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华皇后》31人生若只如初见 1

    第二日,卫夷光正收拾好了,要同芙罗一起上课。
    哪知道突然被杨姑等人把卫夷光直接带走,连为什么事都没说清,就得被人急促的催着。
    到了一个房间,卫夷光被带进去,然后就是被四个姑姑一阵狂卷式的打扮仪容。一个字没问出来,就又被人推进了隔壁的一个房间。
    抬眼一看——坐着喝茶的昭安,一派暴风雨前宁静的样子。
    卫夷光立马跪的好好的,道:“奴拜见长公主。”
    毫无声响,屋子里没有“起来”,也没有“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更没有“直接给本宫打”,只有茶盖子拍擦茶盏的声音——好生诡异恐怖。
    卫夷光也不敢动,一直跪到腿脚麻木的时候,终于听见昭安说了一句“起来吧”。
    卫夷光想了想,更不敢动,再次行礼跪拜,以额首贴地,道:“奴不敢。辜负长公主厚望,奴百死而不能赎。”
    “行了。起来吧,再跪一会儿,又得去描妆换衣了。”昭安悠悠的说道。
    卫夷光权衡了瞬间,叩谢了起身。
    昭安放下茶盏,盯了卫夷光许久,随后道:“怎么能不动心呢?”
    “是奴福薄。”卫夷光回话道。
    “若是福薄,你就不会站在这里,而是被昭安候溺死在湖里了。”昭安笑笑,轻声道,“你生的美,本宫又在你身上花了比前面那几个都要深的心思。昨晚的戏,你也足够出彩。就连北狄亓卑人都对你有了心思,何况本宫的夫婿都有些懊悔,怎么就没有把你留下。”
    卫夷光吓了一跳,又跪了下去,道:“奴不敢。”
    “若是他留了你,我也不需这样费心了。本以为昨晚陛下没有将你赐给北狄,那么宠幸自然是有的。可陛下召了你,但却没有宠幸你。若不是陛下的缘故,那便是你不愿意吧?”昭安还是轻声细语的说话,但却将卫夷光吓得出汗。
    “长公主大恩生生世世衔草必报,奴怎会存了这种心思。”卫夷光听言,伏地道。
    虽然她是存了这样的心思,也庆幸昨晚没有被元宗宠幸,只是如何也不能暴露半分。
    “本宫也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今日陛下在郊外狩猎,你跟我身边。剩下的就看你的了。”昭安慢悠悠的说道。
    “奴婢叩谢长公主。”
    随后,卫夷光跟着昭安去了马场,紧赶慢赶才追上了傅霈一行。
    傅霈正坐在一匹骏马上,绕着围栏跑了一圈。他身穿素白骑装,窄袖紧身,腰束白玉带。背负长弓,跨在马上,身姿很是挺拔英秀。
    卫夷光扫了一眼在台上坐着的人,不仅昨晚的人都到场了,就连孟玺和黑袍人也到了,除了北狄人还未到。除此外,还有七个不认识的人。
    正巧昭安轻声道:“那个穿蓝色骑装的是言家大郎言良,他身边的那个是尤家二郎尤琰。绿色骑装的是赵皖副将,青蓝色长衣的是御史大夫霍谷。那个穿着白衣的便是李叙大司马,高冠年长者便是丞相言家家主言汝晦,他身边的白髯老者是李大司马身边的军师穆先生。瞧,姗姗来迟的那个就是尤家家主尤自槐。”
    卫夷光点头,她仔细瞧了瞧尤自槐,觉得年龄要比言汝晦大一轮。正好晃眼看四周的时候,与一直盯着自己的尤淮撞了个对视,她愣了一下,随后远远的对他一笑,俯身行礼。
    正巧这时,傅霈骑着马隔着栏杆到她和昭安面前。
    昭安俯身行礼,卫夷光和其他人行跪拜礼。
    “起来吧。”傅霈挥了挥马鞭,将长弓放到赶过来的高恭手中。
    傅霈玉簪束发,秀美俊丽,下马动作很是倜傥熟练。
    “阿姐不是不再骑马了吗?”傅霈拿起周燃递过来的绢布,擦了擦汗,问道。
    “我来看看陛下马术是否更进一步。”昭安笑道。
    “阿姐说笑。朕被西太后管着,日日都在长明宫。每年只能来狩猎场几次而已,哪里找得出练马术的地方。”傅霈也笑了笑。
    一听西太后,昭安也只能安静的不说话了——傅霈身边尽是西太后的眼线,或许还会有东太后的耳目,这些地方哪里能敞开了说话的。
    卫夷光也知道这著名的牝鸡司晨的历史事件。东西太后垂帘听政,却也忘了本分,各自争斗,朝野中各成一派,不说正出血脉的东宫太子她们或许都不放在眼里,何况这本是亲王之子,平白捡来的天子之位的傅霈。
    “夷光,夷光。”昭安皱眉叫了她几声,才将她叫回了神,“陛下问你的话。”
    “奴婢、奴婢……不知陛下问的是什么话?”
