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彝族土司家的管家婆》第二章 悲事又起

    大家一议论起荞花男人被打死的事，就胆战心惊，小腿发抖。那是一个月前发生的事。
    在十里深箐，有一峭崖石壁上，时有獐子出没。公獐长有麝香，一般老拇指大，这是一种很名贵中药。对于穷苦的彝家人来说，谁要是打到一个公獐，偷偷卖掉,这可是发大财的事。
    这里的土司海家有个规定，不管任何人打着老虎、豹子，皮和骨要交；打着野猪，除了头、脚、肚杂外，其余部份都要上交。
    至于打着公獐，麝香是否要交，海老爷并没规定。但是，有些家丁就会假冒海老爷的名,去强行搜夺。
    荞花的男人早就做着这个发财的梦！
    他寻了好常时间，终于在一个太阳落山的晚上，一个獐子在十里深箐的大石崖上时隐时现。他慢慢地爬过去，用火药枪，一枪就打中了。
    他爬上去扒开肚毛一看，是个公的，这可把他乐死了。天黑定，他就悄悄的把獐子扛回家。
    他连夜剥了皮，把麝香取出，用块布小心翼翼的包好，藏在墙缝里。然后把肉割小，用盐腌着。
    过了两天，他连夜偷偷的翻了两座大山，到曲靖。把麝香一块银半开买给了一个药铺。夜里偷偷觅觅地回到家中，把银元藏在床边土墙洞里。这事，只有荞花知道，连他爹妈都没有告诉。
    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过了几天，就有两个海家的家丁闯进门来。用很强硬的口气说；“有人看到你们打得一个公獐，按海家的规矩，老老实实的把麝香交出来!”
    荞花全家听后都吓呆了！他们想：是谁看见去告的状？”
    荞花的男人忙说：“我们没有打到过獐子啊！”
    其中一个，用手指着他男人的鼻子说：“我们还是劝你们规规矩矩地交出来，否则，海家是不会饶你们的！”
    那二人在他们家里，东张西望的到处搜。
    突然，有个瘦矮子，在牛圈拐角的墙上，看到了用钉子订在墙上的獐皮，就用手挣下，放到他男人脸上:“这是什么？”
    此时荞花的男人吓慌了。忙说：“这是母獐子的皮！”
    那人把肚子处被挖了洞的獐子皮，按在荞花男人的嘴上，大声吼道；“你哄谁？你给我把它咬掉！快给老子把麝香交出来，否则就要你的小命!”
    荞花的男人一时吓了两腿发抖，急忙猛力去抢，结果把那人挣了载倒。
    这还得了！那家伙从地上爬起来，当胸就给他一拳；另一个壮汉，一猛腿就把他踢倒。
    荞花的男人是一个火性子人，爬起来就想打人家，结果被这二人打翻在地，轮番用脚猛踢他的胸部和腹部，荞花忙去拉，也被掀翻在地。
    过了两天，荞花男人就吐血而死。
    荞花婆婆气了几天卧床不起，就被女儿来接去调养。
    此时，悲事又起。
    荞花住的是一间有楼的草房，楼上用一块草席隔成两半。里面是荞花和她男人睡，外面是她公公、婆婆睡。在楼板上铺上荞杆，荞杆上铺块薄毡，有块粗蓝布的被子，就是床了。里面一间下面是牛圈，晚上起夜，就往楼板缝洞里往下撒尿。
    由于荞花身型好，脸蛋俏，长得结实，可算是彝寨中的俊女。
    自从讨进门后，把她公公也迷住了。
    公公今年才五十出头，身强力壮，年轻时爱玩爱耍。平时公公对她很好，可惜就像馋猫似的，眼睛老是盯着她，往往把荞花吓得心跳脸发红。
    特别是半夜，荞花起来撒尿时，把他逗得难以入睡。
    机会来了。老婆走的当天晚上，趁荞花熟睡时，他悄悄的一下扑在荞花身上。
    荞花突被吓醒，发觉是自己的公公，让她大吃一惊。
    自己的男人才惨死没多久，坟上的土都还新鲜未凉。老婆婆气病，还卧床不起。怎么能对自己这样做？他求饶、反抗、都无济于事，这样就被糟蹋了。
    她此时感到多么的孤独、悲伤、痛苦。这老天，就是不公，什么灾难都落在我头上。我的命，怎么这样苦啊？她不想活了，准备去寻死。
    她穿好衣服，从墙洞中拿了银元，摸黑出了门。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的走到她男人的坆边，就放声痛苦起来。哭声是那么的凄惨、那么悲哀！
    哭到快天亮了，她想想，自己才二十多岁，就这么白白死掉，太不划算了，她跟海家还有深仇未报。
    荞花在鲁楚必，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