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之天神下凡》第二章：遭遇

    黑夜过尽，白昼更替。
    太阳从地平线的山峦升起来，绽放的金光渲染了天空的云彩，将城市照得闪闪发亮。
    大清早，鸟儿在枝头欢叫，大街也有点冷清。
    “李婶，早啊。”
    “早。刚刚出发买菜？”
    “是啊。”
    在菜市场相反的方向，一个打扮朴素的中年妇女正提着菜篮子沿街行走，不时向遇到的熟人问好。
    在某个无人的角落里，阿凡在远处看着她一路穿过某个商业小区的后门，走进其中一栋大楼，然后搭上电梯，升上了高层。
    “妈……”他悄悄地喊了一声，眼眶有些泛红。
    虚空虽然不存在时间的概念，但身为天神的他依旧存在生物的体感。那个刚刚从菜市场买菜回来的中年妇女正是他的母亲。
    多少年了，成为天神之后，阿凡抛弃了太多的东西。以世俗的眼光来看，将家庭抛弃跑去当天神的他毫无疑问是个不孝子。
    即使是身为天神的阿凡也无法辩驳，但他并不是薄情寡恩的人。
    阿凡没有冲动地跑去跟自己的母亲见面。很快，他调转了视线，望向那栋大楼的高层。
    他的家就位于其中。
    阿凡继续观察着，整栋大楼在他的眼中纤毫毕现，厚厚的混凝土墙根本无法阻挡他，直接被他的目光洞穿，家里的情况一目了然。
    他看到此时的家里，头发已经有了些许白头发的父亲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粥，一边报纸。
    “父亲还是那个熟悉的模样，身体还是那么健朗。”阿凡微微安心。很快，他的注意力移到了从房间里走出来的青年身上。
    那个青年身穿黑色西装，跟他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一出房门便跟父母打了声招呼，然后带着公文包走出了家。
    阿凡没有惊讶，因为他知道那个年轻人是另一个自己。
    阿凡离开多元宇宙去继任天神后，为了填补自己在多元宇宙的空缺，前任天神那个老头子创造了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人代替了自己。
    就是那个阿凡。
    严格来说，他不是真正的阿凡，而是他的复制体。
    但对无法辨别的父母来说，他就是两老心爱的儿子。而复制体也不清楚自己是替代物的事实。
    正是复制体的原因让阿凡不敢去跟父母见面。阿凡不想打扰两老的生活。他成为天神后，终究不属于这个世界了。
    “算了，也该走了。”阿凡默默转过身，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惊喜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了起来。
    “阿凡？”
    “嗯？”阿凡疑惑地转过身，见到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人正向他走过来，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真的是你啊？你这么早出来啊？”女人用好久不见的语气说道。
    阿凡愣了一下，咽了咽口水，带着一丝疑惑问道：“你是林婷？”
    林婷似乎没有想到它会问这种问题，说道：“你傻了啊？话说你穿这身衣服是干嘛？好奇怪啊，又不合身，我觉得很难看。”她故意露出一个鬼脸。
    阿凡傻傻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一晚上他都没有换掉那件穿起来松松垮垮的白袍。
    因为这件白袍是前任天神留给他的制服，是他身为天神的象征，当然不会轻易脱掉。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是阿凡在什么也没有的虚空呆着也没有换衣服的习惯。不过来到了物质界，这件白袍的款式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确实显得有些另类了。
    阿凡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奇怪，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他伸手摸起后脑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却懊恼了起来：“怎么偏偏碰到了林婷，早知道我就隐身了。”
    林婷家跟他家从小到大就是邻居，两人从小学一直到高中都生活在一起，可谓青梅竹马，不过高中毕业后，两人的关系渐渐淡了下来，阿凡跑去了外省读大学，林婷则考上了本省的警校，除了假日和逢年过节，两人几乎没怎么见过面。工作后，阿凡跟她更是几乎断了联系。
    更主要的是，阿凡曾经喜欢过林婷，不过却由于各种原因没能开口。多年的重逢让他有些尴尬。
    不过林婷没有太过纠缠他的打扮，她看出了阿凡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于是问道：“伯父伯母在家吗？”
    “额，在家里。”阿凡愣了一下回道。
    “我今天休假回家看看老爸老妈，顺便去拜访一下伯母，你今天什么时候回家？”林婷继续问。
