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师的婚事》第24部分阅读

    赐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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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心宁觉得,既然纪红飞的病好了,与她之间的障碍也就不存在了,何况是纪妈妈主动打来电话呢?所以尽管他还没有得到纪红飞明确的表示,但心头还是涌起一种幸福感。方心宁顿时觉得什么都变得那么美好了,坐在公共汽车上,心里又哼起了歌谣。也许是年龄的关系,他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无所顾忌地哼出声,而是在内心美滋滋地唱,那旋律只有他自己领会。
    看他摇头晃脑的样子,身边的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心里到底有多甜蜜。
    来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很晚。纪妈妈说:“红飞老是说不用急着办手续,这下好了,人家下班了,只能等明天。”纪红飞说:“我已经在这里待了那么长时间,也不在乎这一天了。”纪妈妈埋怨道:“昨天急着要走的是你,今天不想走了的也是你。”
    方心宁对纪妈妈说:“婶,今天你到招待所好好休息一晚,我在这里陪纪老师。”纪红飞笑着说:“你不这样喊我,我都快忘了我是老师了。”方心宁没明白她的意思,其实是不愿他这么严肃地称呼她。
    从前的事再也不用提起了,好象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才是理所应当的。一对一直相互牵挂着的青年男女,谁也不用向对方开口说“我爱你”,但他们之间默默对视的眼神,已经把这句话所要表达的内涵最充分地表白出来。
    方心宁去医院旁的招待所里安排好纪妈妈,又匆匆赶回到医院里。
    纪红飞不在病房,方心宁找到了值班室里。见一位女医生在值班,他就问起纪红飞的病情。医生表情木讷地说:“我们一直采取的是保守的治疗办法。上个月,她说她感觉好多了,要求我们再次给她会诊,我们就重新给她做了骨髓穿刺,但并不能确切排除再障。上一周。我们对她做了两次检查,发现她的血小板居然超过了最低值,我们还感到有些意外呢……她要求回去过个春节,我们本来是不同意的。希望你们家属多做她的工作,让她年后尽量早一些回来复查。”
    方心宁还想再问什么,就听纪红飞在走廊里喊他,可他回到病房,却又看不到纪红飞。
    真是活见鬼了,明明听到纪红飞在叫自己的名字。等他狐疑地在床边坐下了,纪红飞却蹑手蹑脚地向他靠过来。纪红飞刚刚换上一身红色的衣服。已经梳洗打扮过了。方心宁没注意到她,不经意地一回头,吓得当时晕死在病床上。纪红飞忙过去晃他,焦急地呼唤。只见方心宁没了呼吸,脸色越来越难看,无论纪红飞如何喊,都毫无用处。
    她只好大叫“医生”。
    这时,方心宁一下翻过身来把她紧紧地抱住了。可怜她“医”才字刚喊出来,“生”字就让方心宁这突如其来的一抱给憋回去了。
    纪红飞情知中计。欲从方心宁怀里往外挣脱。哪知两人越挣越紧,就这样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所有的忧和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被这从天而降的幸福扫荡一空。
    方心宁深情地看着纪红飞。轻声问:“我上次来的时候,为什么不给我点好颜色,还装作睡着了?”纪红飞柔声地说:“怕你不珍惜。”方心宁说:“是怕连累我吧。”纪红飞的笑脸倏然而逝:“也还要吃药的。”方心宁说:“你已经够幸运的了,我们班的张量……”。方心宁欲言又止。他怕引得纪红飞伤心。纪红飞还一个劲地打听,他只好把张量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听了张量的遭遇,纪红飞非常同情。
    门吱得一声推开。进来一个穿着打扮得很前卫的姑娘,上身穿一件开襟的小袄,领上油亮的棕色兽毛格外显眼,露着抹胸,没有少妇的那种雍容华贵气派,但每一个举动都带着一种年轻的张力;下身穿的是高腰裤,鞋后跟又细又长,走起路来胸摇来摆去,颇显婀娜。
    她的闯入把两人吓了一跳。两人像是做了亏心事,赶紧松开对方。
    姑娘操着江浙口音很重的普通话问:“这里住院的有没有一个2o来岁的小伙子,叫张猛,个儿挺高,眼睛挺大,头发长长的?”纪红飞努力地想想:“你到护士办公室里去问一下吧。”姑娘说了声“谢谢”,就风风火火地出门了,走得太急,屁股扭得非常夸张。
