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天国》第二章 玉蝶

    “师傅，很抱歉，或许徒儿不能完成您的遗愿了。”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裴子清再也没有任何力气，重重地向下坠去。
    “扑通”一声，身躯的落下带起了大片的沙尘，然后裴子清就没有了意识。
    坠落、下坠，不停地向下坠落，在一片混混沌沌之中，神念无法动用，双眼不能睁开，四肢好像也被什么东西束缚住，蜷缩在一起，裴子清只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无尽地向深处坠落，同时也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好像就要泯灭于虚无之中。
    忽然，裴子清的意识猛地一振，开始渐渐清醒，仿佛重新回归母胎，自身被无处不在的光滋养着，哺育着，有着一条无形的通道连接者他和另一个存在，各种各样的养分被输送过来。
    在昏昏沉沉之中，裴子清的意识也时而清醒，时而沉眠。
    终于，在一次次的清醒与沉眠的交替后，裴子清慢慢从沉眠中苏醒。在无尽的幽暗当中，终于从上方传来了一缕光明。
    “现在，我到底在哪儿呢”裴子清的意识从混沌迷蒙中苏醒，眼皮轻轻颤动着，眉毛一抖，慢慢睁开双眼，观察着四周。
    在他的记忆中，他最后发动了解体之法，想要和妖魔同归于尽，也不知最后那妖魔到底死了没有。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目前最重要的，就是看看这到底是在哪了。
    怎么回事，我不是死了的吗，怎么回事。裴子清突然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一脸无措地看着自己＂chi　luo＂着的身体。
    裴子清捏了捏自己的手，眨了眨眼皮，又用神念仔细内视己身，经脉，血管，骨骼等一切情况也之前并无任何不同。而以往调和坎离，运行法力的能力还在，这确实是自己的身体。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一时之间，裴子清的心中悲喜交加，眼角不受控制地滴下一颗泪珠，沿着脸庞慢慢流下去。在那片永远没有光明的黑暗当中，他还以为自己会就此永远地沉睡下去，再也不会醒来。在漫长的黑暗过后，见到一丝光明，让他感到生命的可贵。
    不过强大的元神很快让他冷静下来，重获新生固然是一份意外之喜，现在的情况还不能说是凶是吉。
    那先看看这到底是哪里，裴子清默运神念，观察外界。
    在他的眼中，是方圆近里许的一片天地。这处空间中央位置有一个巨大的光球，笼罩四周，散发着淡淡的白光，四周是一片空地，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在四周的边缘处是一片翻滚汹涌着的混沌之暗，神念一触碰到边界心中就立马警觉开来，感觉有一种大恐怖，当即不敢去探。
    而在边界的最外侧，有着无尽世界的镜像幻影生生灭灭，永不停息。
    之所以说是光球而非太阳，是因为裴子清并未在这种光辉中感知到与太阳真火有关的成分，不过在这淡淡的清光中，蕴含着几丝永恒与超脱的意味，仿若**自主，不假外求，自在永在，自有永有。
    “看来，我这是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奇遇了。”裴子清淡淡说着，不过如果能够拥有自己的力量的话，或许师父就不会……
    位于正上方的光球给裴子清传来一种熟悉和亲切的感觉，就好像是他久别未逢的亲人一样，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灵觉之中应该对他没有坏处。裴子卿决定相信自己的判断，将神念探入光球当中。
    或许对凡人来说，所谓的灵觉和第六感之类都是不可靠的东西，但对修行到一定境界的修行者来说，在灵魂本质得到提升后，自己的直觉才是最可靠的。
    “这……一切是非因果，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在裴子清将神念探入到之中后，才明白了一切的缘由。
    裴子清小时候不过是一个农民家的孩子，没有父母，家中无人照料，记得他有一日在山林间游玩时，捡到一块白色的玉蝶碎片，但当他醒来后才发现那块碎片已经消失不见了。
    也正好是在那之后，他刚好遇见了师傅清风道人出来游历山水，体悟天地灵机，被师傅收为弟子，获得了改变自身命运的机会。
    或许从那时起，裴子清自己的气运命格有所改易，才被师傅看上。
    过去小时候或许还觉得没有什么，可是现在细细一想就发现了蹊跷，当初师傅为什么会看上我这样的一个的农家子呢，现在想来恐怕就是它的功劳了。
    然后，就是读书，习字，每日颂读道书典籍，为后来的修行做基础。
    在东华世界，每一种涉及到超自然力量的修行，不管是道门抑或儒门、巫蛊，都要先读书习字才行。就算是人间武功，在涉及到内炼的法门时，也要知晓经络穴位的分布。
