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长安月下》第四卷 庭院深深,深几许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却说汤司官被阴妃娘娘换来做衣是假,实则拉拢人心是真。但自己有何处被阴妃看重,汤司官拱手低头,静静听听这阴妃娘娘到底所为何?
    “司官就不着急,想想办法救救自己亲兄弟?”阴妃倚靠在红木扶手中,带着沉着微笑,问道。
    “弟弟生性鲁莽,在家就经常惹祸上身,家父也是实在气得没办法,才将其送入军中调教。承蒙阴将军关照,这几年才未惹出大祸来。但这次酒后所为,实难再宽容。依法惩办也是罪有应得!绝不怜惜!”汤司官坚决一句,誓与其弟划清界限,并声东击西,而言其他。实则拒绝阴妃拉拢,表明中立的~心意。
    “司官还真是正直大义之人啊!可惜生成女儿身。如若是名男子,定是保家卫国之栋梁啊!”阴妃微微摇头,-叹息道。
    “不过,其弟司官不想管,那弟妹司官就不管不顾?”阴妃伸过身来,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问道。
    一听这话,汤司官垂于身旁的双手有些微的颤抖,紧拽着拳头,不置可否。
    “嗨!可惜司官弟妹,才怀孕六月,就要与丈夫分离。恐孩子出生都不得相见啊!真是可怜!”阴妃皱起娥眉,一脸惋惜,芊芊手指绕起手帕,倚靠在扶手中。
    “那也是她的命!又有多少妇孺是丈夫在身旁守候生产?有什么办法?认命吧!”汤司官一句,还在拒绝合作,推开距离。
    “恐怕非汤司官所想这般简单啊!听说突厥候氏部族不依不饶,要将他带回突厥候审啊!”阴妃猛然站起,瞧着低头不语的汤司官,分析起厉害关系道:“现在陛下在与突厥建交修好。突厥要去一个小小士官又怎好剥了突厥显族的面子?恐令弟这次犯事绝对不是简简单单,做个大牢就能解决啊!这一去,结局就难说矣!”
    越听,司官心越紧,越听,拽住的拳头拽更紧。呼吸开始紧促,胸口有些上下起伏起来。阴氏看着她这般紧张神情,心中胜利把握更甚。随即莞尔一笑道:“不过,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嘛!其实有我哥哥在,岂有不能解的结?”她轻轻拍拍汤司官的肩,稳操胜券。
    “娘娘令老奴做什么?娘娘您就直说吧!”汤司官果然是服侍过两朝皇族,见过世面之人,深深吸口气,表现得倒是不卑不亢。
    “哈哈!本宫就是喜欢和明白人打交道。说话不费力!甚好!”阴妃悠然落座于软塌,继续回到自己正题上:“杨妃娘娘这是日日都在织造司衙泡着呢!”她优雅端起青奴斟来的青茶,悠远一句。
    “杨妃娘娘是奉陛下令,终日在司衙为大唐研制丝锦!”汤司官一下明白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心中一沉,答道。
    “我还听说,那高丽来的什么世子整天也在那司衙走动,还甚是勤勉呢!还有,那什么宇文家少爷,也是?”阴妃话语很慢,一字字,一句句,让汤司官想好了答。
    “宇文家少爷是宫中机器保障。他在,那些织布机就能保证顺利运作。而,金世子,也是陛下允诺。”汤司官回得句句正当,似乎有意无意都牵出皇帝陛下,仿佛有人挡在杨妃前面,遮风挡雨。
    阴妃一听,这人似乎油盐不进,冷笑道:“汤司官!许是在司衙待太久,脑子不好使了吧!那杨妃无权无势,帮不了你任何忙,而本宫才是解你燃眉之急。你最好顺应局势才是正道啊!”
    阴妃站起身来,冷冷一句:“汤司官可以回去想想清楚到底要不要与本宫合作。不过,你若拒绝,也无妨!想与本宫亲近拉拢还多的是人。要知道,本宫恩宠甚浓,有的是人愿为本宫肝脑涂地!”说完,沉着镇定与司官擦肩而过,走入内室,不再言语。
    摊开晾房画卷,金在元还在指着可修建地理位置与杨冠看。而她只是托着腮,一脸愁思:“什么?我怎么完全看不懂?这晾房建在哪里,地图里就能看出门道来?纸上又没标出哪里有风,有阳光?”嘟着嘴,对自己的学问很是不满意。
    金在元侧颜看着她现在既苦恼又可爱的表情,微笑道:“上面其实都能看出来啊!看方位就能辩风向,辩气候啊!”他指着地图右上角的南北坐标,耐心教与她。
    却这时,汤司官抱着样衣而回。瞧见两人在几案扶于一处,手把手教学样,令她的心又是一紧。
    “司官回来啦!”杨冠连忙爬起来,急急问道“怎样?他说什么?”看着汤司官一脸乌云密布,心中预感又不太好。
    “陛下通过了!”老半天,司官挤出一句,带着的不是喜悦反倒是忧愁。
    杨冠一听这话,连蹦带跳,拍着手,像个欢腾的小丫头。而此情此景,汤司官不禁瞟眼金世子。看着他那满眼透着倾慕宠溺的光彩,司官更是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汤司官,明日起,咱们就可以动手开始制作了。嗯!估计在春节前能把衣形全做出来,待到节后,咱们就可以制作拼花,讨论绣艺,可好?”杨冠捧着纱裙,开始兴致勃勃畅想自己的总体规划。却侧脸看着汤司官愁云密布,心事重重。
    “司官!司官?”被杨冠生生推醒,汤司官盯着杨冠,眼中透着空洞。
    “是不是很累了?如累了,明日咱们再讨论!毕竟都通过了,其他都是小事,是吧!”杨冠折好衣衫,准备离开。司官却一把手拉住杨冠手臂,沉沉一句:“娘娘以后还是少与金世子来往吧!”