    方心宁说:“听她的语气,那个姓张的小伙子应该是她的男朋友吧?”纪红飞说:“你别乱猜了,她说的那个人已经去世了,我怕说了她会难过,所以才让她去护士办公室问……我真喜欢她那身打扮。当了老师,我从没敢穿这样的衣服。”方心宁说:“可也太露了,那能起到保暖的作用吗?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一定送你一件。”
    夜里,纪红飞躺在病床上,方心宁就坐个矮凳趴在床边。两个人说了一晚的悄悄话,尤其是说到泰云学校的变化,纪红飞更是来了情绪,甚至问到学校里的每一个老师,问到她们班的每一个学生。方心宁一路劳顿,困得双眼再也睁不开,也不知是在回答哪个问题的时候,说着说着就睡了。一会儿,他又一激灵醒来,看到也已经睡着的纪红飞脸上露出甜甜的笑靥,就放心地趴在那里睡下。
    方心宁迷迷糊糊地看到自己与纪红飞在茂密的树林的追逐。纪红飞跑呀跑呀,突然就跑到一个悬崖边上,眼看就要掉到崖下去。方心宁紧赶一步,一把抓住她。只听纪红飞一声高叫,把方心宁给惊醒了。方心宁揉揉眼睛一看,自己紧紧抓着纪红飞的胳膊,是把她给弄疼了。
    纪红飞硬是把方心宁拉到床上。
    两人背对而卧。
    纪妈妈在招待所里左右不放心,半夜起来回病房看看,见他们两个睡得烂熟,才放心地回了招待所。
    太阳很高了,方心宁和纪红飞还没醒。倒是纪妈妈,老早就起了床,买了早点来到病房。两个人还蒙在一个被窝里背对着睡觉。护士也没忍心叫醒他们。
    纪妈妈蹑手蹑脚进屋,纪红飞和方心宁警觉地相继醒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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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开始收拾东西。突然,手机响了,方心宁忙拿起手机看,竟然是季梅婷打来的,就到外面去接听。
    纪红飞和妈妈狐疑地看着他。
    季梅婷张嘴就说:“方心宁,我要见你。”方心宁问:“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讲吧,我在省城呢。”季梅婷只是重复:“我要见你!”方心宁满腹疑惑,她到底是又发的哪门子神经?
    没几分钟,方心宁又接到一个电话,是程伟打来的:“你到底要跟季梅婷做什么?你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我就成全了你们。”方心宁说:“天天生活在一块儿的两口子,如果真是这样互相猜忌的话,还不如早散了的好。”程伟说:“你凭什么劝我们散?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方心宁说:“行了,我这边有事,你就告诉季梅婷,说我女朋友生病了,真没工夫跟你们说这些。”
    原来,在季梅婷家里,程伟与季梅婷又吵起来了。季梅婷早就听到些风言风语,说是程伟曾跟亿威公司的女秘书伙在一起,现在又跟新来的一个兼职会计打得火热。今天见程伟来了,碰巧爸妈不在家,季梅婷就质问他那些事。程伟死活不承认。
    季梅婷跟她吵,眼看占不了上风,她突然对程伟说:“既然你这样对我,好吧,我马上就去辛县。我一辈子也不想见到你了,你彻底死心吧。”她这话里,有几分威胁,也是习以为常的那份霸气使然。
    程伟听了方心宁的电话,对季梅婷说:“快去找那姓方的吧!人家女朋友生病了,现在正在医院呢,病好了再去就晚了。”
    方心宁在电话里听得清清楚楚。
    程伟拦在门口不让季梅婷出门,季梅婷则疯了似的咒骂:“你拦住我的人,也拦不住我的心。你这个流氓,欺世盗名的骗子。靠手段过日子的下三烂。你张口闭口没人话,你根本就不算个男人,白念了那么多年的中文,汉语都让你糟蹋尽了,还让我爸妈跟着你一块丢人现眼。我们一家人都葬送在你的手里了,我……我还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看纪家母女都瞪着眼看自己,方心宁忙把电话挂了,笑笑说:“一个家长的电话,关心孩子嘛!”纪红飞说:“是张量妈?张量怎么样了?”“哦,”方心宁只好顺着说。“他还不错,也已经筹到了些钱。”
    怕方家母女受不了折腾,方心宁去找了一辆面包车来。
    坐在车上,方心宁心事重重。
    面包车一路飞驰,把三个人径直送到纪红飞家。
    看到紧锁的防盗门,纪妈妈的眼圈又红了。
    方心宁说:“阿姨,你的假期结束了,现在收拾一下上班吧。”
    纪妈妈终于破涕为笑:“是得上班了,不上班还干什么去?”
