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附体后我嫁给了长安吏》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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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仕达身后不远停着一辆车子，由两匹骡马拉乘，车栏漆着新漆，垂着一帘红布，左右车檐上还挂着两个灯轮。两乘的马车需得三品以上官员方有资格乘坐，他一个地方乡绅，已相当招摇。
    在他的左手旁，一个家奴的手里还攥着一捆麻绳。沈时绾看出来，高仕达以一副邀请的姿态，却让家奴断了她的前后去路，摆明是不容她拒绝。
    “我劝沈姑娘识相点，乖乖的跟了我走，省的少吃些苦头。那萧宴池再凶横，他也不能时时刻刻保护你，再说了，他一个臭长安吏，连个品级都没有，顶多算是官府的走卒。一年薪俸拿那么几个子，够吃得起什么？沈姑娘可得好好琢磨，我高家可供你吃香的喝辣的，你要是做了我的填房，那是享不尽的福！何苦要在这儿洗衣烧饭！”高仕达虚伪的放低姿态，一通劝说，又暗藏胁迫。
    沈时绾把水桶放下，回头看着吴凤娘道：“麻烦你帮我拿回去。”
    吴凤娘情急下脱口道：“你不能听他的，你要是跟他去了，小心性命不保！他可是娶了三任妻室，最后都不得善终……”她的话越说越小，连名字都不敢直呼。
    家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儿没你什么事，小心你的舌头！”
    吴凤娘吓得要死，她哪里敢惹高仕达这样的乡绅呀，刚才也不过是一时情急，立马瑟缩的又退了好几步。
    高仕达虚伪的笑着，“我对沈姑娘的心自是不同。”
    沈时绾抬眼看着高仕达，全无半分畏惧，“我可以跟高老爷回去。可有几样要求得先说好。”
    高仕达知她脾性，没那么好屈服，如今算是想通了，提几个要求又有何妨。
    “沈姑娘要求是？”
    “我阿娘当初嫁给阿爹，阿爹给她办了一场轰动万年县的梳拢仪式，阿娘说，女子再位卑，但那份体面不可失，所谓女子当自尊自爱，该有的应尽力争取，若一概放低自己，便谁也瞧不起。”
    沈时绾引出一段话，高仕达由衷一声叹息，“谢夫人风采非凡，当初的确是风风光光进的平阳王府。谢夫人才情过人，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养出来的女儿，也的确与众不同。”
    不管他有几分真情实意，沈时绾都不放在心上，她只道：“第一，婚嫁礼仪不能少，我可以不要六礼，但也得是明媒正娶；第二，高老爷需得大摆筵席，告知乡里，让我风风光光进门；第三……”
    她只提了两点要求，家奴就喝道，“老爷讨了你是你的福气，沈姑娘还真拿自己当公卿贵女呢？”高仕达眯了眯眼，盯着家奴看了一眼，家奴当即闭了嘴，他回头笑了笑，眼里闪动着浑浊的青光，“第三是？”
    “我需独住一处。”
    这几点要求颇高但也不难，又符合沈时绾不屈的傲气，高仕达不疑有她，爽快答应了。
    吴凤娘颇为意外，她刚还真情实感想劝沈时绾，谁知人家竟然屈从了，要去当这样一个乡绅老头子的填房，还真是没看出来。
    “萧大哥真是救了个白眼狼，看走了眼。”吴凤娘不耻道，可一个想法闪过——高仕达把沈时绾带走，萧大哥身边便少了一个她的劲敌。
    最好死在高家！
    吴凤娘心里冒出一个声音，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沈时绾太美，死了才省去所有麻烦。萧大哥才能忘了这个人。
    吴凤娘四下看看，见无人撞见，提起了两只水桶匆匆离去，全当没发生过。
    高家住在蓝田乡尾，三里之内乡民不多，一栋青砖砌的宅子阔气的摆在那，周围榆木成荫，乡绅的气派一览无余。
    景和元年高仕达就辞了官，祖上小有薄产，返乡后做起了药材的营生，他靠着在长安城的关系，在东西两市开了四家药行。可高家不厚道，常把一些滥竽充数的药材以次充好，高价卖出，长此以往，高家药行口碑也越来越低。但离奇的是，高家这药行的营生却从没断过。
    这些信息，沈时绾是从萧宴池口中得来。那日剿下山匪，官府在一车货物上发现不少药材，药材是在半道就叫山匪给劫了，是故药材发出的文书都还在，说是长白发来的货，可那麻袋里竟还套着麻袋，里袋上赫然印着官府的红章。
    也就是说，这是官家仓库里发放的药材。
    从山匪口中得知，这批药材是从高仕达这位乡绅手里劫来。高仕达再大胆子，他一个辞了官的地方乡绅，再怎么也不敢撬官府的土。
    那晚在马鞍山，沈时绾的手叫曹玮抓住时，她的脑海又闪过一些画面。
    只是她很奇怪，预兆显示，曹玮被关押在一间密室，关他的人竟是高仕达。
    是故，当天高仕达大闹一场离去，她顺势询问一些关于高仕达的事情，萧宴池便对她说了这些。
    官署传来曹玮被灭口的消息时，她更加感到疑惑，找了理由同萧宴池一块去看了眼，果然，曹玮的尸身面目全非，几乎分辨不出身份。
    萧宴池是何等敏锐毒辣，一下看出死者非曹玮本人，但要验明正身，需要一定的时间，而这期间，真正的曹玮去向如何，就只有沈时绾知晓，偏她无法直接说出来，便利用自己，引出高仕达，独身入了高家。
    萧宴池给出的线索，以及她的直觉告诉她，高仕达此人不简单，绝非单纯的乡绅恶霸。
    若能借此机会，找出高仕达行恶的罪证，她便能助官府铲除了这样一个恶人，也算告慰阿娘在天之灵。
    沈时绾被高仕达安排在偏院，虽没限制她的自由，可门外派了看守。
    桌子上摆着一排亮漆食盒，盛着干果点心，几碟好饭好菜，她一口没动，对门外人说，想吃腊肉鲜笋。
    那两个家奴嫌她难伺候，可也不敢怠慢，叫来一个奴婢，从厨房现做了一盘鲜笋。
    沈时绾吃后没一两个时辰，便浑身发痒，冒出了许多红痘。
    小时候一吃笋便这样，后来一个胡人大夫告诉她，她这是过敏，以后都要忌吃笋。
    乡下人哪懂这些，见她浑身冒痘，只当是发了天花，吓得不敢靠近。
    高仕达来看过，只觉天花发的时间不凑巧，但也没多疑，了不得婚事得拖一拖，自己也是不敢多靠近。
    看守的家奴避到院子另外一头，想着她得了病，跑也跑不了，便放松了警惕。
    沈时绾挨到入了夜，悄无声息溜了出去，她凭着印象，在高家后宅找到了隐蔽起来的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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