会将她的话给泄传出去。
    她确实是宇文睿的人,皇宫暗卫中不乏女流之辈,她就是其中一个。
    她不知晓未央宫前几日发生的事情,所以不知道帝王为何安排她悉心照料太后的同时也要负责监视太后,她轻轻瞥了一眼一言不发立在旁边的小太监。现如今整个未央宫近身伺候太后的都是陛下的人。
    沐雨的手捏得更轻柔了,“太后说哪的话,陛下一直挂念着太后,不久定会过来未央宫看您。”
    乐正锦虞拍了拍她的手,“行了,不用捏了,收拾些细软,明日随哀家去明国寺一趟罢。”
    沐雨闻言,手从她的肩膀移开,面色却有些犹豫。
    乐正锦虞冷哼了一声,“连哀家的话也不听了么?”
    沐雨立刻弯了弯膝盖,“是。”转身的时候不忘递眼色给一旁的小太监。
    小太监悄悄退了下去。
    乐正锦虞眼角微阖,当没看见她们的举动。
    正批着折子的宇文睿听了小太监的通传,头也不抬地应了声,“行了,去吧!多派些人保护太后。”
    小太监走后,握着朱砂笔的手却停住了。
    他转头问一旁伺候的荣安,“今天是什么日子?”
    荣安立即摆正神色,恭敬地回道:“启禀陛下,七月十八了。”
    七月十八?那明日就是七月十九了?宇文睿的眸子冷了一分,这三年来,每年的七月十九她都会去明国寺礼佛,而后一待便是七天。
    到底明国寺有什么能让她每年雷打不动地定点在这个时候微服去一趟?他也曾派过暗卫查探,得来的消息却是除了素衣斋饭,虔诚向佛,再没有其他动静。
    宇文睿放下手里的折子,蹙眉深思。
    明国寺坐落在楚京南城外的凌云峰上,是东楚的皇家寺庙,也是天下第一大寺,每日前来烧香拜福的人络绎不绝,香火绵盛,钟声鼎沸。
    乐正锦虞带着沐雨来到了明国寺,褪却了往日钟爱的绯衣,她只着了一身浅白色的素裙。没有太后的凤撵,头发只简单地梳了个妇人发髻,白纱敷面,长佛珠挂在白皙的脖子上,漆黑而庄重。宇文睿派来的侍卫将她保护地密不透风,来来往往的百姓只道是哪个美貌的官家夫人前来进香,只远远瞧着她的身形,就直觉得惊为天人。
    寺里的和尚早已做好迎接夫人的准备,往年的七月十九,这位不知名的夫人定然会前来明国寺。
    小沙弥将她带入正殿,乐正锦虞让侍卫守在殿外,只领了沐雨进殿。
    她捧着香虔诚地跪在软蒲团上对着大明佛像叩了三首,胸前的佛珠的碰到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又闭眼默念一番佛咒后才准备起身。
    沐雨赶紧扶起她,接过她手里的香插进了香炉里。
    “夫人,跟小僧去内殿听佛吧。”小沙弥恭敬地向她施了一礼。
    沐雨想跟着,小沙弥却制止住了她的脚步,“阿弥陀佛,内殿乃敬重之地,夫人一人进去即可。”
    乐正锦虞看了她一眼,“你就在这守着吧,我一会就出来。”
    沐雨只得作罢。
    踏入内殿后,乐正锦虞的脚步逐渐变得凝重,小沙弥不知从哪里打开了一个机关,转眼便出现一个暗阁,“夫人,您进去吧!”
    暗阁里摆放着十二尊小金佛,檀香袅袅,佛光普照。乐正锦虞走到一盏长明灯前,灯盏下压着一张黄符,待见到黄符上面的字眼,面纱下的脸色苍白不已。
    在长明灯闪耀的白光中,暗阁内安静地有些诡异,她颤抖着手揭开自己的面纱,湿润的眼眶再也控制不住。
    小沙弥见她拿下面纱,绝色娟丽的容颜满是哀伤的神色,便劝慰道:“夫人,逝者已矣,长明可生。”
    乐正锦虞闭了闭眼,冷然道:“何为可生?”