    打发走司机。方心宁又把东西搬到楼上去,又帮着把屋里整理了整理。
    方心宁放心不下还在医院的娘,得点儿空闲,急匆匆赶到县医院。却发现那间病房里已经全换成陌生人。
    “医生,”方心宁几步就跑到值班室里,问,“医生。28床的病号呢?”
    一位护士说:“嗨,闹着要回家,又办出院手续了。”
    方心宁忙给姐姐打电话。娘果然已经到了姐家。方心宁埋怨姐不跟他商量一下,就这样一次一次地来医院,稍一见好就走,非把病耽误得更严重不可。方心灵不乐意了,说:“谁也别埋怨,还是因为你。娘说了,儿媳妇回来了,怎么能在医院里见面呢?正好心才家两口子来看娘,就一块儿坐他的车回来了。娘说什么也不让跟你说,我有什么办法?甭说别的,快把你媳妇领来让娘看看吧。再领不来,大家还得陪着你挨折腾。”
    方心宁一下子没了脾气。
    他走出医院大楼,真想大哭一场,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他仰了仰头,抑制住就要溢出的泪水。
    “方心宁。”有人在喊他。他环顾一周,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身刚要走,清清楚楚地又听到又有人喊。声音是从一辆轿车里发出来的。原来是程伟,换了新车了,崭新的奔驰,车号还是7o86。方心宁就讨厌这个号码,不知程伟为什么就喜欢,“七零八落”,那可是残局呀。
    程伟也不下车,招手让方心宁过去。
    方心宁只好过去。程伟这才下来,打开车门,让方心宁进去。
    “有什么事说吧,在外面正大光明地说。”方心宁说。
    “里面说话方便嘛。”程伟说。
    看对方那祈求的目光,方心宁只好钻到车里。新车那种怪怪的味道,让方心宁下意识地捂了下鼻子。
    程伟说:“我在这里等了好一会儿了,以为你骗我,刚要走呢,就看见你了。忘了问你女朋友在什么科,我进去走了一圈,也没打听到。”
    方心宁一下子明白为什么在这里碰上他了,就说:“说说你呗,又出了什么事?”
    “说什么呢,我还真不知从何说起。不说你也猜到了,我们又吵了一架。她非说我跟会计好,还说她爸爸的前程让我给拖累了。是,我是打着老丈人的旗号到各学校联系过建电脑教室的事,可这又有什么呢?又说我现在搞的亿威投资咨询有限公司在社会上影响很坏,她爸爸到政协工作的事是因此泡汤的。这都是哪跟哪呀?我哪儿对不住她了,我还准备给她换辆新车,然后再换套大房子,你说我给她的条件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她还就赖在娘家不回去……”
    方心宁说:“可是,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程伟说:“这我知道。我呀,现在也只有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关在车里,开车走在路上,心里才能顺一点儿。烦呀,当然也活该……拆散了你们……”
    方心宁说:“现在说这些话没什么意义。”
    程伟说:“不,你让我把话说完。她整天不是说我这不好那不好吗?不是整天要跟我离婚吗?好呀,离就离,有什么了不起,别人不要的我还真没怎么放在心上呢……”
    方心宁一听火了,说:“你什么意思?”
