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长安月下》第四卷 庭院深深,深几许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阴妃屈腿坐于红绡帐内铜镜前,看着人面桃花卸下朱玉金钗,用绫罗丝帕拭净胭脂寇唇,那珍珠泪儿不觉徐徐而落。皇帝陛下虽是对阴氏满门封官加爵,不时赏些耕田土地,丝萝绸缎以示恩宠,但实情是否如外人所见,只有自己最清楚。
    小时被父亲严苛管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过一门心思送入内廷,讨好皇帝陛下,为阴氏光耀门楣。好容易熬到进宫选秀,却又似乎成为陛下拉拢父亲的工具。一年侍寝数得到的次数,而每次不过是因外事纷扰,需联合族人一致对外,才相对召见频繁些。如此几番,自己早就心知肚明。奈何永远走不进陛下心里,从来就是被利用的一个工具而已。
    “夫妻情分?”她捻起一支碧玺红石榴钗,幽幽晃动在眼前,“夫是何夫?而妻,又从何谈起?”悠远一句,举起钗环,比划在云髻,遥望铜镜中的闭月羞花,无限倾慕,却又哀婉凄切。
    “陛下驾到!”却听见屋外大监一声。阴氏几乎被这声震呆,痴痴见着那欣长身影大步流星跨进纱帐内。而满眼所见,皆是怒目藐视着自己,喘着愤然粗气的皇帝陛下。
    “臣妾叩见陛下!”瞬间才反应过来的阴氏,立马匍匐在地,作揖叩首。14
    却,一把猛烈的大手,死死抓住她的手腕儿,将还握在手中的红石榴朱钗一把扔在地,打得粉碎。当她还没意识究竟陛下为何一脸怒气,却被皇帝陛下一把提起,推入软塌。没有蜜语,没有轻抚,只一个伟岸身躯,如虎狼般,扑倒而来,按压住自己瑟瑟发抖的身躯,独裁样不由分说开始撕扯自己的裙衫。耳边尽是绸缎撕裂之声。.........
    灵芝呆呆望着陛下如风竞走的冲出院门,消失在凉凉夜色中,心中一直不敢相信陛下如何又被气走?该劝的都劝了,该教的都教了。公主怎么还是死性不改,尽捡些令陛下生气的活路做啊!搞得无路可退矣!
    提起衣裙,急急走进内室,想要问个究竟的灵芝,一肚子怨言。:“娘娘,这又是为何事啊?刚刚不是都好好的吗?咱们工作做得这般天衣无缝,怎又把陛下怄走了?”
    一通责备,数落后才发现公主只穿一身裹裙卷缩在床沿,如一只被主人随意丢弃的猫,孤独无助,还在瑟瑟发抖。
    “娘娘,这是怎么了?”灵芝连忙扯来锦被与杨冠盖上,不断搓着她佝偻的背脊,希望能让她温暖起来,却那人依然裹在被褥中颤抖着,流下大滴泪珠。
    “灵芝,我是不是错了?”许久,杨冠满脸水泽望着依然在自己身边陪伴的伙伴,“从一开始就错了!现在却是一错再错?”灵芝听着杨冠近乎绝望的话语,听得出,她的牙齿还在上下打架。她能说什么?是公主要求得太多,还是陛下会错意?灵芝只能紧紧环抱着眼前的可怜人,毕竟现在公主最需要的是安慰,是支撑!
    一觉睡到大天亮,阴妃睁开迷蒙的双眼,瞧见自己身边的人早已不知所踪,许是又上早朝去了。她艰难地撑起身体,似乎感觉还有些疼痛。才回想起昨晚那场意外情节。那些如狼似虎的霸道行为,那男子矫健身姿,强而有力的臂力........,想着想着,却满脸红霞飞舞,娇羞四溢。
    正含羞呡笑之时,自己贴身婢女青奴轻缓走进榻前,细语道:“娘娘,您醒了?”再走进些,一脸严肃谨慎,在耳旁窃窃道:“昨日,娘娘令奴婢去查陛下丢下娘娘去往了哪里,奴婢查到了!”瞪大眼睛,认真点着头,继续道:“陛下去了翠微殿中。”
    阴氏侧过脸来,柔美笑容顿时全消。“陛下在杨妃处呆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怒气冲冲冲出庭院。许是里面发生了争执。”青奴分析道。
    阴氏再细细回想昨晚陛下龙颜大怒,在自己这里就如受了气的狮子,那般野蛮,粗暴。原来是因为这些?阴氏紧紧拽着被角,越想越愤怒,越想越羞辱。回想那日在皇后处,那张狂的杨妃是如何数落自己,只一把粉拳重重击在锦被中,誓死要把这个女人拉下马来!