    又是一阵沉默。
    “本宫与陛下说你骑马不错,陛下问你可会狩猎?”昭安提示道。
    “奴……”看了眼昭安的眼神,卫夷光硬着头皮道,“奴婢会。”
    “也是应当会的。毕竟是卫家女。传言,卫家是武将出身,不说男子,就连卫家女都是骑射高手,巾帼不让须眉。可惜后来弃武从文。到最后,也是落得如此下场。今日,可得让我们瞧一瞧。”过来的昭安候笑着说话,说到卫家语气中带着几分可惜。
    卫夷光只觉得这人真是鲁莽,卫家如今是为奴籍,当着陛下和言、尤两大家族提起卫家,真是蠢到极致。不仅招惹了言、尤两家,还有些表示覃高祖有错的意思,虽说卫家已经从宫册上除去了世奴身份,但那是楚昭王做的事,楚昭王谁啊?篡位的乱臣贼子。他做的事哪能让元宗认可,元宗没有重新将卫、苏两家重新抓回掖庭已经是两族祖上积德了。还有,当年她才七岁,哪里就能够骑射高手?哪里就能巾帼不让须眉?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就连昭安也皱起眉头站在一旁,这时昭安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刚想开口说话,却被傅霈一只手示意住口。
    “卫家女?”傅霈瞧着围栏中站在昭安身后的卫夷光。
    一身朱丹色窄袖骑装衬得人娇媚无比,长发被玉钗绾起,扣着三根珍珠长穗。妆容秀丽,因低着头更显得温婉如玉。她轻声应道:“是,奴婢卫夷光。”
    傅霈闻言,不由微微皱眉。
    “陛下,北狄使者来了。”高恭说道。
    说着,便见一马车驶来。
    下车的自然是北狄的两位使者,他二人向着傅霈行了礼,便被人领去挑马了。
    “好。出发。”傅霈说着,转身时又丢下一句,“你也跟上来吧。”
    “诺。”卫夷光低头应道。
    身在马坊的卫沅得空见了前来选马的卫夷光,为她选了一匹白色骏马,说道:“阿姐,这匹性子温顺些,好骑。只是,阿姐,你骑射可以吗?”
    “应该行吧。你不是要跟着队伍去狩猎吗?”卫夷光抚摸着白马,问道。
    “我本来不该去的。只是赢叔病了,便推我来了。”卫沅回道。
    “生病了?”卫夷光问道。
    她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赢叔不敢见这些人,肯定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当年他还是耿赢时不过二十多岁,如今大燕亡国已是三十前的往事,虽然赢叔已经被那道刀痕毁了半张脸,而且也许是历经磨难,苍老的很快,他也说连自己有时照镜子都认不出自己了。
    “我家小九骑射厉害着,待会帮衬着阿姐啊。”卫夷光转了话题,说笑道。
    “自然了。我骑射厉害着呢。”卫沅拍了拍胸脯,又说道,“阿姐,我担心你跟不上陛下的队伍,待会我会在你的箭壶里装三支鸣镝,若是你迷路了,只管向天上射去,我来找你。”
    “好。”
    有个马奴跑过来叫卫沅去看箭壶,卫沅只能匆匆离去了。
    卫夷光刚想让身边领路的马奴牵马出去,却看到那晚的北狄使者缓缓走了过来,她只能站在一边行礼,头低着。
    “这不是昨晚献舞的女人嘛!”那克差铎却停住脚步,笑道。
    卫夷光只是低头行礼,道:“奴婢见过使者。”
    “哎呀呀,近看真是美得很啊。怪不得能被你们大覃皇帝看上眼。”他走进,笑的猥琐。
    卫夷光退了一步,正要说话时,却见那木错抓住正使的手,道:“那边有匹马,挺适合你的,自己瞧去。”
    克差铎听了这话,本不愿离去,与他对视片刻,只得愤然离去。
    “你叫什么名字?”他走近,问道。
    她皱眉,低头回道:“卫夷光。”
    “卫、夷、光?”