    程伟倒冷静,说:“别激动,我是说,她不是动不动就说要来辛县吗?以我现在的身价,我还真不在乎呢,那些有点儿姿色的女孩儿,整天贴乎我的可不在少数。别以为怎么样。”
    方心宁终于忍不住了:“程伟,你给我听着,我不想听你在这里啰嗦你的那些破事,这些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跟季梅婷再联系。我告诉你,我有女朋友,我女朋友叫纪红飞。你根本不用这么防着我,也不用老远跑来跟说这么多不咸不淡的话。”说完,他钻出车,把车门用力一甩,“呯”的一声,很响很响。
    程伟在后面长长地按了声喇叭,是示威还是什么?去他的吧。
    人生道路上有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关口,选择还是拒绝,答案不能似是而非,必须明明确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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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心宁又回到纪家。
    纪红飞只迷糊了一会儿,就起了床,在房间里收拾书本。见方心宁失魂落魄的样子,就问:“出了什么事?”方心宁说:“没什么。”虽然自己肚子里确实有话想说,可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又怎好讲出口呢?
    想了一会儿,纪红飞说:“你去联系辆车吧?明天我想出去一下。”方心宁问:“才刚回来,又去哪里?”纪红飞说:“去你家呀,看伯母。”方心宁说:“可是你……”纪红飞说:“我没事。倒是你,有一大堆的心事,你那表情已经把什么都告诉我了。伯母身体不好,我拜访一下是应该的。”方心宁说:“不行,等你好些了再说吧。”
    纪妈妈听到他们的争论,也来到客厅里。纪红飞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妈妈。纪妈妈非常赞同,还要他们明天趁早去。
    拗不过纪家母女,方心宁就联系了辆出租车。
    第二天一早,辞别了纪妈妈,他们赶往方心灵家。
    到得家门,车还没停稳,方心灵就迎出来了,说:“娘的耳朵可真灵,你们才到胡同口,她就听到了。”
    纪红飞一下车,方心灵忙过去招呼她。去年就认识了的,所以不用过多介绍。看这时的纪红飞,皮肤要比去年白嫩多了,身材也苗条了,脸上看起来虽然还有些憔悴,可也多了几分柔媚。方心灵与纪红飞手挽着手一起往院子里走,回头悄悄对方心宁说:“这回行了,娘保准是啥病没有了。”方心宁奇怪地问:“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方心灵说:“纪老师就是灵丹妙药。”
    方母抻着身上刚换的衣服,从屋里头迎出来。纪红飞疾步走上去搀她。方母脸上的愁纹舒展,笑声像是从心底迸发出来的一样。心灵说:“你们还没吃吧?我已经把菜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们回来炒了。”方心宁说:“我炒去。”心灵说:“你甭去,还是陪娘说说话吧。”纪红飞说:“那我去给姐帮忙。”
    方心宁走到方母身边坐下来。方母笑眯眯地看着儿子。
    方心宁问:“娘,该把病彻底治好了再回来。”方母说:“又不是什么大毛病。住这些天也就行了。宁宁呀,这回总是真的了吧?”方心宁说:“娘,这回是真的,如假包换的。”方母说:“我看见别人儿子媳妇在一起乐呵呵的,我就眼馋。你看你二弟心才,虽说是没考大学,可两口子你谦我让,日子也过得和和美美的。那天还多亏他们两口子开车把我接回来的。”方心宁说:“娘,你这身子还能坐他那三轮吗?”方母一脸的嗤笑:“你以为还是原来呀?人家现在买了一辆新车,四轮的。煞白煞白,可干净了……再说心才他哥吧,在部队上当兵,把媳妇孩子都带出去了。就你,再不娶媳妇,娘这老脸都没处搁。”