    天还未亮,杨冠就早早从被子里爬了出来,穿戴好司衙宫装,轻轻推开木门,行走在通往司衙的小径。也许繁忙的工作才能舒缓情绪,忘掉想忘掉的一切。
    与两仪殿擦身而过,却还是呆呆驻足观望。威严伫立,冷峻遥远,这是它给自己最直接的感受。杨冠望着两仪殿,想起那个人的模子来,“还真是挺像的!连住的房子都跟主人如此相像。”她长长叹口气,准备转身离去。
    却这时与某人在宏门遥遥相对,他瞧见了她,她也看到了他。........一次短暂的观望,杨冠顿觉心中绞痛,但奈何无话可说,说什么?从何说起?一刹那,换来彼此同时转身,就当没看见,转瞬即逝,只留下残秋中的落叶在风中飞舞。
    一跨进司衙大门,那洋溢着暖阳笑意的金世子兴步向自己走来,一把大手拉起她的手腕,说道:“有眉目了!材料我与蔺佳已经商量好!”不容半分思量,他大步冲向内室,拿出一包油纸包裹,双手捧在她面前,自豪笑道:“看!就是它!可算被我攻坚矣!”
    杨冠呆呆瞧着那油纸包裹着的一团黄泥巴,笑着道:“不就是一团泥巴吗?有何说法?”再用手指搓搓那团软乎乎的东西,看不出个究竟来。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一种新型黏土。是取自长安随处可见的黄石沙土,再外加渭水中泥沙加入糯米混合而成的一种极富有沾力的土。把它加上适量的水,再揉搓,定型,风干一晚,它就能拿来修建晾房啦!绝对坚实耐用!”金在元说着,把那黄土放在铜盆中,倒上冷水,开始挽起衣袖准备揉搓。
    “我来!”杨冠似乎听得兴致高涨,开始自顾自卷起衣袖,准备亲自动手制作。
    却大手瞬间抓起她的右手腕,金在元瞪大双眼看着她手腕处的红痕,惊诧问道:“这是怎么的?”
    杨冠有些莫名的看眼那昨晚被李世民用力抓扯的手腕留下的印记,淡然笑着说:“额!不小心撞的!”随即立马挣脱手臂,妄图用衣袖遮挡。
    却那固执的大手再一次抓住她的左手腕,掀开衣袖,发现同样的抓痕,还泛着紫淤。“这也是撞的?”他似乎有种兴师问罪的口吻,“撞能撞得两处一样?是被人狠狠抓扯的吧?”金在元仿佛有些不管不顾,几乎是恼怒的情绪问道。
    “额!我人笨!撞都能撞出一样的效果!”她固执的皱着眉,扯出手来,退出彼此间距离,噶然低头,不愿提及。
    此时,汤司官领着两仪殿刘大监匆匆而来。“哎呀!娘娘,让老奴好找啊!”老刘一进内室,看见要寻之人,总算长出口气。
    杨冠与金在元怔怔盯着刘大监,不明所以。“找我?”
    “陛下今早下旨,吩咐老奴向娘娘通报一声,明年的春季选秀,由娘娘负责。这些个秀女衣衫,统统交于娘娘之手。还望娘娘尽快拿出方案来,汇报陛下!”老刘似笑非笑般,一通禀报后,速速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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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冠似乎处于梦游状态,心中滋味实难描述。
    望着刘大监匆匆离去,汤司官问道:“春季选秀不是还早吗?如何今年这样早就开始筹备?”汤司官有些摸不着头脑,回想往年,陛下选秀都是仓促而为,今年如何这般重视?帝王之心还真是难测。
    金在元望着身旁站成冰人儿的杨冠,心中自知,帮皇帝陛下筹备选秀,就如同帮自己丈夫挑选其他女人,来分享宠爱。杨冠这般主见又刚烈的女子,如何接受呢?这不是折磨吗?
    “你还好吧!”金在元满怀关切的拍着她的肩,轻问道。
    杨冠两眼直勾勾盯着刘大监离去的方向,老半天淡淡一句:“没什么好不好!还是把眼前事讨论结束再说吧!”她转过身来,埋头望着盆里的泥土,以便遮盖住自己难以描述的复杂心情。
    土胚商量结束,接下来就是晾房建设上。在骊山东郊,蔺佳找到了一处适宜修建样房的场所。现在的时间,只能静候两名发明家胜利的喜讯吧!
    这段时间,杨冠利用空闲,在丝织样品中来回穿梭。希望找到今年选秀可用材料。比来比去,蜀锦成本太高,做成秀服,一做就是上百件,大唐可没那么多闲钱浪费在这事上。用淮南缎面又稍显成熟,进宫都是十五六岁少女,怎能做老态龙钟呢?“用什么好呢?”杨冠摸着下巴一通寻找,却把目光停留在自己的丝锦上。
    对啊!新的丝锦有蜀锦的精致纹案,又成本降下许多。摸着那樱粉彩丝上的新锦,杨冠顿时有种不舍,或者更确切说是一种酸楚。“嗨!算了!就便宜你们这些小丫头片子吧!”
    抱起一匹丝锦,她开始走进内室,独自埋头设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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