    裴子清在在闲暇时也曾读过所谓小说家写的戏剧、话本，其中种种奇遇桥段，真是荒谬无比。一个不知道经络穴位，不明白到道门隐语的家伙，随便拿到一本属于的神功秘籍就能够修行成功，还不会走火入魔，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读书，那你就是一辈子的草民，一辈子都别想有什么作为。就是参加军队，依靠军功提拔，到了上层也要熟读兵法才行。
    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在东华世界无有任何错误。
    每每想到此处，裴子清对师傅就越是感激。不过可惜的是，裴子清的师傅在与异域的战争中战死了，他临终前唯一的遗愿就是希望裴子清能修行到更好的境界，看看前路。
    只是这又谈何容易啊，青玉门的道书最高只能修到出阳神的境界，无有成仙之法，虽说是道法自然，师法自然，但一无资粮，二无天书玉章，往上修行的道路都被把控在那些名派大派的手中，无门可入啊。
    不过现在一切都改变了，裴子清的神念透过光球的虚影。在光球的最中心处，有一块残缺的玉蝶，散发着隐隐的辉光。玉蝶的表面看不出有什么异常，除了表面上那古朴的花纹外，以及带着的淡淡的永恒与超脱的气息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
    然而，这份平凡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平凡。当裴子清的神念触碰到玉蝶的瞬间，一个个金青色的古朴字符从玉蝶的表面浮现出来，带着莫大的威能，散发着点点的辉光。这种字符裴子清以往从未见过，但一瞬间他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这是真文，是法则的投影，蕴含着世界最本质的奥秘，通过理解这些文字，可以获得对世界的解析，从而提升自己的境界。
    裴子清刚开始时感到欣喜若狂，但很快，一个个的字符接连不断地涌现出来，仿若无穷无尽，这些字符蕴含的信息过于庞大，裴子清在神魂达到极限之前明智的选择退出这场饕餮盛宴。对于道士来说，这些字符就像是一份千年难遇的大餐，却因为自己的肚子不够大而吃不下了，这是多么令人遗憾啊。
    不过，这也正好是裴子清能承受的极限了，三年的战争生涯，把他的元神磨砺到一种如同水晶般的清澈明净，他深深的明白自己的极限所在，所以绝不贪多冒进。在两个世界的战场上，不够聪明的人，早就死得连骨灰都找不到了。
    “道祖鸿钧……主神……时空使徒……”这是裴子清从玉蝶中读取到的信息，除此之外，就是一团乱码，没有别的有用的东西了。同时，他也知道了玉碟的全称，造化玉蝶。
    “鸿钧者，鸿天下而钧之。主神，众神主宰……这一切，想必是比道君和天帝都更为伟大的存在。我尊重这样伟大的存在，不过或许，我可以尝试着超越他们。”对于裴子清来说，他并不缺少超越一切的决心和意志，但这并不意味着狂妄。对于比自身更加强大的存在，谦卑更是一种对自己和世界有着清醒认识的体现。
    一切的过程或许还不太明晰，但造化玉蝶的由来已经大概清楚。在一场难以想象的战争当中，造化玉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创伤，碎成无数碎片，而裴子清手中的，也只是其中较大的一块罢了。
    这块碎片在虚空中不断遨游，最终落到了东华世界。在漫长的虚空之旅中，它耗尽了自身为数不多的能量。出于生存的本能，它选择了依附到年幼的裴子清身上。
    而由于战争和漫长的虚空之旅带来的创伤，它陷入了沉睡当中。也正是造化玉蝶的依附，才让裴子清的气运命格有所改易。经过漫长时间的修养和裴子清在战争中的斩杀，才让玉蝶慢慢修复过来。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玉蝶的源力储备还不充足，而且在虚空中没有新的收入。源力是一切力量的源头，神力、仙力都是其的下级分支。而在玉蝶的记载中，三千大道，殊途同归，一切修行的尽头都与源力有关，掌控世界权限，与世界同在。而这等的大能者，在不同的世界，有着不同的称谓，或为至高神，或为道君，或为圣人，或称主宰。名号相异，位格无差。
    “不过有没有超脱世界限制的更高层次呢？”裴子清自言自语道，不过，这不是我现在应该考虑的内容。
    源力也是世界演化，成长所需的能源。世界从虚空中汲取源力，将其消磨，转化为世界成长的力量。或许在全盛时期玉蝶拥有在虚空中汲取源力的能力，不过现在明显不行。
    那么，貌似我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能行了。裴子清的目光看向边界外侧，那无有穷尽的混沌之暗，以及无尽世界的镜像幻影，无悲无喜。
    这并非是纯粹的假象，而是虚空中无尽世界的投影。而要获得源力，就只能亲自前往这些世界。
    “玉蝶，传送。”裴子清的话语刚落，一道青色的光柱从玉蝶处发出，带着无数微小的字符，笼罩到裴子清身上。
    青色的光辉大亮，转眼，裴子清的身影便已消失不见。
    波光粼粼的光阴之河，在某个世界的支流上，泛起了一缕清波。这个世界的未来，开始迈向一个陌生的河道。前所未有的未来将会降临到到这个世界上。
    毁灭还是新生？
    无人能知晓最终的答案。唯时光方能见证一切，知晓最终的结果。
    光阴的河水，仍然在接连不断地流淌着。今在、昔在、永在。哗哗流淌的水声，永不停息地在这未知之地回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