    姐夫今天加班,没回来。小外甥放了假就不大进家门,整天跟几个小伙伴在街上疯跑,方心宁出去找他吃饭。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吃饭了,方心灵不知怎么又想起女儿来,不自觉地流下眼泪。
    方母说:“人这一辈子,该吃几碗吃几碗。我觉得这孩子在那边肯定混得不错。”方心灵说:“一年了,也不打个电话回来,你说她就不知道家里挂着她?”纪红飞说:“不如让她回来,在县城找个工作。到我们家门店里也行呀,正好我妈忙不过来。”她这一说,方心灵的泪就如泉涌一样:“和她联系不上。只能在家等她的电话。”
    方心宁在一边只顾低着头吃饭。
    饭后,方心宁与娘商量着要回县城去。小外甥从外面喘着粗气跑进来,叫道:“舅舅,有人找你。”方心灵拉过儿子来,照着屁股就是几下。那孩子呼天喊地,像受了天大的冤屈,大声哭叫起来,声音跟屠夫刚刚绑好了要杀的猪一样尖利。方母听见了,就追出来数落方心灵。
    纪红飞忙从包里拿出个玩具来哄他。方心宁不知道纪红飞什么时候准备的玩具,很佩服她这一高招。
    纪红飞又拿出给姐买的一身衣服和给方母买的补品,一一送上。带这些东西,方心宁居然一点儿也不知情。
    这时,田三菊进来了。
    方心宁问:“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田三菊说:“听我奶奶说姐家来了辆车,就猜是你。”刘墅在后面,知道纪红飞来了,不好意思进来。方心宁问:“刘老师呢?”田三菊这才发现丈夫没进来,忙喊他。那刘墅扭扭捏捏地进来,说:“纪老师,你可回来了。”纪红飞只是笑笑,没吱声。
    方母说话了:“小刘呀,纪老师……”刘墅摆着双手抢着说:“啊,这病就是不要紧,小毛病。我说的对不?”他转向田三菊,想让媳妇把自己拉出这尴尬境地。方母笑着用手指剜了他一下,守着纪红飞,不好再提了。
    田三菊说:“这几天,我正好要把我大舅请到药店里帮忙,一块儿给大娘和纪老师开几副药吧?都是些老方子,特别管用。”刘墅解释说:“你们不知道吧?我们大舅,是蒙冲县第一郎中,在整个辛成市都是最有名的。现在在药店里开药的那个是二舅,水平跟大舅差远去了。大舅在蒙冲县开的中药铺恐怕也是全辛成最大的,这几天请他过来指导指导。”方母羡慕地说:“三菊还有这么个大舅。”田三菊不好意思地说:“虽然不是亲舅舅,可咱尊重的是他那份才呀。”刘墅说:“那现在就去吧,车在门外呢。”这里的气氛,他有点儿受不了。
    说走就走。来到大门外,田三菊的面包车正停在那里。方母说:“我从医院里带的药得吃些日子,吃完了我再去取。”田三菊再三地请她上车,她坚持不上,也只好作罢。
    刘墅说了声“坐稳”,就发动了汽车。方心宁警惕地问他:“你有驾照?”刘墅说:“怎么?你是交警呀?我技术好着呢,驾照马上就可以拿到手了。”方心宁说:“你别,这世界那么美好,你还是让田老板亲自开吧。”田三菊说:“他比我开得好,只是还没拿证。”说着,她把刘墅撵到后面去坐了。
    刘墅一坐下就在那里发恨,说:“等有了钱,我买辆大奔,天天跟着你们屁股后面,磨你们的眼球。”一车的人都笑了。方心宁问:“彩票中了?”刘墅说:“咳!别提那事,这几天手气不好。”
    方心宁却收敛了笑容。他想起了那次自己去驾校学车的经历,也想起了季梅婷……
    看着汽车喷着臭烟远去,方母说:“养儿不如养女哟!”方心灵说:“等宁宁结了婚,你就享福吧。”方母深深地叹了口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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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还没驶出村子,田三菊突然提议说,好不容易凑到一块儿,不如兜一圈儿去,也让大家都散散心。大家都在想着有什么好的去处。方心宁说,那就去远山村小学吧。刘墅说,大哥,饶了我们吧,你做老师有瘾?纪红飞则在那里闭目养神。
