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捡尸人》第二十章 唯独不想忘记你

    其实。
    在比斗结束后，司徒震就推算了这几人的命格。
    少年英雄小白龙，卦相好坏参半，成败都在于他，一把锋利的双刃剑。
    他只能推算出这点东西，这也没办法。
    此子注定不凡，命格太复杂，太强硬，就算只得一句话也困难至极。
    但他不敢对任何人说起，这种人物的命格反噬很严重的。
    正应了那句，天机不可泄。
    而林三的命格更怪异，本是苦难命格，却又被紫薇星笼罩。
    本该在某一天平凡的死去，却被紫气夹杂其中，有惊无险，死里逃生。
    这卦相让他一头雾水。
    就像是被人强行改变了命格，比如常伴人皇身边之人，虽不是真龙，却染一身龙威。
    想不明白，稍后再想。
    于是，他又把心思转移。
    推算那位独闯乱斗台的少年身上，更诡异的来了！
    他只看到一片黑暗，令人窒息的黑暗，他的意识被吸入其中。
    五感慢慢被剥离，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口不能言，触觉消失，甚者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
    只身处在无尽黑暗中，这里仿佛没有时间的存在。
    ……
    等他回过神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灵魂不自觉的颤抖，这是司徒震成为圣尊后第一次感到绝望。
    不知多久。
    司徒震满头血汗，七窍流血，当他满满恢复五感时，看到了眼前齐聚十二位长老。
    他良久才敢开口说话。
    “究竟过了多久？”
    大长老眉头紧锁，开口道：“不足十息。”
    就在他推算陆遥后到一瞬，百里外的大长老就感受到了异常。
    大手一挥一瞬间出现在卦术堂。
    其余十一位长老只慢半息。
    司徒震惊愕到忘记思考，他自认在恐怖黑暗中待了数十年之久。
    实际上才会了十息？！
    “身魂是否无碍？”
    又过了良久。
    司徒震依旧紧捏着额头，缓缓道：“无碍，无碍。”
    大长老点了点头，丝毫不去问他推算了什么。
    大家都是明白人，问这种话就代表让司徒震去死！
    魂飞魄散的死！
    众长老默契的离去，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同样的肃杀与沉重。
    ……
    直到半夜，司徒震才逐渐冷静下来。
    整理好情绪时已经到了三更，本来该天亮再去找那个人。
    可他连一秒都不想多等。
    他想亲眼看看那个人。
    其余十二位长老再次默契的封闭自身感知力。
    生怕自己偶然感知到司徒震的动向，从而害死他。
    天山宗十三太保！
    情同手足亲兄弟！
    不管是司徒震毫不遮掩到奔向陆遥，还是其余十二位长老封闭感知力。
    这样可怕的信任度，在这个世界实属不多。
    ……
    吴子玉院中。
    屋内。
    司徒震整理了一下情绪。
    “你叫陆遥吧？”
    说话时带着一丝笑意。
    “回长老，我是陆遥。”
    司徒震点了点头，又说道：“能陪老夫四处走走吗？”
    陆遥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头答应。
    就在吴子玉和珑兰打算跟随时，却被司徒长老无情拒绝。
    震惊！
    老实人小玉被拒绝，这本就无可厚非。
    ‘亲女儿’珑兰竟遭受同样的待遇！
    随着陆遥和长老渡步离去，留下这俩师兄妹大眼瞪小眼。
    虽然长老也没搭理白龙，但他一脸无所谓。
    大家本来也不熟…
    ……
    一老一少漫步在街头。
    看着冷冷清清的街道，偶尔有遇到夜归的弟子。
    对于弟子们亲切的问候，司徒长老总是微笑点头。
    期间二人并没有说话，只是漫步街头。
    不知不觉中。
    陆遥与司徒震来到一处僻静湖边。
    天空中下起蒙蒙细雨，打湿了二人的衣袍与发梢。
    这时司徒长老说道：“就在这小坐片刻如何？”
    “一切听长老的。”
    陆遥的谦逊有礼，让司徒震心中增加了些许好感。