    “额……”阿凡被她问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在家里的地位已经由复制体代替，回家自然是不可能回去的。他不能告诉林婷这个原因，想了想说道：“可能要晚一点。”
    “阿凡你现在好像有点奇怪。”林婷有些疑惑地说。
    “肯定奇怪了，因为我这是第一次回来物质界。”阿凡在心里叫道。
    突然，他愣了一下，想起了复制体的自己正要出门，万一林婷碰见他就糟了！
    “林婷，我准备出门了，要不要一起去吃早餐。”阿凡有些忐忑地说道。
    “好啊。我们好久不见了，是该聊聊。”林婷微笑道。
    阿凡看得有些呆了，不过一瞬间过后，便马上清醒了过来。
    “走吧。”他赶紧说话掩饰自己刚刚的失态。
    “阿凡你不打算换件衣服？”
    ……
    “老板，来两条肠粉。”
    “要木耳还是豆芽，打包还是在这里吃？”
    “豆芽。打包吧。”
    “好，你先坐。”
    街边的肠粉店门前，前来买早餐的客人假装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店内，然后转开了目光。
    阿凡和林婷此时正在店里面，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着。
    穿着白袍的阿凡知道他们在看自己，不过心中并也没有在意，自顾拿着用筷子吃着几人份的肠粉。
    这里远离他家所在的小区，肯定碰不到复制体的自己，所以他很放心地享受着重回物质界的第一顿美餐。
    不过坐在桌对面的林婷倒没想到他的食量这么大。
    “阿凡你现在的食量变得这么大了吗？”她吃了肠粉，放下筷子，对阿凡笑道。
    “是啊，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阿凡在狼吞虎咽的同时回道。
    林婷微微一笑，有些怀念道：“我感觉你变了许多。”
    “是吗？”阿凡停下筷子抬起头，桌上那几人份的肠粉已经被他吃了个精光。
    “唉不聊这个了。话说你现在做什么工作？我听伯母说你在做业务员？”林婷忽然问道。
    正在拿纸巾擦嘴的阿凡闻言停顿了一下，他的职业说出来吓死人，当然不会告诉林婷。他笑了笑，回道：“是啊。”
    “很辛苦吧，我听说业务员总是要出差。”
    感觉林婷要深谈起自己的职业，阿凡赶紧转移了话题，说道：“哎呀怎么老是谈我，你现在还在做警察吧？怎么样找到男朋友了没有?”
    他记得自己在被老头子带走前，林婷已经正式当上了警察，至于是什么警种，他倒不是很清楚，也不想为了调查这点事随便乱用自己的能力。
    林婷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看到她的反应，阿凡装出不在意的态度问道：“怎么样，那家伙是干嘛的。”
    “就是个普通的人。”林婷有些窘迫地说道。
    “看来你跟那人感情很不错啊。”阿凡笑了笑，心中却有一丝失落。
    毕竟是曾经暗恋过的人啊……
    即使成为了现任天神，他终究不是没有感情的生物。
    阿凡虽然知道自己跟林婷已经不可能了，但回想起过去的时光，不免感到一丝遗憾。
    “你怎么了？”林婷看到阿凡突然发起了呆，问道。
    “没什么，想起了一些事。”阿凡立马回过神来，回道。
    “怎么样，你呢？找到女朋友了吗？”林婷点点头，转过来追问起了他。
    啊啊啊啊，这个问题让阿凡慌了一下，女朋友，自从他成为了天神，这种生物早就跟他绝缘了。
    他不屑于说谎，于是只好老实回答：“还没有。”说话间竟有些羞愧。长这么大，他居然连女朋友都没有。
    “分手了？”林婷不相信阿凡工作了这么久没交到女朋友。
    “好像交过几个吧？”阿凡挠了挠头，有些心虚地说道。他刚刚差点忍不住调查一下复制体现在的情况，避免自己说漏了馅。毕竟他今天过后不会再遇到林婷了，万一林婷事后又跟复制体谈起，免不了让她起疑心。
    但一想着自己动用能力会造成不好的影响，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好像？”林婷笑了起来。
    阿凡看着她促狭的笑容，实在不愿在多谈这些话题。他是没有女朋友，但是现在来到物质界，凭他的能力找到女朋友也不过是小问题了。
    当然，这种事他肯定不会告诉林婷。
    他不想再纠缠下去，刚要开口说话。突然，阿凡抬头看到一群人来到了林婷后面。
    “哟，这不是林警官吗，怎么这么有空在这里吃东西啊。”一个轻佻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
    林婷愣了一下，回头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男人带着三个人站在她的背后。
    她立刻站了起来，板起了脸色，带着质问的口气说道：“拉菲，你来这里干什么。”
    “林警官，我可是良好市民，过来买早餐不行吗？”被称为拉菲的男人摊了摊手，一边说，一边还扭头跟他几个小弟装模作样了起来。
    与此同时，阿凡怔怔地看着白西装男。
    他的身上竟散发着十分浓烈的黑气。
    那是罪孽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