    田三菊说,既然方老师说了,别人又想不出更好的地方,那就去看看吧,也多走不了几步路。
    远山村小在村子边上,大门旁边的小门开着,田三菊把车停在了门前。
    院子里一个老者正在院子里走动,看到车上下来几个人,忙瞪起一双不太好使的眼睛辨认。好一会儿,老者才小心地问:“你是方老师的儿子宁宁吧?”方心宁早认出了对方,快步迎过去,握住老教师的手说:“李老师你好,我是宁宁。”
    这位老者,正是与方保国在一块儿工作的李老师,当年还是方心宁上小学时的班主任呢。只是他苍老了太多,脸上的皱纹就如蚯蚓聚会,与当年的形象有了太大的变化。方保国在的时候,喊他小李,现在成了实实在在的老李了。
    校园里最扎眼的是一些崭新的体育器材,那个木桩上钉木板的篮球架已经不见了,新换的是标准的篮球架。还有一座高大的秋千,矗立在院子一角。
    刘墅跟田三菊争着打秋千。刘墅永远占下风,他只有帮着推一把的份儿。
    田三菊踏踏实实地坐在秋千上,思绪翻飞。是的,她喜欢那种安静的工作,不用天天抛头露面,可现实却恰恰把她推到与自己的希望相反的位置上。不过,总算是找了个当老师的另一半,多多少少也算是满足了些许心愿吧。
    她笑着看了一眼刘墅。那刘墅以为要他使劲推,就暗中用了些力。秋千便飞得越来越高。把田三菊吓得一阵尖叫。
    老李老师忙着去办公室里冲水了。方心宁环视着这个一直深深留在他的记忆中的学校。学校确实有很大的些变化,比原来多了几间新教室,操场也用煤碴垫过了。
    纪红飞问:“伯父当年就是在这所学校里教书?”方心宁点点头说:“只是物是人已非呀。”不觉中,眼泪湿润眼框。纪红飞看着他,后悔不该问这么句话。
    方心宁自言自语道:“难说以后我不会回到这里来任教。”纪红飞说:“那我就跟着你一起来。”两人会心一笑。
    李老师冲好水,喊他们去办公室里坐。听老李老师自己说,他已经退休了,儿子在外地,不回来过春节了,老伴到女儿家帮着看外孙去了。家中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主动来学校看护校产,没事的时候就练练书法。
    在办公室里一角,一直默默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抽闷烟,跟来客也只是礼貌地笑了笑,却没搭话,看上去心事重重。
    炉子里没生火,那热水是暖瓶里的,不过今天天不错。屋里也不很冷。
    刘墅和田三菊玩累了,也进了屋。大家喝着老李沏的茶,听他说话。
    老李说:“听说刘大庆当县长了?他可是从咱们学校里走出去的最大的官了。”刘墅惊讶地问:“刘副县长?不是说他要调走了?”老李老师说:“走什么走,‘副’字去掉了。现在是代县长,当县长那是一定的了。他可给咱们教育做了大贡献了,你看咱们学校,年年都添点儿新东西。其实大庆的姥娘就是远山村人。他爸爸去北京学习的时候,把他留在了姥娘家,所以就在咱们学校里上的小学。那时他在黄锋老师班上。你爸在的时候,也没少照顾他。现在刘大庆姥娘家已经没人了,所以也就很少有人提起这些事来。黄锋老师也在县城里住,经常在实验中学附近卖花生米。”方心宁问:“你是说大家都喊他‘黄花生’的那个?”老李老师说:“没错,留了一脸的胡子。他退休的时候,还多亏了你爹他才转正的呢,转正后,教育系统盖宿舍楼,他正好符合条件,就搬到县城里住了。”
    方心宁听了李老师的一番话,一些事情终于对上了号。他一下就想到了那些软抄信。
    墙上贴一张纸,吸引了方心宁的目光。只见上面写着:李治强,酱油一瓶,青菜三样;曹继成,花生油半瓶,猪头肉一斤……
    李老师过来自嘲说:“叫你们笑话了。这里比不得你们,吃顿饭都是大家凑点东西。这是我们前年教师节在一块聚餐时记的,没撕掉。”
    方心宁说:“我在黑山镇中工作的时候,也没少了这样的聚会。”
    一旁抽闷烟的中年人终于默默出门走了。方心宁就问起这个人,李老师说:“他是代课老师,曹继成,后来来的。跟老婆吵架了,跑来坐一会儿。一个月就开几百块钱还拖欠着,穷计较呗。”
    望着曹继成远去的身影,方心宁沉思了好一会儿。
