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附体后我嫁给了长安吏》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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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丽珠来到高家已有小半年，因她胡女的身份，其余几个小妾均不愿意与她住在同院，是故高仕达吩咐家奴给她单独挑了一间住处。那屋子挨着高家的骡马厩，狭小污臭，简陋失修，除了一张床铺和衣柜之外，就只有一张破旧的方桌。
    家奴觉得让乌丽珠住下甚是合适。
    乌丽珠慢慢退到那仅有的方桌前，面对着眼前手缠绑绳的男人。她的双手被牢牢地缚在背后，嘴里还塞着一团厚布。
    乌丽珠浑身紧张不已，睁着一双乌黑恐惧的大眼睛，嘴里含糊不清的往外蹦着词，“唔！唔……！”
    萧宴池扫了眼一眼就能看完的小屋，骡马厩里不时地飘来一股子臭气，从破旧的窗口钻进，他又状似不经意的在乌丽珠的双足上带过一眼，然后回到乌丽珠的脸上，朝她靠近了两步。乌丽珠睁眼看着他瑟瑟发抖，萧宴池眯着眼，压低的眉尾上一道刀疤透着诡异和阴森，双眼之下，是一块遮脸的厚麻巾。
    “你家老爷跟你说的那句话，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萧宴池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乌丽珠摇了摇头，“……”
    萧宴池手里多了一把短匕，在左臂的牛皮臂护上不快不慢的磨了磨，刀刃闪着森冷的寒光，散发着威逼的意味，他低沉声道：“高老爷可知道你住在这间连风雨都挡不住的破屋子里？我猜他虽然交代过家奴，但一定不是你此刻在高家得到的待遇。”
    “你是高老爷花了大钱买来的胡人女奴，高老爷却从没有来过你住的地方，更没有召唤过你到主屋伺候，不是因为他不喜欢胡女，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高仕达有男人那方面的隐疾，这家伙受过伤，如今行房困难。吃多少药都不见好，甚至在花大价钱收购这方面的神力药丸。”
    萧宴池看着乌丽珠变了变的脸色，“他之所以弄这么多小妾在家，目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乌丽珠紧张的神情换上了讶异，萧宴池欺身而上，拔下了她嘴里的厚布。
    乌丽珠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乌丽珠不是不知道，高仕达传唤过她，只是高仕达的确有隐疾，也根本没碰过她。
    萧宴池道：“你只是个胡人女奴，就算高老爷碰不了你，你留在高家也活不了多久。高家的家奴猖獗放肆，少不了高仕达的放纵。你迟早要在那群家奴手上吃苦头。”
    乌丽珠扑通跪下去，用带着吐火罗口音，还不流利的汉话顿顿挫挫的说道：“你不是这里的家奴，你，是什么人？求你救救我，我……我可以告诉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萧宴池知道这不是个蠢笨的胡女，她虽然胆怯，可并不蠢。
    “那么，你是吐火罗人？”他没有回答她，而是发问。“起来回答。”
    乌丽珠看着他像是审犯人一般严厉，却又不自觉点了点头，她起了身，回答道：“我是吐火罗人。七岁就，被贩卖到大庆。早已离家多时，我，很想家。”
    萧宴池又问：“你如何懂得这么多西域话？”
    乌丽珠微微垂头，“我被卖到鸿胪寺过，在那里待了好几年。我，不识字。但很能记。慢慢听会了。”
    “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乌丽珠忽然停下来，没继续回答他，而是闪动着乌溜溜的眼珠，“你答应带我离开？”
    呵，胡女还会要挟他。
    萧宴池动了动唇，似笑非笑，她立即又道：“我，还知道一些秘密！高家的秘密！你要是能带我走，离开这儿，我就都告诉你！”
    萧宴池眯眼看了她一会，“我可以带你离开。现在，你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那是，那是车师国的语言。意思是“雄鹰在飞，永远，头”。”
    “雄鹰在飞，永远，头？”
    “是，是的。”
    萧宴池问：“这是什么意思？”
    乌丽珠摇头，“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老爷说得不够清楚。”
    萧宴池皱了下眉头，那道疤痕微微拧在一起，更添了几分威厉。他反复琢磨着这句残断的语言，回想着自己对车师国的一些了解，忽然，他瞳仁放大，“天边的雄鹰永不低头。”
    乌丽珠看了他一眼，很快又低了头。
    “你把这个拿着，遇到危险和困难再打开它，我得先去处理一些事，回头再带你离开。”萧宴池给了乌丽珠一颗镂空的玲珑球，“它炸开后的烟雾，能在瞬间迷晕至少十人。”
    乌丽珠吓了一跳，玲珑球在手里抖了抖。
    萧宴池离开了她的小屋，乌丽珠缓慢的直起了身体，眼里的神情也逐渐变换，仿佛像是变了一个人，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玲珑球，嘴角浮现出一缕弯钩，双目闪动着诡异的神色。
    乌丽珠心中念着：塔里木的神啊，她不远万里从吐火罗而来，长安城里见过太多的肮脏，她的妹妹死在了这里，她的阿妈也死在了这里，她要为主人流尽最后一滴血，要这长安城千疮百孔，血债血偿。
    可是，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她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那样的眼神竟让她惊悚。像无尽地狱的罗刹，狠厉残绝。
    他听过车师国死士的故事，他是什么人？
    夜里，高家密室外起了火，浓郁的烟雾飘进地窖，那两个打手咳呛着跑了出来，“怎的着火了，快去灭火！”
    密室在宅院偏静处，一时无人察觉，打手只好先行灭火。
    沈时绾趁无人发现，再次进了密室。曹玮比她昨天看到的又多添了一些伤，都在背上。他听到脚步声，抬头见来人是她，不免感到诧异。
    “沈姑娘？真是没想到，还能再见到，还是在这种地方。”曹玮严重缺乏睡眠的眼神浑浊而充满血丝，可看到沈时绾时，瞬间又添了一束灼光。
    沈时绾抿唇不语，心里一阵鄙夷。
    不论他是什么人，这份恶心感都挥之不去。
    曹玮道：“昨天的人，是你？”
    他果然看到一晃而过的人影，但不确定是谁。沈时绾知道曹玮是个精明人，她大概说了自己在高家的原因，又胡编了一些，“高仕达奸险猖獗，害过我阿娘，与其被这种人拿住，不如随了你。我会想办法放你出去，只要你愿意带我一起走。”
    曹玮半信半疑的看着她，“萧宴池可不是扔下你不管的性子。沈姑娘怎么和他闹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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