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红楼》第九百六十二章 余波（中）

    宁淅早在雍治十三年时便在贾环门下求学。 那是八年前的旧事。贾环的同学，他基本都认识。
    雍治十五年春，贾皇子、周贵妃死去，贾环自江南回京，至冬日，在武英殿掀翻刘国忠等人。
    贾环自皇城出来，在西华门外，宁淅在他马前弯腰行礼，哽咽的大声道：“学生为先生贺！”
    当是时，贾环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燕王在马前行礼。午后的阳光，在冬日的寒风里，沁染着这副画卷，人影在地。
    在六年前，很多人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幕的意义！若是现在再回首那一幕呢？
    随后，宁淅、宁澄、蜀王跟着贾环回府。贾环在府设宴招待等在府的书院同学。
    计有大师兄公孙亮、庞泽、罗君子、乔如松、刘国山、柳逸尘、秦弘图、张四水、姚维、都弘、骆讲郎、纪澄。
    贾环给宁淅、宁澄两个弟子介绍道：“诸君子皆高才雅士，子可多亲近。”宁淅一一记着、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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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向阳、纪澄和宁淅有这样的渊源，在此时，显得难能可贵。贾环的推荐，是题应有之意。他在政治，肯定更加信任书院的同学！
    纪澄心闪过兴奋的情绪。但很好的克制住。他明白院首这样安排的含义。
    天子以内阁为政事助手。但宰辅们和天子在政事的看法，未必一致。所以，明王朝的皇权延伸是：太监、锦衣卫。其司礼监掌握着批红，权重一时。司礼监禀笔太监号称内相。
    本朝无内监参与政治。他们入南书房，协助永兴天子处理政务。大致，便是如明朝司礼监的角色。想到这里，心里怪怪的。
    宁淅闻言，起身，客气的道：“还请两位翰林帮助…朕。”他一身精美的白色龙袍，带着孝。虽然距离他登基不过数个时辰，而在此之前，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亲王，二十岁的弱青年，贾环的弟子。但，他终究是周帝国的天子！
    以天子之尊，如此礼仪相请，非常令人受用的。
    纪澄站起来，躬身行礼，道：“臣敢不尽心竭力？”有渊源是一方面，君臣之礼不可废。
    罗向阳并没有答应，起身回一礼，对贾环道：“子玉，大师兄去后，书院在学术再无领头人。我这几日在武英殿这里，深感自己并非治政长才。我打算回妙峰山下重建书院。”
    这几日，处理问题，实际是纪伯言为主。他于功名利禄看得淡了。山长、叶先生、大师兄他们是死在残酷的政治斗争。连子玉都差点死掉。
    新帝登基，朝局不斗，怎么可能？按照子玉的估计，很快出兵平叛。否则，为何他们这里在加急下发对耀武营士卒们的奖赏？但，他对这些斗争，感到厌倦。
    贾环看着罗君子，微微有些惊讶。心轻松的情绪收起来。微微沉吟一会，道：“好。”
    宁淅登基为帝。他的重担都卸去。剩下的是政治清算、政治安排。他需要推书院的同学走前台。但，罗君子不愿意，他尊重罗君子的选择。
    二十八岁的罗君子，依旧是小胖子模样。已是一个孩子的父亲。娶惜春三年，至今未曾纳妾。此时，他选择了另外一条路！读书人立德，立功，立言为三不朽。他选的是立言。
    书院的重建工作，正在筹备。二十二日，他取得顺天府府衙的控制权后，因各种官司入狱的姚维、都弘被释放，重新操持咸亨商行。墙倒众人推。那些趁着书院倒霉，发起诉讼，状告咸亨商行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书院的重建，资金会走咸亨商行的账目。资金来源，他会出。
    宁淅神情微微遗憾。武英殿这里近百人高效的运转，是由罗翰林主持的。这是一个很有才干的人。闻道书院，几个能独挡一面的人便有他。
    罗向阳感受到宁淅的目光，笑一笑，得体的道：“请陛下恕我无礼。陛下礼贤下士，性情谦和，将来必能仁泽天下。”贾环教出来的学生，定然不会如同雍治皇帝那样倒行逆施。
    宁淅心感慨，伸手示意，道：“无妨。”
    事情谈完，贾环见宁淅欲言又止，莞尔一笑，道：“子跟我一起去外面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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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要傍晚。澄净的蓝天，柔和的春日斜斜下坠。贾环带着宁淅在西门城楼远眺着西苑，京师。
    袁太监等二十几个太监都等在城楼下。驻守的将校过来行礼后，远远的退开。
    坚固的石条砌成垛口，胸墙，带着些许的沧桑感。贾环看着天际边的红日。重重的殿宇，和皇城外密密麻麻的屋顶、檐角，蔓延在视线。
    宁淅仰视着贾环的侧脸，忍不住道：“先生，你还记得你教我明史时我说的话吗？若我为天子，必拜先生为相，治理万民，泽被黎庶！”
    先生有治国之才，经天纬地之能。若执政，必将再现盛世。先生那一身经世济国的本事，以他的资质，学到两成算不错。可是，现在先生却被百官逼的致仕！他心强烈的希望先生能出来做事。
    贾环轻拍着城墙，微笑着道：“子，你现在是皇帝了，要自称朕。”轻飘飘的将话题岔开。宁淅有这份心好。他不可能违背当众许下的政治诺言。
    宁淅情感诚挚的道：“我在先生面前不是皇帝。我永远都是先生的弟子。”
    贾环心很欣慰。温声道：“齐大帅是国朝名臣，他也能让国家的情况变得好起来。子，学着做一个好皇帝。另外，在宫要照顾好自己。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宁淅低头，眼睛微红，“嗯。”
    贾环笑一笑，拍拍他的肩膀。天际边的晚霞绚烂，美不胜收！火红的云朵，如同烈火在熊熊燃烧！京新的秩序，正在这烈火徐徐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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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环和宁淅的谈话，师生相得，非常融洽。在夜间时，和齐驰的谈话，又是另外一种情形。
    京的夜间依旧在执行宵禁。每晚七点半开始执行。贾环在家和妻妾们一起吃过晚饭，闲话着。然后，于夜里去小时雍坊拜访齐大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