    “自是往去时路,历千种磨难,经万般艰苦,而后便是诸多轮回,长乐永生。”小沙弥双掌合上,朝金佛敬了一礼,“阿弥陀佛,施主请节哀顺变。”
    言罢,小沙弥转身走出暗阁,给她留下独处的空间。
    此时,乐正锦瑟安静地待在未央宫的偏殿内,脸上红肿的掌印因着季淑妃托人送来的丽颜膏已经消得差不多了,露出原本清纯灵动的美貌。
    虽然那日宇文睿亲口封她为贵妃,可还未正式举行册封仪式,她现在的身份依旧是北宜国六公主,在琼筵殿的时候乐正锦虞开口让她伺候在身边,所以只要一日未成为东楚贵妃,她就只能住在这未央宫的偏殿内。
    乐正锦虞今日刚刚去了明国寺,她便收到了北宜使臣偷偷塞来的消息,她盯着纸条上的内容窃笑不已,都三年过去了,某些人还真是固执得可以。
    “春月,去给本宫取个火折子过来。”
    “是。”叫春月的侍女立即找了火折子递给她。
    她扬手将手里的信纸放在火折子上面烧了个干干净净,片刻后重新取了一张纸条,提笔写了一句话后将纸条递给春月,“将这个悄悄送到东楚的凝香楼里给天字号房的客人。”
    春月出了门后,乐正锦瑟倩然巧笑道:“秋霜,跟本宫去玉华宫坐坐。”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如仙女般纯美的面孔有些扭曲。乐正锦虞,老皇帝已死,你对北宜国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本宫这回要看你怎么死!
    009 禅房来人
    乐正锦虞在暗阁里只待了片刻就出来了,面纱重新覆在脸上,眼里已是一派清明。
    她与等候在外的小沙弥同出了内殿,当没看见沐雨脸上的细微神色,明国寺的僧人她早就打点妥当,不怕宇文睿的人查出什么。
    乐正锦虞轻拢了一下身上的素纱裙,叫上她一起跟着小沙弥去了寺院后面的一处清幽的禅院。
    侍卫们紧跟着进了禅院,守在院内四周,防止陌生人靠近。
    小沙弥恭恭敬敬地将乐正锦虞送进院内的一间禅房后便退了下去。
    禅房的门是鱼纹玄木材质,精致而大气。屋内设外间与内间,外间的摆设很是简单,只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摆着黑色镂空香炉的檀木桌上放着文房四宝和一本佛经,四周的窗户敞开,清风拂过,古朴的檀香味宁静而悠长。
    乐正锦虞摸摸桌上不染纤尘的佛经,这间禅房一直是她来明国寺时的专所,寺内的僧人每日都会前来打扫。
    她抚了抚脖颈上的佛珠,淡淡说道:“哀家准备静心抄写佛经,你下去吧。”
    沐雨有些迷茫,她对乐正锦虞的印象只停留于未央宫的奢华,一身红衣妖娆无双,从未见过如此白衣裹束安宁淑静的太后。
    虽说帝王传达命令让她时刻寸步不离地跟在太后身边,但此刻,她莫名地就想给她安静的空间独处。
    沐雨乖巧地福了福身子,“是。”离开时贴心地将门窗帮她关好。
    屋外的阳光温和不刺眼,云层堆积在紫色的天际上,周身染了一层胭脂。空气略有些低沉,让人心境有些压抑。
    沐雨站在禅房外站了一会儿,便亲自去找厨房准备做些膳食。
    乐正锦虞坐在檀香木桌前静静地抄着手里的佛经,笔尖轻落,一排排簪花小楷跃然纸上,梵文带着洗涤心灵的温和一遍遍流向心间,尘世间的繁杂与悲嗔便在其中逐渐消化殆尽。
    本该是怡然祥和的佳境,偏生有人想打破这种宁静与美好,带着丝丝凉意的风突然从紧闭着的窗户灌入,吹起桌上的纸张,扭转了香炉所散发出的雾气方向。
    乐正锦虞抬起头来便看到一张清俊典雅的脸,青衣袂袂,温柔的眸子盯着她似乎能滴出水来。
    内心的清净安宁被一扫而空,手里握着的笔“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来人——”她欲叫出声却被男子给制止住。
    “你无须叫人,那些侍卫都已经被我给点住了。”男子痴痴地看着她,“虞儿,三年未见,你还是如此美丽动人…”
    他弯下身子将地上的笔捡起放回桌上,伸手欲抚上她的脸。
    乐正锦虞一把将男子的手打开,冷然道:“你怎么会来到东楚?又是如何得知哀家在此处的?”