    从远山村小出来,面包车直奔春天大药房。方心宁见过田三菊的二舅,瘦得就跟干姜差不多。没想到田三菊的大舅,比她二舅还要干巴,该是从天上降下的瘦骨仙吧,不过,他那相貌做中医,更会让人油然生出一种信任感来。
    大舅像没睡醒的一样,话也不多,给纪红飞号了号脉,拿过一张纸来,边写边缓声叫道:“包好。犀角3克,丹皮1o克,赤芍1o克,生地3o克,白薇1o克……”那边,一个小伙子已经手脚利索地把药抓好,分作三份,用草纸包了,用绳儿系好。方心宁在一边看得呆了,光这一连串麻利的动作,已经让他的内心里一阵摧枯拉朽,完全相信这就是灵丹妙药。
    大舅又开了腔:“此病也称萎黄病,宜静养,忌劳累,少到人多人杂的地方去,平日里多吃些动物肝脏、血豆腐、鱼汤之类。这里还有我配制的开胃汤,配着吃一段时间再过来瞧。”方心宁觉得眼前的这个瘦老头就是救命的神仙。
    他毕恭毕敬地上前把药接过来。
    药开完了,方心宁千恩万谢地辞别田三菊的神医大舅。田三菊好人做到底,坚持把纪红飞送回家。
    泰云学校领导班子会一直推迟到纪红飞回学校。
    任南德、方心宁、万青东、张风、刘墅、肖叶蒙及纪红飞都参加了会议。
    会议前,大家纷纷向纪红飞问好,祝贺她病愈。
    张风突然说:“纪老师这种病是很难治愈的。”这句话太败兴了,把大家惊得不知怎样接下去。张风看着大家异样的目光,接着说:“我是说,我怀疑医院是误诊了,应该去告他们。”万青东也附和着这么说。方心宁说:“我倒是宁愿它是误诊。”任南德说:“就是,误诊了的话,还得去医院感谢人家哩。也不对啊,怎么能谢他们呢?”自己说着,也觉得话里矛盾重重,不自觉地笑起来。
    考虑到纪红飞身体不太硬朗,任南德就让她先回去。纪红飞却坚持要听下去。她毕竟是很久没体验这种气氛了。
    刘墅一个人躲在一角,没有发言。那个地方距纪红飞最远。
    会议上,大家集中讨论的是年后工作如何开展。大家就老师工资、学生食堂、宿舍管理等问题讨论了很久。
    方心宁特意把学生传抄的一首《菊花台?泰云食堂堂歌》让读给大家听。
    你的心情柔弱中受伤
    娇小的肉末末已被疯抢
    队伍漫长挤成了几行
    是谁在队尾冰冷地绝望
    我紧紧靠卖饭菜的窗
    剩下的几个菜被风吹凉
    梦在厨房化成一缕香
    随风飘散窗外操场
    菜花残,酸菜汤
    过夜馒头已泛黄
    价格人断肠
    我心意渐渐丧
    生活费,一直涨
    仍旧肌瘦面也黄
    徒留我孤单在寝室幻想
    下课抢饭,脚步生狂乱
    狭窄的过道上拥挤哀伤
    愁那干饭水占一多半
    怕你钱花光仍然饿得慌
    谁的泡面,还没有吃光
    黄黄的油腻沾在碗面上
    灯微微亮,到处是蟑螂
    天花板上处处是蛛网
    大家看后,一个个脸上说不出是哭还是笑。
    张风说:“这是从网上抄来的吧,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任南德说:“不管怎么说,食堂必须走公开招标的路。这些事情,让刘主任来汇总一下,能马上搞的现在就着手。另外,守着纪老师,我向各位也表个态,算是自我批评。在过去一段时间,我做为校长,不太关注大家的意见,有时独断专行,结果工作很被动。我现在明白了一个道理,学校不是任何个人的,是我们大家的,是整个社会的。我以后会注意听取大家的意见,也希望各位不吝赐教,多给我提建议,咱们共同把这个学校搞好。”
    万青东说:“任校长的工作一直很扎实,我们是有目共睹的。”
    任南德说:“打住,你也不用拣好听的说,再这样好好好是是是的,小心我撸了你。”
    万青东的脸居然红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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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十五那天,听说县体育馆晚上要放烟花,方心宁提议到学校教学楼顶楼去看,又不冷,还安全。纪红飞马上就答应了。纪妈妈说要在家里拾掇拾掇,只让他们两个去。
