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吸引》第7章 07 因为很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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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时。”魏尤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有人来了。”
    那怪物仿佛能听懂这句话般，再次朝两人嘶吼一声，泛着红光的眼睛在周遭环视一圈。
    哪里有什么人？
    怪物明白自己被骗后，猛然朝他们的方向飞来，就在易时以为必须暴露身份的时候，眼前的怪物却仿佛遭受到什么巨大的痛苦般仰天嘶吼一声。
    紧接着，那只怪物瞬间变成一堆漆黑的粉末，洋洋洒洒落在地上。
    不知从哪儿来的一阵风让那些黑色粉末冲天而起，眼看就要落到两人身上时，易时却突然觉得自己的外套被扯了一下。
    他不知道魏尤的动作怎么会快到这么离谱，他的外套几乎在瞬间被脱了下来，紧接着就看到魏尤把外套搭在了他自己头上。
    而易时也被他死死抓着挡在身前。
    等一切恢复宁静，疾风骤停的时候，易时连脸上都覆上了一层黑色粉末。
    那些粉末很奇怪，明明看起来和灰尘一样干燥轻巧，但粘在皮肤上却腻腻滑滑仿佛抹了一层油脂。
    易时先是不可思议的愣了愣神，紧接着一把将按着自己肩膀的魏尤推开。
    魏尤头上顶着自己已经沾满黑漆漆粉末的外套，浑身纯白的羊剪绒外套也变成了夜色一样的浓厚黑色。
    他微微僵了片刻，抬手把自己的外套从魏尤头上拽了下来，冷声道：“魏老板，你在干什么？”
    在遇到怪物的时候自己挡在魏老板面前，但只是普普通通的粉尘，魏老板竟然将自己当做挡板。
    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狗咬吕洞宾。
    易时不照镜子就能感受到自己浑身上下全覆着一层漆黑的粉末，但魏老板肉眼可见的不如自己狼狈。
    除了他的衣裳外，魏老板的脸上、头发上、手上，几乎算得上一层不染。
    魏尤脸上并没有一丝做错了的觉悟，反而用平静的口气跟他解释：“我见过这个东西，他死之后会化作粉末，那些个粉末若是粘在皮肤上，三天之内无论如何清洗都是洗不掉的。”
    “它叫血蝠，是一种以吸食人血为生的...”说到这里的时候，魏尤似乎在想什么措辞：“是一种以吸食人血为生的...野兽。”
    易时虽然在人间生活了许久，却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东西，他也没想为什么魏尤会知道这些，又为什么在遇到这种事后依然如此平静。
    他将视线落在桥上一堆黑色粉末中间半截细木剑时不解的皱了皱眉。
    “魏老板，小时。”不知什么时候张临出现在了桥对面朝两人招手，快步走了过来。
    或许是方才离得太远，他还没看清两人如今的状况。
    当他走进后，先是盯了两人几秒，紧接着突然笑起来，用不可置信的语气指着易时的脸说：“不是...小时，你都不知道躲开么？你的脸...哈哈哈，你这几天都不出门了吗？”
    易时终于注意到他话里的内容，突兀的回想起方才魏老板说的那句：“那些粉末落在皮肤上，三天之内无论如何都是洗不掉的。”
    他瞳孔微微缩了一下，抬起手看了一下。
    或许是因为身处黑暗中，他方才只注意到魏老板染成漆黑的衣服，但这会儿看见自己哪怕在昏黄路灯下都油腻得反光的手，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妙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就听到张临微微含笑的声音传来：“小时，你脸上头发上脖子上都是这个样子，都比你眼珠子的颜色还深，像抹了一层黑色猪油。”
    魏尤见到他徒然僵硬的身躯，走到他身边安抚道：“你别担心。”
    虽然是安慰人，但魏尤的目光落在他油光蹭亮的头发和脸上时，唇角还是不由的往上弯了弯：“血蝠的粉末一般是洗不掉的，但也有唯一的例外。”
    他余光悠悠转到张临脸上，意味深长道：“血蝠长在云省高山的岩洞里，它们生长的地方几乎没有敌人。”
    一旁的张临打了个冷颤，闻言脚底抹油的开溜了。
    “但天地规则不允许出现这种东西，久而久之有血蝠的地方就会生长出一棵苍云树，血蝠永远都要围着苍云树，苍云树研磨而成的汁液能褪去这些痕迹。”
    “魏老板不是唯物主义吗？不是不相信鬼神吗？”易时终于明白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家魏老板在面对这种事的时候竟比自己还要熟稔，连带着自己听都没听过的东西也一清二楚。
    “我是不信那些个东西的。”魏尤微微笑了一下，声音很是平静：“与我而言，你口中的妖怪本就是野兽幻化而成，终究只是野兽，至于鬼神...也都是残留于世间不想离开的执念。”
    不知为何，易时听见他这些话时，心中突然有些怪异的感觉。
    他问：“对于魏老板来说妖怪只是野兽吗？鬼神也只是执念？”
    魏尤淡淡瞥他一眼，说：“不然呢？还能是什么？你不是说你在天师山长大的吗？你应该比我更明白。”
    易时并不知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他愣了愣神，说：“知道了。”
    或许如果魏老板知道了自己真实的身份，对待自己的时候可能也同眼前这只血蝠那般冷漠。
    想到此处他晃了晃神，心头有那么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其实魏老板说的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没什么大问题，但他就是没由来觉得烦躁。
    “你也不用多想。”魏尤含着笑看一眼他狼狈不堪的模样，说：“我会为你去找苍云树。”
    易时将自己那件已经染黑的衣服搭在头顶，垂眸道：“魏老板竟然有解决办法，为什么要用我去挡那只血蝠呢？”
    “为什么？”魏尤看一眼他像抹了黑色厚重油脂的脸，勾唇道：“你确定想知道吗？”
    易时犹豫片刻后，微微点了点头：“嗯。”
    他就是不明白：“魏老板为什么愿意花时间为我去找苍云树，却一定要用我挡着呢？”
    “你回去照照镜子就明白了。”魏尤理所当然道：“因为很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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