    男子怔怔地放下手,却不回答她的话,“虞儿,你还是如此恨我么?”
    “哈哈!哀家岂止是恨你,哀家无时无刻不在想将你剥皮抽筋,嗜血啃骨!”乐正锦虞的眼睛在白衣的衬托下变得异常赤红。
    男子看着她染满血气的眼神,摇头痛苦道:“你是该恨我的…可你也知那不是我本意,我无法…”
    “你给哀家住口!”乐正锦虞打断他,这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儒雅清俊,却又如此地令人憎恶,糟心作呕!“你给哀家滚!哀家不想见到你!”
    “虞儿,你看你竟与我如此生分了,”男子不管她的话,强硬地说道:“我今天是来带你走的。”
    乐正锦虞像是听了世间最大的笑话,内心冷笑不已,“笑话!哀家怎么会跟你走…你!”
    男子突然出手点住了她的||穴道,乐正锦虞瞬间动弹不得。
    “你快放开哀家!”乐正锦虞恨道:“哀家现如今是东楚太后,你掳了哀家就不怕连累整个北宜么!”
    “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将你带走,北宜国的使臣们都早已离开了不是么?”男子轻声说道。
    “薛如是!”乐正锦虞咬牙切齿地盯着他。
    “嗯,是我。”男子看着她胸膛因气愤而变得起伏不已,控制不住地低头吻上她粉嫩娇艳的唇,“许久没有听见你叫我的名字了,虞儿,我好想你。”
    阔别三年的熟悉味道涌上心间,带着浓重的思念与恼悔,吻上便一发不可收拾,由最初的轻碾慢舔逐渐变得肆虐狂暴。
    乐正锦虞被他点住,身体不能动弹,只能任由他吻上自己,却是死死闭着唇,不让他有更深入的动作。
    薛如是不满她的抵触,强制性地撬开她的唇,舌头滑了进去,却不料被她给咬了一口,他吃痛地退出来,报复般在她的唇瓣上也咬了一口。
    血腥味顿时溢满二人的口腔。
    乐正锦虞娇嫩的唇瓣上霎那间染上艳丽的血红色,胸前漆黑的佛珠因他欺身的动作而沙沙作响,白衣楚楚,妙然蹁跹,恍若堕入魔道的女仙佛,妖冶纯美相交,融合在一起使周身充满了诱惑。
    薛如是原本温润清柔的眸子变得逐渐幽深起来,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往内间走去。
    内间相较于外间的古朴简单而显得有些华美,空间宽敞而明亮。
    虽然同样木质的摆设,布局却很是精妙,精美的竹纹屏风后摆着一张沉香木打造的暖床,给整个禅房平添了分贵气。
    他将乐正锦虞缓缓地放在床榻上,乐正锦虞知晓他要做什么,愤恼地叫道:“薛如是,你快将哀家放开!”
    薛如是却置若罔闻地俯下身,指尖摩挲她的脸颊,入手润滑的触感让他更加舍不得放开,“虞儿,你本来就是我的…”
    “哀家再提醒你一遍,哀家是东楚太后!”乐正锦虞的面色越来越冷,过往逐渐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让她整颗心都控制不住地痉挛起来,想驱赶却驱赶不走的撕心裂肺。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
    “不,你是我的虞儿。”薛如是含糊地纠正,同时在她的肩胛处落下一吻。
    乐正锦虞知晓身上的男子已经入了魔障,遂不再纠正他的称谓,“你不是想带哀家走么?那还待在这里作甚?”