    “是。”她低头更深。
    “我读史书,古时有个祸国的美人儿,也叫夷光?”
    卫夷光皱眉,回道:“使者说的是春秋西子,施夷光。”
    木错一笑,伸出手,抬起卫夷光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他笑道:“真是张漂亮的脸,那西子可生的比你好看?只不过,这双眼睛,若是蓝色的就完美了。要不,我给你换一双?”
    卫夷光看着他那双蓝色眼睛,皱眉,拍掉他的手,道:“奴婢得出去伺候陛下了,使者自便。”
    他却拦住她的去路,盯着她的眼睛说:“若是不愿意换也没关系,我把你这双眼睛弄瞎了,再也睁不开眼,也是可以的。”
    卫夷光甚觉得骇人,只想离这个蓝眼睛的人远一些,便就要绕过去走。
    “不愿意?”木错再一次拦住她,笑问道。
    “不愿意。”卫夷光回答,又要绕过去走。
    “理由?”他又拦住。
    卫夷光左走右走,他也不让,便有些恼,只与他对视道:“我是大覃皇帝的人,这具身子便就是陛下的了。哪能说换眼睛就换了?若是瞎了,怕是陛下是要动怒的。”
    “哦?难道我就怕了?”木错笑得玩味,只是瞧着她。
    “使者慎言,毕竟这是大覃境内,天子脚下。”卫夷光皱眉,道。
    “担心我了?”说着,他便要来抓卫夷光的手。
    她吓得急急后退,只好搬出救命牌:“使者,我是陛下的人。”
    “我又不介意。反正我们亓卑人又不像你们大覃,立什么贞洁牌坊的。况且,如今大覃哪能拒了我北狄要求。”他笑道。
    是了,北狄亓卑族历来便是父死,妻其后母。自然不会在意什么再次婚嫁。而且北狄如猛虎之势,大覃怎么可能为了个讴者和北狄撕破了脸面。虽然这木错只是个使者,但也难保其它什么身份——虽如此想,也不必做出惶恐姿态,毕竟,所有人都明白,她是要献给皇上的人。
    卫夷光定了定神,停住向后退的步伐,眼见木错已经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她挤出一个适宜得体的笑容,道:“使者不在意,我身为覃女却在意十分。就算陛下将我赐到北狄,难道使者就能保证我不是细作?使者说我貌美,那我就斗胆自比西施,难道使者就真不怕我祸乱北狄王庭?”
    木错听了她的话,不禁大笑,一双蓝色眼眸更是夺人眼目,他笑道:“真是好胆大的覃女。倒有我们亓卑女子的风范。”
    卫夷光皱眉,这一次再饶过他时,木错并未拦着她。她就匆匆牵了马出了马坊。
    木错看着她匆忙的背影,笑了笑,自顾去寻自己的马匹了。
    ——
    卫夷光也没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想着不过是那个使者吃饱了撑的,便就没多琢磨。又跟着昭安等了会儿,人才都出来了。
    “上马吧。陛下他们都坐上去了,马上装好弓箭就走了。”昭安说道,随后她扣住卫夷光的手腕,加了一句话,“你得用心。”
    “诺。”卫夷光低头答应道。
    随后就搭在马奴的手,上了马。接过了马奴递上来的弓箭,随他给自己的马鞍装上箭壶。另一个抱来羽箭,等着装进箭壶中。
    卫夷光骑马在最后,看着前面同样坐在马上等着装好箭壶的狩猎人们,而坐在台上喝茶的自然就是不去的,倒是让卫夷光很是疑惑,台上的都是老者和不懂狩猎的孟玺,不去也是应当的,但是为什么里面坐着明誉。
    她看着明誉,明誉刚巧在和言汝晦他们说笑,流转眼神刚好与卫夷光对视。
    他笑着点点头,卫夷光也回之一笑。
    “你对着谁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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