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有了你,阴差阳错没办法和他在一起,一怒之下才嫁给了你死去的爸爸,我告诉他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人,可是你爸爸不仅不计较还一心一意要娶我,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你……”沈璧君说着说
着眼圈红了。
“一切都过去了,只要你现在幸福开心就好。”江珊淡淡一笑。
“这些年来,虽然你们父女不能相认,可是他一直惦记着你,还始终在悄悄帮助你,所以你才能在官场上平步青云。珊珊,不要怪他,要怪就怪我,都是我的错。”
“什么也别说了,我谁也不怪,你从小就教我,要对人常怀感恩之心,我一直记得。”
沈璧君这才宽慰的点了点头,“去吧,他正在等你。”
她往旁一闪身,江珊就看到一棵芭蕉树下立着一个丰神俊朗的中年男人,正是多年来母亲的密友杨玉成,每次她去燕京都一定会去看望他,没想到再次相见时,两个人已经成了父女。
她忽然鼻子一酸,眼底一阵模糊,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那个字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杨玉成慢慢走来,脸上带着温存的笑意,伸手抚摸了江珊的秀发,“孩子,你什么也不用说,从前我没有好好保护你和你的母亲,从今以后我会尽力弥补你们。”
江珊只觉得心里一阵翻腾,胸口一热,多年的怨恨和委屈忽然间化作涓涓浓情,眼看就要说出那个字,到最后却咬了咬嘴唇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我想求您让韩东重回杨家。”
杨玉成脸色变了变,没想到江珊第一次父女重逢会为韩东说情,他怔了一下眉头又很快舒展开来,“他一直都是杨家的人,又何谈重回二字呢?”
江珊吃了一惊,“您的意思是……”“我当年把他赶出家门只是要让他历经人世磨难,将来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做父亲的怎么又能狠心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呢,杨家的门一直都敞开着,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回来,我只怕他没有勇气回来
见我。”
“谁说我没有勇气,我来了!”随着这一声,韩东从外面大踏步走了进来,他和杨玉成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不知不觉,院子里只剩下杨玉成和韩东两个人,他们相对很久都没有说话。
隔壁的沈璧君始终听不到动静,眼皮跳个不停,不由得有些急了:“他们父子一向不和睦,要是这次见面动起手来可怎么办,早知道我就不该安排他们见面。”
“不会的,韩东这次既然来见他,就是要化解十年的恩怨。”江珊笃定的说道。
“你怎么那么肯定?”
“我……”江珊的脸忽然红了红,虽然只是一刹那,但还是逃不过沈璧君的眼睛,她忽然一把抓住女儿的手,“你……你们……难道……”
“嗯。”江珊点了点头,白玉般的脸颊像打了一层胭脂。
本以为沈璧君会开心,没想到她顿时冷若冰霜,“是不是那小子逼你的?”
“他为什么要逼我?”江珊讶道。
“我女儿是个矜持的女孩子,如果不是那小子对你用强,你怎么可能……”
“是我自己愿意的。”
“啊!”沈璧君惊得目瞪口呆,怎么也不相信自己那么聪明而又自信的女儿居然会自愿献身,“你怎么能这么轻率,我养了二十年的黄花大闺女就这么白白给了那个臭小子,你真是气死我了!”
江珊又羞又急的惊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不是一直像希望我们做真正的夫妻吗?”
“你怎么一点也体会不到老妈的苦心,此一时彼一时,男人都是白眼狼,轻易吃到的东西不会珍惜,何况那小子那么花心,将来要是甩了你怎么办?”“妈,你要是真为我考虑,当初就不该逼我嫁给他,你那么做无非是为了你自己,现在你和……杨伯重新和好了,而韩东已经不是杨伯的亲生儿子,你觉得他没有利用价值就开始嫌弃他了,你从来没有为我
考虑,你考虑的都是你自己。”
一番话说出来,沈璧君脸上的表情青白不定,从小到大江珊都是家里的乖乖女,对自己从来没有半句违拗,没想到今天居然当面指责自己,一时间心里又惊又怒。
“你……”沈璧君扬起了手要打,江珊从容面对。“唉,你说得对,是我只考虑自己,是我太自私了,从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沈璧君无力的放下了手臂:“男人是毒药,我当年中了玉郎的毒就再也没办法解脱,正因为如此,我从小就教育你要远离男人,
我不希望我自己的悲剧又在你身上重演。可是没想到到头来罪孽也会世代轮回,江家和杨家的孽缘又在你们身上重演。”
江珊心软:“是我说错了话,我不该那样说您,我只是想说我的父亲有什么错,为了娶你他什么都计较,一辈子对您百依百顺,可是您的心里却从没爱过他,你不觉得对他太残忍了吗?”
“你说的没错,他是没做错什么,只可惜他爱错了人,难道我做错了吗,我只是喜欢玉郎又有什么错?”
江珊咬了咬嘴唇,“当初你逼我嫁给韩东,到现在又忽然找来一个男人,告诉我他才是我的亲生父亲。妈,我长大了,我不再是那个对您百依百顺的孩子了,您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我是自私,玉郎是我一辈子的追求,能和他在一起是我最大的追求,我没有别的愿望,难道只有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也过分吗?那个人死得早,我一个女人含辛茹苦把你养大,难道这也是自私?”
“您没有错,错的人是我。”江珊冷冰冰的说道。
“你!”沈璧君索性撇过脸去不再理她,母女俩沉默很久,气氛多少有些紧张。
就在这时,隔壁终于传来了杨玉成的声音,沈璧君侧耳聆听,紧张的气氛才稍稍有了缓解。
“你都知道了?”杨玉成道。
“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韩东道。
“这种事很光彩吗,我杨家是燕京百年的名门正派,出了那种辱没门风的事情,遮掩还遮掩不住,又怎么好意思说出去。”
“你是说姚若华当年做了辱没门风的事情?”韩东心头一股刺痛。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已经发生了,为什么不提?据我所知,你可不是个愿意做乌龟的人。”
杨玉成眼角精光一盛,随即又消失了,“错都在我,我不怪她。”
“因为你风流多情,到处拈花惹草,所以她才会恨你,报复你,甚至红杏出墙?”杨玉成咬了咬牙关,“你说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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