    “那些侍卫的||穴道要在三个时辰才能解开,还有好长时间,足够我们做一些事情了…”薛如是说着,双眼迷离地抬起头,伸手取下她胸前的佛珠,而后慢慢挑开她的裙带。
    乐正锦虞知道再挣扎也没有用,只得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既然如此,那还不快解开哀家的||穴位!对着一个木头难道会有兴趣么?”
    010 恨入骨髓
    薛如是闻言欣喜若狂,拂手点开了她的||穴道。
    乐正锦虞媚笑着将手放在他的衣襟上,圆润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皮肤,激起的颤栗让薛如是的眼眸愈加幽深。
    他再次俯下身子吻上她的唇,阔别三年的饱满甜美让他更加欲罢不能,他随手便扯下了自己的长袍。
    乐正锦虞回抱住他的身体,厚重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时,她的嘴角悄悄扬起。泛着诡异光芒的眸子异常明亮,在他因情动完全失去防备后,涂着浅粉色蔻丹的指甲微动。
    全身的血液刹那间凝聚,身上的人猛然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虞儿,你——”话未说完,便全身松软地倒在她的身上。
    乐正锦虞一把将他从身上推开,嫌恶地擦了擦自己身上所有他吻过的地方,而后慢条斯理地将滑落在肩胛处的衣服提回原处。
    待系好裙带后,她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声音脆响之至。
    薛如是茫然无力地看着她,“为什么?”
    乐正锦虞冷然道:“还当哀家是以前那个愚蠢好骗的乐正锦虞么!”
    她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小心地抚了抚指盖的边缘,粉色的蔻丹给葱白如玉的手指添了抹俏皮与娇嫩,“自三年前开始,哀家的身上时刻都准备着各种防身的药物,防止哪天再被他人无意识地下了圈套!”
    而后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刀鞘上刻着精致的牡丹花纹,两颗闪亮的红宝石镶嵌在鞘头处,精美华贵。她缓缓地拔出匕首,刀锋所散发出来的冷冽光芒让人不寒而栗,“知道哀家为什么没将你毒死,也没让你失去意识么?”
    “哀家就是想让你清醒地体会那种被人割肉挖心的痛苦!”她呵呵一笑,粉嫩灵巧的舌头轻舔了一下刀尖,配合上她的美貌极度诱惑,却让人胆颤地没有心情去欣赏。
    乐正锦虞俯下身子,将匕首抵在薛如是的脸上,冰凉的触感从五官袭来,让他的头皮逐渐开始发麻。
    “你说,哀家从哪里开始割起呢?”乐正锦虞轻笑一声,比划着道:“这里?还是这里?”
    刀锋从他的脸上下滑,游走在他的心口与下体,薛如是这才真正感觉到害怕。
    看着他面色因惊惧而泛起青灰色,乐正锦虞开心地笑了起来,明媚绚烂的笑容足以让万物失色,眼神却更加冰寒凌厉。她将执刀的手停在他的腹部,“那就从这里开始吧!放心,哀家动手会很小心,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死了的…”
    她笑着,手骤然用力,刀尖穿过内衫浅浅地刺入他的腹部,但还是很快就染上了大片的殷红。
    薛如是的额头因突如其来的疼痛而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清俊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虞儿,你就恨我如此么?”
    他猛然吐了一口鲜血,用断断续续的声音说道:“你…你难道…真的…忘了我们的曾经么?”
    他不提及还好,提起曾经乐正锦虞的眼神就更加赤红起来,手也更加用力地将匕首推进他的腹部一寸,“怎么会忘!哀家怎么会忘!”
    她死死盯着薛如是苍白却依旧清俊的脸,恨然道:“哀家怎么会忘记三年前你是如何对待哀家的!”
    她猛地将匕首拔出,鲜血瞬间喷洒在干净整洁的床榻上。
    “薛如是,你终于能体会到哀家那时的痛了!”此时乐正锦虞也顾不了亵渎佛门圣地,看着他全身抽搐却因药物的作用而不能动作,痛快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哀家就像你如今这般,无用地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骨血慢慢地流下…那么多的血,止也止不住…哀家哭着求着,却没有任何人理会哀家…”
    她拾起被他扔在一旁的佛珠,仿若魔怔般在他的眼前摇晃,“你听,地狱之渊在向你招手,佛的慈悲也眷顾不了你…”
    “薛如是,就让哀家亲手圆了你的罪孽,普度你去西天吧!”