    路上,人们三三两两地往体育馆方向走,他俩却朝反方向的学校去。
    两人在校园里漫步了一会儿,又说起那天开会时读的《菊花台?泰云食堂堂歌》,也就回忆起各自上学时关于吃的一些趣事。
    方心宁说:“食堂是一个最易让学生感受到关爱的地方,我们必须把它搞好。”
    纪红飞说:“没了商业味,也许会好一些,让孩子们吃饱吃好,身体棒棒,对于他们来说是一辈子的大事。”
    方心宁说:“对的。”他怕她又想到自己身上,所以就带她去教学楼七楼。
    保安过来给他们开了灯。
    方心宁小心搀扶她,慢慢向上走去。上不到一半,他们已经看到那边开始放烟火了。纪红飞摆脱了方心宁的手,自己一股脑爬上去。
    烟火越放越多越放越高,打亮了整个天空,也映照着这对甜蜜的恋人。
    纪红飞说:“我真希望我们永远这样在一起。”
    方心宁把她揽到怀中,充满希望地说:“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二人这样偎在一块儿,久久地。
    亮丽的烟花不长时间就放完了,纪红飞意犹未尽。
    方心宁说:“有那么点意思就好,这东西既烧钱,又污染空气。”经他这一说,纪红飞也觉得这烟花放得真是恰到好处。
    正月十五一过,往往就意味着新的学期也快要开始了。
    第二天一早,方心宁就听说了泰灵高中遭到省教育厅的通报批评的消息,同时被通报的还有多所学校。原因是寒假里组织学生进行补习。
    省厅的依法治教改革兴教的决心非常大。程旭光老师对此很感兴趣,最近一直在搜集省里关于教育方面的信息。听说纪红飞回来了,跟方心宁也已经和好,他特地打电话要方心宁带纪红飞到他家做客。
    方心宁来到纪家。纪妈妈已经熬好了药让纪红飞喝。药放在眼前,纪红飞还是有畏难情绪。方心宁问:“药还没喝?”纪红飞说:“我实在不想喝了呀。”方心宁说:“喝药好得快一些。同学们还等着你回去上课呢。”纪红飞听话地端起药,闭上眼,憋足一口气,艰难地往下灌。方心宁看在眼里,倒像是自己在喝下去一样,脸上的肌肉随着纪红飞的吞咽而一缩一缩的。
    方心宁忽然发现从田三菊那里开来的三副药还躺在桌上。忙问刚才熬的是什么药。纪妈妈说:“这可是药王给的方子,还有几副,等喝完了就接那几副。”方心宁说:“什么药王?”纪妈妈说:“是——南阳药王。嗨,要不是报纸上登了红飞的事,咱哪里碰上这么个神医。”纪妈妈便把南阳药王如何给他们送药,又如何留下电话号码让她们再去买的事说了一遍。
    方心宁很疑惑,这个药王既然好心来送药,就不该嘱咐人再去买,这么昂贵的中药如果真的管用倒也罢了。要是一个骗钱的江湖郎中,那可耽误了大事。
    方心宁扶纪红飞到床上半躺着。床边上放着一本还没合上的《红楼梦》。方心宁要给她收起来,纪红飞说:“闲着闷得慌,拿来随手翻翻。”方心宁说:“要百~万小!说以后有的是时间。你还是安心地养着吧。”他强行拿过书来,一眼瞥见那页上的《葬花吟》,心里就有些不消受:“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再看纪红飞时,倒没什么异样。眼神还是自自然然的。
    劝纪红飞安心躺下,看她浑身懒洋洋的,就先打消了带她去程老师家的念头。
    正好也没别的什么事,方心宁就跑去姐家看娘。他只能这样两头跑,虽苦于奔波,但心里特别踏实。
    方母在床上躺着,显得很疲惫。招待纪红飞那天,她累着了。
    方心宁来到娘的床沿坐下,握住娘冰凉而缺少血色的手,就又想,自己从小让娘拉扯操心到现在,也近而立之年了,可对娘的报达何其少呀!
    方心宁说:“娘,你要是觉得难受,咱还是去医院吧,不要怕花钱。”?br />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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