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附体后我嫁给了长安吏》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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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仕达家中有四五个小妾，当中有一个是他半年前从丝路掮客粟特人手里买来的胡人女奴。胡女年纪不大，模样在胡女当中算不得多好看，但一双胡人血统的眼睛如同宝石一般闪烁，乌溜溜的颇有几分惹人。
    高仕达实则不好胡女风，乃是为了面子才花下的这个钱。毕竟不是谁都有这个实力买得到一个胡人奴婢。
    女奴市场在长安吃得很快，长安县西市内有无数从西域贩卖来到大庆朝的胡女，她们价格昂贵，可长安那些达官贵族，富商豪贾却都争相来买。朝廷每年仅在奴隶交易上的税收便是一大笔银子，也乐见其成。
    而这些远离了家乡的胡女，在长安人眼里如同牛马羊畜产，主人可以剥削他们劳动，也可随意对他们拷打、捆绑、买卖、抵押，甚至是作为礼物赠人（前几段参考和出自百度文库）。
    简而言之。长安有胡人奴婢的人家，非官既富。
    高仕达花了一笔不小的银子，才买了这么个胡女。
    “老爷，乌丽珠带来了！”
    高仕达看着被家奴领进来的胡女乌丽珠，乌丽珠畏畏缩缩跪到在地上，服服帖帖请了个安，高仕达想起沈时绾身上少有的傲气和烈性，只觉得眼前叫乌丽珠的胡女更加逊色了几分。
    他磕了磕手里的大烟枪，吞吐着烟雾，对乌丽珠招了招手，“过来！”
    乌丽珠站在那儿，一脸害怕和胆怯，低垂着头迟迟不敢上前。
    高仕达脸色明显不悦，家奴喝了一声：“嘿，老爷让你过去，你还跟这儿一动不动，怎么着，还得老爷来请你？！”
    乌丽珠吓了一跳，怯怯诺诺的走到了跟前。
    没想到高仕达没对她做什么，只叙述了一句奇怪的话。
    他问道：“乌丽珠，你可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乌丽珠呆了一下，木纳半天，摇了摇头，“老爷说的好像是西域语言？”
    高仕达啧了下嘴，“你听不懂？”
    乌丽珠迟缓的再摇了一下头。
    高仕达明显不爽，于是又复述了一遍，“你仔细听听，是西域哪国语言？”
    乌丽珠害怕得发抖，“好像是……是车师国语言。又……又好像是渠犁语……老爷您说得不够清楚，乌丽珠实在……实在是听不明白。”
    高仕达啪啪的挥着手里的烟枪，窝了一肚气，怒骂道：“去！滚下去！”
    乌丽珠吓得险些又要跪倒地上，家奴一把拉过她，狠狠踹去一脚，叫骂道：“还不赶紧滚下去，蠢东西！”
    乌丽珠抖着身体，垂头退到了门口，转身时身形停滞，偷偷看了高仕达一眼，闪过一点什么。
    家奴上前询问道：“老爷，可要去长安城内找个老胡商问问？”
    高仕达觑了一眼，看着乌丽珠退到了门外，才放低了声音：“你去找个可靠点的，这件事情不能走漏了什么风声，我要知道曹玮这小子他到底说了什么。”
    “是，老爷！”
    乌丽珠走出高仕达的书房，门外守着一个家奴，跟了在她身后，院落无人处，那家奴突然欺身而上，一把捂住了乌丽珠的嘴，男人的气息洒在乌丽珠的耳后，把她吓得魂不附体，“别出声！跟我走。”
    高仕达不知道，沈时绾听到了曹玮说的那句话，并知道它的意思。
    昨晚在密室中，沈时绾险些被发现时，高仕达和打手就那么一个回身转神的间隙，曹玮突然间说了一句话。
    她听见了。
    那是车师语。
    意思是:“天边的雄鹰永不低头。”
    她阿娘谢红玉年轻的时候，身边有个跟了她许多年的胡人老奴。
    当初谢家夫人从粟特商人手里将老奴买来，没怎么亏待过，老奴存了感恩之心，是故谢家凋落后，老奴一直留在平康坊伺候着谢红玉，后来随谢红玉进了平阳王府，短暂住了一年，又同被赶去了永宁乡下。
    沈时绾长大到五六岁时，老奴因病过世。打小的时候，沈时绾就从老奴那儿学了车师语，只是老奴不识字，她也只会听和说，又因老奴嗓子受过伤，说话艰难，她所能学的也不多。再者年限过久，多少只记住七八成。
    可这句话，她记得。
    车师国有个死士部落，这个村寨里的车师人都是每一代车师国王培养出来的死士。他们从很小的时候就被选中，进行极其残酷的训练，不论是酷暑还是严寒，没有停歇。这些死士长到一定年纪，便要经历重重的考验，足够有能力的死士才能成为国王麾下的勇士。他们喝下三牲血，割下左胸前一两肉喂给雄鹰，以此礼仪来宣誓对国王的绝对忠诚。所有为国王牺牲的死士，都将获得灵魂的永生以及无上的荣誉，且家人三代无需缴纳赋税。
    在这群死士之间，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只有敢割肉喂鹰的勇士才有资格进入车师王宫，为君王出生入死，百死效力。他们应该像天边的雄鹰一样，永不低下高傲的头颅，面对一切敌人，回以猛禽的攻击，用尖锐的鹰嘴啄穿敌人的肚肠，用凶猛的鹰爪撕裂敌人的心脏，用强劲的翅膀振出敌人的阴谋诡计，食之肉，噬之魂，百鬼闻之皆避。
    这是多么振聋发聩的宣誓之词，百年前的车师国，也因有了这样一批死士，在西域百国之中盛极一时。
    后来，“天边的雄鹰永不低头”这句话一直被车师老人拿来训育后代。
    沈时绾拿不准，曹玮是否是车师人？更甚至是车师死士？
    以及，他为何要说这句话？
    据她所知，这也是车师人接头的暗话。车师人常拿它做暗话的头话，接头的话则可以千变万化。
    沈时绾甚至怀疑，曹玮看到了她。
    这也是沈时绾隐瞒了，没有告诉萧宴池的话。
    不良吏内部还有曹玮的同伙，萧宴池身为不良吏，同样也有嫌疑。曹玮若真是车师人，沈时绾觉得在“他们”背后或还有更大的人物，又或是更大的阴谋。她无法说得清是什么，可总有种感觉，长安城背后笼罩着一张暗黑的蛛网，正企图慢慢的将长安吞噬。
    天色逐渐的暗了下来，沈时绾决意，她要在去探一探高家密室，去见见曹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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