    怒火已经燃烧了乐正锦虞的理智,血色充盈了她的瞳孔,她痴笑着举起了手里的匕首。
    就在她准备结束他的性命时,院外却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后便是碟盘碰撞的清脆声,紧接着她又听到沐雨叫喊道:“奴婢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淑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乐正锦虞魔怔的神智霎时被拉了回来,她茫然无措地看着禅房内的血腥,虽然此刻她很想薛如是死,却更怕被宇文睿撞见这场面。
    她惊慌地扔下手中的匕首,彷徨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袭黑色锦服的宇文睿带着季淑妃在院外正好撞见了端着斋饭回来的沐雨,他皱了皱眉头,“怎么不跟在太后身边伺候?”
    沐雨低下头,“太后娘娘正在院内的禅房里抄佛经,奴婢方才亲自找厨房为太后做膳食去了。”
    宇文睿点点头,明国寺人多且杂,出宫是该事事当心,遂冷声道:“好了,你起来罢!”
    季芸儿察觉到了禅院内出奇的宁静,于是掩着嘴唇笑道:“陛下忘了,还有十八侍卫保护太后的安全呢!”
    随即似乎又想到什么,立刻露出疑惑的表情讶然问道:“如今陛下驾到,那些侍卫怎么一个个都只顾在禅院内站着而不出来迎接陛下?”
    宇文睿也觉察到了不对劲,他猛然推开禅院的外门,却发现侍卫都站立在院内的角落里,如同一根根僵硬的木头,不见丝毫动静。
    见状,手里端着碗碟的沐雨也大惊失色。
    宇文睿大步走到其中一个侍卫面前,伸手解开他的||穴道,怒吼道:“太后呢?!是谁制住了你们?!”
    侍卫见是陛下,立即惶恐地跪在地上,“卑职罪该万死,卑职也不知是何人点住了卑职等人,太后娘娘方才一直都在禅房内,现在…卑职不知…”他也不确定太后是否还在禅房内。来人身手相当敏捷,他们还未见着他的容貌就被定住了。
    宇文睿愤怒地将他一脚踢开,焦躁地往房门走去。
    季芸儿疾声厉色道:“一群废物,若是太后有何差池,唯你们是问!”心里却得意不已,不枉费她去拉拢乐正锦瑟,她倒要看看她在玉华宫状似无意间透露出的是何等惊喜。
    011 震怒搜查
    “是何人在外面喧哗!”
    季芸儿正训斥着侍卫,冷不防禅房的门打开了。
    乐正锦虞不悦地站在门口,微风轻拂起她的素色长裙,佛珠清鸣脆响,如同坠入凡尘的修仙之人。
    待见到伸手欲推开门的宇文睿后,紧蹙的眉头才放松下来,“原来是陛下驾到。”
    “陛下怎么想起来这明国寺了?”她装作不解地看着他。
    季芸儿内心却冷哼了一声,这禅院安静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她就不信乐正锦虞方才没有听到他们的动静。
    想归想,她还是主动开口笑道:“臣妾参见太后,是臣妾想着太后您年年这时候来这明国寺礼佛,臣妾怕您有什么难解的郁结,就想着请旨过来陪您。正巧陛下也挂念太后,于是跟臣妾一道来了。”
    乐正锦虞才不相信她的好心,这季芸儿如同一只狐狸一样狡猾,出身不高却稳稳在宇文睿身边占有一席之地,可惜…
    她淡淡地瞥了一眼季芸儿娇艳似花的脸蛋,“哀家倒不知季淑妃竟有如此孝心,浓妆艳抹就敢来扰乱佛门净地。”
    季芸儿大骇,她如今身着枚红色纱裙,发髻上插着一只华贵的碧海明珠,十指上的桃红色蔻丹还未褪去。她也是听了乐正锦瑟的话,言语间意有所指地肯定乐正锦虞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才巴巴着想来抓个现行。又为了给帝王留下好印象,虽然便装出宫,可她还是特意打扮了一番…
    怎料如今与白衣( 媚后太妖娆  ./41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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