    杨冠甚觉好笑。这近一年,自己与金在元确实接触频繁,见面次数多了些。但这些接触,谈话都是在司衙工作之地呀!也算是众目睽睽,正大光明。怎么要少接触呢?而且,现在是晾房问题的关键时刻,如何少接触?
    “汤司官是不是听到什么闲言闲语啦?”杨冠不得不想得更多一点,毕竟在宫中,必须做到多想一些,多思考深一点。
    “没有。就是提醒娘娘,小心口实。宫中只陛下一人护佑,也有疏漏之时啊!”汤司官意味深长,准备起身离开。
    “我自问行得正,坐得直。正大光明,谁能混淆黑白!况且,他不会相信那些个无稽之谈。他心里很清楚!”杨冠盯住司官背影,有些固执的说道。
    司官轻叹一声,幽幽道:“有些假话,传一百遍就成真的。不要小看众口的力量。陛下再英明睿智,他毕竟是个男人,是男人都会受不了的。难免做些有失理智之事!奴才这些话有些僭越了,请娘娘赎罪!”司官弓腰作揖,缓缓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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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在初冬的回廊,杨冠细细思量这刚才司官的一番话,越想越觉后背发凉。紧锁眉头,微微拢起斗篷,抬起头,不觉行走在翠微殿门口,却自然而然侧过脸来,看见两仪殿中灯火依旧。还在埋头用功吗?很想告诉他,外面的流言不要听,更不要信,只要信我一人便好。
    不知不觉迈开步子行向他的方向,伫立在宏门,却又只能止步于此。不是要候命,得到允许才能进殿吗?不是连面见的资格都要钦定吗?还是算了吧!她哀叹一声,转身去往甘露殿。
    蹑手蹑脚探进甘露殿,急于想看看儿子的杨冠摸着黑,爬到床榻,却看见那粉嫩小脸正在酣睡中。她含着轻甜又满足的笑意,拿手轻抚起恪儿的小脸蛋。
    许是从凉夜行将而来,手有些冰沁,恪儿睁开似睡非睡的眼,看见眼前的娘亲,立马瞌睡醒去一大半。猛地从被窝爬起来,死死抱住她脖子,就是一阵猛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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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亲不要恪儿了吗?怎么这样久不来带恪儿玩耍?”恪儿有些委屈,憋着小嘴,娇嗔道。
    杨冠心中阵阵绞痛,抱起孩儿就想冲出甘露殿,回自己房去。却奈何屋外寒风开始凌冽,实在怕孩子受风着凉,只能依靠在床楞,抱着儿子亲亲热热说些贴己话。
    “刘公公,你家皇帝如何还没回来?”杨冠想憋开熟睡的儿子的手,但恪儿依然不肯放过,死死箍住她的脖子,动弹不得。
    “娘娘,陛下今晚是拾了阴妃娘娘的册子。许是不回来了。明早直接上朝去!不如娘娘就留在此处,好生安歇吧!小皇子看来不舍娘娘走呢!”刘大监在纱帐外,叩首道。
    杨冠一听这话,心中不知是欣喜还是酸楚。只得抱着恪儿坦然睡去。
    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杨冠睁开迷蒙的双眼,不觉天已经亮开。而那欣长的身影还在眼前摇摇晃晃。盯眼细看,却是他在晾衣杆上取下朝服换上。
    “昨晚过来看看恪儿,哪知他非不许我走,所以就在这里陪了一晚。”杨冠缓缓起身,就如在做报告一般,充满了畏惧。实则自己也不知如何会畏惧,从何时起畏惧的呢?
    “嗯!”他只悠悠一声,听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
    给恪儿盖上锦被,杨冠本想回自己殿中。却不料他一句:“站住!”喝住了她的脚步。
    “以后,织造司衙不要再去!到甘露殿来陪陪恪儿。孩子大了,需要母亲陪伴!”他穿上外挂,冷言一句,与她擦肩而过,走往太极殿的方向。
    “为何?做得好好的,为何就不能去了?”杨冠越想越觉委屈,遂夺门而去,赶上他的步伐,抓住他手臂,问道。
    “宫中非议,能杀死人!你不懂?”他生生憋开她的手,继续行进。
    “什么非议?是传金世子吗?你也信?”杨冠似乎不打自招,委屈的水雾,快夺眶而出。
    “无风不起浪。你自己也应该检讨检讨!”他冷眼扫过她,如冬日凌冽的风吹过脸颊,割得人生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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