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魂魔笔》第九章．等待一个浪漫的邂逅

    先画了一棵树，就是我家门前的那棵杏树。
    在杏树下，画了块青板石。
    这青板石本来在杏树下也有。
    在树下画了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相并坐在青板石上。
    那形象，自然是我跟孙怡莲了。
    我要创造一个跟孙怡莲单独在一起的场景。
    我又把我家的门画在一旁，自然是关上的。
    想了想，一拍脑袋，就在树梢上画了一个月亮。
    画完后，觉得不够大，就用铅笔使劲涂大，直到，我认为是让我满意的圆圆的、圆圆的大月亮。
    不能没有月亮！那话怎么说的？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画完后，我就站起来，其时，东邪、西毒、南帝已经打起了嘴仗。
    东邪：“他mother的西毒，你会不会打！倒数第三棵牌，你如果出方块的话，我就能抓庄了！你他mother的居然出了草花，草你mother的花啊？”
    西毒：“牌是我掏的，出牌是我的事，你管我？”
    东邪：“豪子，你来评评理，这两个彪子，没有庄家的‘主’多，反而硬帮着庄家吊‘主’。”
    ……
    切，让我评理？
    笑话。
    我连话也懒得说，直接走到门外的杏树下，那话怎么说的？
    等待一个浪漫的邂逅。
    我刚站好，听见门响，回头一看，天哪！果然是孙怡莲！
    “你怎么出来了？”我压抑了心中的惊喜，把门关上，很温柔地问道。
    “可能在陌生地方睡觉，不习惯，怎么也睡不着，就出来散散步。”孙怡莲道。
    “过来坐一坐吧。”我指着杏树下的那块长条的青板石。
    孙怡莲犹豫了一下，点头：“好吧。”
    说完，她就在青板石的右边坐下。
    我一见，心中狂喜，右边啊，右边！
    男左女右！
    左边就应该坐一个男生！
    那个男生就是我！
    我暗道：稳住稳住，一定要稳住，不要显露出激动的样子，否则，她一定会看出我的居心叵测！
    我走到青板石的左边，装作自然地坐了下去。
    我，要享受一段最最浪漫的经历！
    明月！佳人！树下！黄昏！
    浪漫啊！朋友们！这份浪漫，在我，绝对是处！
    嗅闻着身边孙怡莲的气息，心中狂喜，心儿狂跳……
    “嘭！”
    我晕了过去！
    ……
    ……
    还有两个周，就要中考了。
    严老师问我道：“东方豪，你被铁锅砸了一下的脑袋，现在没问题了吧？”
    老师一提起这个，我就想哭。
    那个我一手描绘的浪漫场景，我的处女浪漫，竟然在我被树上掉下的那一口铁锅砸晕之后，烟销灰灭了……了……了……
    我画的是一个月亮。
    而我的老爸却不知何时在树上挂了一口铁锅。
    当那个铁锅从树上砸在我的头上时，我才看到了远处天边一弯新月！
    ……
    但是，我的脑袋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甚至对中考有了期盼。
    周六放晚学，阿里木江对我道：“豪子，我下个周要回新疆了，我们今晚聚一聚吧。”
    我知道他要回新疆参加中考，同学一场，难得有交情，甚是不易，我赞成聚。
    在学校不远处，有一个小饭馆，刚刚开张不到一个月。据说是桃源村书记开的。
    于是，就在这个小饭馆里，我们五个——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顽童一并聚齐了。还叫的孙怡莲。
    我们男生把孙怡莲给的钱给退了，每人拿了三元钱打平伙，要了六个菜。
    阿里木江自带了一瓶红葡萄酒，说是从新疆带来的，香气浓郁，不可不尝。
    好吧。
    因为阿里木江有可能再也不回来了，毕竟是好不错的弟兄，闹过，玩过，一下子离别，而且很远，心里也不是滋味。
    而且我们也将要毕业，我们知道，虽然现在我们是同学，好像是坐在一个教室里，是多么的平等，但是，一旦走出校门，不管你愿意不愿意，立刻就会分成三六九等。
    所以，分别的伤感，对前途的未知，让男生们禁不住把对酒的好奇，化成了喝酒的冲动。
    阿里木江举起了杯子，道：“哥几个，我们干了这一杯吧。”
    没有人反对，我们几个，第一次干杯，为年轻的友谊。
    干了几杯后，丁一学的眼睛又红了。
    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丁一学向门外走去，回来的时候，手中拿来了一瓶白酒。
    我道：“丁一学，不能喝白酒！”
    丁一学瞪着眼睛，道：“红酒有什么好喝的，是男人的话，就喝白的！我自己开的钱！”
    我想制止，但是，看到大家期待的样子，就道：“你们喝吧，我不喝。”
    丁一学红着眼，道：“你不是男人？”
    我对孙怡莲道：“孙同学，麻烦你到后厨要点儿葱和蒜，我们蘸面酱吃。”
    孙怡莲答应着出去了。
    我把裤子一脱，鄙夷地看着丁一学，道：“比你的大吧？告诉你，小家伙一激动，几何倍数膨胀！还不是男人？”
    于是，丁一学不说话了，他有自知之明。
    他们几个填满白酒，然后跟喝红酒的我碰杯，然后干杯！
    阿里木江强烈地咳嗽了几声，然后又给我倒上了一杯红酒，自己也满上一杯白酒，端起酒杯，对我道：“豪子，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跟你在一起玩吗？”
    我笑了，大言不惭：“因为我聪明呗。”
    阿里木江摇了摇头，道：“因为你，阳光。”
    “阳光”这个词，那时很少用来形容人，至少是在我们学校里，是这样。
    我听阿里木江这么一说，呆了一呆，但随即，就很喜欢这个词了。
    阿里木江继续：“你喜欢笑，看上去就很乐观，这种心态，才是一个人最应该具备的心态。与你这样的人在一起，是幸运。”
    邓紫城也倒满一杯酒，对着我道：“豪子，我也敬你一杯，阿里木江对你的评价，算我一份。”
    田三金也端起杯子：“也算我一份。”
    我笑笑，道：“那啥也不说了，就喝了呗。”
    孙怡莲回来了，笑着劝道：“你们少喝点儿。”
    但是，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男生，哪里是劝得住的？我们四个一饮而尽！
    这一杯酒，居然那么好喝！
    我觉得现在这个氛围，有必要在兄弟面前装一回逼，就道：“好酒，这样吧，我背一段话给大家听。”
    邓紫城笑骂：“你课堂上还没背够政治题啊。”
    我摇摇头，道：“不一样，这段话，我很喜欢。”
    孙怡莲就制止邓紫城再捣乱，道：“东方豪，你背吧，我们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