    司徒震看着雨水落入湖中，掀起阵阵涟漪，心中做好了打算。
    “陆遥，你觉得这个世界如何？”
    很有哲理的问题，陆遥稍做思考后，说道：“弟子认为，天地间自有它的规矩，法则是道理，生灵不该分贵贱。”
    “人族不该歧视妖族，道门不该歧视巫师，万物最初应该是平等的。”
    “世间存在的一切，自有它的道理，即使它不合理，但是有规矩。”
    “弟子相信，天地仍有正气，生灵自有信仰，世界存着希望。”
    说完，陆遥不再出声。
    跟着司徒震一起欣赏着雨景，两人却又置身于雨中，便也成了雨景。
    ……
    在陆遥诉说自己对世界的看法时，司徒震的心跳一直在加速。
    原本他在测试陆遥，这位年轻弟子，将来必定会成为不可控的因素。
    或许是希望，也可能是绝望。
    他原本打算，如果此子心术不正，恶贯满盈，他就会与之同归天地间。
    天机反噬，自己必然不可能活下去。
    世间便消失一位未来的大恐怖，外加一个可有可无的宗门长老。
    但他刚刚的话，是司徒震千年来从未想过的，也从没听过。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没人会说众生平等。
    就算西方的佛也是如此，渡的只有自己，脱离苦海的只有佛。
    佛只会伫立在苦海边缘，看着自己的弟子与信徒们。
    陆遥，是希望啊！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
    司徒震笑的很开心，甚者笑到老泪纵横。
    他侧过身看着目瞪口呆，甚者想跑路的陆遥。
    “陆遥，你就是这个世界的希望！”
    “我会封印关于你的记忆，但是，你刚刚的话我会牢记在心，刻在灵魂深处，但唯独你…..”
    说着，这位平时威风严肃的老者眼中带泪，说话时竟带着一丝哽咽。
    “唯独你，我不想忘记，却又不得不忘记…..”
    “长老…”
    陆遥似乎也被他的情绪影响了，一股悲伤从心底浮现。
    “下次再见，就会是我们初次相识。”
    说完，不等陆遥反应，他便跟随绵绵细雨消散在夜色中。
    陆遥很难过，莫名其妙的难过。
    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
    第二天。
    林三醒了。
    却不见陆遥和白龙。
    只有吴子玉在院外修炼。
    神宫豹就是个小透明，忽略不计。
    他现在身体依旧虚弱无力，灵力严重匮乏。
    好在可以正常行走，只需灵力逐渐恢复，他林三又是条好汉！
    宗门比斗还要继续，但时间改成了下午，好像是因为卦师学堂的长老有些事情要处理。
    弟子们只能乖乖听话了。
    ……
    宗门一处小院内。
    两道身影正在亭中对弈。
    正是天骄十人中的秦叶和李成江。
    “你说那个苏空什么来头。”说着李成江落下一颗黑子。
    啪。
    白子落下。
    秦叶回道：“如果真如我想的那样，我输给他不冤，甚者很合理。”
    啪。
    又到黑子。
    “他是谁？”
    李成江抬头看着秦叶。
    秦叶重重的喘了口气。
    “现在不能告诉你，再等等吧。”
    李成江捻起一颗黑子。
    问道：“你真的一点也不遗憾吗，外门大师兄失之交臂啊。”
    “呵呵，刚开始时我就告诉你了，我对此事并不感兴趣。”
    秦叶笑道。
    李成江无奈。
    真是个怪人，对于外门大师兄，大家不能说抢破头吧，但也没人愿意轻易放弃啊。
    该有的遗憾还是要有的。
    或许秦叶真的淡泊名利吧。
    摇摇头，继续和秦叶下棋。
    ……
    长老殿。
    十二位慵懒的长老或躺或坐。
    唯独少了卦术学堂的长老司徒震。
    “他好像把记忆封存了，大概一时辰后醒来。”
    “看来无事发生，否则我们就得帮他收尸了。”
    “太阳照常升起。”
    “嗯。”
    十三位长老彼此之间太过熟悉，太过了解，默契度十足。
    有时候，不需要说太多，大家都能明白对方的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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